重生正室手札(清)-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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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的风刮的呼呼的响,权珮道:“这会已经下了。”
一整夜有人盼着下雪,又人盼着不下雪,可老天永远不是人的意志可以左右的。
早晨醒来的胤禛是忽然坐起来的,朝着外头喊:“可下雪了?”
有丫头在外面回道:“回爷的话,好大的雪,下了一整夜,这会还在下。”
他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转头看权珮也朦胧的醒了过来,便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若觉得困就在睡一会。”
大阿哥摔伤了腿,惠妃心疼的很,等听大阿哥说都是因为胤禛,她抬眼看大阿哥:“你立了大功,又摔伤了腿,皇上可不是会厚厚的嘉奖你,还气什么?”
“到底还是叫老四给拔得头筹了!”
“这个四阿哥到也厉害,没人帮没人扶的,竟也稳稳当当的走到了这一日,他做事这么老练,让人瞧着好似有个厉害的军师跟着一般。”
大阿哥只想着自己的事:“只怕这一事之后,老四是真入了皇阿玛的眼了,太子又多了一个帮手。。。。。。。。”
因积雪清理的及时,虽又连着下了两日的大雪,到底没有太大的损失,皇上很高兴,赏了大阿哥和兵马司,又特意叫了胤禛一起用了个晌午饭。
跟着皇上用膳,一道菜也只能用三口,皇上吃饱了,胤禛也只是个半饱。吃了饭又跟胤禛闲聊了几句,问他当时是怎么想怎么做的,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做事很有章法,果真是长大了,进益了。”赏了他不少东西,最后又加了一句:“以后准你御前行走。”
在康熙看来,此件事中算展现出来的胤禛是个实干家,是个可用也可造之材。
几个成年阿哥里,除过太子,也就只有大阿哥现在有这项特权,这一句话表示胤禛以后可以进入大清的政治核心,拥有了皇上的信任和认可!
他虽在皇上跟前表现的淡定,等见了权珮高兴的几乎抱住权珮:“多亏了你,此后我也能御前行走了!”
“我不过说了一句话,爷要是自己办事不得力也得不到皇上的嘉奖,说到底爷的路是自己决定的,不是我。”
他有些失态的亲了权珮的面颊一口:“总之你功劳不小!”
熏热的毯子上还带着玫瑰花的香气,惠妃坐在炕上腿上搭着条毯子,宫女进来在她耳边低语:“。。。。。。四福晋。。。。。。”
惠妃皱眉揉了揉额头:“。。。。。。知道了。”
天气冷,权珮便依在炕上看书,晓月从外头进来:“事情传出去了。。。。。。。”
晓月见着权珮在书上滑动的手指顿了顿,知道权珮听见了,便就侍候在了一旁。
御花园中不知怎么竟早早的开了几只鲜艳的红梅,惠妃起兴,叫了宫中不少后妃和福晋们一起赏梅,惠妃的面子如今没人敢不给,若不是有天大的事情,都到场了。
四面开了窗户的水榭,一眼就可看见开的正好的红梅,水榭中烧了地龙又摆了炭盆,众人进了屋子就脱掉了大氅,这才觉得冷热刚好,地上和炕上都摆了位子,德妃几个都在炕上或是榻上坐着,下面坐着的便是些一般的妃嫔和福晋们,屋子里很热闹,大福晋帮着招呼众人。
烫好的梨花酒甘甜滋润,三福晋轻声道:“还是惠妃娘娘的好东西多。”
说到底一场宴席又何尝不是惠妃在示威,德妃对面便是宜妃,她转过头瞧见权珮,笑着朝权珮招手:“坐到额娘身边来。”
惠妃听见,笑着道:“你们到是感情好。”
德妃一笑:“这孩子的好,您可不知道的。”她眼里闪动着光华,片刻就垂下眼喝了口热酒。
惠妃转眸道:“难道十四有了媳妇你还这么疼老四家的?不怕十四和十四媳妇吃醋?”
德妃掩嘴轻笑:“可不是,比的不姐姐,只有一个不操这样的心。”
惠妃的眼角抽了抽,几乎捏的手里的筷子咯吱响,宫人端了青花瓷的大碗甜汤上来,大福晋笑着朝权珮招手:“你即这样好,也过来帮帮忙,别躲清闲。”
权珮垂眸一笑起了身:“也好。”
宫女将一大碗的甜汤就往权珮手里塞,大福晋在一旁叮嘱:“千万端稳了。”
权珮忽的却错到一边,将大福晋往跟前一挤,甜汤恰好就递到了大福晋手里,大福晋呆了半响才接到手里,就近坐的是是宫妃王氏,还转头跟旁人说着什么,只听得旁边的宫女忽的尖叫了一声,整个水榭都是一静。
第十一章
屋外偶尔还有飞雪,想要飘进水榭,只还未进来便已融化。官窑的青花瓷大汤碗竟然在大福晋的手里裂开,滚烫的甜汤立时倾泻了下来,洒在大福晋的身上,王氏只觉得好似谁将自己往边上提了一把,那滚烫的甜汤便只沾到了自己的裙角。
大福晋顷刻就尖叫了起来,惠妃不知是气是吓,手都在颤抖:“还愣着做什么?快脱了衣裳!”
好好的一个宴席,出了这样大的事情谁也待不下去,在说汤碗碎裂,谁又知道这其中有多少故事,还是早些走的好。
王氏随着德妃,看着权珮道:“多谢四福晋刚刚出手。”
权珮摆了摆手,德妃道:“瞧见了么,想害你的人多的是,你以为你有身孕的事情瞒得住?今儿瞧瞧就知道了。”
王氏垂了头:“是奴婢愚钝了,以后在不敢这样。”
德妃这才笑:“罢了,快回吧,这外头冷。”王氏大抵是想通了,道:“刚刚明明瞧着那汤碗是要四福晋来端的,怎么。。。。。。。”
德妃笑看了一眼权珮:“这事情你就不多问了。”
大福晋烫的不轻,若不是衣裳厚,只怕早跟皮粘在了一起,脱都脱不下来,主要是烫在了肚子上,在惠妃宫中不能挪动。太医开了药就退了下去。
惠妃气的摔了几个茶碗:“这是那个不长眼的干的这事,汤碗怎么就给了大福晋!找出来活活打死!”
宫女从外头得了消息,匆匆进来,裹着一身的寒气:“德妃去找太后了,说是瓷碗碎了,官窑上的要担责任!不能平白无故的就出了这样的大事还不闻不问!”
惠妃一下子就坐在了椅子上:“她这又是闹哪一出。。。。。。”她觉得极其的不安,这德妃到底是在出什么幺蛾子?
太后眯着眼坐在炕上听德妃说完,半响才开口:“大福晋要不要紧?”
“听说不大要紧,衣裳厚些。”顿了顿她又道:“您不知道,今儿那碗汤原本是我们权珮端的,不知怎的又到了大福晋手里,险些烫伤王氏,到是权珮手快,在后头拉了一把,王氏才没有事。后面叫了太医给王氏看了看,说可能是有一个月的身孕了,幸好是有惊无险。。。。。。”
温热的炕似乎让太后昏昏欲睡,半响才道:“一会在替哀家去看看大福晋,这事哀家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德妃行了一礼慢慢退下。
德妃一走,太后眼似乎又明亮了起来,她睁着眼坐在炕上思索了半响,吩咐宫女:“给皇上去个话,若有空就来哀家这一趟。”
皇上到来的快,给太后行了礼,太后笑着叫:“坐到炕上来吧,下头冷。”
炕桌上摆着几样干果和点心,康熙要了个小锤子一面给太后砸核桃一面说话:“出了什么事?”
“惠妃今儿的宴会上出了点事,大福晋给烫着了。”
康熙将个核桃剥好递给太后:“这是新疆的核桃,脆香的很,您多吃点。”
太后笑着接到手里,半响叹气:“后宫中你就打算这样局面?”
康熙抬头:“您的意思?”
“你的那几个妃子太厉害了,不找人压制压制,这后宫就翻天了,哀家不想多操心,只是也不能不闻不问,今儿的事情不是小事。王氏差点被烫着,四福晋也是幸免,哀家若猜的不错,王氏怀孕,四福晋怕也有了身孕,手伸的太长管的太多,后宫里不得安宁。”
康熙的手停了下来:“又要您操心了。”
太后吃完核桃笑着道:“这个确实好吃,你给哀家多砸几个。”
康熙笑着应是:“即是这样,明年就在封一个无子的贵妃吧,好来制衡后宫。”
太后点头:“你看着行就行。”
胤禛坐在书房里看书,却怎么也静不下心,外面微弱的脚步声他都可以听见,时不时朝门口看去,院子里的雪扫的干干净净,往常站在外头的丫头也没几个,李氏和宋氏的门上都挂着厚重的棉帘子,便是有风吹来也纹丝不动。
大红色的身影缓步走进了胤禛的视线,权珮的手中还捧着几只梅花,像一幅争艳图一般,胤禛有片刻分不清是花美还是人美,他快步走了过去打量着权珮:“没什么事吧。”
“我无事。”
丫头们侍候权珮换衣裳,胤禛才觉察出刚才在书房掀起帘子到底冷,他坐在炕上身上搭了个被子:“你也是。。。。。。。要是有个好歹怎么办。。。。。。。”
“我这不是好好的?”
权珮换了一身家常的衣裳走了出来,笑看着胤禛,胤禛皱眉道:“也是胆子大。”
权珮垂了眼在炕边坐下,丫头替她脱了鞋子,她便坐到了胤禛身边:“我也怀了身孕了,要是不给惠妃一点颜色,不让她知道疼收敛几分,我只怕没有那么多的精力总是防着她的。”
胤禛大抵并没有听清楚:“那也不能。。。。。。”他忽的戛然而止,有些不置信的转头看权珮:“你刚刚说谁有身孕了?!”
“可不是我么?”
也不是第一个孩子,但这种无法言明的喜悦却是头一次,他有些紧张的看着权珮:“那就快找太医过来瞧瞧!”
权珮有些困,便躺了下来:“过几日在找吧,现在时日浅,只怕太医看不出来。”
胤禛觉得顷刻之间有很多话要跟权珮说,便也依着她躺着:“你不觉得难受?不觉得哪里不舒服么?”
权珮身上特有的清香萦绕在胤禛周围,胤禛觉得温暖又安心,也只是片刻的时间权珮就睡了过去,胤禛笑了笑,用脸颊蹭了蹭权珮的脸颊,这样真好。。。。。。。
大阿哥心疼大福晋,朝着惠妃道:“多大的事情,非得要她去干!要个宫女来不就行了?安排也不安排个机灵些的,到让她受了这样大的罪!”
儿子为了媳妇跟惠妃吵,惠妃气也不打一处来:“难道我是为了我自己?你说这些话还有没有些良心?!”
大阿哥冷笑:“难道是我说要您干这些事的?何必在后宫里这样折腾,就急着一手遮天?!她是没生出来儿子,但您也不能这么糟践她,烫伤了别人,妯娌之间以后怎么看她?”
惠妃气的几乎哭起来:“如今到都成了我的错?!你就只一心护着你这媳妇?眼里哪里有半点我这额娘?”
有宫女急急忙忙的跑进来:“大福晋见红了!”
谁能料到了,惠妃原是想着烫伤了权珮和王氏,那么必定会用烫伤药,时日不深,太医又瞧不出有身孕,若用了烫伤药必定会跟着流产,这样以来,烫是自己没小心烫的,药也是正儿八经太医院开的,她即除了心头患还一点都不被人找到把柄,多好的计谋,但偏偏一切都乱了,这事情最终应在了她的儿媳妇身上。。。。。。。。
大阿哥红着眼看着惠妃:“这下好了,她流产了,你安心了!”
寒冬的夜里刺骨的冷,大阿哥用被子包着颤抖的大福晋抱在怀里:“咱们回,不再这待。。。。。。”你何必那么傻,为了讨好我额娘,做这样违心的事。。。。。。
惠妃跌坐在椅子上,一整夜都没睡着,是报应还是人为?
过了年天气暖和了不少,权珮算着满了三个月的样子才找了太医看了,果真是怀了孕,这消息便都向德妃等都说了。
李氏又染了风寒,院子里便连个侍候的人都没有,权珮坐在院外的躺椅上叫了李氏到跟前。
“眼见着连个侍候的人都没有,你瞧着院子里的哪个丫头合适?”
李氏抬眼看坐在皮褥上的权珮,权珮闭着眼,早春的阳光照在她身上,仿若是镀上了一层神圣的光泽,看起来遥远又朦胧,有时候连她也看不清,福晋到底是真的贤惠还是装着贤惠,女子难道真的能不在乎这些?
李氏想病很快就会好,何必非要添一个丫头,福晋也有了身孕,在新的秀女还没进门之前,总该轮到她了吧,她迟疑了半响道:“丫头们瞧着都还好,只是到底福晋跟前的几位姐姐们更好些。”
权珮睁眼看了看垂着头的李氏,她乌黑的发髻上粉色的珍珠头花看起来莹润好看:“我问过她们了,到底没有这想法,所以才想让你瞧瞧自己的丫头。”
李氏的丫头雁雨刚过了十五,正站在不远处的桂树下,白皙圆润的脸颊带着还未散尽的稚气,那一双眼灵动清澈的好看。
李氏没开口,权珮顿了顿,叫了雁雨在跟前:“正跟你们主子说,爷跟前缺个侍候的丫头,你愿意做么?”
雁雨转眸看了看垂着头的李氏,抿着嘴僵立了片刻:“全凭福晋做主。”
李氏心中冷笑,果真是个有野心的。
权珮点头,要晓月带着雁雨下去:“找几身新衣裳好好打扮,以后就侍候在爷的书房里。”权珮转头看李氏:“你别怪她,这院子里不知道多少丫头有这想法,这都是人之常情,你若有喜欢的丫头就跟我说一声,提拔上来贴身侍候你。”
福晋总像个高居云端的看客,丫头们私底下明争暗斗,但终归没有福晋点头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