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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妃子有毒-第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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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御宽他们的原谅与否她并不在意,但听到这番话,心里是还是觉得欣慰的。
夜深了之后,他们在借宿的人家歇息,媛湘直至半夜才小眠了会儿,不到三更天,又醒了。
夜深人静,哪怕是盛夏,在这个山村僻角也是极凉的。她抱着自己的手臂,在黑暗中想起杜锦程在身边的种种温暖。
她没有了眼泪,只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寂寥和辛酸。如果他在身边该有多好……她多么盼望在梦里能与他相见,可是除了那次刚刚抵达大河镇时曾经梦见过他,便再也没有过了。
这种绝望的思念,让她感觉到沮丧,无望。
既然睡不着,她就干脆起来了,坐到农家的院子里发呆。天还未大亮,繁星在天空中闪烁,月亮却不知所踪。她就这样数着星星,从这一边数到那边,直到身后有了脚步声。

第43章 再,见(2)
“你怎么不睡?”是御宽睡意朦胧的声音。
“你去歇着吧,不用管我。”媛湘说。
御宽坐到她身畔,打了个哈欠,“平时我们在军营,也差不多这个时辰起床。”
“每天如此?”
“嗯。我们必须勤加操练,才有更强壮的体格和战斗能力。”
媛湘默默点头。他们为了自己的国家和信念,要付出比别人更多的艰辛,她了解。
他们一起坐着发呆,偶尔交谈两句。在天大亮后,他去村子一户人家那里买了几个馒头做干粮,然后带着她上山。
回去的路,因为有御宽作伴,媛湘紧张的心情得以放松,才讶然觉得自己多么勇敢。这丛林野地,杂草丛生的地方不时有蛇出没,而她平平安安地都翻过来了。或者说,当时她为了赶路,根本也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注意草丛里蛰伏的东西。
直到现在。
有御宽的带领,她们的脚程快许多,午后已经走了大半的路程。坐在大石头上休息的御宽擦了擦额头的汗,“再过一个半时辰就可望到山下了。”
“回程你还要再翻山回来。辛苦你了。”
“不会。”御宽道,“因为你没有出关通牒,只能走此道。但我可以正大光明地从水路走。”
媛湘应了声“哦”。
他们休息了小片刻,又继续上路,果不其然,太阳还未完全西斜,他们已经下了山。御宽道:“我就送你到这里,保重。”
“谢谢你。保重。”
御宽率先走了,媛湘则步行着前面走去。此去漫漫,是归家之途,媛湘却没有了出行前的万分期待。
越接近楚都,她要想的越现实。锦程不在了怎么办!他是生是死,她都要将他找出来给自己一个说法!
只要确定他真的不在了,她就可以果决地去陪伴他。
她没有害怕死亡,怕的是死了也找不到他。
这个念头令她感觉到背脊的森森冷意。
在她到达大河镇时,天已经完全黑透了。
这个边陲小镇透露着一股惶恐的气息,往来人迹少得可怜,路旁小店人迹罕,媛湘来到前次落脚的客栈,先要了间客房,见店里几乎没有客人,便问掌柜的道:“今儿生意何以这般冷清?”
“咳,”掌柜的愁道,“现在谁还敢来大河呢?都往楚都去了。就怕一开战,倒霉的都是我们。小公子也是要往都城去的吧?”
媛湘点点头。
“早点去的好,恐怕过几天,我也要去了。”
“那您的生意怎么办?”
掌柜的叹气道:“顾不上那些了,还是小命重要。”
又闲聊了几句,媛湘便回上房歇息。整个客栈恐怕就她一个客人罢,安静得令人渗得慌。
媛湘有点害怕,便干脆起来点了油灯,有一点亮光会感觉没那么害怕。
也不知躺了多久,媛湘迷迷糊糊间,听到房门被打开的声音,虽然很轻,但她仍然瞬间就清醒了过来,伸手就抽出了放置于枕头边的匕首,紧紧握在手中。
心,怦怦直跳。
有人潜进了上房,并且不止一个人!媛湘听到凌乱的脚步声,神经顿时绷紧了。怎么办!如果只有一个人,趁着人家不妨她或许还可以自卫逃跑,若是两人以上,她怎打得过!
她紧紧握住了匕首,贴着床沿,以准备随时滑到床下。
忽然间,不知从哪里传来一句:“抓贼啊!”
那在她房里的脚步声瞬间凌乱,她滚下床欲逃跑,一个黑影猛得向她袭来,剑光寒凉,媛湘凭着本能左右闪避,一边喊着救命。
或许是她的声音引起了别人注意,敞开的大门外闪进一个紫色的人影,迅速与屋内两个黑衣人过起招来。
媛湘趁机跑出大门,腿才迈开,后背蓦地传来一阵锐痛,似乎是剑刃割破了她的皮肤。她咬着唇跑出去,大喊:“来人啊,有贼,救命!”
本就已经被惊醒的掌柜和店小二们瞬间拿着铁锹扫帚出现,“贼在哪里?”
媛湘指着上房,他们一窝蜂涌进去,媛湘惊魂未定地望着上房,里面乒乓作响,不时有哀号声响起。
“叫你敢来我们客栈偷东西,打死你这个没眼色的东西!”
“可惜被跑了一个!”
“快把偷到的东西拿出来!”
各种拷打声不断从上房传出,媛湘凑过去看了看,那个穿紫衣的男子正巧也回过身来,一刹那,只觉得电光火石间,所有的质疑、辛苦都全部涌现在了眼里。
她用力地狠狠地瞪着他。
他也是一脸惊愕,随即长长地松了口气:“幸好我在这里!不然今晚怎么办?你怎么敢独自一个人从楚都跑大河镇!太任性了!”
泪猛得涌进了眼眶,她调头就走。他竟然敢质问她,敢说她任性?她是为了什么来这里的啊!他怎么能说得如此轻松,好像错的根本就是她一样!
他好好的,没有缺胳膊没有断腿,他毫无消息地消失了这么久,忽然就成了她最大的讽刺!
他瞥见了她后背那道血红色,连忙上前拉住她:“受伤了?”
“不要你管!”他真实的站在眼前,媛湘却气得忍不住颤抖。“你可以一声不吭地丢下我,现在为什么要来管我!”
她的眼泪强忍着不流下来,眼眶和鼻子却是红红的,极力忍住的模样。杜锦程的心乱了,他一手摸着她的脸颊,那真实的温暖的温度,媛湘闭上眼,眼泪就汹涌了出来。
他现在在她面前了,她还什么别扭呢?不管怎么样,他还活着不是吗。
她猛得扎进他的怀里,脸紧紧地贴着他的胸膛,一边捶着他,“你到哪里去了,知不知道我很担心!呜……”
杜锦程轻轻拍她的背,“我写的信,你没有收到么?”
“什么信?”
“我写给你的信。”
“哪有信!你根本一声不吭就消失了!大家都担心的要命!有什么要紧的事你不能亲自与我说一说再走?你知不知道再迟一点回来,我就以为你死了,要准备去地底下陪你了!”媛湘一下下捶着他。
杜锦程听得眉头紧皱,他用力抱着她,“对不起,等回楚都后,我把送信的驿馆给拆了!”他摸到她的伤口,血湿染了他的手心,“你受伤了,必须止血,走。”他扣住她的手腕,走向他的客栈房间。
转身的瞬间,掌柜的和店小二皆面色尴尬地看着他们,目光在他们身上游来移去。
杜锦程蓦然发觉,媛湘是做男子打扮,他们恐怕以为眼前上演了一幕活色断袖。他低低一笑,“这是内子,为方便出行,所以做了男装打扮。”
他们恍然大悟,随即呵呵笑着退散了。
杜锦程掌柜地道:“有劳你拿一壶酒来。”
媛湘气呼呼地望着眼前这个男人!让她痛彻心菲了将近一个月的男人!他身上穿着紫色长袍,白玉束冠,一张脸衬托得俊朗非凡,一双漆黑的眸子,此时略带歉意的望着她。
“让你担心了,对不起。”他将她拉到腿上,媛湘挣扎了两下,便堵气不动了,崩着脸不看他,也不理他。
杜锦程好言地安抚着她,“不管怎么样,我现在都回来了。你知道,我回到家里,听忠叔说你到大河镇来,还是一个人来的,连水都来不及喝一口,就往大河镇赶。这些天,我每天就睡一两个时辰,就怕你在路上出一点什么意外。你也真是的,怎么能够独身一人就远行?难道你就不怕路上出点意外!”
“那我能怎么办!”媛湘的委屈一脑儿全化作眼泪,眼眶又噙满了泪,“你那么久都没有消息,是生是死大家都不知道!连风影楼都查不到任何有关于你的消息!那样的情况下,得知钟习禹在西秦军营,我是不是要去找他追问你的消息?!你竟然还敢怪我……”
杜锦程抱紧她,“我不是怪你,是后怕。万一你出点儿什么事,让我怎么办?”
“谁让你消失那么久!”媛湘哭着捶他,“一点儿音讯都没有地消失这么久,你要是不给我个合理的解释,我必将休了你!”

第43章 再,见(3)
“我寄了三封信给你,谁料都没有收到。”杜锦程叹了口气,“此事说来话长,一会儿我慢慢给你说。现在你背上的伤口要紧,让我替你上点药好不好?”
或许重见杜锦程的激动情绪盖过了一切,媛湘一点都感觉不到后背的疼痛。直到趴到床上,杜锦程将凉凉的液体擦拭伤口,她才感觉到疼。她嘶嘶直叫,杜锦程说:“忍一忍,很快就好。”
他上药的速度很快,而后取了白色的绢子,将伤口扎紧。白皙的玉背上横了这么个丑陋的绢子,委实难看的很。杜锦程低头,在她后脖子上亲了一口,媛湘全身一麻,又羞又怒,“杜锦程!你没有和我解释前,休想碰我一下!”
“眼下你受着伤,就算我想碰你,也不敢。”杜锦程的声音非常轻,“一个多月不见,湘儿,我可想死你了。”
媛湘幽怨地瞪着他,“快说,这些日子你去哪里了!”
“那天中午从李老板那儿出来,在闹市里遇到了钟习禹。他说有些话想和我说,我们到旁边安静的巷子里,突然冒出六七个人,不由分说就动起手来。当时他们手上都有武器,我很快就受了伤,并且被他们敲昏带走。”
媛湘的心高悬了起来,“受了伤?要不要紧?!”
“下肋有一处刀伤捅得极深。”杜锦程叹气道,“到现在也没有全愈。”
媛湘伸手握住了他的大手,心隐隐作痛。杜锦程接着说道:“我醒来的时候被绑在一处土屋,屋子里没有任何人,伤口也已经被处理过了。钟习禹并没有想要我的命。我便猜测到他绑我也许有什么目的。所以花了点时间,自己挣绳子挣开,连夜跑,准备回家。”
“然后呢?”
“这事不急,”杜锦程望着她道,“钟习禹绑了我去威胁你,是不是?”
“嗯。”
“他做了什么?”
媛湘将事情前后与他说了一遍,杜锦程轻吁道:“也太冒险了。”
“还不都是为了你,”媛湘嗔怪地瞪了他一眼,“你该告诉我你究竟是怎么回事了吧。倘若答案不叫我满意,回去我就休了你,咱们也不必再在一起了。”
“不管多生气,都不要再说这样的话,”杜锦程眸色一暗,“我知道你担心我,但我也是死里逃生了几回,才回到你身边的。你这番话着实让我心伤了。”
媛湘胸口一窒,两人默默地相望着。
杜锦程叹了口气,望着她,“如果有些事我一直瞒着你没有说,你会不会怪我?”
“那得看是什么事,”媛湘紧皱眉头,“你说话利索些,别铺垫了。会不会怪,你说了我不就知道了么?”
杜锦程的脸看起来有些许落寞,“还记得我生母么?她在我们成亲那一夜来看过一回。”
媛湘点点头,虽说只见过一次,但因为是锦程的母亲,媛湘自然印象深刻。
杜锦程的声音很轻浅:“她是南越国皇贵妃。”
时间有片刻静止。媛湘怔怔地望着他,“你的亲生母亲是皇贵妃?”
他望着她的眼睛:“嗯。”
“所以你是王子?王爷?”媛湘的声音有些飘。
怪不得!怪不得她一直觉得他身上有股难掩的贵气!她的目光静静地望着地上,“杜锦程,你瞒我的事情很多。”
“只有这一件。我所瞒的只有这一件而已。”锦程急促地道,“你也知道,我一直都不肯认她,所以压根儿就不认为我是皇室的人。瞒你也不是故意的,因为我总是想着这辈子与他们大约都不会有交集。”
媛湘的眉头拧了起来,“你是说,从被绑架的地方逃走后,你被他们捉去了?”
“不算是捉,”杜锦程的神情有些黯淡,“几个侍卫跑来告诉我,我母亲病重,大约撑不了太久,希望我去见她一面。那几个侍卫我都认得,所以也没有疑心。虽说我不认她,但她毕竟是我的生母,我也就打算真的去见她最后一面。当时我和他们说,我要先回去与你说一声,他们便道路途遥远,一来一回要花太多时间,不若写信。从城郊的小屋到我们家里,确实需要一个时辰时间,再加上对她也有一些记挂的心,就没有回家,随他们走了。直到半路找到驿馆,才给你写了第一封信。”
“然后呢?”
“当天晚上,我就被他们软禁了。说是怕我半路生出想逃跑的心,到时无法和我母亲交待。我便有引起怀疑他们动机不纯,但终究他们对我也十分客气,没有做出伤害我的举动。十来天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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