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天鹅的咏叹调-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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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凉的感觉弥漫上心头,而颜梓爱的嘴角却绽放了鬼魅的笑容,曼陀罗般妖娆着、肆意地盛开。
——宣传单上,印着的是李浠米笑靥如花地拥着Cici一脸幸福的表情。
Vol。4一片狼藉的摄影展
'公车上'
李浠米坐在公车上蜷缩成团,她的手里都是汗,仍然紧紧地捏着一张印刷得十分精致的宣传单,因为刚刚发现宣传单时自己过分激动,以至于撕下来时把宣传单撕破了,剩下的部分早已拼不出摄影师的名字,单单剩下一个“凌”字。
原本要去打工的计划被意外发现的宣传单否决掉,她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看起来纯善的男生也不过如此——没经过自己的同意就拿这些照片展出?
哼,早知道当初就不要答应当他的模特!
阳光炫目得过于刺眼。
“最后一排的那个女生跟宣传单上的模特好像哦~”手里拿着同样宣传单的邻座掩嘴偷偷地跟旁边的女生讨论着。
“该不会就是她吧?居然是凌学长的模特——还真是让人羡慕!”酸溜溜的口气里不难分辨出嫉妒和觊觎的内心。
“宣传单上那只狗应该是很凶的那种牧羊犬,那么瘦弱的女生,还真是看不出来呢~”
周围的人也都是乘这班公车去千域学院看摄影展的,议论纷纷的声音里夹着对她的种种猜测。李浠米无力扶着额头,让自己不过多地曝光在她们刀子般嫉妒的视线里,紧紧地咬住了下唇,该死!
“汪汪——”
车窗外的滚烫的柏油马路上,Cici寸步不离地紧跟着主人所在的公车奔跑着。
“Cici……”李浠米看着它大喘气的样子,喃喃自语道。她的胸口忽然很闷,故意丢下Cici独自一个人来找无良摄影师算账,也是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是它的主人,更不想自己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在别人的视线里。
她发誓,再也不要记起那段黑色的时光!
议论声依然不止。
“啊是照片上的那只狗!”
“看来真的是那个女生诶……”
“滴滴”的短信提示音。
——“她准备到了。”
女生撩了撩耳际的发丝,然后合上手机,唇边浮起一抹诡异的笑容。
'摄影展'
颇具艺术气息的摄影社此时拥挤着熙熙攘攘的人群,走进大门,就看见正中央的大厅上挂着一幅巨大的海报式摄影作品:《小野兽》。
上面明明是一个可爱无敌的女孩子和一只表情温顺的牧羊犬的合影,作品名却为《小野兽》,真是让人匪夷所思。而除了这一幅作品是额外添加为核心展览的之外,其他的作品都是由凌九镜亲自布置的。
于是,当凌九镜本人来到现场的时候,也被这幅突兀的作品怔住了。
“拍得很好。”特邀来的某知名杂志摄影师,对这个摄影展也丝毫不吝啬点头称赞;“尤其是中央这幅作品,清新、角度独到。”
“哦……谢谢。”凌九镜有些晃神,他尴尬地扯了扯嘴角。
'休息室'
“这是……怎么回事?”凌九镜诧异地将负责悬挂工作的同学找了出来询问。
“是……是颜梓爱同学说把它挂在正中央的。”负责人有些犹豫地回答。
“原来是这样……没事了,你先忙吧。”凌九镜微笑着让他先去忙。然后他垂下眸子,一个人静静地倚着休息室的墙壁,良久的沉默。
因为没有经过那个女孩子展出的同意,所以明明是自己也觉得很棒的作品,却不敢轻易说要公开。如果她看见的话,是会开心、还是会生气?
不过,她应该不会看见吧……
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在他认为李浠米不可能出现的时候,眼底的那一抹失落和忧伤,迅速弥漫了周围的空气。
休息室的大门忽然被撞开,急匆匆地闯进一个满头大汗的身影。
“凌学长,不好了——”
'展览大厅'
当凌九镜从休息室赶回展览大厅时,那里已经狼藉一片。
正中央的那幅《小野兽》被狠狠地撕下来,还被某种动物尖利的牙齿啃得破破烂烂,而其他的物品也东倒西歪,不成样子。颜梓爱跌坐在大厅的中央的地面上,捂着被扇耳光后红肿的脸,听见熟悉的脚步声后,她扬起满脸的泪花,楚楚可怜地看着匆忙赶来的他。
“凌学长……”颜梓爱忍不住再次泣不成声,她紧紧地抱着他,仿佛刚刚受到了极大的委屈。凌九镜轻轻拍着她发抖的背脊,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颜梓爱,你还真会装!”凌厉的声音从颜梓爱身后传来。
而站在她身后的人——是李浠米。她冷笑着,不屑地斜睨着跌坐在地上狼狈不堪的颜梓爱。一手牵着Cici脖子上的绳子准备带它离开。
“没有经过你的同意就展出照片真的很抱歉……”凌九镜歉疚地说道,“可是,这样未免太过分了吧。”
是……对她这种恶劣行为的失望?
20。第20章 黑天鹅的咏叹调(2)
“哦?”李浠米扬起冷艳的笑容,用零下十度的语气漠然地回应,“道歉我接受——不过,你该道歉的也许不是这么简单。”
然后她不屑地瞥了一眼梨花带雨的颜梓爱,大快人心地扬长而去。
Vol。5支离破碎的平静
'清晨的市中心'
缭绕的白雾仿佛让这个清晨酝酿了一丝丝的暧昧气息。
轻轻转动钥匙,打开牛奶箱,将牛奶瓶放进去。刚刚换了工作区,李浠米有些疲倦地重复着这些动作,然后转身准备离开,却听见身后的门忽然打开的响声,下意识地停住了脚步。
“是你——”凌九镜有些惊愕地看着背对自己的李浠米,发现她背脊有些不自然的僵硬、并且有准备逃离的架势,他迅速抓住了她的手腕。
“是我怎么样?我不过是来送牛奶而已,谢谢惠顾。”李浠米甩开凌九镜的手,冷漠官方地回答。
“梓爱她只是觉得那么好的作品不展出很可惜,并不是故意要侵犯你的肖像权,所以……你打她的事情是不是太冲动了。”一向温和的凌九镜柔声道。
颜梓爱毕竟是他的学妹,被忽然冒出来的女生欺负自然觉得无比委屈,这样想来,一开始就是自己做错了,而看起来那么柔弱的李浠米竟然那么乖戾,也是自己始料未及的。
于是总觉得哪里隐隐不对劲。
“难道你还指望我向她道歉?”李浠米转过头,哑然失笑,眼里尽是对他的讽刺。
如果说只是介意照片被陌生人公开,只是不希望面对别人异样眼光的话,那么当她看见颜梓爱笑颜如花地站在那幅《小野兽》面前嘲弄着自己的过去,她的忍耐就是真的已经到了极限!
一记耳光又算什么——颜梓爱对自己做过的事情,是一记耳光就可以两清的么?
紫葡萄一般湿漉漉的眼睛里涌动的感情,好像暴风雨前平静得可怕的海洋。凌九镜看着李浠米欲言又止的表情,发现她的眼底盛满了他所不能理解的光芒和情感。
“有些事情你不了解,我也不想多说。”扔下这句,女生骑着脚踏车消失在袅袅的晨雾之中。
凌九镜拿着牛奶上了二楼,看见母亲站在落地窗前,顺着她的目光望去,是李浠米疾步离开的决然背影。
而凌妈妈的神色,竟然有着说不出的诧异和沉重。
“你和那个女生,你们之前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凌九镜想到李浠米的话,发了条短信给颜梓爱。总觉得事情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可是他却怎么也想不通——局面怎么会失控成这样?
“我根本都不认识她!凌学长,我看她就是一个不良少女,你还是不要接近她了。”颜梓爱慵懒地蜷缩在沙发上,用无比委屈的语气回复了他的短信。
然后她看着地面上清理出来的旧照片,露出妩媚至极的笑容,“小野兽,原来你还是很害怕那段过去,那么就让你一次害怕个够好了。”
那些泛黄的旧照片,无一例外的都是以马戏团为背景,中央都是一个瘦弱的女孩子和一只憨态可掬的棕熊。
Vol。6掀起暴风骤雨的新闻头条
'郊外'
李浠米把全部牛奶送完后,领到微薄的薪水立刻去超市买了一袋面包和狗粮准备回家。通往小木屋的道路上乱七八糟的都是机动车辆碾过的痕迹,喧嚣的声音渐渐近了,让她感到诧异而莫名地害怕。
“汪汪汪——”Cici狂吠的声音格外地叫人心里发毛,李浠米拖着疲惫的身体开始在阳光底下狂奔向她的小木屋。
“她终于出现了!”一个尖利的女声在众多纷扰的嘈杂声里异军突起,话未落音,那些举着“长枪短炮”的记者们纷纷将镜头和话筒对准了不知所措的李浠米。
“请问李小姐,作为三年前炙手可热的驯兽师世家的继承人,你当初莫名消失而现在被曝光过着野人生活,究竟是为了什么呢?这当中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隐情呢?”
“请问李小姐,据说当时你的名字并不是现在身份证上的‘李浠米’,而是‘颜瘦瘦’——据说是为了忘记过去而改名,那么是不是三年来经历了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呢?”
“请问李小姐,当初你作为亚洲少年组代表参加国际驯兽师大赛意外失利,而且据说留下严重的心理阴影,请问这是不是你离开家里从此隐姓埋名的原因呢?”
……
一个个犀利的问题就像是一把把尖锐的刀子,一点点挑开了李浠米薄如蝉翼的肌肤,血淋淋的伤口一下子在频闪的闪光灯镜头前完全暴露,让李浠米的脑袋一下子“轰隆”地炸开。空洞得苍白的回忆迅速被那些敏感的词汇刺激除来,填满了整个脑海,胸腔里烦闷燥热的感觉让她感到阳光格外地酷热,晕眩的感觉迅速吞没了她的思维,于是她眼前一黑,晕倒在洪水一般汹涌着围困着自己的记者中间。
“汪汪汪——”Cici在记者砌成的“城墙”外急得上蹿下跳,它咆哮着咬伤了一个女记者,然后趁着一片混乱之际冲到主人身边,叼着她的手想拖着她离开,却无奈李浠米不省人事。
“那只疯狗,给我打死它!”那个被咬伤的女记者被送往医院之前恶狠狠地下令道,引来的不过是众人的幸灾乐祸和冷眼旁视。
然而下一秒,“嘭——”的一声枪响,让在场的记者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殷红的鲜血从Cici脑袋上子弹穿过的伤口里汩汩涌出,它奄奄一息地滑落在主人身边,仿佛初生的婴儿蜷缩在母亲的怀里。鲜血染红了李浠米的衣服,而昏迷不醒的她竟然也流下了一滴眼泪。没有人发现,Cici闭上眼睛之前哀怨着盯着不远处灌木丛里的一个身影,顺着它的视线看去,那个人颤抖着手里的枪,嘴角挂着妖娆的笑意。
而那个人,并不是那个丧心病狂的女记者,更不是他们任何人的同伴。
也许是Cici的死过于惨烈,而那个女记者又有发狂的迹象,让众记者不禁有些心寒,他们拍够照片后迅速开车撤离。骄阳似火的盛夏,那片绿茵茵的草地上第一次被猩红刺目的鲜血染红,而那只忠于主人的巨型犬,温顺安详地偎依着它的小主人,永远地沉睡在这个过分燥热的夏天。
Vol。7关于颜瘦瘦的那段黑色记忆
一辆保时捷停在了绿荫下,一个衣着高贵的女人踩着高跟鞋走了下来。她皱着眉头,看着草地上盛开的血花之中,那个面色苍白如纸的少女。
'医院'
当李浠米醒来的时候,鼻腔里充斥着消毒药水浓烈的气息。
“Cici!”下意识地搜寻着唯一的家人,李浠米心里隐隐有些不安。而她抬头时,发现一个高贵得盛气凌人的中年女人正在她的病房里,神色凝重地看着自己。
“你是颜瘦瘦?”凌妈妈一开口,就把李浠米又带回了几乎要窒息的氛围里。
颜瘦瘦……
——多么遥远的名字。
“是啊……我是颜瘦瘦。”李浠米自嘲地应道,然后转过了脸不去看凌妈妈。
“我是凌九镜的母亲,我来是想告诉你,小镜在三年前出了车祸,关于你的记忆通通都不见了。如果你执意出现,让他记起你的话,你就是一个罪人——如果让他经受有关小时候记忆的刺激,他很有可能承受不了,脑部的淤血一旦发生改变,就有生命危险。”这个高贵得不可一世的女人用一种近乎恳求的语气说着,压抑和轻微哽咽的声音让气氛变得沉重。
“镜子……”李浠米的眼睛忽然闪现出明亮的色彩,凌妈妈的意思是,自己其实已经找到凌九镜了吗?
没错,三年前,自己并不叫李浠米,而叫颜瘦瘦。
她从小失去亲生父母,被训兽师世家的颜氏夫妇收养,作为继承人从小就经受着非人的训练。她必须和马戏团里的各种野兽朝夕相处,身上散发着和野兽无异的腥臭味,除非是参加表演,否则都是以蓬头垢面的形象蜷缩在类似笼子里的小房间里,吃着残羹冷炙,过着野兽一般的生活。
而颜梓爱呢?她才是颜氏夫妇的亲生女儿,就像一个小公主。衣食无忧,整天打扮得光鲜亮丽地和小朋友们玩闹。她表面上和自己十分亲近,却会在颜氏夫妇面前哭哭啼啼地诬陷自己用手弄脏了她的新裙子,或者让小野兽欺负她。
最重要的是,当李浠米好不容易央求父母让自己干干净净地打扮一次,被允许去参加凌九镜的生日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