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妖女生-第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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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淡淡的泪痕刺痛了我的视神经。
发出一声沉闷的叹息，圣夜终于颤着声音开口了，“好…吧，反正事已至此，我就把我的身世家仇统统告诉你们好了。”
*********
在魔界植物鹫尾草铺成的坐垫上，三个少年并排而坐，他们身后不远处，一只乌龟龙正懒洋洋的晒着太阳。
我和小烈怀着震惊的心情，听着圣夜以无比痛苦的语气艰难的讲出了一个即离奇又惨然的故事。
小时候的我是个一点妖气都没有的废物……。
是我的无知让冻魂将我爸###上了绝路……
我爸爸为了救我而自杀…。。
我大哥为了自保和让我活命而将拳头亲手插进了妈妈的胸膛，而现在的他竟然是我们仇人的义子……
圣夜沙哑的低述到最后渐渐变成了隐隐的低泣。
我死死的咬着自己的嘴唇，看着圣夜痛苦无助的表情，却不知该怎样给他安慰。
我只知道周围氧气指数仿佛瞬间下降，导致我有些呼吸困难，胸口沉闷。
我从来没有想过，跟我们一样站在阳光中有说有笑的圣夜，心里却一直隐藏着如此巨大冰冷的悲伤。
因为自己的错误而害死最亲的人，那将是怎样一种绝望，看着自己的亲人亲手杀死另一个亲人，那又是怎样一种痛苦。
八年前，圣夜的世界彻底堪塌了，这八年来他到底是活在怎样的阴影里。
当他对着我们仰起笑脸，轻松的开玩笑时，心里是不是时刻都没有停止过滴血。
或许就是“我要报仇”这个信念，才给了一身伤痕累累的圣夜无比的毅力和勇气，让他顽强的撑到现在吧。
看着已经讲述完毕将脑袋埋在双臂间轻声抽泣的圣夜，我的泪水也瞬间模糊了双眼。
突然，我把心一横，无视于旁边的小烈，抬起双臂，将圣夜的肩膀围进了我的怀中。
一种天同地都在旋转，排山倒海的感觉。
圣夜，虽然我知道我无法减轻你的痛苦，无法融化你心中的那块冰封寒地，但我却希望我温暖的怀抱是一个可以让你安心哭泣的地方，可以给你些许力量的地方。
我微闭双目，静静的抱着圣夜，他丝毫没有挣扎，反倒由一个堂堂七尺男儿变成一只楚楚可怜、无家可归的小狗狗一样，低下头颤抖着往我怀里缩了缩。
谁都有脆弱、伤心的一刻，男人也不例外，现在的圣夜太需要一个可以暂时支撑他一下疲惫身躯的肩膀。
看着紧贴在一起的我和圣夜，小烈眼里飘起一抹淡淡的忧伤，轻轻的捌过头去，背对着我们。
抬起头，天空浮着几朵淡紫色的云，不像人间的那般雪白，如果人的一生也可以像白云一样白的一尘不染，白的无忧无虑该多好啊。
时间不知静止了多久，圣夜终于停止抽泣，将脑袋轻轻的从我怀里抽了出来。
他抬起头深深的看着我，眼里是悲伤夹杂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
“小…炎，”圣夜仿佛有什么话却欲言又止，只是擦了擦眼角，勉强扯出两抹淡笑，轻声道，“谢谢你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也勉强对他报以微笑，“跟我还用客气吗，我的肩膀随时欢迎你靠。”
唉，这话我自己说着都有些别扭，应该是男生对女生说的吧，到我这怎么都反过来了。
“圣夜哥！”小烈突然转过来，声间低沉却很坚定，“答应我和老姐，即然都说出来了，以后就不许一个人承受痛苦，你的事就是我们的事。”
圣夜微微一愣，凄惨的摇了摇头，“我不需要你们同情我，这事不能把你们卷进来。”
还没等我说什么，小烈已经瞪大眼睛，大声叫道，“你说什么同情啊，自己的兄弟有事，难道我不该帮忙吗？这也叫同情吗？你不是一直都在帮我找我爸爸吗，为什么你能帮我，却不肯让我帮你呢？”
圣夜看着小烈激动的脸庞，眼里现出了浓浓的感激，他伸出手，重重的拍了拍小烈的肩膀，“小烈，我很感谢你，不过，我的事和你找爸爸的性质不一样，冻魂的能力你们也见识过了，帮我实在是太危险。”
“呵呵，”小烈发出两声轻笑，“圣夜哥，不要太小看我，从前的我也许会有所惧怕，可自从上回被那汉诺威打落悬崖，在鬼门关外走了一圈后，我就不再是以前的阳烈了，怕死就不是一条好汉。”
小烈说着，一脸英雄就义的神色拍了拍胸膛，仿佛自己是水浒里的梁山好汉。
晕死，这家伙慷慨激昂、大义凛然的样子却怎么一点说服力都没有啊，反倒有一丝搞笑的成份在里头。
圣夜淡淡的笑了笑，“好了，这事以后再说吧，”接着他又沉下脸色，深叹出一口气，“现在的我，只想怎么样才能增强自己的能力，自从我当年从冻魂的地盘逃出来之后，只记得他的能力是一级，可没想到这八年里，他的能力竟然变的这么恐怖，现在的他在魔界恐怕很难找到对手了。”
“圣夜哥，”小烈奇怪到，“不是一级妖怪是最强的吗，原来一级妖怪往上还是可以修炼啊！”
“当然了！”圣夜点点头，“其实妖怪的能力只是粗略的分为六级，而处于同一级的妖怪在能力上还是可以有很大差距的，就像那个苍童，虽然是一级妖怪，但却属于一级妖怪中能力比较低弱的，如果那一次不是我们这三个没什么用的家伙，而换成雷大哥的话，她一定不是对手。至于像冻魂这种能力超越了一级的，就要被称为特级妖怪了。”
小烈一惊，“特级妖怪？”
“没错！”圣夜继续解释道，“只不过能将能力修练到特级的妖怪廖廖无几，所以这个级数往往会被乎略不计！”

5　劝慰
小烈点点头，“难怪我们来魔界的前一天你说一定要让能力提升到一级，还说有件重要的使命，原来你是为了让自己有能力杀了冻魂替你爸妈报仇！”
圣夜长叹出一口气，悲道，“可是没想到冻魂居然在这八年里强到了这等程度，凭我的能力要修练到与冻魂相抗衡的地步，不知道要何年何月，如是在以前还可以有暴化状态，可是现在……。”
暴化状态？！我一愣，脸上大惊失色，一把抓起圣夜的手臂激动的狂吼，“不！你绝对不可以再用那个暴化状态了！”
上次对付苍童时，圣夜用出暴化状态，那种气若游丝、奄奄一息的样子都已吓我个半死，好在他那次命大，当场还保住了最后一点点生命力，才会从鬼门关里拉回一条命，如果他再用出暴化状态，外一将全部生命力消耗殆尽，那岂不是……
不！！我拼命的摇头，圣夜他绝对不可以死，如果他死了，那我要怎么办，早已经习惯了有他陪在身边的我，简直无法想像失去他的日子，那将会是一种怎样的痛苦与折磨。
圣夜见我又是激动狂吼又是拼命摇头，自是知道我想到些什么，苦笑了两声，“其实我这一生最大的心愿就是替爸妈报仇，只要能报了仇，是生是死都无所谓，不过…，”他顿了顿，“你也不必担心了，现在的我就算是想用暴化状态都…用不出来。”
“什么？”我一愣，随后喜道，“你不能再用暴化状态了吗？”
“没错！”圣夜沮丧的点点头，“因为暴化状态是战系妖怪最后与敌人同归于尽的方式，所以这种需要付出生命为代价的战斗技能对于战系妖怪来说就只有一次机会，上次我用出暴化状态却还能保住一条命，这已经是一个奇迹了，不过我的生命力却无法再第二次转化成妖气。”
听完圣夜的解释，我这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真是太…。太好了，刚刚差点没吓死我。
“圣夜！”我犹豫了一下，一瞬不瞬的盯着他，语气中有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答…应我，不论怎样都要珍惜自己的生命，如果你死了，我不会原谅你！”
圣夜一愣，良久，他才轻轻笑了笑，“好，我答应你，一定珍惜自己的生命。”
一旁的小烈看了看圣夜，又看了看我，眼神中流露出一种莫名的情绪，他犹豫了一下，突然岔开了话题，“圣…夜哥，你这辈子都不打算跟你大哥和解了吗？”
圣夜猛的望向小烈，紧蹙眉头，目光微微颤抖了起来。
小烈吞了吞口水，继续小心翼翼的说道，“也许你那个大哥圣翼也同你一样，时时刻刻在想着为你爸妈报仇，你有没有想过，当年他这么做完全是出于被迫，他只是想留住自己和你这两条圣家命脉，好有人为可以为圣家报这笔血海深仇，其实…他的心是比你还要更痛…。。。”
圣夜痛苦的闭上眼睛，脸色变的异常苍白，声音发抖的喃喃道，“我何尝没想过这点，只不过亲眼看见大哥杀死妈妈，这种痛苦没亲身经历过是无法体会到的，不管他有什么理由，我都希望他当初没有用这种方法救我，这样，我就算死了，也会比活着开心一些……所以我就算无法恨他可也无法原谅他，无法跟他回归过去的兄弟关系，更何况…，”圣夜凄然一笑，“是我当初的错误才导致了悲剧的发生，我想他也同样不会原谅我吧！”
我紧紧抿起嘴唇，和小烈对望了一眼，心里痛惜万分，安慰的话却不知该从何说起。
圣夜闭阖的长睫毛上挂有朦胧的雾气，长久的，凝固般的。
最后他终于缓缓张开双眼，眼里有冰雪初融。
“好了，”他看着我和小烈，露出浅笑，“你们不用再替我担心，事情都过去了八年，这八年里我早就已经坚强到能承担起任何事情。”
圣夜越是这么说，我却越是无法心安，巨大的创口即使愈合后也会留下难以磨灭的伤疤，心里明明是时刻想要哭泣，却硬要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只能是让自己越来越痛。
“小炎，”圣夜微皱眉头轻唤道，“别那么看着我，你那种带有同情和怜惜的目光让我很不舒服。”
我全身一颤，对上圣夜抗议的眼神，急忙结巴着解释，“我…我不是同情…我…。”
我一时间竟连句整话都说不清楚。
圣夜叹出一口气，“我希望你们可以当作不知道这件事，才不会被我的悲伤所传染，才会把你们的快乐传染给我。”
将…将我们的快乐传感给他？
我愣了几秒钟，翻然醒悟。
没错！我心里暗暗自责，如果我们只是一味的安慰圣夜，跟着他一起愁眉苦脸，只会更容易让他难过。
所以，我要尽我的一切力量，让圣夜快乐，努力融化掉他心里的那块冰封地带，我要用更加重要的东西来代替他心中报仇与痛苦所占据的地位。
我猛然抬头，阳光般灿烂的笑容瞬间在脸上点燃，点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小烈随即也同样点了点头。
圣夜轻轻一笑，换了一副轻松调侃的口吻，“这就对了嘛，如果因为我的事搞的大家都不开心，那我的罪过可就大了。”
说完，他抱起膀子似笑非笑的看着我，“小炎，你还是笑的时候好看一些，看你刚才那阴郁的表情，简直跟个老大娘没区别，”接着他又叹出一口气，“那种伤心难过的表情不适合你哦，好不容易拜你体内的冰焰魔神所赐，你的相貌才稍稍能出来见人，要是再把自己弄难看了，那可真是浪费资源。”
我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由笑转怒。
我我我我我！！
我知道圣夜的心情刚刚才平复一些，现在真的不是我发火的时机。
可是…什么叫我跟个老大娘没区别，什么叫我的相貌才稍稍能出来见人，难道说以前的我都见不得人吗，以前我出门的时候也没见把谁吓个半死，也没造成街道清空的壮观景像啊！
老天爷，我好想哭，你就不能让我喜欢上一个口下留德的人吗？！
圣夜见我脸上青红交替，自知情况不妙，装傻般卡了卡眼睛，脚下一步步向小八退去，“嗯…那个，为了我担误太多的时间了，还是不要在这磨蹭了，快些赶去灵属城吧，我们的事情多着呢！”
话音刚落，他转身向小八飞速冲去。
我胀红了脸，自丹田提上一口气，握紧拳头，边大叫边挥舞着冲了上去。
“臭圣夜，你给我站住，有种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小烈愣了愣，随后微微一笑，大喊道，“你们等等我啊！”
被风轻轻吹起的绿油油的草原，一浪接一浪的波动着，像打节拍般配合着三个青春少年的欢笑吵闹。
也许，有什么东西正在潜移默化的发生着化学反应，起着质上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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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当街求爱
经过两天的波折，我们三个终于来到了传说中魔界的中心城市灵属城。
刚一进到城内，一派欣欣向荣，热闹非凡的景像便映入眼帘。
不愧是魔界的大城，其繁华程度跟中国的北京、上海差不多，雄壮宏伟的建筑，林贸的商场，宽敞的街道，潮挤的人群，这一切的一切，一点都不像圣夜嘴里所谓的充满杀戮和血腥的世界。
走在大街上，我们三个并不是很乍眼，倒是小八，时不时总有人朝它投来惊讶的目光，甚至还有人上来不可思议的摸摸小八的龟壳，问我们这是什么品种的魔兽，搞的我们都不知该如何回答，看来乌龟龙在魔界实在是太稀有了，稀有到很多人都不识得它是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