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流女人-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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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大哥。那……”
聂萨德正要询问需不需要往仝燚那边加派人手，却见孙葆祥大步走开。聂萨德视线挪移，恰好看到绡绡走过来，他了然地点点头，果然呐，大哥这时候能耐得住是有理由的。
“聂萨德，带龙小姐去休息。”
孙葆祥跟绡绡低语了几句就让聂萨德带她去休息，而他则进了绡绡方才待过的办公室。办公室里有个女人正双眼盯着电脑屏幕，另外还有一个助手模样的女孩子正收着器材，一见孙葆祥进来，那小助手就神色紧张地赶紧出去了。
“瞧瞧咱们孙老大的气场多么强大！”那女人啧啧嘴，对于孙葆祥丝毫没有畏惧，“人家小姑娘都快被你吓出心脏病了！”
“她身体怎么了？检查结果呢？”孙葆祥开门见山，对于玩笑自动屏蔽。
“啧啧，难得呀——我等这一天等好久了，孙老大被女人绊住，老天爷你真是开眼了！”葛青夸张地感叹道。
葛青是葛帆的女儿，在德国学医归来后就承父业，她在孙家的医院里已工作数年，较旁人来说她同孙葆祥略熟一点，但也仅仅是一点点而已。
“检查结果！”
“你以为是验钞啊？！立刻就能知道真假！孙老大，我才是医生，你至少给我一点儿作为医生的尊严，好不好？”葛青翻翻白眼，她真是脑子短路才会吃力不讨好地留在这里工作，要是搁在别处，至少还没有人敢态度如此恶劣地对待她，“你女人没什么大问题，看着柔弱，其实她各项健康指标都OK，不过，孙老大，有个爆炸性的新闻，你先做一下心理建设我再说。”
“说！”
孙葆祥声音像是突然遇冷，他在不经意间流露出了担忧，葛青明明白白地感受到了。
“她怀孕了，接近五周的时间。”葛青紧盯着孙葆祥开口，她疑惑地捕捉到了他那一瞬间的错愕，谨慎如孙葆祥，难道也能在这方面出差错？
“确定？”
孙葆祥不含情绪地问了一句，但葛青心里刹那间就知道出问题了。
“我确定，但不知道你能不能确定。总不会，你被绿了吧？”
“这事儿就你我知道，再有第三人知道，你父亲的情面我也不看。”
“如果她自己来问呢？”
“我相信你知道答案。”
孙葆祥撂了话就走，只是他推开门的那一刻，他又得来一道惊——淳朗正眼神复杂地站在门外。
“孙葆祥，你什么都不要做，她会死的！”
淳朗拦在孙葆祥面前，他那尴尬又纠结的模样明显代表着他是知情人，知情却不能说，出于保护或者其他目的，淳朗为难不已。
“是谁？！”
孙葆祥鼻翼耸动，按怀孕时间推算的话，那大概是一个月前的事。那个时候，龙飞经历枪击案，绡绡一门心思照顾龙飞，孙葆祥是知道的，她不可能突然交到一个男朋友且怀孕，除非——她是被逼迫的！
“孙葆祥，咱们换个地方说话，我跟你一样不想绡绡受伤，这一点请你相信我。”
一个“请”字，淳朗主动低头，他害怕了，此时的他身心都在抖，他怎能不抖，他视绡绡如妹妹，那么听话讨人喜欢的小妹妹一直都在强颜欢笑，她的惶恐她的惊颤，他都看在眼里，却不能帮她分担……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阅读。
、第三十九章 有身孕
“在这件事上，孙葆祥，请原谅我不能告诉你真相。”
淳朗跟着孙葆祥进了一间办公室，他直接亮明态度，“当然，我知道你有足够的能力查出来，但我求你保密。你要做什么都可以，只要你不把这件事宣扬出去！绡绡跟龙飞不一样，她受不了你的手段，你能对风风雨雨无动于衷，她却不能……”
“你不愿意说，那就没有什么好谈的。”
孙葆祥习惯性地扶了扶眼镜框，他云淡风情地倚在沙发上，但表面的平静代表不了什么。
“孙葆祥，你知道么？绡绡说你是好人，她说‘孙先生绝对不是会伤害他人的人’，她相信所有人都有苦衷，她告诫她自己平等地看待所有人，她那么一个单纯的人，你就不能放她平静生活？！”
淳朗顿时激动起来，孙葆祥那种惟我独尊的神情实在让淳朗放不下心，“你就算查出来是谁又怎样？你能改写过去么？你能让绡绡忘了过去么？你是大哥，你就算杀人也不用费力，但是，你想想如果绡绡知道了，她该怎么办？她学不会报复和伤害，她也接受不了！”
“方淳朗，你能站在这里若无其事地说这么多废话，只有一个原因——今天出事的不是龙飞，而是绡绡。”
孙葆祥眼神渐冷，他斜睨着淳朗，“不是你的女人，你就事不关己。换位到你身上，假设今天你从医生那里听到龙飞怀孕的消息，也明知孩子不是你的，你还会这么从容地跟我谈话？”
“我……”
淳朗语塞，他落败似的垂下手，“孙葆祥，绡绡就是我妹妹，我会尽最大能力保护她，至于其他的，我有我的打算。”
“你的打算就是让她独自承受，然后突然发现肚子大了起来？聪明的方大少爷，你难道没有发现你正把她逼到死角？！”
“我也是刚刚才知道绡绡怀孕的事，在被发现之前我会想出办法的！”
“打掉孩子？匆忙嫁人？嗤，方大少爷所谓的办法除此之外还有新意么？”
孙葆祥强势地抢断淳朗的话，再次打乱了淳朗的笃定，“孩子是女人最割舍不掉的部分，就算她一时答应了，事后这必定会成为她余生的一道疤。至于匆忙嫁人，方大少爷也不必想了，因为还有龙飞这一关，如果说在T市有人具备成为绡绡的丈夫的资质，那么龙飞早就动手撮合了。”
“孙葆祥，你能在这么目中无人地说这么多废话，原因只有一个——你要定了绡绡。百般否定我的话，否定我的办法，你大可以直说你要护着绡绡，可是我得提醒你，龙飞一天不点头，绡绡就绝对不可能跟你在一起！”
淳朗也不再绕弯子，直截了当料定孙葆祥的心思。
“原来方大少爷不是呆头鹅。”孙葆祥也不否认，他理了理袖口，神色和缓下来，“我可以不追查那个人到底是谁，这件事也不会再有人知道，但我想要的，方大少爷应该知道是什么。”
“我很好奇你为什么会和绡绡认识，但是那跟我没有关系，我也不八卦。”淳朗心中一松，“孙葆祥，你能保证让绡绡远离伤害么？甚至是来自于你的伤害。”
“局中人冷暖自知，一场争吵可能是怨怼，也可能是情趣，莫衷一是，没有答案。”
“我在冒险，但愿我赌对了。”淳朗慎重地看了孙葆祥一眼，继而缓步退出了办公室。
孙葆祥在淳朗走后独坐良久，随之打出一通电话，嘱咐手下二十四小时监视方家的大少爷方淳朗，另外密切关注方氏的动向。
淳朗一路走回龙飞的病房，中途掏出手机发了条短信给张典，让他最近别乱跑，好好待在公司上班。孙葆祥的话要是能算数，那母猪就真的能上树了！
“小舅——”
一声清亮的叫喊把埋头走路的淳朗吓了一跳。淳朗抬头一看，正是他那活泼得翻天的侄子——Jack。
“你这小子怎么来了？”
“外婆说今天是你生日，让我来送饺子。当然咯，我主要还是来看我的小龙女！”
Jack手里提溜着一个保温盒，他身后站着无精打采的方淳斐。
“在哪间病房？”
淳斐不耐烦地问向淳朗，而淳朗出于对淳斐无事不登三宝殿的风格的了解，正犹豫着要不要让她见他家老婆大人。
“东西放下，你俩走人！”
淳朗夺下保温盒就赶人，结果Jack和淳斐都是不屑地“哼”了一声。Jack扑向淳朗，张牙舞爪，“我的小龙女呢？快点把她交出来，否则就叫你尝尝‘黯然销魂掌’的厉害！”
“方淳斐，把你儿子拿走，整天都是疯疯癫癫的。”
“闹什么闹！”淳斐把Jack拨到一边，她胡乱抓了抓头发，“龙飞怎么样了？”
“仝燚让你来的？”
“是。龙飞到底死了没有？！”
“哎，方淳斐你积点儿口德，那是我老婆！”淳朗不满地瞪着淳斐，但淳斐此时没有闲心跟他玩互瞪的无聊游戏。
“那我改天再来看她，先走了。妈说让你晚上回家一趟，你回去的时候直接带上Jack。”
淳斐似乎在赶时间，她头也不回地离开，Jack和淳朗无语相视，一样地耸耸肩。
“Love is blind，她好像遇到麻烦了。”
“你人小鬼大，什么都知道！我警告你，在医院里不要乱跑，这儿藏了一只怪兽，是会吃人的怪兽。”
淳朗拽着Jack继续走，可Jack突然挣开淳朗冲出去，淳朗回身一看，几步开外的绡绡正对着Jack轻笑。Jack猛地冲过去抱住绡绡的腰，他一声声叫着“小龙女”，倒真像是患了相思病的小伙子，但他冲向绡绡时生龙活虎的样子把淳朗吓了一跳，此时的绡绡可是怀了身孕，如果因为Jack出了问题，孙葆祥才不会顾及Jack是不是小孩子。
“姐夫，我去拿了棉球，待会儿可以蘸了水帮我姐湿润一下嘴唇，免得太干燥了。”
“你昨天晚上应该也很累，再去休息一下吧，这些事让我做。”
“只要我姐没事，我怎么样都可以。刚才医生说我姐大概今天会醒过来，我想守着她，万一她醒了却看不见一个人在身边，那多不好啊……”
绡绡说话的时候都是细声柔气，再加之她一脸疲倦，看得淳朗十分不忍。
“Jack带了饺子来，你跟他一块儿吃点，算帮我的忙，替我看住这小子。他说你是他的小龙女，要保护你一辈子呢！”
淳朗揶揄Jack，但Jack丝毫不害臊。这小子屁颠儿地拉着绡绡去享受二人时光，留下淳朗无奈摇头。
龙飞自手术室出来后就一直昏睡，中间出现断断续续的呓语，后来被注射了镇静剂就安静了许多。淳朗和龙仄穿着无菌服一直陪在病床两边，其间詹应寒来了好几趟，问得极为细致，大概是孙葆祥交代过了，詹应寒丝毫不敢怠慢。
替掉龙仄，淳朗独自守着龙飞。这种接近真空的安静很可怕，他们之间一向都是热闹的，淳朗跳上跳下，龙飞出言相讥，似乎淳朗不招惹龙飞不痛快，而龙飞不收拾淳朗就不舒心，逐渐形成了两人特有的表达和交流方式，旁人插不进去，他们自个儿却没有觉察到这种神奇的氛围，正是所谓的欢喜冤家。
淳朗拿棉球在杯子里蘸了水，然后俯身细致地描着龙飞的唇，一遍一遍，不厌其烦。双唇被水浸染出潋滟，龙飞却仍旧未醒。得不来一丝一毫的回应，淳朗眼里的落寞渐渐蔓延开来，他轻抚着龙飞的脸颊，眼眶泛红。
“尽管我给了我们的故事一个卑鄙的开端，可你却有那种无形的力量把过程丰富得让我不舍放手，老婆，就算按顺序也该我写结尾部分，但你这样一直睡着，我把结局给谁看？你罚了我一次还不够，还来第二次？可是，即使是这样，我也不想从你身边走开，如果你知道我当初骗了你，如果你让我走，我也不走，现在让我离开太难了……”
“如果”，这两个字真是抓紧了世间人的心，如同海市蜃楼般的魅惑，不管多么理智的人都有人生的死角，“如果”这个混蛋无孔不入，逮着死角就钻，它钻进去就发疯地撕咬，直咬得人泪流满面，它却还是不满足，非要咬得人死去活来才肯稍稍罢手。不定时地，它还会再发动攻击，真是叫人恨得牙痒痒。
但，如果，如果真的可以重来，如果真的可以改变，那么淳朗愿意在更好的时机下遇见龙飞，抑或者永不见这个女人，爱得纯粹或者永不言爱都好过现在的凌乱，淳朗终于后悔了。
当晚淳朗带着Jack回了方家，游娇紧张地问了龙飞的情况，方俞峰则淡定地多。
“爸妈，我想结婚。”
“这么快就想结婚了？那淳斐就要输了？”方俞峰丝毫不惊奇儿子在此时提出结婚。
“爸，这跟打赌没有关系，我以前不相信命运、宿命之类的鬼话，可是我现在信了，我知道我该结婚了，这就是我结婚的时间，我感觉得到，就像有人特地来告诉我一样。”
淳朗嘴角含笑，说出的话也惊人的柔软，看得方爸方妈一愣一愣的。
“儿子，你要结婚当然好啊，可是为什么我一直盼着的事情就要发生了，我却觉得——”
游娇不知该怎样表达内心的感受，怪异的滋味儿一瞬间涌上她心头。
“好了，老伴儿，这就跟那些电影节上突然宣布最佳男女演员奖是一个道理，你得消化消化，你看那些获奖的人拿到大奖之后发表的感言，很多都是语句不通、逻辑混乱，大多都是感谢天感谢地，感谢父母感谢同事。你现在去洗个澡，然后睡一觉，明天早上再想你儿子要结婚这事儿，保证你幸福感骤升！”
方俞峰拉着游娇起身，他已不担心儿子这档子事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