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大难调-第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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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街道上。
她敢吗?她敢跳下去吗?她飞得过去吗?
此刻她还不敢想。
除了那把刀,护卫的衣着穿扮就似乎没什么特色了,普普通通看不出他属于哪一家。
王晗看着他利索地重新绑上她的手脚,依旧没有一句多余的话,迅速便退到了房间外头。
一切又归于寂静。仿佛此处只有她一人,只听见她一个人的动静。
她试着松一松绑在背后的手上的绳索,但又麻又涩的疼痛最终迫使她放弃。护卫把绳索绑的很紧。
阁楼上开了四个窗,每一个都对着楼下的院子。她只敢挪到窗户边朝外看看地势。这儿如此安静,即便她突然得了胆子真敢往下跳,也只有一次推开窗户的机会。
外头的天色一点一点地变晚,她渐渐感受到了疲倦。这真是奇怪,就在她每隔一会便能体会到对死的恐惧的煎熬中,身子竟还能明白无误地告诉她她累了。不仅累了,而且饿了。她想起王潭准备的点心,不禁懊恼当时为何一口都没碰?这又使她想到王潭此刻身在何处?若她没遭绑架,这时候大嫂差不多要派人向她要人了吧?给她驾车的护卫不知如何了——此事她一直不敢想,只希望他没有性命之忧。
又熬了一阵子。当外头的天色明显的暗下来时,楼下响起了一点动静。王晗猛地睁开眼睛,喘气不由得气促起来,会是谁呢?审判的时刻到了吗?楼下的声响几乎听不到了,门外也不见护卫有下楼的意思,但王晗认得那开门又关门的声音。有人进来了,脚步很轻,正在朝她走来。她紧紧地抿住双唇。饥饿无力很容易便能令她打颤,她不想教来人认为她是因害怕而吓得发抖。
门外响起了轻轻的说话声,王晗还来不及听个明白,房门便被推开了。
她紧起身子瞪起双眼。进来的是一名大丫环身份的人,她的身后只有护卫一人。再看丫环手里提的东西,王晗明白了。她只是来送饭的。护卫走过来给她松了绑,然后带着丫环一起退出了房间。两个人是一样的不苟言笑的脸色,进出之间均没有一句话。
王晗看着摆在那儿的东西,却一点也不想动。她很饿,可她需要的不是这些。她轻轻揉着脚腕,双腿才从麻痹中解脱出来,似有成千上万只蚂蚁钻进了里面,她咬紧了牙齿。疼痛与无力又令她一阵阵的发抖,她闭起眼睛,一次一次地咽喉咙。只用等这一阵过了,她便可以下地走几圈。
在她刚刚来回走过两趟时,护卫推开了门。
“用过了吗?”他看了一眼吃的,然后看着她。
“还没有。”王晗瞪视着他。“你绑的这般紧,才松下来如何有力气拿东西?”
护卫依旧面无动容。“快一点。”他催道。
王晗也不动。
僵持了一会,护卫转身朝门外走,并说道,“一会后我会再进来。”
他的意思很明白,不管王晗吃不吃,下回他再进来时,便是再上绑之时。
房门被带上后,王晗再次看向送来的东西。她甚至没有仔细看他们送了什么。她慢慢地移过去,在几个干饼之前坐下来。这时她才注意到,他们送的相当的多。若不是怀疑她胃口极大,便是把明日的食物一并送了来。如此的话,想来明日也将如今日下午一般,她一个人孤零零地等在这阁楼上。
他们还不打算宣判,至少不打算在明日。她该为此松一口气吗?她摇摇头,无法预估的事想来想去也是徒劳,只有累得自个一点力气不剩。她拿起干饼,先咽下几口水,然后慢慢地吃起来。
护卫再一次进来时,王晗已在心中做了个决定。或许他不会理会她,兴许还会吓唬她,但她决定了,必须开口。
“绑的松一些行吗?”她希望诚恳的语气能够帮上点忙。“我一介女流之辈,多走几步路便走不动了,即便没上绑,被关在这儿我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她期盼的看着护卫。
她不确定是她的恳求还是别的原因让护卫听从了她的建议,他真的绑松了。
第一卷 相争之痛 第三十三章 诡计
第三十三章 诡计
或许是好让她睡觉吧。当夜晚降临,她想到还有漫漫一长夜要熬过,心中再次想起了护卫心软的缘由。
今夜她会睡得着吗,在知道了明日也将在等候中熬过后?或许她该睡一觉,睡过之后才能更好地想一想这件事。新的一日或许能让她想到些什么,从而给她一点启示。
但她没能如愿。
她闭着眼睛,并一直努力让自己睡一会,可睡意仅仅积攒到了让她混沌的地步。她一半的心思一直停留在外头,听着外头的动静。
她知道夜已深,外头更没什么可听的。但就像关进这阁楼后马上便养成了这新的习惯,她无时无刻不在注意着外头的动静。当她的精神头逐渐混沌,无力思考任何事时,她对外头声响的关注却从未停下来过。
她只好一动不动地躺着。至少她不着急,她还有很多机会可以睡觉,明日还有一整天的时光。
楼下突然响起了轻微的声响。
一开始王晗还不敢完全确定,熬到此刻虽然她没睡着,却早已疲惫不堪,那声响若有若无地响了一下,就仿佛是她自个迷糊之中假想的声音。
与傍晚一样,轻微的声响之后便听不到什么动静了。她继续躺着,甚至没有挪动丝毫,她相信大约是她自个的幻听,是她太长时间地等着听那门的声音了。
然后,护卫应了一声,“是的。”
他的声音甚至比刚才门动的声响还小,但她却清清楚楚的听到了
她的五神六主立刻归到原位,她比今日的任何时候都更清醒地提起心听着。外头太过寂静帮了她的忙。另一个人极力压低声音,但她听到了一句似乎是“闹了吗?”。没有回应,她猜护卫用动作作了回答。
等了片刻,她又听到了一句,“好,别出差错。”
她差点因屏着呼吸屏过头而咳嗽起来她使尽全力控制住自己,慢慢地从鼻子呼出气,再吸进气。她的牙齿因愤恨咬在一起甚至磨出了声响。
她不会听错的。那一声“好”便足以让她确定刚来过的人是谁。
这到底是极度可笑还是极度可悲?
这一回,她的夫君亲自绑了她,将她关起来
他凭什么?她在心里大喊。就凭他手中有人可使唤?就凭她一介弱女子无力与他抗衡?
她从心里头发出一阵冷笑。就冲她一个弱女子无兵无权,他便能为所欲为。那些有权有势的男子他不敢碰,欺侮一个她这般无力反抗的女子不仅不感到丢脸,还煞有介事地亲自过来确认一趟。
大哥大嫂必定已派人出来找她,难道他还担心此处被找到吗?如他这般心思多又密的人,他安排的地方还担心别的人会轻易找到吗?
一想到大哥大嫂,她心中积涌的愤恨便冲上头来,化作热烫的泪水在她的眼皮里面打转。可即便恨得全身发抖,想跳起来,想追到外面去与仲德拼命,她也没有睁开眼睛,随意在榻上翻动。仅剩的几丝冷静的心思清醒地告诫着她,仲德将她关起来必定有用,她假装睡着,并无察觉他来过一趟才是上策。
可是这一刻,她还无法足够的冷静,无法好好的想一想仲德抓她的原因。因为愤恨几乎要冲炸她的脑子。只有任泪水从眼缝处畅快的淌出来才能让她喘口气,她才能稍稍的平静一些。
此刻她只想着,若她是一名男子,即使手下无一兵一卒,今生无论如何也不会轻易放过仲德那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那个冷酷无情的凶恶小人
但她仍是女子,那些干脆利索的豁出性命的决战她做不了,她能做什么,如何做?
她轻轻地翻过身,让自己面朝着墙壁。虽然此刻是深夜,她脸上的泪水谁也看不见,但她还是想把脸藏起来。她知道她要尽快平静下来,无限制的陷在愤怒里只会留给仲德更多的时间。
慢慢地,当她克制着不去愤怒,不去恨骂仲德,她的心绪开始一点一点的平静下来。她能够平稳的喘气,眼泪也不再止不住的流。她的身子放松了一些,脑子里开始回想起各个情景。
最初的疑问眼下被改为:她对仲德还有什么可用之处?
仲德想要的是升官封爵,这与她何干?她想不明白。把她关起来,他能唬到谁?大哥大嫂吗?她马上便否定了。仲德有什么事大哥不会帮着他?就是要大哥的命——就如上一回,大哥就准备着与他共患难,若不是杨默出手帮忙……想到这,她所有的心思霎时全部集中到了这个名字上。
杨默……除了大哥大嫂,杨默便是她身边唯一一个有着自个独立的权势的人。仲德把她关起来,会是因为他吗?
杨默前不久才救过他们——当然,这不值一提,这与仲德何干,那是他自愿的。她不禁苦笑。
若仲德想威胁杨默,他想从他那儿得到什么?权吗,兵吗?杨默手中并无实兵实权,他有的只是威望和桓玄的信任。既然杨默孑然一身,他怎么会威胁到仲德?
或许无关杨默,她这般告诉着自己,仲德的秘密多了去了,她怎么可能一一知晓。
她试着把杨默的名字放到一边去,再想想别的原因。
无论怎样,她确信仲德不会无缘无故把她关起来,也不会因为她要与他断绝一事而改了性子做出这般可笑之举。
他将她抓来这里,没让大哥大嫂知晓,便是告诉所有认得她的人,她失踪了。可是她失踪了又会如何呢,她失踪最着急的人莫过于大哥大嫂。大嫂知道王潭约的她,她只会去向王潭要人……
她的思绪又一次停住。
大嫂会向王潭要人,但大哥呢?他与仲德看到的是另一般场景,他会向谁要人?
可如此又有矛盾。即便大哥去向杨默要人,他会发现杨默也不知她的踪迹。他们依旧只知道她失踪了,不知缘故……
她的思绪被迫断在了这里,她找不到其它有用的头绪继续猜测仲德的行径了。
或许她无需做任何猜测,只要做点什么,做点能破掉仲德计谋的事,便是最好的了。她的心思转向头顶上的窗户,在黑暗中静静地眨着眼……她有这个胆量吗?
当她仅想着如何逃出去时,她的思绪越来越慢,她的眼皮渐渐地沉重起来。怒过,哭过,想过之后,这一夜里,她终于有了朦胧的睡意。她已经下定了决心,必须做点什么,但在此之前,先休息一会对她有好处。她放松着身子,想在天亮前睡一会。
等她发现自己真的睡着了时,她刚刚醒过来,外头微白的亮色透进屋子叫醒了她。
她翻了个身,并不想动。睡过一觉后,思绪更为平静。昨夜的怒气已不如当时深刻,但要尽快做点什么的紧迫心情却变得更强烈了。
今日,大哥大嫂会更加着急,仲德将编出怎样的谎话来说给他们听?他会火上浇油让他们更为担忧,还是安抚他们宣称自己会派人找她?她选择前者。仲德既然花力气看住她,定是要让大哥大嫂听信他的谎言,更为担忧。
不知王潭又会说怎样的话。她是知情还是不知情?有一点她确信,昨日她约她去那山坡上,仲德必定知晓。他绝不是碰巧看到她与杨默在一起,碰巧气昏了头,把她抓了来。他定已预谋好了,教大哥看到那一幕。
如此,事情又绕到了杨默身上。她还记得,今日便是杨默离开之时。此刻,他是否准备妥当了?
这时她突然想到,若是昨晚大哥去找过杨默,他知道她失踪了的话,仍会如期离开吗?难道仲德做这些就是为了拖住杨默?这太可笑了,她马上摇起头来。仲德要拖住杨默何须用上她?他自会有各种藉口搬出来。而他也一直这么做来着。若不是他,杨默应是早已离开了吧。
杨默向她提到仲德有意留住他时,她就曾担心仲德有图谋,会对杨默不利。如今,她担心的是对的吗?仲德若公然对杨默不利,他如何向桓玄交代?桓玄不会轻饶他。而他也无法向大哥交代。他不记杨默的救命之恩,大哥必会铭记于心,大哥也不会原谅他的。他不敢公然对杨默不利。即使暗杀也不行,大哥终会猜到他和刘裕。至于桓玄,她无从得知,但他一旦知晓,必定不会饶了仲德。
若仲德找到一个借口?若他向大哥大嫂撒谎是杨默关起了她,大哥能因此相信他,任他对杨默不利吗?
她有些烦躁的停住了这些担忧的想法。无需再这般猜测下去,被关在这阁楼里,她没法确定任何一个头绪。她往窗户上看去,外头已经完全放亮了。她正帮着仲德赢取更多的时间的紧迫之心再一次提醒了她,要么坐以待毙,不然,便一心准备行动。
门外护卫突然有了动静,似乎是在她醒来之前下去了一趟,这会又上来了。
她顺势坐起来,对着房门喊了一声。护卫马上推开了门。她看向他,漠然着脸色,不敢表露出半点真实的心绪。无需多说什么,护卫简短地扫过她一眼后,开始沉默地解去她的捆绑。他的脸色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