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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春莺啭-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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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五日前开始昏迷,时而发热盗汗。每日醒来两三回,也是神智不清,昨日到现在,却一次也未曾醒过。”徐成低低道。
馥之看看他,殿中门窗关得严实,烛火无一丝摇曳,徐成圆胖的脸上亦是波澜不显。
没工夫探询此人与大长公主的关节,馥之颔首,看向皇帝,在榻旁坐下。
王宓和徐成立在边,紧盯着馥之。
只见她神色专注,翻翻皇帝的眼皮口唇看看,又将皇帝的手从锦被下拉出来,凝神把脉。
殿中静得落针可闻,铜漏的滴水声一下下,似带着警觉,落在每个人的心头。
好一会,馥之将皇帝的手放下,却将锦被掀开,撩起他的左袖。
“你做甚?”王宓见她动作大胆,皱起眉头。
馥之未回答,双目盯着皇帝的左臂。灯光下,一道细细的疤痕显露出来,不足半寸,泛着深红的颜色。
王宓定睛看去,亦是诧异,睁大眼睛:  “这是……”
“上回遇刺的旧伤。”馥之深吸一口气,缓缓道。
王宓与徐成相视,皆是惊讶之色。
她说的遇刺,二人心中皆清楚得很。皇帝在东市被歹人袭击,几乎殒命,想起来,至今心有余悸。
王宓不解:  “那时卢子不是治好了?”
馥之看着皇帝,没有拍眼,简短地说:  “多种毒物相配,可隐匿于表,变化多端,虽扁鹊亦难料。”说着,指指那疤痕:  “此伤痊愈久矣,却忽而再现,便是证据。”
卢嵩曾对馥之过,他曾将皇帝那时所中的毒细辨,发觉虽不算复杂,有一味却无论如何也辨不出来。卢嵩虽不解,却也不敢断言,且皇帝痊愈之后,再无异状,此事便也随之过去。
昨日何万同馥之起皇帝是中毒时,馥之头桩想到的便是此事。
“现下如何?”徐成问。
馥之沉吟,道:  “烦常侍将陛下日里服用的汤药取些来。”
徐成看看,颔首,即刻转身出去。未几,拿着一只银碗回来。
“陛下两日来,皆服此药。”他将银碗递给馥之,说道。
馥之接过,将里面的药渣细细品验,片刻,将银碗放下。
“有甚可疑之处?”徐成问。
馥之浮起一丝苦笑,摇摇头:  “无。”
不出所料,银碗中的药皆温和之物,有些解毒护元之用,对于皇帝身上的毒却无济于事。并非太医们渎职,只是皇帝病非同寻常,对那毒物来历又不得要领,一出差错便是灭族之罪,推断用药便也保守起来。
  徐成与王宓皆看着馥之,只见她从怀中拿出只小小的瓷瓶来,打开,倒出几粒小小的药丸。
  “这是甚?”王宓问。
  “解药。”馥之答道。
  皇帝身上的毒,馥之虽不知其确切之名,依卢嵩与何万所述,却已大致摸得其性。白石散人的药库中,天下各种毒物应有尽有,馥之常年习药,对克毒之法还算了解。是以答应为皇帝诊治之后,即刻制些药丸,随
身带来。
  方才为皇帝诊过脉,又查验过他近来所服汤药,确定状况无异,馥之便可大胆施药。
  “夫人已有十分把握?”徐成眉间一展,问道。
  “算不得十分。”馥之一边将皇帝的嘴夹开,一边说:  “据理,陛下明早当可清醒。”
  王宓不语,看着馥之,只觉心中扑扑地跳。在馥之伸手喂药的一刻,突然伸手抓住她的手腕。
  馥之抬头。
  王宓紧盯着她,低低道:  “夫人这药喂下,今上、我、徐常侍乃至大殿内外的几百人性命便全数捏在夫人手上,夫人心中可有成算?”
  此言出来,旁边的徐成也是一怔。
  “我省得。”馥之轻声道,拿开长公主的手,将药丸置入皇帝口中,又拿起旁边案上的水盏,小心喂下。
  王宓和徐成看着馥之的动作,皆不言语。

铜漏在殿中静静地滴着,时而发出一声轻响。旁边的灯台上,蜜烛烧得只剩短短一截,烛花在灯台上结得厚厚的。
王宓倚在榻上,身上披着裘衣,许久不曾动过。窗外传来些低语声,似是徐成正与内侍说话。隔着一侧的纱窗,王宓看到月亮已经西沉,自己却一直不曾入眠。
不远处,馥之伏在一张案上,静悄悄的,也许久不曾动过。
她竟能睡着。
王宓心中忽然有些不忿,转开脸去。
想起晨早在宜春亭中,当大长公主说出姚馥之是陈勰弟子,亦是去年平阳郡大疫的驱疫扁鹊时,王宓只觉得大长公主在说笑。
去年那大疫,王宓亦是记忆犹新。那时人心惶惶,皇帝为得此事,半月吃不下饭,后来疫情得解,他们还曾往社中祭拜一番。据传,那大疫正是一名女扁鹊妙手所驱,只是一场大战之后,此人就不见踪影。
“……阿宓若不信,会稽侯何恺就在京中,何不请来一问?”大长公主的唇边挂着自信的笑容。
注视着又是狐疑又是踌躇的王宓,她双目明亮:  “阿宓,陈勰医术,世间无出其右。不知京城中,阿宓可还寻得出别人?”
王宓不得不承认,的确别无选择。
这位姑母,总能找到别人心思中的要害,一击中的。
当时王宓一心救皇帝,硬是答应;而现在冷静下来再想,到底是对是错,却愈发没底气……
思索间,忽然又想起顾昀。
心中一动。去年那大疫时,他正在乎阳郡,若姚馥之真是扁鹊,那……
正在这时,一丝细微的声音传入耳中。
虽然轻得很,王宓却一下睁开眼睛。
看向四周,除自己和馥之,殿内空无一人。
隔一会,声音又清晰些,像是什么在动。王宓循着看去,却似是从皇帝的帐中传来。
心中猛然一震,王宓从榻上起身,顾不得伸展酸痛的肢体,快步走到帐前,将帷幔一把掀开。
皇帝仍闭着眼,却有动静,嘴半张着,似在呓语。
“皇兄!”王宓又惊又喜,急忙唤他。
声音将馥之也吵醒,睁眼见状,忙也起身,几步走到榻前。
“让我看看!”她见到这般情景,亦是欣喜,在榻旁坐下,从锦被里摸出皇帝的手。
正要把脉,突然,那手一转,将她的手腕用力抓住。
馥之吓了一跳。
皇帝面色仍苍白,微喘着气,双眼却已经睁开,死死地盯着她。


80紫微宫(下)
“皇兄!”王宓惊喜得不能自抑,上前握住他的双臂。
皇帝看向她,片刻,似乎清醒些,眉间缓下。
馥之腕上的手一下松开。
皇帝躺回枕上,张张嘴,却一点声音也出不来。
“水。”馥之反应过来,对王宓说。
王宓恍然大悟,连忙从一旁的案上将水盏拿来,将盏中的小匙舀起清水,小心地喂进皇帝口中。
皇帝饮着水,抬眼,目光却落在馥之的面上。
心中一顿,馥之低头,将他的视线挡在王宓身前。
这时,殿外的徐成闻声赶来,后面跟随着几名医官。馥之见状,站起身来,不着痕迹地退到一旁
“陛下!”徐成见皇帝果真醒来,亦喜不自禁,忙让太医上前查看。
一番忙碌,太医面露喜色,在榻前向皇帝一拜:  “吾皇安泰,可喜可贺!”
王宓徐成等人闻言,心中大石顿时落下。
“皇兄……”一阵阵激动涌起,王宓只觉再也忍不住,伏在他身上哭泣起来。
皇帝苍白的面上含着微笑,神色平静,抚抚王宓的肩头,声音仍然干哑,缓缓道:  “朕得以无恙,皆众卿多日劳累之功也。”
榻前众人喜不自胜,纷纷伏跪拜贺。
皇帝剐刚醒来,体力仍有不继,没几句话便已面露倦色。
众人不敢多扰,纷纷退下,徐成忙教宫人去盛些粥食肉糜来给皇帝充饥,向一旁的馥之递个眼色。馥之会意,正要随徐成出去,忽然,一个低低的声音传来:  “站定。”
馥之一惊,回头。
皇帝盯着她,目光锐利。
王宓亦回过神来,脸一白,忙道:  “皇兄,他……”
“此人看着灵醒,留在此处服侍。”片刻,皇帝却淡淡道,说着,闭上眼睛。
紫微宫解除戒严的消息,不消一个时辰就传遍宫城之中。
窦皇后赶到紫微宫时,宫卫果然不再阻拦。望向里面的宫殿,心中暗暗舒一口气,由宫人搀着走向正殿。
皇帝的寝宫之中,光照明亮。
当窦皇后踏入,只见太后已经来到,正与半卧在榻上的皇帝说着话。见她入内,太后停住话语,将目光瞥来。
“妾拜见母后,拜见陛下。”窦皇后行至榻前,向二人行礼下拜。
“梓童来了。”皇帝和声道。
窦皇后望着皇帝,他的面容仍有些消瘦,较几日前,却已有添几分鲜活的血色。
“自从陛下染恙,妾辗转难眠,焚香祷告,唯愿以已身而代。如今见陛下安然,妾心足矣。”窦皇后眼圈微红,低头拭泪道。
皇帝看到窦皇后眼圈上淡淡的乌青,和声宽慰道:  “梓童多日受苦。”说罢,让内侍搬张胡床过来。
窦皇后谢过皇帝,挺着滚圆的肚子,小心翼翼地坐到胡床上。
太后看看,缓缓道:  “皇后身体不便,将来无非常之事,留在宫中便是。”
窦皇后表情谦和,欠身道:  “谢母后体恤。”
这时,医官进来,提醒皇帝该进药。皇帝颔首,旁边的内侍忙搀他坐起,将身后的软褥垫高。
药汤黑稠,皇帝看看,目光忽而不经意地瞥向大殿一角。片刻,他试试,便眉也不皱地将药汤一口气饮下。
徐成忙又奉上一碗清水。
“还有姚美人之事。”皇帝涑过口,靠回软褥上,对太后开口道。他面色平静:  “姚美人还在掖庭9”
太后颔首,道:  “陛下染疾,姚美人难辞其咎。”
皇帝道:  “姚美人尽心服侍,朕心甚慰。太医亦言,此番乃余毒未清所致,如今既病愈,姚美人亦可释出。”
太后看着他,稍倾,面上露出淡笑。
“掖庭乃皇后所掌,此事还须问过皇后。”她缓缓道。
窦皇后闻言,向上首二人一拜,温声道:  “妾谨遵陛下之命。”
皇帝颔首,唇角微弯。
窦皇后抬眸,颊边仍带着笑容,脊背上却出一层冷汗。
当初经大长公主一提,曾交代掖庭令不得让任何人擅动姚嫣。若非如此,只消廷尉那关,姚嫣不死也只剩得半口气在,岂捱得今日。而自己在已清醒的皇帝面前,即便理直气壮,在他心中也会落下一桩不是。
再说得一会话,太后叮嘱徐成好生照料皇帝,起身回宫。窦皇后亦怕扰皇帝歇息,也起身告退。
殿外,日头当空,炀炀灼目。
太后走到廊下,望望天空,眼睛微微眯起。忽然,脚步缓下,转回头去。
走在后面的窦皇后一怔,也连忙停下脚步。
太后看着她,脸背着日光,表情不辨。
窦皇后神色无波,微微低头。
片刻,只听太后淡淡对内侍道:  “回宫。”窸卒的脚步声响起,窦皇后再抬头,太后已经朝侧宫门走开去。
乐安宫的宫人们见太后回来,忙行礼迎接。
太后下步撵,一语不发,也不要宫人搀扶,径自走到堂上。
宫人们见她神色有异,皆不敢出声。
太后走到软榻前,坐下去,缓缓将身体靠在漆几上,闭起眼睛。
一名年老的世妇见得这般状况,走上前去,将一只小碗奉上,面含笑意:  “太后可要试试藕羹?庖中刚送来呢。”
太后睁开眼,瞥瞥那碗。
“大皇子何在?”她没有碰藕羹,却向世妇问道。
世妇忙道:  “大皇子正在庭园中玩耍,可要将他唤来?”
“不必。”太后摇头,眉间却浮起一丝不耐:  “让他乳母拾掇齐整,送回去。”
“回北宫?”世妇闻言一讶,  “大皇子才来呢。”
太后冷笑,没有言语,却又将双目阖起。
世妇不敢再说,答应一声,行礼退下。
“她被留下了?”新安侯府中,大长公主看着何万。
“正是。何万答道,停停,看向太长公主:  “可要告知皇后,关照一二?”
“不必。”大长公主微笑摇头:  “紫微宫是何处?她既无从插手,不如不知。”说罢,看看何万:  “让徐成多加留意便是。”
何万应声,退出去。
“这是做甚?”一旁的新安侯窦宽按捺不住,不解地问:  “此事传出去,你那儿妇还有名节?”
“迂腐。”太长公主看他一眼,含笑道:  “怎不往昔处想?他今后的性命可捏在我等手中。”
窦宽了然,微微颔首。
“可惜温容出手太拙,”片刻,他轻叹声:  “那次若将他了结,也不致这般辛苦。”
“先前?”大长公主看他一眼,冷笑:  “濮阳王准备多年,就等着朝中大乱。他若坐上帝位,话说得再好,也必无安宁。这回却不同,濮阳王有顾铣挡住,胜算便在我等”
窦宽听着她的话,想到几日前收到的密报,仍觉得心神不定。
“大司马果然能遣武威侯来?”他狐疑地问。
“会。”大长公主眼睛微眯,笑意淡淡:  “顾铣,我最了解呢。”
“夫人可觉满意?”宫人纷纷在门外退尽,皇帝忽然开口道。
馥之转头。
皇帝靠在软褥上看着她,目光悠然。
馥之知晓他早看破自己,也不再掩饰,一礼道:  “馥之不明陛下所指。
皇帝神色不改,闭起眼睛,将头靠向后面,不答又问:  “听长公主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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