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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春莺啭-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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厅堂里光照极暗,一应案台箱柜却已经做好,散发着新打桐漆的气味。
“……西边架上的还未收!那可是汝南的银杏子!”阿四发哑的声音从院子里传来,似满心焦急,不知在跟谁说话。
馥之心一顿,脚步却不由地慢下。
通往后院的门上垂着竹帘,天光的在帘后闪动,馥之伸手将它挑起。
院中大树的枝叶被狂风吹得“沙沙”乱打,前面的屋檐下,盛药的簸箕摆得满满的,面前一人正弯腰将装满银杏子的簸箕搁下。
听到响动,他忽然抬起头来。
馥之手扶着门帘,看着他,一动不动。
顾昀目光定住,在阶下缓缓直起身来。馥之看到他的额边,汗水湿透了鬓发,在面颊上泛着亮亮的水光。
“你……”馥之张张嘴,话却卡在喉咙里,竟移不开眼。
顾昀看着她,如墨的双目中,却焕然盛起夺人的光采,英挺的双眉舒开,脸上渐渐漾满笑意。
“哗”的一声,面前几只簸箕翻向一边。
馥之不及惊叫,只见天旋地转,自己已经被一双有力的手臂抱了过去。
“你终是肯来见我!”顾昀的声音里带着喜悦,在紧贴的胸腔处震荡传来。
心潮如擂鼓般澎湃,馥之又羞又急,伸手捶他的肩膀:“你松手!”
顾昀愈加大笑起来,用力地抱着她不放手。豆大的雨点“啪啪”落下,打在两人的身上,却不见一点凉意。
馥之的手再攥不起劲,转而紧紧抓着他的衣服。胸口的那一边,强烈的心跳突撞着,与自己两相应和。蝉翼般的薄纱下,脸像要熔化一般的烧灼……
“勿忘了草垛上还晾有薏……”阿四刚拿着斗笠从庖里出来,话未说完,忽而停住。
院中,倾盆而下,溶溶荡起的水雾里,两人的身影相拥伫立,如幻如影,嵌在一片茫茫之中……


 

延寿宫(上)

浓云带着浅浅的墨色积在天边,天空仍飘着微雨。通往承光苑的道路上却已经行走着许多车驾,从人前呼后拥,似乎丝毫不惧路面上的泥泞。
“女君再这般倾靠,衣裾可就皱了。”车里,乳母将姚嫣坐姿扳正,不许她倚向一旁。
姚嫣顺从地坐正,没有说话,任乳母拉平深衣上的皱褶。她垂目看去,檀色的衣裾上,织锦如霞。
这衣服是母亲郑氏为她备下的。
秩比六百石以上的臣子,庶族中人屈指可数,士族却比比皆是。故而此番延寿宫筵,平日与姚嫣熟识的贵人之家,竟无一落下。
姚嫣得知这消息后,心想这宫筵不过又是宜春亭会那样的场面,穿往日出去交游的那些衣裙便是。不料,昨夜里,一向对姚嫣衣饰不加干涉的郑氏却忽然将这深衣拿给她,让她今日穿着 

“那是太后的宫筵,阿嫣须庄重些才是。”郑氏看着她,目光含笑。
姚嫣看看身上这衣服,起初,她曾担心深衣严肃。待穿起来,发觉它美而不俗,贵而不倨,颜色又恰与她年纪合衬,不禁佩服阿母眼光果然过人。
“依老妇所见,女君入京以来,最好看的就是今日。”乳母替姚嫣整理好衣饰,上下打量一遍,满意地说。
姚嫣笑笑,却望向一旁,心思似乎随着那车帏起了些微微的漾动。
听说前些日子,谢臻已经入朝做了秩六百石的议郎。却不知今日,他可会来?
延寿宫建在承光苑北面,四周有众多宫苑相拥,位置不算偏僻,却遍植苍松翠柏,自有一番清幽的景致。
馥之下了车,朝不远处的姚虔走去。轻风拂过,她裳上的帛襳长髾舒展扬起,身姿如画上仙娥般婀娜。
姚虔看看她,不禁微笑。馥之对衣饰打扮向来不甚刻意,姚虔也习惯了这个侄女简单的样子,不想今早出门,见她穿了这身垂髾,竟教人眼前一亮。
“叔父笑甚?”馥之看着姚虔,不解地问。
姚虔含笑不语,只向宫门走去。
他们来得稍迟了些,宫道上的人并没有许多,乐声从宫墙那边阵阵传来,似乎宾客已经齐聚了。宫门前,戍卫的羽林郎将来者身份一一查对。姚虔将宫帖从袖中取出,正要递上,忽然看 
到羽林郎后面走出一人来,皮甲锃亮,正是顾昀。
“姚博士。”顾昀看到姚虔,亦是一怔,随即上前行礼。
姚虔看着面前的年轻人,只见他身姿赳赳,衬得面容英俊无匹。
“君侯。”姚虔微笑,一揖还礼。
顾昀亦莞尔,片刻,目光移向他身旁。视线相对,馥之望着他,瞳中柔光流转,却忽而转开眼睛,面上红晕隐隐。
“博士请入。”羽林郎已经查验过宫帖,向姚虔一礼。
姚虔颔首,正欲抬步入内,这时,身后传来一阵细细的女子谈笑之声,他突然顿住脚步。
众人望去,只见仪仗俨然,羽扇高高撑起,大长公主和广陵长公主乘着步撵,在宫侍的簇拥下走来。
宫前卫士纷纷行礼。
王宓一眼看到前面的顾昀,笑意盈盈:“武威侯原来在此。”
顾昀神色从容,向她一礼:“殿下。”随后,又向大长公主一揖,淡淡道:“母亲。”
大长公主颔首,却没有看他,目光落在一旁的姚虔身上。
“姚博士也在。”王宓也看到了姚虔,温和地说。
姚虔行礼,声音徐徐:“虔见过殿下。”
王宓莞尔,向大长公主介绍道:“姑母可听说颍川……”
“少敬,别来无恙。”话没说完,却听大长公含笑开口。
闻得她的话,几人无不面露讶意。 
姚虔却神色不改,目光扫过大长公主明丽依旧的面庞,片刻,俯首一礼。
馥之见姚虔与大长公主神色,心中隐隐觉得有异,不禁看向顾昀,却见他也面带疑惑。
“姑母识得姚博士?”王宓好奇地问。
大长公主微笑颔首:“旧识了。”说着,却看向馥之,柔声道:“若我未估错,女君便是姚伯孝之女。”
馥之没想到大长公主竟会知道自己,愣了愣,行下一礼:“馥之见过殿下。”
大长公主唇含浅笑,将她略略端详。
“虔告退。”这时,姚虔却淡淡开口,向她们一礼。
王宓应允,姚虔再礼,转身朝宫内走去。
馥之随着姚虔离开,转身时,再瞥向顾昀,却见他也正看着自己,目光温和。馥之心中忽而一暖,唇角不觉地扬起,快步跟上姚虔。身后,王宓的声音隐隐传来,带着担忧:“武威侯有 
伤在身,还须多多将养才是……”
延寿宫中果然已是宾客云集。如盖的古柏下,众朝臣携家带眷,过目之处,无不华服高冠,入耳尽是雅言琅琅。
姚虔领着馥之踏入庭中,一些相善的人看到他,纷纷过来行礼。姚虔不住地与旁人见礼,面上始终浮着淡淡的笑意,却并不停下,只一路向前。
馥之在旁边看着,总觉得叔父自从入了宫门,情绪便有些异样。心中疑惑,却不好问出口。她朝四周环视,远远望见谢臻素冠鹤氅,正与几名青年臣子说话;又瞥见那在塞外识得的军司 
马张腾身着劲装走入人群,转眼就不见了。除此之外,这庭中大多都是些面生之人。
“四弟。”这时,一个声音忽然自前方而来。
馥之望去,只见姚征面带笑意,朝他们走过来。
“三兄。”姚虔走上前,向他一揖,馥之亦行礼。
姚征含笑还礼,毕了,对姚虔介绍身后同来的一名中年人,说:“四弟可见过雍南侯?”
馥之抬眼,却是一怔。
那中年人衣衫宽大,方面阔额,双目极有精神。他的旁边,站着一名锦袍弁冠的青年,竟是王瓒。
“虔幸会。”姚虔向雍南侯施礼道。
“寿久仰姚博士之名,得遇幸甚。”雍南侯忙还礼道,满面笑意。言罢,他指向王瓒 ,道:“此乃息子瓒。”
王瓒看向姚虔,一礼,朗声道:“瓒见过姚博士。”
姚虔还礼。
姚征抚须对他笑道:“四弟,雍南侯家中才俊辈出,这公子年刚弱冠,却已封了虞阳侯。”
“姚尚书过誉。”雍南侯摇头笑道。
馥之眉梢暗扬,瞥向王瓒。只见他唇角微微弯起,神色谦逊恬淡,似乎毫不为他人夸赞而忘形。
似乎发觉馥之在看,王瓒忽然将目光转来。
馥之知道此人断不像面上那般温文,稍稍别过脸去。
“这位女君……”雍南侯忽然看到馥之,询问地看向姚虔。
“乃是长兄之女,自名馥之。”姚虔答道。
馥之向雍南侯一礼。
雍南侯看着馥之,微微颔首。他早闻姚陵的事,也听人说起过姚虔收养了他的女儿。如今见到馥之,不禁稍加打量。
“果然佳人如玉。”雍南侯向姚虔道,笑容中带着怜惜的慨叹。
正说话间,殿堂上忽而传来钟磬之声,众人望去,只见宫侍已将殿门敞开。
“可入席了。”姚征对姚虔道。姚虔颔首,与姚征几人往殿上走去。
延寿宫正殿颇为宽敞,馥之走入殿中,只见几百案席铺陈得齐整如列。上首一道漆屏,在两侧鹤形枝灯的辉映下,嵌金凤纹流云光彩照人。
馥之看到三叔母郑氏与一名贵妇谈笑地走过来,后面跟着步履款款的姚嫣。
“夫君方才还说,怎迟迟不见叔叔。”一番见礼后,郑氏举扇浅笑。
姚虔道:“昨夜阅卷,故而起迟。”
姚征笑道:“四弟向来专致学问。”说着,几人一番揖让,在席上落座。
“馥之今日甚美哩。”郑氏看向馥之,笑吟吟拉起她的手,向后席走去。
“叔母谬赞。”馥之谦道。
郑氏笑意愈深:“女子家,总是穿得精细才好。”
馥之抿唇莞尔,没有说话。眼睛瞥向一旁的姚嫣,只见她侧着头,似乎在望着别处。耳边发髻低绾,两支嵌珠步摇端正地插在发间,衬得面庞生辉。
她们正待落座,方才的贵妇忽然走过来,邀郑氏母女与她们坐到一处。郑氏婉言两句,颔首答应,带着姚嫣坐到隔席去了。
两侧变得空荡荡的,馥之并不介意,自顾地走到席上。
刚坐下,身旁忽而传来一阵窸窣声,倏而一暗。馥之转头看去,却是王瓒正在旁边一席坐下。
王瓒看也不看馥之,坐定后,优雅地摆置衣袍,旁若无人。
馥之转过头去。
这时,只听一声高亢的唱喏传来,殿上语声忽而压下。只见殿前,彩幡华盖,两列宫侍捧花持扇前行,太后身着展衣,在皇帝的一手虚扶下缓缓而来,大长公主及长公主列次其后。
殿上众人忙离席伏拜。
太后满面和色,待落座,吩咐众人起身入席。堂下钟磬合鸣,乐声琳琅。宫侍鱼贯而入,往各席呈上菜肴。
馥之望向上首的太后和皇帝,又看看他们四周,并未见顾昀。今日他又是戍卫,许是不会来这宴上的……馥之心道。
“今上看不到你。”一个声音忽然从旁边传来。
馥之转头,只见王瓒睨着她,目光略略地将她上下打量,表情玩味:“看到也不济,垂髾虽丽,然不为太后所喜。欲得青睐,便当收敛。”说着,他微微扬起下巴:“就像她。”
馥之顺着他的示意望去,不远处,姚嫣正与一名贵女轻声说话,身上的深衣端庄温婉。瞬间,心中心中忽然了悟了些什么。
“竟无人提醒你么?”王瓒慢悠悠地说,唇角傲然勾起,带着深深的得意。
馥之心里觉得好笑,不理他,只将眼睛看向别处。果然,殿中的年轻女眷着装,竟一反平日花团锦簇之气,代之以正服。心中不禁觉得新鲜,来京中两三个月,皇帝选后的事她也听说过 
几回,只是不想会这般近在眼前。
王瓒见馥之并无甚反应,有些意外。他正要再说话,这时,几名同僚持爵过来邀他去上首拜敬,王瓒不好推辞,只得离席同往。
“老妇许久未出来,这筵席上竟又增了许多妙龄佳人。”受过几轮大臣礼拜之后,太后看看殿中,向皇帝微笑道。
皇帝神色平和,亲自为太后盘中添菜,道:“母后在宫中久坐,常出来走走也是好的。”
下首的王宓正与大长公主闲聊,听到皇帝这话,转过头来,笑道:“皇兄此言甚是,这延寿宫也不见母后来过几回。”
太后看皇帝一眼,浅笑不语,端起茶盏轻抿。未几,内侍唱禀御史大夫郭淮领家眷前来拜敬。太后闻言抬头,放下茶盏。
只见郭淮领着妻子和长子一家前来,在御座前行礼叩拜。
太后和蔼地让他们起来,与郭淮问候几句。郭淮神色恭敬,一一对答。
“这可是阿卉?”少顷,太后看向边上一名样貌温驯的少女,向郭淮问道。
郭淮含笑:“正是老臣孙女阿卉。”说着,示意那少女上前来。
少女羞涩满面,低头上前。
王宓好奇地望过来,旁边,大长公主唇含浅笑,纨扇轻摇。
太后笑眯眯地拉过她的手,仔细端详好一会,抬头对郭淮叹道:“上次见她还不及老妇肩高,不想如今竟已出落得这般丽质。”说着,眼角目光稍稍转向一旁。
皇帝含笑地看着他们,无所表示。
“太后实过誉。”郭淮谦恭道。
太后笑意仍盛,又将阿卉看了看,命内侍将一只精巧的银丝香囊赐予她。
郭淮一行人拜谢,下阶而去。
“母后再食些脍鲤,此季正是肥美。”皇帝微笑,将几片鱼肉匕到太后盘中,神色平静。

延寿宫(中)

过了会,内侍又报尚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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