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大难调-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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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妈说完后,王晗一时接不出话,矛盾的思想在她脑中挣来抢去,使她只能呆呆地望着奶妈。
“怎么?哪里还不满意?”奶妈问。
“不是不满意。”王晗嘟哝着挤出一句话。
“在我看来,如此安排最是合情合理……”
王晗哪里听得进奶妈的长篇大论,她自言自语地说:“得马上写信。”
“可以啊,你写吧,写了念给我听听看。”
“奶妈,我有个想法。”王晗说。“我想让母亲尽快给潭妹物色合适的人选,多多益善!这样,等到潭妹一回到家,她的终身大事便能在母亲的安排下解决了!”
“好啊。如此这般我们小姐做姐姐的也算为妹妹尽心尽力了。”奶妈起身去拿抽屉里头专门留下用来写信的纸和笔。
“什么也算尽心尽力!”王晗不太喜欢奶妈说这种话的时候。“她是我最要好的妹妹,我理当为她设想。”
“好好好——奶妈老了,自然有说不对的地方。”
“奶妈!潭妹她不一样——”
“说到不一样,”奶妈不以为然地自说自话。“我怎么好多天没听到大人抚琴了?”
“很简单。”王晗说。“两位兄弟在家做客,夫君得陪着他们说事啊,而且……而且除了黎烟可以和他谈乐律,我们还有谁能同他一起琢磨!”
“我们小姐越来越厉害了!”奶妈眉开眼笑,好像王晗刚刚破了某个天机。“这么说,两个兄弟在家做客还是件大好事。我还真是想多了,竟然……”
她的话突然停下,王晗看向她,奶妈了解王晗。“也没什么!”她看似随意地很快带过,“大人一门心思全扑到公务上去了!”说完她咯咯直笑。
“是啊,看样子很像。”
“是吗?”王晗的反应倒令奶妈大吃一惊。“莫非真遇到什么——”
“别瞎想了!”王晗烦躁地说,埋头用心写信。
第一卷 相争之痛 第十九章 斗嘴
她们为春儿的第二回献艺做足了准备,包括在独立的小阁楼的最隐蔽的角落里放置暖炉,事前王晗劝仲德喝了几杯酒,交代伴喜看好侍琴等等。
“如此穿着会不会过于暴露……偏离……弹琴谈心的原衷?”
春儿打扮好了,王晗,奶妈和王潭三个人坐在她对面,王潭小心的提出她的看法。
奶妈与春儿同时看向王晗。
“差……不多吧。”王晗躲避着王潭的目光。她还没将写信的事告诉王潭,王潭与春儿当然也想不到奶妈和她的打算。王晗心里隐隐的为瞒着王潭私下里给她作安排的事感到不安,她不是刻意想瞒她,她只是不知该不该说,如果说了,王潭会不会接受?
“何时过去好?”春儿有点迫不及待的说。
“急什么!”奶妈说着,站起来往窗户外面看。
“你们先过去。”王晗说。“我得去确保夫君不回房里午睡。”
这是真的,但只是一半的原因,她要趁空想一想怎么对王潭说好。
她们走后,王晗直接去了护卫院。
“……只能节节败退,哈哈哈哈!”
房间里传来仲德的笑声,王晗猜测他们又在谈论南方的战事。
“此次出征后,刘裕的实力已昭然若揭,日后必成大将。”何无忌的声音。
刘裕?王晗心里一惊。刘姓之人……
“谁?”杨默隔着窗户大叫一声,王晗急忙应答。
“夫人?”仲德出来了。“可有事?”
“哦。并无大事。”王晗说。“今日陪夫君喝了几杯酒,怎知不胜酒力,想问一问夫君可有空闲,请夫君陪我到后院走一走?”
三个男人都忍不住轻笑。仲德问:“两位兄弟意下如何,到后院散散步?”王晗一听,瞪大眼睛使劲盯着杨默。
“呃,我跟二哥就免了吧。”杨默说。“睡个午觉更好,二哥你说呢?”
不用何无忌说,杨默已经准备关门了,王晗也示意仲德可以走了。
他们并肩走在熟悉的自己家的后院里,默默无言。这本来会很尴尬,两个人像要去办正经事仅仅路过后院而已,走得很慢,各怀心事。王晗希望夫君想的还是公事,可谁知道呢?
“夫人……”
仲德刚刚先开了口,一阵琴音弹破了午后的寂寞。
“谁?”王晗明知故问。
“谁在阁楼上?”
仲德皱起眉头,脚下已在朝着阁楼的方向进发。与此同时,王晗放慢脚步跟在后头,现在她所要做的又是等待。
王晗她们三个人缩在楼梯下面不时地往上张望。尽管什么也看不到,只要楼上一传出类似脚步走动的声音,她们便惊得跳起来,然后就跑。
如此一来,等到她们发觉各自都出现不同程度的抖擞时,她们早已在楼梯下跳进跳出了不知多少回。琴声一直断断续续地在进行,王晗终于耐不住了。
“我要上去看一看。”她说,上下嘴唇抖个不停。王潭不说话,因为她跟王晗一个情况。
“我说让你们多……穿点,多穿点!”奶妈还想拖一拖,但她不成句的话出卖了她。
王晗甩掉奶妈企图拉住她的手,理了理衣服,咬咬嘴唇使自己看上去血色充足些,她提起裙摆轻巧地上楼了。
琴房内,仲德轻轻拨着琴弦,就像王晗以前凑巧来看望时一样,他看着又沉浸到某种心境中了。侍琴经常坐的位置上,春儿安静地端坐在他右边。
“姐姐!”春儿乖巧的小声叫着,同时往旁边挪了一点。
王潭走了进来,坐到王晗旁边。
“夫君今日很有雅兴。”王晗说。
仲德抬起头,微微一笑。“我知道夫人对这把木琴没多少兴趣,若两位妹妹有心记得它,只管上来拨弄,无需顾及其它。”
“姐夫大人有大量,”春儿说,斜眼瞄向王晗。“毫不计较春儿擅自动用之过。姐夫的意思,春儿了解了。”
“春妹还是多心了,既了解了,怎么依旧这副表情?”仲德问。
“春妹初来做客,”王晗直率地说,“对我们家的规矩不熟,我们认为不要紧的小事她一下子还放不开。”
“规矩?”仲德扬声问道。“我们家何时订立规矩了,夫人,我怎么都不知?”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王晗,王晗慌了,想不出该怎么回答有关“订立规矩”的事。
这时,王潭说:“春妹同我初来做客,因一两件小事介怀,不知错与对,可做与否,实可瞭解。”
“实可瞭解……”仲德重复王潭的话,笑了。“潭妹话说得中肯,语气却坚定得厉害,看来姐夫我不能谅解也得谅解了。”
“谅解?”王潭说。“明白了,姐姐说的话才是真的。”
什么意思?仲德的眼中写着不解,王晗也就大大方方地等着王潭说明。
“姐姐提到家中的规矩,姐夫即刻反驳,潭儿还以为那是真的——连姐夫都不知晓的事,应该是家中确实无规矩。岂料才一两句话,姐夫便自己先说漏了嘴:如无规矩,而又无人坏了规矩,那何来谅解一说?”
“潭妹这虫子捉得太好了!”仲德大声说。
“潭儿性情耿直,说话无所思虑,只怕像春妹一样,需要姐姐姐夫的谅解了。”
“潭妹不经思虑的话已教姐夫哑口无言,若是那经过思虑的话,姐夫此刻岂不该自打嘴巴了?”
“潭儿自知,一张嘴便说的全是错话。”
“这句话就过了,潭妹。”
王潭娇俏地笑着低下头去。
仲德又看着王晗说:“潭妹的意思我明白了,夫人,我该为之前的话向你道歉。”这回他的脸上容光焕发。“家中并无专门订立规矩,这个我知你也知。不过你提规矩的意思,我先前没能领会,只在说,各家自有各家的习风,两位妹妹来了没多久时间,一时不适很是正常。这下我说的可对?”
“对极了。”王晗简短地说。
她不想继续争辩,何况争赢了又怎样。家中怎会没有规矩,明着的暗着的,有无订立,都让你说了算——别提其他人了,连她做夫人的也都在按你的喜好改变一样样不搭调的言语举止。这不称做规矩,你还找得到其它更贴合的词来形容吗?
“春妹的琴艺先前略微领教了点,不知潭妹可否赏脸弹奏一曲?”仲德问。
王潭很快地说:“实话相告,我对弹琴一窍不通。”
“不肯赏脸。”
王晗说:“潭妹绝不是不赏脸的意思。”说完她看着王潭,王潭冲她用力点头。
仲德独自大笑。“夫人对潭妹很了解。”
“潭妹对我也很了解。”王晗说。
“夫人与潭妹……似乎很有些相像的地方。”
“对。”王晗王潭一起回答。
“那为何妹妹反倒像姐姐,姐姐却时常像个妹妹?”说这话时,仲德看着王潭。“还是夫人自知真姐姐来了,更加安心地做个好妹妹?”
什么姐姐妹妹的?王晗听得一塌糊涂。
“谁也不回话?”仲德笑着说。“又不赏脸了。”
“那……试问姐夫何以得知?”王潭轻声问。
“自然是观察所得。”
“姐夫怎知所得属实?”
仲德换了个姿势,没有立即说话。过了一会他才问:“潭妹的意思是,我观察所得很难属实?”
“很难。”王潭说得过于坚定,王晗自己都心虚不已。事实上,何止仲德,大概所有人都能“观察所得”一致的结果,用杨默的话来形容,一个词——幼稚。
“还请潭妹详说。”
“姐夫想不透?”王潭吃惊地问。
王晗一个劲地盯着那把琴,她心知肚明王潭一点都不吃惊,最有可能是为仲德刚才说了她而有心帮她出气。
“之前姐夫自个还说着呢,”王潭说。“春妹同我来府中不久,府中规矩一时半会熟不了,实乃情有可原。谁都知,规矩它是人定的,姐夫怎么说了规矩倒忘了人——连人定的规矩一时半会都难以掌握,那定规矩的人怎能凭一日两日,一面两面就给他框上了?”
屋内沉默一两秒后,每个人都笑开了。
“你这丫头!”王晗涨红了脸对王潭说。
“潭妹说话一向如此?”仲德问。
“聪明伶俐。”王晗接着说。
“说多了就容易说过。”王潭难为情地说。
“不会。”仲德做出一个夸张的表情说。“估计潭妹是说得越多越好。”
“对。”王晗说。
“姐姐你还随姐夫一起取笑我?”王潭激动地说。
“怎么?”仲德发觉王潭真不为他们的夸奖所喜,立刻变了脸色问道。
“没有。”
王潭答得太快,谁都能听出里头的客气。
“潭姐姐是担心大姨知道了又要责备。”春儿小声地对王晗说。
“夫人?”仲德又问。
“倒也没什么。”王潭自己回答了。“家中父母亲不喜欢听到我乱顶嘴,管教不严的表现。”她笑了笑,王晗看着一阵难过。“说着说着便忘了,只管说下去。”
“哪里算顶嘴,”王晗说。“我们姐妹跟夫君谈心来着!”
“夫人说得对极了!”仲德也说。“你们姐妹要能联合与我斗嘴,我高兴还来不及!就像今日,”他突然放慢了语速,缓缓地说,“姐妹一起,其乐融融。”
第一卷 相争之痛 第二十章 送客的办法
王晗看到王潭的脸倏地红了。她觉得这一刻她比潭妹大方,不就是夫君的一句话嘛。
“我们自小一块长大,从来都是其乐融融。”她说。
“看来夫人同我一个想法。”仲德乐呵呵地说,“让妹妹就此住下来,那往后岂不天天都如今日这般开心?”
“就此……住下?”王晗答不出这个问题,重复一遍后,她脑中被各种矛盾的想法牢牢拽住,恍惚了。
“姐姐,你不是说有什么事要和我商量的,怎么尽在这听姐夫弹琴了?”王潭的声音及时响起。
“啊……是啊。”
王晗含糊地回答一句后,突然站起来,王潭几乎在同一时间也站了起来,跟着是春儿。
“你们都要走?”仲德笑着问。
王潭与春儿同时点头,然后看着王晗。“我……我们要先走,夫君?”王晗胡乱说着。
“走吧。”仲德温柔地看着她们。
三个人依次沿着楼梯走下去,下到平地后,并排往住房的方向走去。奶妈从不远的某处突然窜出来,用她惯有的探询性的眼神仔细看过每张脸。
“事情如何?”她问。
春儿向奶妈报告她的经历,她的语气低沉而且听着很勉强,奶妈煞有介事地边点头边思索。王潭脸上的红晕让她看上去也是满肚心思。王晗尽量地不去猜测其他人的想法,一门心思想着请客回府的事。
她们在半道上就各自分开了,没有多余的话,奶妈跟在王晗身旁就像她们同属一个人。
“好了——一切如我所料。”奶妈拖长声音显得相当满意。“眼下,只等开口正式说明了。”
王晗盯着奶妈的两只手,此刻它们被放得端端正正,显示着平静的气息,由此可以推测,春儿应该没把夫君那最后几句话学给她听。
“我想,我要先对夫君说一声。”王晗说。
“应该的。定好准确的日子就向他提一声。就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