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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沉檀记-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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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道:“孟先生,上次是我不对。那天我喝醉了酒,又不知您在那里,您大人有打量,就原谅我吧。”
她生怕孟先生让她赔偿,他的衣服定是上好的,若是让她赔钱,她哪里有那么多钱。硬着头皮,对他笑着,欲装出楚楚可怜的模样,但知自己无论做什么都会被他看穿,原形毕露,也便遂了本色,显出一副尴尬的脸。
然而他却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笑了笑,转身离开。
她站在那里,望着他的背影,心里有些郁闷。这算什么呀?只是为了吓一吓她?回想起他的眸子,她不禁又打了一个寒颤,他虽是笑的,但眼神却是冰冷刺骨。
医院的走廊弥漫着夜兰香的香味,她见一旁的花坛里开着黄绿色的小花。小小的花朵,极为普通,甚不起眼,在夜色中静静地开放,不扰人,不惊人,只是独自盛开。这样的花朵,随处可见,而她却盯着看了很久。
仿佛她一般,普普通通,却要努力在这个世界生存下来。
她忽然心有愧疚,对于傅子谦,自己或许做错了。
有什么意义?每日耗费时光,就为了一个傅子谦?傅子谦又不能当饭吃。
她嘲笑自己的幼稚,用手理了理头发,往医院大门走去。
得赶快一些才是,否则迟到了,少不得挨一顿骂。若是再把这份工作丢了
,难道要全家人喝西北风去。她也真是容易心软,为了帮一个不相干的人。可就算是不相干的人,她也不忍心看她倒在大街上。这是人最基本的道德准则,她虽下海做了舞女,脏了名声,但她至少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为了那仅剩的一点点良心,算了,就吃一次亏。
一想到那笔黄包车费,周若琦就觉得肉疼。她咬了咬牙,啐了一口,在心里把孟先生骂了千万遍。
周若琦走到医院大门口,见一个黑衣男子朝她走来,他的皮肤亦是黝黑的,脸上的横肉垂下来,更显得几分凶狠。她有些怕,这样的男子看似是在黑道上混的,还是避开,少招惹的好。她低下头,往一旁走开了,少惹麻烦。可那男子却径直走到她的面前,挡住了她的去路。她抬头,看到那张凶狠的脸,心里暗暗叫苦:我可没惹他,他干嘛拦着我?今天真是倒霉。早知就不该去惹傅子谦,或许这是报应。
那黑衣男子虽是一脸凶相,却微微躬身,对她道:“小姐,请上车。孟先生让我送你去百乐门。”
周若琦松了一口气。原来是那个孟先生,真是的,也不说一声,吓了她一跳。她随黑衣男子上了汽车,关上车门,目光投向医院的花坛。夜来香的香味随着风飘进来,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淡淡的香味,亦不算好闻,比起那些名贵的花朵,差得太远。
这个孟先生,看来并不算太坏。
周若琦深刻反省,对于傅子谦,或许自己做错。她没有太多的时间和精力,岂能像露西那样吃饱饭没事做,把心思投入在一个陌生男子身上。她责备自己许久,几日未去学校。
依旧是夜夜笙歌,沉浸在暗黑的海洋,化着浓艳的妆,踩着高跟皮鞋,在舞池回旋。这才是她的工作,她赖以谋生的职业。
一曲舞罢,她有些累,回化妆间补妆。腿有些酸痛,用手轻轻地捶了捶,走过光线晦暗的过道。她见那扇门开着,不由得停住脚步。
这是莉英的化妆间。作为百乐门最红的歌女,她一个人独享一间,派头十足。周若琦透过半掩的门,见莉英坐在那里,由人服侍着,摆弄着发型。
人红了就是好。周若琦在心里感慨,然后走往她的公共化妆间。
对着镜子补了补粉,又拿出唇膏来抹嘴唇。周若琦见露西倚着墙,冷笑着看着她。她把唇膏套上套子,对镜子里的露西笑了笑,道:“怎么,没客人吗?”露西嗤得一笑,歪着头道:“我又不是你,怎么可能没客人。”周若琦把化妆品摆放好,转过身来,对露西笑道:“那你怎么站在这儿,还不去跳舞?”露西甩了一个白眼,道:“我跳累了,就不能休息一下吗?”说着,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架起二郎腿。
周若琦不想与露西
多说什么,用手理了理头发,欲往外走。露西叫住了她:“我替人带话给你。”周若琦停住脚步,问道:“哦?带话给我?”露西冷笑一声,道:“别装得这么无辜,好像你什么都不知道一样。你这招欲擒故纵起了效果,傅子谦今日问起你,说你怎么很久都不来上课。切,他还真以为你是学校的学生呐。他说了,你既然喜欢那个什么剪刀汀什么的,可以同他一起探讨。”周若琦噗嗤一笑,点头道:“多谢你。你可真是好心,还替他带话。”露西哼了一声,道:“我从来都是光明磊落的,不在背地里干什么。”
周若琦没有再答话,只是用手拢了拢头发,扭着细腰,摇摇摆摆地往舞厅走去。


、第七章

既然是傅子谦提起,周若琦便去了。她终究还是抵不过自己的那份心。
傅子谦捧着书走进教室,见最后一排的座位上坐着周若琦,眼神里带着略许的欣喜。他低下头,嘴角微微带着笑意,又怕被瞧见似的,轻轻咳嗽一声,掩盖了过去。周若琦忍不住,笑了出来,用手撑着下巴,盯着傅子谦看。
下课之后,傅子谦在走廊追上周若琦。“同学,等一等。”他跑得有些快,微微喘着气。周若琦抬起头,一脸的疑惑,问道:“老师,有什么事吗?”傅子谦从自己手中的一堆书里抽出一本,递给周若琦。
周若琦接过一看,上面写着:《Persuasion》。她笑了。傅子谦见她笑了,亦露出笑容,问道:“这本书,想必你也看过了。”周若琦抬起头,恰见他的笑颜,暖暖的,仿佛春日的阳光,融在心头,带着些许的甜意。她笑道:“我个人觉得这是奥斯汀写得最好的作品。”傅子谦笑道:“这是我在英国的时候买的,如果你喜欢,就送给你。”周若琦赶紧道:“这怎么可以。我不能收。”傅子谦道:“我是你的老师,送你一本书,是鼓励你努力学习。”周若琦笑道:“既然老师这么说,那我便只能收下了。”
两个人顺着长廊走着,树叶的影子斑斑驳驳,斜斜地洒在地上。傅子谦问:“同学,你叫什么名字?”周若琦想了想,笑道:“我姓周。”傅子谦点头道:“周同学,你最喜欢奥斯汀的那部作品。”周若琦道:“最喜欢的,应该是《艾玛》。”傅子谦“咦”了一声,道:“一般的女同学都会喜欢《傲慢与偏见》。”周若琦笑道:“那只能说明我并非一般的女同学。”
说完这话,周若琦的脸微微发红。她有些心虚,自己当然不是一般的女同学,她只是一个冒充女学生的舞女。傅子谦听了这话,脸亦有些发红,但他想的,则是另外一个方面。
迎面走来一个男子,周若琦看见了他,觉得有些面熟。又看了他几眼,方才认出他来,脸色微变,想要绕路避开,可这是一条长廊,两旁都是罗马式的柱子栏杆,竟无处可避。她便装着忽然想起的样子,“哎呀”了一声,对傅子谦道:“我好想把东西落在教室了。”一边说,一边回转头去。
刚想走,却听见那男子沉稳的声音:“这不是凯莉小姐吗?”
他已经看见了她,她再逃跑也是无法,只得硬着头皮,转过身对他笑,讨好似地唤了一声:“孟先生好。”
孟先生穿着西装,双手插在裤袋里,慢悠悠地走上前来,上下打量了周若琦一番,笑道:“凯莉小姐今日打扮得格外素净,倒
也挺好看的,格外清纯。”
周若琦今日所穿的,是旧日的一件白色旗袍,简简单单,朴朴素素,更突显出她的清纯。若是别人说她清纯,她会开心。可她听孟先生这么说,分明是带了几分讽刺,抬起头,看见他嘴边戏诌的笑,更是对她的嘲讽。她抿嘴一笑,道:“多谢孟先生夸奖。”
傅子谦站在一旁,问道:“周同学,是你认识的人?”周若琦笑着点了点头,她看见孟先生的表情,他听到“同学”二字时脸上的坏笑。傅子谦对孟先生笑了笑,伸出手,道:“你好,我叫傅子谦,是周同学的西洋文学课老师。”孟先生赶紧伸出手,握了握傅子谦的手,笑道:“你好,我是周同学的……”他顿了顿,脸上的笑意更浓了,略想了想,道:“数面之交而已。”
周若琦满脸堆笑,但在心里暗骂。
与孟先生告辞,继续往校门口走去。傅子谦道:“那位孟先生看起来很有气度。”周若琦点了点头,笑着应和了一声,却在心里道:“他能有什么气度?玩舞女玩出来的气度?”她正想着,又听得傅子谦道:“周同学平日里很忙吗?”周若琦笑道:“还好,并不忙。”
傅子谦转过头来,对她微笑。周若琦看到这美好的笑容,她的心微微颤抖,脸上又泛起了红晕。傅子谦道:“我觉得周同学好像一个谜。你与其他的同学仿佛不太一样,而我又不知道究竟是哪里不一样。”周若琦笑道:“其实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每个人都与别人不一样,只是老师没有发现而已。”傅子谦点头笑道:“这话说的也有些道理。”
走到校门口,周若琦对傅子谦道:“我要回去了。”傅子谦愣了愣,笑道:“我都忘了已经到了校门口。你怎么回去?”周若琦道:“我坐电车回去。”傅子谦道:“那……再会。”周若琦笑着向傅子谦挥手告别:“老师,再会。”
恰逢下班和放学时的人潮,电车里人挤人,几乎无立足之地。周若琦被挤中间,前后都是人,无处扶,摇摇晃晃的,几乎摔倒。就算是摔倒,也不会摔在地上,连插针的缝隙都没有,哪里会有倒地的空隙。她的手里抱着书,硬壳封面抵在下巴上,不由自主地露出笑意。封面上几个烫金的英文字母,在夕阳下反射着淡淡的金色光芒,仿佛带着温度,烧红了她的脸。
因为心情好的缘故,脚步也显得轻快。平日里凹凸不平的小路,今日却并不显得讨厌。几个凹陷的小潭,积着浅浅的水,也是映着亮闪闪的光。拐过一个弯,见前边弄堂口的树下站着两个人。一男一女,穿着中学生的服饰,看样子不过是十几岁的模样。女孩背
对着周若琦,恰挡住了男孩的半张脸。看不清他们的脸,亦看不清他们在做些什么。
晚风吹来,夹带着嬉笑之声。周若琦觉得笑声甚为耳熟,立即分辩出来,唤了一声:“若璇。”周若璇回过头,一看是周若琦,“哎呀”了一声,对那男孩道:“是我大姐。”男孩似乎吓了一跳,赶紧抓着书包,低着头,匆匆跑了。他从周若琦的身边一阵风似地跑过,周若琦只觉得他个子甚高,至于其他,什么都没有看清。
周若璇像是现场抓住的小偷,见形势不妙,一跺脚,头也不回地往弄堂深处跑去。周若琦在后面连连唤了两声,周若璇仿佛都未听见,一转眼便不见了人影。周若琦有些纳闷,只觉得现今的学生与她那时大为不同,虽是没差几岁,但就像是隔了几代似的,有好些事都无法理解。
她不甚在意,朝着家走去。快到晚饭的时候,家家户户的主妇们忙着淘米洗菜。她走过一户人家的门口,听见老妈子正在与女主人嚼舌根:“姐姐当了舞女,妹妹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俗话说的好,上梁不正下梁歪。看她老子娘都是正经人,偏生出了这么一个败坏门风的女儿,连着妹妹们都是骚蹄子。”周若琦原是依旧走过去了的,听见这话,又退了回来,抱着胳膊,站在那家的后门处,冷冷地往里面看。
老妈子坐在小板凳上,鞠着腰,正在理地上的芹菜叶子。腰上系着的围裙,似是太久没有清洗,由白色脏成黑色,兴许是积攒了太多的污垢,变得厚且硬。老妈子说起街长里短,满脸红光,平时浑浊的眼眸在此时炯炯有神,唾沫从她快速张合的嘴巴里溅出来,落在怏怏的芹菜竿上。那女主人靠着油渍渍的木橱站着,瞧见周若琦站在外面,面上讪讪的,一时间下不来,赶紧笑道:“哟,周小姐啊,今天这么早就去上班啦。”
“不早了。来得晚了些,都错过了你们说重头戏。”周若琦笑着,走进黑洞洞的厨房里,热情道,“徐太太,你们今晚吃什么呀。”徐太太怕自己与老妈子说的话被周若琦听了去,欲打个圆场混过去。但周若琦已经走到她的面前,一双眼睛弯弯的,虽带着笑意,但只觉得一股寒意逼上来。
周若琦打量着这间小厨房,漫不经心地问道:“徐先生呢?好些日子没瞧见他了。”徐太太笑道:“他公司里忙,回家老晚的。”周若琦瞥了徐太太一眼,微笑道:“可不是么。前几日我听别人说,徐先生的公司破产了,薪水发不出来,员工们都在闹呢。感情徐先生天天站在老板办公室外掏钱,必定是焦头烂额。好在徐先生家有贤妻,有了外患,不怕内忧,徐太太,你说是不是啊?
”徐太太沉下脸,淡淡道:“哦?有这回事?我倒是不晓得。徐先生若是回来,我问问他。兴许是周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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