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镜头-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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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瑾快步跑过去,接过他手里的水壶,给他倒了杯水。
其实她更想做的是把整壶的水浇到他头上。
他抬头看了亦瑾一眼,绽开一个酒鬼特有的笑容“小瑾,这么晚还没睡啊?”
“你还知道晚?”她放下水壶,看他摇摇晃晃的连水杯都拿不住的样子,伸手托住他的头,硬生生的把水灌进去“黎希瑞,你到底有什么不满意的?”
他不答话,只是呵呵呵的笑。
这样的醉鬼,还能指望他给出什么样的回答。
客厅的灯忽然亮起了,微微站在楼梯口,惨白着一张脸。
“嫂子。”亦瑾惊呼一声。
她面无表情的走过来,扶起黎希瑞,小声的说“先扶他去睡,不要吵醒爸爸妈妈。”
想知道现在你好不好4
微微腾出一只手,把房门轻轻的合上了。托盘上放了一杯蜂蜜水和醒酒的茶,黎希瑞是个挑嘴的人。两样都得给他备着。
黎希瑞把他脱下来的衣服一股脑扔在被子上,一股子浓烈的酒味和香水味。微微吸了吸鼻子,她下床一件一件的整理。白色的衬衫领子上,不知印着谁的潋滟红唇。这般艳丽的口红,她从来不用。
“穆微微,把蜂蜜水拿进来。”隔着浴室的门板,他的声音闷闷的传出来。
微微只觉得眼眶发酸,她扔了手里的衣物,去给他端水。
黎希瑞躺在浴缸里,仰着头张着双臂。听见她进来的声音也不睁眼。微微只是瞪着他。浴室的灯光洒在他裸露的身上,他小麦色的皮肤都在闪闪发亮。
他接过杯子,一口气就把水都吞了下去。他也不把杯子递回给她,只是说“给我擦背。”
微微不做声,刚结婚的那会儿。他也会像个耍赖的孩子似的,弯着嘴角,要她给他擦背。
黎希瑞坐直了身子,穆微微半倚在浴缸上,她冰凉的小手触到他背的时候,他皱了皱眉,不过没有出声。她的手像是条小鱼,在他的背上游来游去,挠的他痒痒的。她力气小,根本不能像模像样的擦背,当初要她这么做,不过是想逗她。
“今天小辰过来了,原来他和小瑾还是高中同学。”微微忽然开口,带着没话找话的尴尬。
黎希瑞嗯了一声,那感觉像是原先就知道一样。微微知道他原先并不知道。
“今天笑笑在幼儿园得了五颗五角星,幼儿园的老师直夸笑笑聪明。妈妈说笑笑从小这股聪明劲就像你。”
微微有点兴奋,手上的劲都似乎大了。黎希瑞听着她糯糯的嗓音,心里像是有什么东西粘的化不开。他闭了闭眼,又嗯了一声,声音似乎比原先还轻了。
她忽然就不说话了,浴室里又恢复到先前的沉默,只是这份沉默更加让人压抑,因为这是在一方努力过后却无法破茧而出的难过。
穆微微只觉得心里隔着一股无名怒火,她需要发泄。
她站起来,握住了花洒,顺手按了开关。
黎希瑞只觉得头心温热,水顺着头发流下来,视线一下子模糊起来。他一回头这小女子正对着他喷水。他气急,大吼一声“穆微微,你疯了啊?”
他钳住她的手,夺过花洒,关了水流。用手拂去了脸上的水花,这才看清她再哭。脸上湿湿的,也像是淋了水。心里顿时烦躁起来,像是有千千万万的虫子在咬,他一伸手,玻璃杯就被甩了出去,砸在海绵地板上,并没有碎,微微却吓的抖了抖。
“黎希瑞,你是不是烦我了?你要是烦我了,你就明说。”
她的声音带着些许委屈,些许绝望。
黎希瑞扭头,看着她梨花带水的摸样,眉心发疼。
他直接站起来,眼前的穆微微发出一声惊呼。他长臂一伸,把她揽到自己的怀里。
穆微微只觉得胸前一片清凉,整个身子紧紧的贴着他的。他的吻狠狠的下来,像是要吞了她一般炽热。他的声音哑哑的,慵懒又魅惑。
他说“穆微微,我多希望我是真的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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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黎希瑞的酒醒了,他倒像是个没事人一样。
不知道是微微掩饰的太好还是真的没什么事情,亦瑾什么都看不出来。但总觉得他们这对夫妻越来越别扭。
他们曾经的恩爱摸样亦瑾是见过的。
黎希瑞和微微相爱很多年,只是于月雅一直反对着。
希瑞出国留学的那年,微微其实已经怀了笑笑,她一个弱女子,顶着别人异样的目光,勇敢的生下了笑笑。好在希瑞也不是个薄情的人。他一回国就去找微微,当得知笑笑的存在之后,他简直欣喜若狂,马上就像微微求婚了。
在外人眼里,微微是个奇怪的人。但亦瑾觉得,她不过是个为爱偏执的人。
黎跃进说要给微微添辆车,方便她接笑笑上下学,顺带着说给亦瑾添一辆。
亦瑾一口饭刚含着嘴里,睁大眼睛直愣愣的看着舅舅。
“这个笨蛋,驾照都过快期了,方向盘都没摸过。”
黎希瑞一语中的。
亦瑾大一进去,就报了驾校。她协调性不好,学车的时候,没少挨教练的骂。眼看和她一起学车的学员都去路考了,她都轮不到去考科目二。教练一见她就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有一段时间亦瑾甚至都不敢去见教练。
后来她不想再这么拖着了,自己心一横,主动向教练要求要去考试。现在亦瑾每次回想起那会儿去考试,直说“高考都没这么紧张。”
好在后来两次考试的时候,运气都比较好。领驾照的那天是坐教练的车去的,她兴奋的像是去领奖。教练倒也不含糊,临分开了还不忘打击她“凌亦瑾,你虽然有驾照了,但是千万别上路害人害己啊。”
不过是一句玩笑话,亦瑾却记住了。倒不是没有自信,她是真的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后来也没有非要自己开车的时候,她自己也就荒废了。
有时候浩泽喝了酒,让亦瑾开车,她直接就打电话请代驾。浩泽为此也经常骂她没出息。她还总是狡辩“让我开,还不如让喝了酒的你开。”
每个人总有自己的软肋。开车和辛辰大概就是她的软肋。
“舅舅,我不要。”她有些困难的把饭咽下去,忙不迭的开口。
“总要开车的,不然你驾照考来做什么,当摆设吗?这个能力必须要有”黎跃进似乎下了决心。
“就是,你老坐地铁也不是办法,大晚上的,地铁站也不安全。”舅妈给她夹了个鸡腿,放进她碗里的时候,脚在桌子底下轻轻的踢了踢她。
于月雅的意思亦瑾知道,舅舅决定的事情,一般没有回旋的余地。硬推会惹得他不高兴。舅妈是怕坏了饭桌上的气氛。
亦瑾噢了一声,黎跃进很满意的点点头。
“做君悦的经理,不能怕东怕西的。”
亦瑾瘪瘪嘴,黎希瑞隔空给亦瑾使了个眼色,像是在安抚她。
“微微的车明天就可以去开了,亦瑾你有空自己去挑车,樊老九那里我已经打好招呼了。”
黎跃进的口气就像是在做结案陈词。
亦瑾也没什么胃口了,一想到要开车,只觉得头皮发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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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舅舅家住了两天,亦瑾就让希瑞送她回家了。微微的情绪总是不高,动不动就出神发呆,她想帮忙劝着却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舅舅和舅妈都想让她再住几天,尤其是舅舅黎跃进。他最喜欢亦瑾每天陪着他喝茶聊聊日常的事情,在生活方面他绝对是个慈祥的舅舅。可是在职场之上,他又对她有很高的要求,他总是希望亦瑾能够成为独当一面的女孩子,反倒是自己的爸爸凌振华,对自己没那么高的要求。现在爸爸唯一的希望大概就是她能找个人安定下来。
回家后亦瑾又给浩泽打了个电话,还是无人接听的状态。她心想着许是又在哪个温柔乡里起不来了。
洗了个澡出来,给自己熬了锅粥。娱乐频道的主播这在唧唧呱呱着什么,她都没怎么听,不过是谁与谁传绯闻了,谁又整容了的这些事情。
“前日著名设计师万嘉帆被指抄袭,他的经纪人否认了抄袭的说法。这一消息目前还未得到他本人的亲口证实……”
手里的勺子惊落在锅盖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亦瑾只觉得心尖莫名一颤,鸡皮一下子都起来了,她抖了抖。
万嘉帆,抄袭?
她小跑到电视机前,漂亮的主播已经在播报下一条新闻了。
耳边轰轰的响,锅里的粥像是在沸腾了,她脑海里不停的闪过的只有抄袭两个字。
亦瑾记得高一第一个学期的那次期末,万嘉帆只有体育成绩不及格。他向来是运动健将,亦瑾觉得奇怪,他只是闷闷的说“理论没及格。”
后来亦瑾只听说,那次他们班的体育理论考试,很多人都打小抄,只有万嘉帆,死活不肯要同流合污。结果只得了一半都不到的分数。很多人都不明白他在硬气个什么劲。
只有亦瑾知道,这是嘉帆从小受的家教缘故。万爸爸从小教育他,做人一定要有自己的原则,什么都可以丢掉,唯独不能丢掉自己的底线。亦瑾从小耳濡目染,心自然是万分理解嘉帆。
这样的万嘉帆,大概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去做抄袭这样的事情。她相信他。
只不过娱乐圈是个颠覆了是非黑白的地方。
唯一只希望的是,他既然选择踏了进去,就早已经做好了承受各种流言蜚语的准备。
妈妈黎玉梅看到新闻就打电话过来,亦瑾刚躺上床。
“小瑾,新闻看到了吗?那群爱嚼舌根的人说嘉帆设计的婚纱抄袭。”
“婚纱?”亦瑾把脸上的面膜纸扯掉,从床上下来,走到电脑前,搜索了有关的信息。
“你都不看新闻的吗,最近嘉帆总是上头条的呢。”
“我不知道。怎么了?”
她的手不耐烦的点着鼠标,越是心急网页越是无法显示。
“他最近设计了一款婚纱,引起了很大的反响。”妈妈的声音颇有点得意,像是在炫耀自己的儿子。“真的很漂亮。”
亦瑾心里了然了几分,大概是树大招风,才会惹来这场风波。
还是打不开链接,不停的刷新刷新,屏幕一片白,怎么都无法跳转。
“嘉帆那孩子性子直,打死他都不会做那样的事情。”
亦瑾点点头,好一会儿才记起是在打电话,又说了声“对。”
“你有空就给他打个电话,安慰一下他,告诉他我们都相信他。”
握着手机的手明显一僵,她从来没有告诉过妈妈,这么些年,她与嘉帆,早就断了联系。
妈妈见她不答话,以为她累了,说要挂了电话。
亦瑾哎了声。“妈妈,你可别在万妈妈面前问起这件事情啊。”
“放心,我是你妈,这点分寸还是有的。”
她笑着挂了电话,屏幕上的图片已经跳出来了。
她抬头,紧紧的盯着那件婚纱,眼睛越来越涩,记忆的伤疤被狠狠的揭开,疼痛猝不及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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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市“THEKING”设计室位于市中心最高的办公大厦的23楼。
万嘉帆靠在椅子上,2B铅笔在右手上不停的打转,他的左手托着画板。时不时的画两笔,觉得思绪如泉涌。
“THEPROMISE”出来之后,他已经好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他以为在过段时间之后,他还不出新作品,外界就会传出他江郎才尽的消息。
没想到,抄袭的传言来的更早些。
能让一个设计师在圈子里混不下去的不外乎这两件事情。他已经赶上一件了。
这几年,他如雨后春笋般崛起的势头,让很多人腥红了眼。人怕出名猪怕壮,老话都是摆在那里的。加上他年轻气盛,得罪了多少人他早就记不清楚了。
这天甚至比他料想的来的更晚一些。
电脑关着,手机关着。能与外界沟通的所有东西都关着。
他的设计室门紧紧的关着,隔去了所有好奇的,担心的表情。屋外不时有踌躇的脚步声,但终究是没人敢进来。
都说,搞艺术的人,似乎都有些常人无法理解的怪脾气。他以前并不屑这样的说法,不过,在他从事这一行之后,他的脾气倒真的是见长不少。
稍有不顺心,就爱砸东西。
办公室里很多东西都遭到过他的毒手。有些砸坏了,不能再用,就让秘书换新的。有些修修补补还能用,就继续放着。
有时候有顾客上门,总以为那些破旧的东西是他万设计师独特的品味。他觉得好笑,但从来也不解释。
员工们多半都被他砸怕了,有人为此辞职过。是个怯生生的女孩子,刚刚毕业过来实习,第一天进来就正赶上他发脾气。一个陶瓷杯砸在她的脚下,碎开了花。倒也没弄伤她,不过她当即掩面哭着跑出去了,后来也就没再过来。
这些都是不了解他的人,老点的员工都知道。他这个人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平日里其实比谁都仗义。他收的那些实习徒弟,哪一个他不是倾尽所能的教着。
其实砸东西并不是针对谁,不过是难为自己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