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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传奇-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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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会儿,丁老太太扶着门走出来,听见苏雪奇在院子里,就问苏雪奇:“姑娘,你没出去祭拜祭拜?”
苏雪奇听老太太问她,就说:“没有什么人祭拜。”
老太太听苏雪奇这样说,问:“姑娘不是和弟弟一起生活吗?”
苏雪奇知道老太太是误会了,就说:“我们的父母健在。”
老太太说:“那姑娘真是命好。我老头子扔下我快十二年了,剩下我们娘仨儿相依为命,当年为了给清儿娶亲,没办法让丁香小小年纪就去郡主府给小郡主做了奴婢。好不容易给清儿娶了媳妇,没想到几年都不生养,两年前终于怀上了,生的时候却又难产死了。”老太太念念叨叨地说着,盲了眼睛里流出几滴泪水来。
苏雪奇听老太太数说自己家的不幸,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就问:“我刚才看见丁清出去了,去哪儿了?”
老太太叹气道:“清儿媳妇母子俩死了不到三年,算是新亡,他去拜扫去了。”
苏雪奇见自己又没问对地方,只好默不作声,陪着老太太在门口站了一会儿。丁老太太回屋去感叹时光不等人,又是一年过去了。
苏雪奇捱着饿,出门去找吃的。一路上,她看到很多人家在路边烧纸钱冥衣器物之类,有意思的是烧的时候并不是在地上支起一堆火来烧,而是在一个用三只竹竿做脚,上面顶着一个形似放油灯窝住风的架子一样的格子架,然后再把冥衣冥钱,纸牛纸马轿子船只挂在上面焚烧。
苏雪奇一路走去,依然没有找到卖吃食的,她隐隐觉得那些罚追故歉廊顺缘模绻钊顺粤俗芄槭遣惶缓每兆哦亲蛹绦蚯白摺W咦抛咦牛偷搅酥烊该磐狻K昭┢嫠餍源蛑烊该沤侥诔牵诔呛屯獬且谎蚵舻昶桃宦啥济豢牛簧偃送谱哦缆中〕祷蛘吒献怕沓担词潜汲峭馊サ摹
苏雪奇没找到卖日常吃食的,心想:“难道今天过鬼节,活人就不用吃饭了吗?”
路边还有不少在卖版印的《尊胜目连经》的,苏雪奇知道佛教目连救母的故事。释迦牟尼有一个弟子叫目连尊者,他已经往生的母亲堕在饿鬼道中,受尽饥渴之苦,目连尊者知道后非常难过,就用自己的钵盂盛满白饭送给饿鬼道中受苦的母亲吃,但是母亲一张开嘴,满钵的米饭就变成了烧焦的炭一样无法入口。目连尊者非常悲痛,他不忍心母亲继续受苦,就去恳求佛陀大发慈悲。佛陀于是指示目连在七月十五那一天,把百味饮食放进盂兰盆中来供养佛、法、僧三宝,供养十方僧众,用这样的功德合众僧之力解救他的母亲。目连尊者于是遵照佛陀的指示在七月十五那一天虔诚地礼佛斋僧,终于救出了在饿鬼道中受苦的母亲。佛陀还因此讲了一部《盂兰盆经》,而这也成为佛教每年七月十五日举办盂兰盆会的一个因由。
佛教宣扬无父无母,但是目连作为佛陀座下十大弟子之一却为母亲请命,正符合中国传统儒家孝敬父母之意,中元节和盂兰盆会之所以能盛行开来传千余年而不衰,原因大概也正在于此。儒家重视“慎终追远”,目连虽已得道却能不忘从所自来,自然是“追远”的典范,所以佛教和儒教在这件事上一拍即合,生发出一个双赢的习俗来。中元节人们祭祀祖先,超度亡灵,正是“追远”的具体形式和表现,和清明节祭祀是一个意思。
(二十七)未知生未知死
已经是中午时分了,苏雪奇还在大街上晃荡。街上每百十来步就端正地摆着一张香案,上面摆着一些西瓜、木瓜之类的水果和一些笼饼、包子之类的供品,桌子后面坐着一、两个道士在那里自顾吟唱着一些根没也没办法听懂的歌,苏雪奇猜想那应该是祭鬼的歌吧。
苏雪奇刚开始的时候觉得奇怪,怎么这满街都是道士,却不见和尚的身影,明明中元节应该有盛大的盂兰盆会才对,后来自己想明白了,原来宋代的皇帝并不像前代如南北朝隋唐时期的皇帝一样那么推崇佛教,相反地,宋徽宗自称教主道君皇帝,可见那时皇帝对道教反而是青眼有有加的。
苏雪奇在街上走得有些落寞,这中元节的气氛实在太阴森了,让她觉得不舒服,虽然已经进了城,但此刻她却只想快点回去,于是她掉转头又循着来时的路一步一步地走了回去,等到了家,看看头顶的太阳已经直直地射下来了,想必已经是中午时分了。
苏雪奇拖着酸涩的双腿推开院门,院子中间不知什么时候收拾出一张桌子,上面已经摆了一只鸡,一只整猪,还有一些果子、西瓜之类的东西,苏雪奇伸了伸舌头,她这还是头一次看到一整只猪被摆在桌子上,也不知道丁清是什么时候弄回来的,她竟然一点儿也没注意到。
苏雪奇饿得有些顶不住了,看看丁家摆出来的果子,就厚着脸皮去东厢商量借了两个蒸饼,另外还有一点儿老太太自己调的酱羹,拿回自己的房间蘸着酱羹把“早饭”吃了。
吃过“早饭”之后,苏雪奇看了几页书,觉得累得犯困,就躺在床上睡了一觉,等到她睁开眼睛,天色已经没有那么明亮了,原来出去走了一上午之后,她累得整整睡了一个下午。苏雪奇捂着嘴连着打了几个哈欠,觉得睡意和倦意渐渐退去,人精神起来。苏雪奇坐起身,拉一拉松掉的襦裙,稍微整理一下乱掉的头发,然后下床出了房门。
门外的院子里,又有新鲜玩意儿了。中午摆在桌子上的供猪、供鸡、果子、西瓜还在,此外,东厢门外地上堆着几个红红绿绿的纸糊的荷花,下面一块小木板。苏雪奇看到纸糊的荷花,就联想到古装戏里常常有的剧情:男女主人公晚上跑到河边去放河灯,难不成这也是用来放河灯的?正在那想着,丁清从屋里又拎出一朵红色的荷花出来,于是苏雪奇就问他是用来做什么的。
丁清告诉苏雪奇荷花正是用来做河灯之用。
苏雪奇索性问个明白:“为什么中元节要放河灯呢?”
丁清说:“鬼和人不一样,人活在阳间,鬼活在阴曹地府里,人活在地上,而鬼却活在阴间。水下又黑又深,那些冤死的孤魂野鬼在那里沉沦找不到回去的路,所以活在阳间的人就要点些水灯,给那些冤死的鬼引路。”
苏雪奇接着问:“可是把灯放到水面上,漂着漂着可能一阵风来了,灯就灭了,或者漂到最后,灯油着尽了,灯也就灭了呀!”
丁清回答说:“灯灭了,说明鬼魂已经过了奈何桥,回去了。”
听了丁清的回答,苏雪奇暗暗笑了。她是无神论者,这辈子恐怕都活得太清醒了,所以不太可能受到迷信的蛊惑,但是她不反对宗教,可是当宗教借迷信的手段来传达自己的教宗教义的时候,宗教又是什么呢?苏雪奇有点想不明白。她想到孔夫子的一句名言:“祭如在,祭神如神在。”说的就是眼前的丁清和丁清之辈吧。
丁清接着说:“苏姑娘今天没有忌拜过世的人吗?”
苏雪奇揺揺头。
丁清说:“那晚上也去放几个水灯,为那些冤魂野鬼超度一下吧。连朝廷还为战死杀场的将士做道场呢,咱们也祭一祭那些无主的鬼魂。”
苏雪奇听丁清这样说,心中猛地一动。是啊,虽然鬼神之说自己并不相信,但是鬼神之说却是人们最虔诚的对世界的一个设想,这个假设是建立在灵魂不灭的基础之上的,人死为鬼,鬼死为聻,轮回转世,再度投胎,报恩的,恶报的,周回反复,无穷无尽,而至于以神为最高境界之追求。孔子说“未知生,焉知死”。人生在世前半生不知畏死,后半世不知畏生,所以前半生不敬畏死亡,而后半世又把太多的精力放在孙嗣香火的延续上。虽然是这样,但古人总算能做到“慎终”。
俗话说“人死为大”,古人在对待丧事的态度上要远比我们现代人严肃,隆而重之。人死之后,为其净身穿上寿衣,头里脚外停尸厅左。家人披麻戴孝,睡在稻草上,弃高枕而睡泥块,点香烛油灯,烧冥镪纸钱,在先人遗体旁哀哭。然后治棺造茔,门外搭建丧棚,挂蓝灯笼,上写虚报了三岁寿龄的死者姓氏。去世当晚,子孙守孝灵前,亲戚朋友也来“坐夜”祭奠。第二天子孙亲戚举着丧幡沿街痛哭,孝子手里捧着一个钵盂走到河边拿小钱扔进河里,然后用钵盛回“买”来的河水回家为死者洗灵,煮寿饭,行小殓之礼。然后移尸入棺,定时出殡,蓝灯笼、丧乐队先行,撒纸钱的开路,花圈仪仗列队其后,然后是棺柩和紧随其后的孝子贤孙,殿后的是送殡的亲朋故友。到了墓地,依礼下葬浇奠之后往回返,此时送殡人先行,丧主殿后。回到家中设安排木主灵牌再次致祭,设素斋款待宾客。三天后,儿孙辈再去新坟“拜新山”,每隔七天去祭拜一次,从头七一直到末七,共49天,期间请僧尼道士诵经礼谶超度亡灵。这还没完,父母去世以后一年为“小祥”,两年为“大祥”,子女在三年之内应当为父母守丧,这期间家里不能嫁娶,过年过节的时候也不庆祝,当官的宋代以后还要报“丁忧”,离职回家为父母居丧,服满之后再回朝廷销假重新起用。
人相信鬼神的存在到底是进步呢,还是迷信呢?对于一个现代人来说,由于近代医学和科学的突飞猛进,太多古人无法了解和解释的事情,现代人都已经清楚明白地了解和加以解释了。现代人和古人比起来表面上看似乎是更加理性了,但是在理性的同时,人少了些对世界直观的感知之后,信仰和道德的地基也就不稳定起来。譬如人死之后,今天的人已经知道并没有一个来世,也没有所谓的天堂和地狱,再加上活人和死人争地,土葬之仪愿意不愿意正在一点一点从人们生活中引退。老一辈的人害怕死后遭烈火焚身,那不正是人们口中十八层地狱中才受的罪吗?所以老一辈的人终老之前都怀着惙惙不安的心情,担惊受怕。而新一辈的人渐渐只记得一些名词,而对这些名词背后的涵义已经不甚了解了,再加上“死”对于他们来说毕竟还很遥远,更何况死后的情形都还不在思考的范畴之内。可以毫不客气地说,现代人越来越不尊重的一件事情就是“死”。
每一个人对这个世界来说最终都只是一个过客,但是每一个人在经过这个世界的时候,都认真地哭过、笑过,努力地追求过。俗话说“人死如灯灭”,人死之后无知无觉,但一个哭过、笑过、有血有肉的人都希望身后可以得到还活着的人的尊敬和重视,也应该得到活着的人的尊敬和重视。这世上曾经有过他的痕迹,但最终这痕迹也终有一天将会消失得无影无踪,正因为如此,活着的人才更应该为死去的人郑重地安排身后事,尽可能长时间地纪念他,并且推己及人。
苏雪奇一念之间,千百种想法从脑海中闪过。丁清的话让她反思到现代人对待“死”的态度过于轻率,过于轻浮,过于轻蔑,世界上固然没有鬼神,但每一个个体的人都是曾经、正在存在,虽然未来将会没有了,但是万物生生不息,草木秋枯春荣,物种繁衍生息,在累世迭代的岁月里,活着的人虽然清楚地知道自己没有未来,却也清楚地知道自己拥有或清晰、或模糊的过去。一个人在追问着过去、现在和未来的时候,难道不应该为世界上有鬼神这个美好的假设而感动吗?就让我们继续自欺下去,认定这个世界上真的有来世,人死之后真的会化为魂魄,不是为了证明我们愚昧地从科学走向迷信,而是为了感动自己的心灵,安抚自己活着时的灵魂。
那么就让这中元之日的馨香和火光中焚起的纸灰向四周围扩散开去吧!
苏雪奇想到这里向丁清点点头,说:“好。晚上我也跟你一起去放河灯吧。”

丁清在家门口的地上点了好几挂香,香烟直钻到人的鼻子里,丁清说这预示着明年会五谷丰登。点好香,丁清收拾着小扁担把荷花灯挑起来,叫上苏雪奇,两个人乘着越来越暗的暮色出了门,门外百十几步之遥便是蔡河,河面上星星点点已经亮起了河灯,很多人已经在放河灯给鬼魂引路了。
丁清和苏雪奇两个人来到河边,小心地把荷灯摆好点亮,然后托着底下的木板,平平地把灯放到水上。微风吹过,小火苗藏在荷花心儿里轻轻揺摆,若明若暗。
放河灯的人渐渐多了起来,人们纷纷把各色的荷花灯放入河里,任其顺流而东,远远近近,灯影闪动,近处似菡萏生辉,远方如星火闪烁。不少小孩子看着河里漂动的河灯,一边放,一边站起来拍手欢笑,他们还不懂得这其中的涵义,游戏的趣味盖过了大人们在其中所寄托的哀思。

苏雪奇从河边回来之后,就病了。可能是被河风吹着了,也可能是中暑了。睡在床上,一晚上苏雪奇都感到头昏昏的。第二天早上,和尚沿街敲着木鱼儿报时,苏雪奇躺着想睁开眼睛但努力了好几次,都无济于事。
朦朦胧胧中,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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