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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凛霜城主-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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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守辰早有心理准备,跟在兄长身后。

一踏进校武场,所有人都只敢在围成圆形的高台上围观。

他像头疯狂的野兽扑向弟弟,拳头狠狠地招呼在他身上。

“还手啊!你不是很会自作主张?怎么不敢还手?”他大吼。

辛守辰只是闪躲和抵挡,并不想多作解释。就算这是父亲的意思又如何,他们兄弟俩代理父亲的职务那么多年,哪有不能阳奉阴违的道理?

他不是故意延迟去信,那几日他辗转思量,始终想不到最完美的解决方法。新帝司徒烁不是有雅量的人,几次对谈下来他早有认知,兄长若无法遵守诺言,拥有精锐兵力的狼城会不会成为新帝忌惮的目标?而对付华丹阳及其党羽,更不能心有旁骛,帝都情势之紧绷,冒险去信的结果将如何?他不想赌,狼城需要新的城主。

父亲该说的话都说了,他相信父亲并没有任何遗憾,他只能选择对狼城最安全的作法,兄长的怒火他一并承担也就罢,虽然他知道那对兄长来说是多么难以弥补的遗憾。

“还手!”

“我不和还在养伤的人动手。”他注意到兄长右手似乎使不上力。

这句话激怒了辛别月,他走到陈放武器的墙边,抽出一把剑,丢给辛守辰,自己也挑了一把。“刀剑不长眼,别怪我没警告你。”说着便蛮横地举剑刺向辛守辰。

辛守辰只能抬剑抵挡,两兄弟拆招了数十回合。事实上,他们兄弟俩,一人允武,一人允文,只是作为城主之子,他们从不偏废任何一项修习,辛别月也熟读律法与兵书,辛守辰则也有不错的武功底子,只是辛守辰的武功跟兄长相比自然差多了,两人能拆招到现在,全是因为辛别月才帮忙镇压帝都的混乱,接着就连夜赶回狼城,没有任何休息。

而且他只能单臂使剑。

辛守辰只想让兄长尽情发泄,他明白他的愤怒在所难免,这也是吉雅始终没有插手的原因,她只是立刻命人将大夫请到霜堡待命。

只是狂怒的辛别月让他得拿出十二万分的精神应战。突然间一个不留心,刀锋一偏,辛别月一剑划向辛守辰左脸。

惊呼声四起,辛别月似乎也清醒了。

辛守辰压住左脸,鲜血延着他的手腕往下流淌,他没有生气,只是将剑往地上丢,“我很抱歉,但这是我能想到的,最万全的方法。”

辛别月瞪着弟弟,没说话,吉雅知道他气已消了,连忙要下人赶紧带辛守辰下去给大夫医治。

偌大的校武场,只剩辛别月一人,宛如负伤的兽站立着,出神地盯着地上的鲜血。

没有人敢上前去找死,但下人们又不能先离开,全都愣在当场,紧张地不敢吱声,唯唯诺诺地将自己当成布景。直到吉雅走上前,回头遣退所有下人。

她单手贴在丈夫臂上,感受到他一开始的紧绷,然后放松。

她也很想说抱歉,因为如今的她,竟然也没有更大的智慧去帮助丈夫。

吉雅默默地从丈夫身后抱住他,脸颊贴着他仍然有些僵硬的背脊,始终没有开口。

因为说什么都没有用了。

然后她感觉到辛别月的肌肉渐渐放松,最后,无声无息地,颤抖着。

她知道,他不会希望任何人看见他哭泣,辛别月从五岁那年母亲走后就没哭过了。

她假装不知道,滴在她手臂上的其实不是雨水或露水,哪怕它们温热地直烫她心窝,让她的心跟着发疼,唯一能做的就是抱紧他、陪伴他,在他差点因为多日不眠不休不进食而有些摇晃时,成为他的支柱。

那头野蛮无比,谁也阻挡不了的兽,此刻无声地呜咽着,却顺服地由着吉雅将他抱紧在娇柔的怀抱里。


辛别月那一剑幸好只伤及皮肉,再多使一分力可能就划在辛守辰眼皮上了,大伙都松了口气。

新城主很快地走马上任,天朝新帝赐了巨额的贺礼和牌匾,加封辛别月为定岳侯。

忠肝义胆。

两兄弟站在牌匾下,不约而同露出嘲讽至极的笑。

凛霜之子,狼城之王,不是对任何人忠心,而是信守自己的承诺!

吉雅和宝音走来时看到的就是那一幕。

一切其实没有太多改变,狼城的子民早就习惯辛家两兄弟分工合作的统治,新旧城主的交接只代表着久病的老城主总算能安息去了,辛守辰照样忙着处理城内大大小小的仲裁事宜,辛别月则继续训练守夜人。

“他们和好没啊?”宝音实在不懂男人,他们这几天几乎都没主动开口说话,现在却站在一起,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宝音才这么说着,就见两个男人转身,各自去忙自己的事了,但临去前辛守辰却突然讶异地回头,看着头也不回地离开的兄长,好半晌才露出个没好气的笑,只是笑容扯到脸颊上的伤口,让他很快敛住了。

“他们一直都很好啊。”吉雅微笑,把丈夫的小别扭和小动作看在眼里。

他在转身时,对兄弟说了:对不起。

她看到了。

她想,能够教养出感情这么好的兄弟,她的公公婆婆确实很了不起,也难怪丈夫对无法见父亲最后一面会那么耿耿于怀了。

她真希望有一天,丈夫终于能明白,他的父亲因为爱他,一定会希望他早日释怀的。


新帝夺回神器,太平日子只维持了一年。

“司徒……”单鹰帆在师姊的冷眼下改口,一脸不太爽快,“圣上这根本是故意找碴!非要逼炎武开战不可。”司徒烁失踪时,长公主司徒凊以小公主的和亲换来十年的相安无事,眼看就要毁于一旦!

单凤楼面无表情,看着七层高的台楼下行进的军队,“我早就跟你说过,帮助他拿回皇位,他一定会向炎武复仇;至于和亲,”她笑了笑,“卓洛布赫只有一个,司徒凝也只有一个,永世太平之路不可能只靠和亲。”

“不靠和亲,难道靠打仗?而且妳当时是赞成的!”他以为这家伙会帮忙劝司徒烁,好好的龙椅都没坐热,打什么仗?他猜不透啊!

“你想救你的族人,我当然赞成你帮他,这有何不对?东陵人世代为奴的命运,只有司徒烁能赦免。”单凤楼摇着折扇,“至于我,我没有负累,不管天朝也好,炎武也好,他们从未接纳我,我只是个局外人,更甚者,对我来说,帮司徒烁复仇与天下太平之间,我心里的天平是倾斜的啊……”

单鹰帆语塞,好半晌才道,“烧死自在的,只是炎武的一个小部落,为什么要把整个天下给赔进去?”

“我跟自在的处境很像,她是天朝人,但从小在炎武的部落长大,而我是个杂种,天朝不接受我,炎武人也不认为我是他们的同胞。不管是天朝人或炎武人,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他们丑陋的嘴脸,直到自在收留了我,她让我明白,不管是天朝人或炎武人,都有善良正直与暴虐无道者。

她是天朝人,但是她从没有天朝人的骄矜自大与自私自利;她在炎武的部落长大,但是也并没有因此将炎武人以血还血的残暴视为真理。结果呢?天朝人追杀她,拒绝她的求援,最后让炎武人烧死她……”她承认,她心里有看着狗咬狗的嗜血快感,如果不是记着自在的理想,她根本不在乎天下人的死活。

“妳真的是为了这个原因对圣上出兵袖手旁观?”他不信她没有挣扎,否则也不会总是沉吟许久,神色复杂。

昧着良心看生灵涂炭,自在会允许他们这么做吗?

“与其说我想袖手旁观,不如说我不想阻止……”

“这有什么差别?”老玩文字游戏,听来真让人火大。

“尽全力去阻止一件我也曾想做,而且根本阻止不了的事,费神又伤心,所以我不想。司徒烁不只想报仇而已。那些功盖千古的伟大帝王,他们所谓的『功』从何来?”单凤楼讽笑,“先给自己制造一个世人认为『疯狂』、『不可能达到』的目标或敌人,然后征服它!有什么大业更甚于此?如果你让你的百姓相信这个目标对国家有益,你将会被歌颂至千秋万世。司徒烁早有这个打算,而复辟之战中,华丹阳的『轮回阵』让他经历的,恐怕是司徒烁非开战不可的重要症结。”

单鹰帆想到同为阵术师,他竟然也着了华丹阳的道,脸色不太好看。

“轮回阵,会让我们亲身经历自己未来最凄惨的下场──”而好不容易当单鹰帆把阵破了,他们五人──司徒烁、樊豫、辛别月、她以及单鹰帆,不只惊出满头大汗,司徒烁眼神狂乱,樊豫则一脸阴郁。

单鹰帆没说话,他看到的是自己成了孤单老人,满头白发地趴在沙漠中装死,趴了老半天还差点睡着。他还真不知道这算哪门子悲惨?

如果饿死渴死,那真是挺惨的……

“我想司徒烁看到的,跟他接下来对炎武的逼降八成脱不了关系。国师当年的预言成了真实,他自然对这种事深信不疑。”

“欸,我一直忘了问妳,妳看到了啥?”辛别月和樊豫都是闷葫芦,是别想从他们嘴里问出答案了。司徒烁从恢复记忆,又看着妻子被活活烧死,性格大变,他没胆子问。

单凤楼嘴角一撇,“我最凄惨的下场还能有什么?你会不知道吗?咒、阵、医、武、妖蛊之术,相传是大地女神派遣下凡惩戒天朝的五名使者,在被天神抹去记忆后,传授给人类。五大系统各自开枝散叶,其中我所师承一派,始终没有违背女神欲惩处天朝的意志,我师尊、你师伯一直谨记祖训,当年我入师门时便要我立下毒誓,绝不以咒术改变天朝命运,否则不得好死……”

“所以轮回阵是真的?”单鹰帆总觉得这说法有点问题,难道单凤楼最后会违背誓言?“所以……”她到底会不会插手这件事?

“我当年立誓只答应不以咒术做出左右天朝皇帝的行为,可没说不能帮忙想法子。但我丑话先说在前头,我并不想阻止司徒烁复仇,至少并不那么乐意。自在是他的妻子,也是我唯一的亲人,炎武人的残虐我一辈子也不会忘记。圣上心意坚决,他的脾气你很清楚,你尽管死皮赖脸地进谏试试,但可别忘了,你肩上担着你族人的命运,你的一言一行,决定的是千余口人的性命安危。”

说到底,就是威胁他也别插手就是了。单鹰帆一阵没好气。

然而他们这对师姊弟初进宫,看轻了政治的黑暗与战争的残酷,怎知多年后,他们得为自己今日的轻率,付出惨痛的代价……


战争一触即发,皇帝的征召令也送到狼城。

吉雅真没想到,原以为就此能换来的和平安定,竟然这么短暂。

辛别月的手经过一年已经痊愈,后遗症却是只要一使力便会抽痛。吉雅听从大夫和丈夫拳法师父的指示,每夜以温水为他浸泡按摩,她把每一个穴位和推拿的方法再三研究,夫妻俩总在这时说说白日忙于公务的心得。

当然,要这男人开口主动倾诉,绝对是痴心妄想。吉雅发现辛别月认为男人的事,不必让女人家操心,所以别想从他嘴里问出什么来。而让她欣慰的是他向来会专心听她说说关于霜堡内务的大小事,知道他忙,所以她总是挑些轻松逗趣的话题讲。

而且有时说着说着,他也比较愿意说说他工作上的琐事了呢!

其实吉雅对皇帝的征召令始终耿耿于怀,再加上偏巧在这个时机,说她自私也罢,她真不希望丈夫离开狼城,但偏偏就不知怎么开口,只好漫无目的地聊着。她把他的手擦干,“我给你缝了手套,用了油布和黑牛皮,你要戴戴看吗?”她发现丈夫受伤的右手在入冬时碰到冰水容易刺痛,这手套不只能保暖防风,也能够防水。

辛别月没说什么,让妻子替他把右手套上手套。“我照着皮匠师父的作法,手掌和手指处理过,不会妨碍你做事。”吉雅比较担心这大男人爱面子,不肯戴上它。

辛别月只是笑了笑,“很合手。”

见丈夫愿意戴着,吉雅放心了,虽然安慰,却仍然笑不开怀。辛别月只当是皇帝的召集令让她担忧,便道,“我们出去走走吧。”

经过了一年,去年植下的山桃树在宝音领着一群下人的照料下,几乎都存活了下来。狼城的子民第一次见到山桃树开花的美景,常常携家带眷的,入夜也要点上一盏蜡烛或油灯,坐在自家屋檐外赏花呢!月夜下的桃花别有一番冷艳美感。

有了成功的前例,今年初春,霜堡内也植满一株株山桃树。初春正是最合适的栽种时节,让人都开始期待明年这座总是给人阳刚严肃印象的堡垒,会变成什么样的面貌。

城里的老老少少,也渐渐习惯城主夫妇夜里牵着手出门散步了。想想一年前都还装作不想搭理对方呢!现在可老实了吧。人家说先齐家而后治国,看着城主夫妻恩爱的模样,还有他们兄弟英明的领导,狼城的百姓一点也感觉不到乱世即将到来,他们相信美好的世代会一直持续下去。

围绕着这座西域最强悍之城的山桃花,姿态奔放的桃枝像倔傲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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