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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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我还说给他收拾几间厢房住呢,这样一来,岂不是找他很不方便,而且……他就待这么短的时间。”我自己嘀咕着,又瞧了瞧益发阴暗的天色,估摸宋斐今晚都未必能赶到,思索片刻,嘱咐宋艳:“艳儿,我瞧着宋斐连日奔波定劳顿得很,我知道你很久都没见大哥了,不如明天我们一大早去如意客栈找他可好。”
宋艳想来是真心想念宋斐,本来欢欢喜喜地挺高兴,我这么一说,她突然眼圈儿就红了。
我哄了她一阵,便道:“艳儿,大哥马上就来见我们了,你高兴才对呀。不如……我放你半日假,你自己去玩吧。”
宋艳眨了眨眼睛,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姐,我错了。”
“你哪里错呀,你本来就不是奴才身,我何必圈着你服侍我,你要觉得王府无趣,去外面玩也成,就是最近天气冷,别把自己冻着了。”我笑着道。
“姐,我真的错了,以后我再不瞎跑,就算是去哪也先给你说一声。”
宋艳自随我入了王府,便天天与我寸步不离,为了将我照顾好,她真的做起了一个贴身丫鬟的事,以前我还不允许她这样做,后来她执意要这样我便随她去了,可是这些时日宋艳委实有些奇怪,常常我找她之时,她都不在,我问红玉,红玉也不知道宋艳去了哪里。
“你想去玩就去玩吧,我有红玉陪着就行了。”我柔声道。
宋艳抿唇看着我,嘻嘻笑了起来,两个梨涡一闪一闪的,非常好看。她红着脸道:“那我出去一会儿,晚膳和你一起。”
我点头应允。
宋艳刚走出门没多久,我便急惶惶地奔到了二层阁楼,举目一看,正好看到宋艳娇小的身影消失在去青玉阁的路上。
果然是去沈俊卿那里了。我心头一沉,预感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晚膳的时候,我并未等到宋艳回来。
第二日,我和宋艳出门的时候,宋艳一直不好意思地朝我笑,我却装作若无其事,只吩咐管家给我备马车。在去往如意客栈的路上,宋艳拉着我的衣袖,怯生生地道:“姐……怪我贪玩,我昨晚出了王府逛集市,一、一个人玩得忘了时辰,等、等、等回王府的时候,门都锁了。我不得不翻墙回清枫苑,结果看到你都睡了,我就没敢打搅你,就会了自己屋子。”
宋艳不擅长说谎,只要一说谎就结巴。
我皱了皱眉头,随即又舒展开笑颜:“傻丫头,以后别回来太晚,让我以为你幽会情郎了呢。”
宋艳小脸唰地红了:“姐……你,你又胡说,哪有啊……“
看着宋艳着女儿家的娇态,我心中思绪万千,自我和宋艳从积恩寺回来,宋艳便思慕她的“恩公”好一阵,只是随着时间的流转,便渐渐淡了这份心绪,可……如果宋艳知道那“恩公”正是平王府的二少爷,岂不是又勾出她以前的那份心思?
“唉……”我忍不住叹息一声,觉得事情的棘手,猛不丁马车突然一停,我重心不稳一下就扑到在马车壁上,“佟”,脑门撞到了马车壁上。
“怎么回事?”我揉着脑门喊道,我还指望着靠这张脸见宋斐呢,这破了相可怎么办。
“回夫人,小人驾车转弯,却不知弯道这边围了这么些人,这才猛然停车的。”车夫道。
因为宋艳的事儿让我的心情很不好,不耐烦地道:“下回注意,继续赶车吧。”
车夫道:“回夫人,前面的路已被围得水泄不通,马车过不去。”
我一听,心中疑惑,按说我们走的这条街是玄武街,乃是一条正街,宽敞平坦自不必说,能同时让五辆马车并行,不知今日出了什么事情,竟然让老百姓将这条街围得水泄不通。
我好奇心渐盛,全然忘记了自己此行的正事,拉着宋艳下了马车,向人群中走去。可是这人委实多了些,我怎么挤也挤不进去,垫着脚往人群中看,只能看见一高一矮两个男子人影。我拿胳膊肘捅了捅旁边的一位大伯,甚为八卦地问道:“你说这世风日下啊,大白天的都强抢良家少年郎做男宠,还打人家的腿。”
大伯的胡子抖了一下,扭头斜眼睨了我一眼:“什么什么良家少年郎,什么什么男宠?别看人家年纪小还不到十三岁,可才被皇上赐了爵位。”
“这么小就被皇上赐了爵位,哟……倒是与我儿子一样出息么?”我禁不住喜道。
那大伯又扭头看了一眼,面目疑惑,大概是认为我这样年纪的夫人,怎么能生出个十二三岁的少年来,抱个襁褓小儿还差不多。
见那大伯不理我,我又问:“既然被封爵位,怎么周围连个下人都没,任由旁人来欺负他么?”
“你到不知,这孩子虽只有十二三岁,可是如意风的常客,逗女娃儿的手段可高明的很,比之我年轻的时候。”老伯一掠胡须,摇头晃脑,“还要风流百倍。你说……他这么小,家里大人肯定是要管的,那他还不是偷偷摸摸来这的么,那还能带下人么?”大伯说完用“你是蠢货”的眼神看了我一眼。
我不禁惋惜:“唉,我要是有个这样小就不学无术的儿子,不如一头撞死算了,谁做他娘还真够可怜呐。话说……这到底发生什么事啦。”
“是这样的……”大伯捏了捏稀疏的胡须,娓娓道来,“有一个外乡公子来投宿,牵着的马不知怎么突然受惊了,那外乡公子好身手,及时将马喝止住,也并未惊吓到什么人。没想到这外乡公子教养好,谦卑地向周围人群赔礼道歉,有被马蹄踢散落的地摊他也赔了人家好几两银子,哪用得着赔这么多啊!你道这人好不好?”
“好!”我附和着点头。
“可是……就在方才,那小爵爷大吼起来,要那外乡公子陪钱,说马蹄把他的腿伤了。外乡公子同意给他请大夫替他医治,那小爵爷不肯,非要现钱。我猜哦,准时小爵爷嫖资不够,来耍赖的。”大伯一脸贼笑。
“后来呢?”我问。
“外乡公子也认了,问起陪多少银两?”
“赔多少?”我又问。
“一百!”大伯伸出一根指头。
“一百两白银,这小孩也真够黑的。”我咂舌叹气。
“什么一百两白银,是一百两黄金。那小爵爷还放狠话,说他老子是平王,他娘是容朝一品夫人,他自己又是安平伯,若是这公子不给他赔一百两黄金,他就把那公子的腿也打断。”
作者有话要说:赶着码出来一章。。睡觉咯。。
26
26、又见熟人 。。。
“哎呦!”我禁不住惊呼一声,掏出怀中的丝帕赶紧往脸上一蒙,猫起腰钻入人群中。方听那大伯一言,我真有一头撞死的冲动了。
我拼命啪啦开人群,挤到最里层,还未站定就听到人群当中,有少年发育时期特有的公鸭桑高叫着:“你不知道人分三六九等么?给穷人看病花不了三两银子也能看成,给富人看病得花个百十两银子吧,那……给像我这样的皇亲贵族,还有官儿有衔儿的看病要更多些啦,当然要一百两黄金啦。”小无赖晃动着自己的手指。
我听着这般耳熟的声音,老脸委实有些挂不住。起初我以为沈俊迟从小沦落青楼,少年苦命,只是有些小毛小病罢了。发现在王府约束过一段时间后,见他并非是块朽木,我还琢磨着一定要用世间最伟大的母爱好好感化他一番,没想他竟然这般粗暴无礼,还有一身恶习。
骗人说生病一宗罪;
逛花楼喝花酒一宗罪;
讹诈外乡人一宗罪;
倚势欺人又一宗罪……
我这做娘的脸真给他丢尽了啦。
沈俊迟玉冠束发,身袭紫袍,脚蹬朝靴,这行头还倒威风派头,没失身份,可那表情动作,实在……只见他抱着双臂,扬起瘦削的下巴,明明眼前站的是比他高大半头的男子,可从他傲慢无礼的眼神上看,还以为他在给个黄毛小儿嚣张,那琥珀色的瞳仁更是闪着奸邪的光芒,简直活脱脱的一个市井小痞子的模样,他道:“你聋了还是哑了,怎地也不说话,赔钱啊?快!”
沈俊迟对面站得男子一袭紫色裘皮大衣,眉眼已被裘帽遮住看不见表情,唯有那睫毛上落的白色霜雾才知他是一位风尘仆仆的赶路人。他一直很谦和地微低着头,对于沈俊迟的无礼也始终保持沉默。
我仔细辨别,瞧那男子身上穿的是上等貂皮,皮板优良,轻柔结实,毛绒丰厚,色泽光润,且为罕见的紫色。我记得我爹就有一件紫色的裘皮大衣,听说非常昂贵,我小的时候不懂事,不小心将那件紫色的裘皮大衣烧了个窟窿,为此被打了好一顿屁股。
我终于知道沈俊迟为什么要讹诈这个人了。
忒阔气。
只是……沈俊迟讹诈银两只是一味看对方是否有钱,却不知这样的人要不非富即贵要不就是发了不义之财的江湖老大,他这样不摸清底细就讹诈人家,不想活了么?
我摸了摸脸上蒙着地丝帕,扯着嗓子吼了一句:“哎呦……我的少爷呦!”没想到我这么干嚎一声,那些好事儿的老百姓突然跟炸开锅了一样,纷纷朝我这边望来,紧接着便给我让了一条道路,致使我畅通无阻地一头从人群中钻到了正中央,站在沈俊迟和那男子中间,边跑边“哭”,“哎呦,少爷……你怎么从家跑出来了,让我和夫人好找呀……”
沈俊迟显然被我这突如其来的“丫鬟”吓了一跳,瞪着一双小凤眼,又惊又恐地望着我,结结巴巴道:“你,你,你……怎么……”
我挤了两滴眼泪,一把将沈俊迟搂至怀中,附在他耳边低声道:“你这不孝子,看我不回去打你屁股。”
沈俊迟在我怀中抖了几抖,方挣扎了几下,大概是畏于我的淫威,最终又安静地没再言语,我继续演戏,哭着对周围的人群说道:“各位父老乡亲,真是不好意,给大家添麻烦了。我家少爷从小……呃,”我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神秘兮兮道,“这有点问题。”
我话音甫落,人群再一次炸开了锅,议论纷纷起来。“呦,这小孩儿失心疯啦!”“一个傻子跑到大马路上,家里人也不管管!”“也不知是谁家的孩子,穿得倒好气派得很。”
我灵机一动,又道:“其实……其实……我家少爷以前很聪明的,家境也算殷实,可惜……家中出了大事情,致使家道中落,少爷的父母也跟着双双离去。”我还真够狠的,竟然咒自己早点死去,“少爷年幼,哪受得了这个打击呀,他一时想不开,就成日里疯疯癫癫,而且自此以后也最嫉妒谁家有钱有权,前不久,也不知道从哪里知道那……那什么王爷的儿子当了爵爷,便自己时常称呼自己时那个啥的安平伯。唉……我这可怜的少爷呀。”
沈俊迟抬眼看着我,似乎反映过来了什么,琥珀色的眼瞳中不复刚才的倨傲无礼,取而代之的是局促不安,他似乎又想从我怀里挣脱。“别动,要不是为了不让你给平王府抹黑,我能这么做么?”我怒道,将沈俊迟不安分扭动的身子箍了箍。
就在老百姓议论纷纷之时,我赶紧拉着沈俊迟的手钻出了人群,挑一个窄小迂回的巷子钻了进,方跑了几步,沈俊迟突然甩开我的手,忽地冷冷道:“你怎么来了?”
哟~~这脸翻得可真够快得。
我驻足,冷冷看他:“你这孩子没大没小,怎么对我说话?你不是给我说生病了么?怎么跑到这来了?”
沈俊迟垂眸,唇抿一线,似是下了很大决心才道:“有没有钱?”
果然那大伯说的没错,我的心登时凉了一截,我怎么有个这样的儿子,下意识的按住腰间荷包道:“你还那么小,你就……”
“‘有’还是‘没有’……”沈俊迟看了看天色,无比焦急道。
我被沈俊迟陡然转变的恶劣态度吓到了,想不到他真的有一身臭毛病,连我这娘都不放到眼里,我很生气,再次去拉他的手:“跟我回府,你再要胡闹,瞧我怎么收拾你。”
沈俊迟悻悻地低垂头,将手递了过来,就在我要握着的一刹那,他猛然向前一神,直奔我腰间,我大呼不妙,这个没王法的小兔崽子,竟然偷自己娘的钱。
荷包“倏”地就被他抽走,他赶忙退了几步,琥珀色的瞳仁竟然透着出奇的冷静,他抿了抿嘴,沉声道:“我真的有急用……晚上我回府之后,你想怎样罚我都行,借……你的钱,我改日一定换上。”说完,转身就跑了。
我站在原地,心里益发害怕,倒不是因为害怕十二三岁的小孩敢抢自己母亲的钱,也不是因为这孩子一身恶习毛病不知以后发展起来回是什么样,而是……刚才沈俊迟那一番冷静的话语,让我委实心里不能平静。
沈俊迟的眼神太叫人害怕,他真的只是个孩子么?
我低头想着心事,转身就要走出这个巷子,不想身后传来越行越近的马蹄声,夹着公鸭嗓一般的怒吼:“放开!你放开我!”
我心里咯噔一跳,料想沈俊迟方才定是惹上不好惹的主儿,回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