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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传奇-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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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雪奇笑着把阿毛抱起来,说:“你这个小淘气包。”

还没吃完早饭,苏雪奇就听见外面咚咚咚地响起了鼓声。阿毛听见响动,再也不肯吃饭,放下筷子就往外跑。阿毛爹喊他他怎么也不回头。
苏雪奇看阿毛爹的心已经跟着阿毛出去了,就给长生使了个眼色,两个人快扒几下,将碗里的饭吃掉,然后对阿毛爹说:“我们吃好了,咱们快去追阿毛吧。”
阿毛爹也不再客气,站起身,领着苏雪奇和长生就往外走。
苏雪奇看阿毛爹把门一带就要走,忙说:“还没闩门。”
阿毛爹回答说:“我们庄上只有吴姜两姓,说起来大家都是亲戚,用不着闩门。”
苏雪奇点点头不再说话,快走几步赶上阿毛,牵起小阿毛的手,和长生一起,跟着阿毛爹去赶社会。

这个村子不算小,前后有四五十户人家。但是四五十家对苏雪奇来说又无论如何算不上大村子。苏雪奇打眼一看,整个村子已经尽在眼底了。敲鼓的聚在村东头,一棵老槐树底下早已搭好了草顶的凉亭。
不一会,几个人已经来到凉亭边。凉亭边上,两个中年男人正奋力敲着鼓,咚咚的鼓声震得人的心也跟着呯呯地跳。
苏雪奇四下看了看,凉亭前摆着十几张桌子和一些条凳,凉亭周围陆陆续续已经聚拢了很多人,脸上都喜气洋洋的。再看凉亭下面,早已摆好了桌案,上面放着果子、年糕和一只烤好的整猪,另外还有一个香炉,端正地摆在中间的桌案上。
苏雪奇一见这阵势,知道接下来会有隆重的祭祀仪式。
苏雪奇被阿毛拉着这边看一看,那边跑一跑。不一会,全村的人都认识了苏雪奇这个外乡人。
社鼓不知疲倦地一直响着,苏雪奇看着人们忙来忙去,一会儿担几坛酒放下,一会儿搬堆食盒摆好,一会儿又有人张罗着挑来一担碗筷。
小孩子们玩得最高兴了。绕着桌凳追闹着,嘻笑着。阿毛撇下苏雪奇,自动加入一群带着肚兜的小伙伴中间,找到了他的世界。
苏雪奇站在一边,闲着手脚不知道该干点什么。看着大家快乐地忙着,自己像足了一个旁观的闲人。

终于,一切都安排妥当了。这时一个年纪大些的男人清了清嗓子,让村民们静下来。人群渐渐安静下来,敲鼓的也终于放下了鼓捶。只见那个男人又清了清嗓子,然后对一众村民说道:“今年四下里的村子收成都不好,天旱得厉害,但是老天爷却赏了我们庆长庄好年景。今年咱们庄丰收了,我和二叔公还有庄上的长辈商量着,老天爷这么厚待咱们庆长庄,皇天厚土在上,咱们庆长庄有一家算一家,有一口算一口,咱们得好好感谢土地爷爷给咱们庄上三百四十六口人饭吃。”
人群中有一点小骚动,大家都点头附和着。
男人接着说:“如果大家都没意见了,那各家主事的就都出来吧。”
男人说完,只见人群里走出三四十个男人,都聚到亭子外面。
男人从这一群人里搀出两个须发皆白,弯腰驼背的老人,把他们让到亭子里面。然后对着众人说道:“既然各家当家主事的都到了,那我们现在就开始祭神。”说完男人回到亭子里,和老人一起站好,朝桌上拿起事先准备好的香,打火镰点着了,然后三人一齐跪下。
亭子外面的男人见男人和老人跪下了,也纷纷跪下。
男人和老人带着众人朝贡桌拜了又拜,老人这时哑着嗓子高声祝道:“维咸平元年辛酉月戊申日,子庆长庄祝乙清,合社三百四十六人敢昭告于社神。皇天厚土在上,庆长庄祝氏、姜氏两族人奉敬土地爷爷千秋万载,奉敬谷神爷爷千秋万载。祝氏、姜氏两族敬谢土地爷爷、谷神爷爷保佑全庄风调雨顺,得享丰年。说完又倒头领着众人拜下去。
拜完神,男人和老人这才站起身把香插进案上的香炉里。这时早有人敲碎坛子的泥封,拿碗倒满碗酒送上来,男人和老人接过酒碗,再次望空遥拜,接着将酒浇到脚下的土地里。
酒水一沾土地,不一会就渗进了地里。大家欢欣鼓舞,也纷纷把碗里的酒倒进地里。老人高兴地总结说:“感谢土地爷爷、谷神爷爷收下我们庄上的一片心意。”
说完,老人和男人一起上前,拿起刀将亭子里桌上贡着的整只烤猪沿肚腹切开,分成小块,分给下面参与祭祀的男人。
大家一齐把分到的猪肉吃了。

突然鼓声大作,老槐树底下一下子欢腾起来。刚刚还甭着脸的人们一下子把神经都放开了,说的说,笑的笑。女人们忙着把食盒打开,将里面的社糕拿出来,男人们把酒坛一一打开,立时酒香扑鼻。
人们纷纷坐下吃吃喝喝,不一会儿男人们喝得脸上泛起了红,豁起了拳。长生被阿毛爹拉到一张桌旁,也喝得红到了脖子,小阿毛和一群小孩子蹲在老槐树底下啃着骨头,阿毛一手拿着骨头,另外一只手还紧紧攥着一块社糕。
苏雪奇坐在几个女人中间,一边吃着瓜果,一边随口和女人们闲聊着。苏雪奇一开口,女人们就吃吃地捂着嘴笑。苏雪奇知道她们在笑她的口音,笑她和她们不一样。
苏雪奇一点也不介意,她就是喜欢这样的感觉。最真实淳朴最底层的生活。吃喝都那么直接,高兴不高兴都那么分明地摆在脸上,苏雪奇相信他们之间一定也有很多不为她这个外人所知的矛盾,他们平时一定也有自己的烦恼,但是,在这个节日里,他们真心地感谢土谷之神让他们一年到头辛劳而有所获,他们在丰收的日子里真心地高兴,所以他们不辞一醉,把每一张脸都喝成了喜布。
苏雪奇拿起酒碗,酒倒下去半天了,上面还浮着一层酒醅。苏雪奇吹开酒醅,嘬着嘴把酒水吸溜进嘴里。女人们看她喝酒的样子,又是一阵大笑。
苏雪奇放下酒碗,里面剩了一碗底酒渣。女人们又是一阵大笑。
苏雪奇知道她们在笑自己矫情。女人们都是拿起酒碗,直接混着上面浮着的酒渣一起喝进了肚了,留在嘴里的酒渣,她们或者再在嘴里嚼一嚼,跟着也咽进肚子里去了。苏雪奇承认自己矫情,她没办法像这些女人一样,一仰脖子把这新酿的带着酒渣的酒直接倒进自己的胃里。不过苏雪奇还是高兴,这样无忧无虑的喝酒,这样不用顾忌的喝酒,她在汴梁是没办法做到的。
苏雪奇知道应酬和尽兴永远是两件事。苏雪奇每次出门喝酒,有哪一次不是应酬呢?苏雪奇觉得自己虽然平时诸多矫情之处,但说到底她其实是个阔大疏朗的人,如果可以的话,她愿意不拘小节。可惜,苏雪奇的生活里几乎没有给她不拘小节的机会,和上流社会相处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贵族们都有自己的一套规矩和讲究,而且因为他们地位上的显耀,他们的规矩和讲究也就成了不可冒犯和更改的了。苏雪奇每次委曲自己的本意去牵就上流社会的规矩和讲究,久而久之,她好像是习惯了,但是苏雪奇心里知道,习惯不等于什么,她其实是不喜欢那样的应酬的。
苏雪奇一边喝着新酿的社酒,一面拿汴梁的应酬和这里的尽兴作比较,她看着一张张发自内心的笑脸,全身的肌肉也跟着全都松了下来。这里的酒虽然没有汴梁城的酒好喝,这里的酒虽然过筛不彻底,喝到嘴里难免会有渣滓,但是这里淳朴的民风,热情的老百姓却比汴梁豪门的暗流汹涌不知道要好多少。
虽然赵元杰、赵元份和蓝田郡主对苏雪奇都没话说,但是,苏雪奇看着人们的脸想,当初决定去汴梁,是不是错了呢?也许像这样不知名的小村,半亩方塘一块地,才能远离是非,远离压力,获得宁静和自由?
社酒入喉,三分醉时七分醒。苏雪奇在头晕脑清之际,想起耶律远山。当日一别,已是一年有余,每次和耶律远山上街,都少了不要喝酒,而且是开怀豪饮。这个二哥待自己真是没得说,人在契丹,也不忘了托人给她捎东西。是不是少数民族真的活得比较单纯直接点呢?可惜,古人说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契丹和大宋之间的战争在所难免,自己和耶律远山这份萍水相逢的兄妹情也不知道能维持多久。
苏雪奇喝了点酒,开始胡思乱想起来。正在这时候,萧鼓声起,从斜地里忽然走出一队虎头豹面的人,边走边跳跃着。小孩子们高兴起来,拍着手,唱着歌跑到虎头豹面的队伍里去,跟着一路舞蹈起来。
喝酒的人们停下吆喝,放下酒碗,争着看热闹。苏雪奇桌上的一个女人兴奋地指着一个头蒙老虎头的人告诉对其他的女人说,那个是她家男人。女人们都顺着女人手指的方向看去。苏雪奇也望过去,只见头蒙老虎头的男人身材结实,脚步沉实,虎头时而向左,时而向右,煞是威风。
女人们不服气,也纷纷拿手指,这个说领头的是她的兄弟,那个说戴豹子头的是她的儿子。
苏雪奇听女人们攀比了一阵,觉得头有点晕。苏雪奇站起身,脚下有点软,她小步地走到一边。长生眼尖,见苏雪奇离席,赶紧站起身,走到苏雪奇身边。
苏雪奇向长生摆摆手,说:“我没事。可能喝得多了点。”
长生说:“这庄上的酒挺有劲儿的。”
苏雪奇说:“这社会我也算是凑了热闹了,我想先回去休息一下。你悄悄和阿毛的爹说一声。”说完苏雪奇一个人扶着头往阿毛家走去。
苏雪奇突然很想给马鸣写一封信,告诉他平民的日子是怎么样的。没错,明天上路到了升州,就给马鸣写信。

申初时分,阿毛蹦蹦跳跳地回来了,不一会儿长生和阿毛的爹也回来了。长生和阿毛爹还带回了分得的猪肉、社糕和社酒。
过了一会儿,阿毛的娘也从娘家回来了,果然给阿毛带回几个新摘的葫芦,还有半袋新枣。阿毛得着新玩物,高兴得什么似的,小手捧着个葫芦,上下左右地摇,还把耳朵贴到葫芦上听里面的声音。
阿毛的娘笑着对阿毛说:“傻小子,葫芦还没干呢,哪听得到什么声音啊!娘舅说,阿毛喜欢的话,过几天再给阿毛拿几个大的过来。”
阿毛才不管他娘说什么呢,继续拿着葫芦上下左右地揺。
阿毛娘忙着把从娘家带回来的枣找盆洗了,端出来招待苏雪奇和长生。一面又把阿毛的爹拉到一边细细询问散社时都分了什么东西。
苏雪奇看着这一家人,他们过着简单而又甜蜜的小日子,生活里都是看得见摸得着的实在。苏雪奇在这一刻想,代沟啊、阶层啊、爱啊的,也许都太虚无缥缈了,一天十二个时辰,一个月三十天,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每天每天太阳从东方升起,又在西方落下,春夏秋冬,一年四季,春种夏耘秋收冬藏,求的无非是食衣住行,一生平安。这一直以来,自己是不是都在人生的路上绕着弯子,没有真正找对大方向呢?


(五十五)升州古刹和汴梁的来信
看不尽的江山旖旎,道不尽的升州风流。苏雪奇爱上处处都是故事的升州,一步一丈量,每一寸土地上都曾演练过历史,每一勺江水里都曾承载过柔情。烟树深处人家,游鱼戏时入画,苏雪奇真是喜欢静谧的升州,不被打扰的升州。自离汴梁以来,一路上也经过了很多城郭,留连了不止一处美景,只有升州给苏雪奇的感觉格外不一样。
到处都是寺庙,梵声朗朗,几乎遍布升州内外。依山傍水的升州,佛寺从城内迤逦延伸一直到升州郊外。
南郊的道场寺,梵铃清扬,透着雅致的书卷气,每天都有僧人在山门外向过路的行人施赠《无量寿经》《华严经》等经文。苏雪奇和长生从寺里出来的时候,也向值班的僧人要了一份。
城西南的瓦官寺北面的小殿,一面熏得发黄的墙壁上,赫然画着身披皮裘,扶几而坐的维摩诘,一双眼睛精光闪闪。苏雪奇盯着维摩诘深锁的双眉看了很久才把目光望向对面的文殊菩萨。这就是顾恺之啊!以前一直觉得中国画不够漂亮,不够真实,原来是因为没有看到真品!一切仿造的东西,果然是画虎画皮难画骨,那份精神是学不来的。寺后的凤凰台,李白题诗犹在,不远处就是阮籍的衣冠冢,一边是流连,一边是唏嘘。
江对面的定山寺,光一苇渡江的故事就足以令苏雪奇神游南朝。狮子峰一面崖壁上,达摩手迹虬劲盘折,可惜都是梵文,苏雪奇都看不懂。只有一只手印,清晰地印在石头上,苏雪奇把手伸手去,试了试,达摩的温度早已不再。
长芦寺,五层高的浮屠,据说是唐代高僧留下来的。
秦淮河后的建初寺,寺中心一座佛骨舍利塔从三国东吴时期一直伫立到现在,不知迎来送往了多少虔诚的香客。
长干寺附近尼寺众多,旁边一座高塔,拔地而起,原来竟是为古代印度孔雀王朝的阿育王修建的。
栖霞寺千佛岩的石窟造像,是苏雪奇熟悉的,三四丈高的无量寿佛、观音,大大小小几百个石窟穿越了千年的光阴,静静地启示着一代又一代的信众。
同泰寺、大爱敬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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