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流女人-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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绡绡受伤，龙飞是难受和愤怒，孙葆祥是自责与内疚。对孙葆祥来说，在场所有人中，唯一把他当成正常男人的只有龙飞一个，在龙飞眼里他的身份背景无足轻重，只要他没有保护好绡绡，她便对他大打出手，毫不客气。龙飞的拳头给了孙葆祥解脱，让他可以痛，痛并清醒着得到惩罚。
龙飞大约猜得出孙葆祥的想法，她从他身上拔了枪，他却还微微笑着，似乎他已期待良久那空洞的枪口。
龙飞的动作把周遭的一群人吓坏了，聂萨德“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龙大小姐，绡绡小姐受伤，我大哥是最心疼的，你要是心里有火就冲我来！”
“你算什么东西？！”
龙飞连看都不看聂萨德一眼，她把枪上膛瞄准了孙葆祥的心脏，却突然有人斜冲出来堵在枪口前，是曾给绡绡做过手术的葛青。
“怎么？要替孙葆祥挡枪子儿？跟他睡过？”龙飞谁的面子也不给，她要是保不住一个绡绡，她还能干什么！
“龙大小姐，就算你杀了他，你妹妹也不能立刻醒过来，况且，你杀了他，你妹妹不会恨你么？”葛青厉声叫道。
龙飞绷着脸，视线越过葛青直接投在孙葆祥身上，“孙葆祥，感激我吧！要不是我，你这位知心爱人可不会现身！都说患难见真情，恭喜你！”
“葛青，没你的事！”孙葆祥对于葛青的阻拦不但不感激，反而显出不耐来。
龙飞将手伸向孙葆祥的一群手下，“消声器。”
孙葆祥手下的一群人都傻了，消声器？
孙葆祥扶着墙缓缓站起来，他嘴角噙笑，绡绡一直对他说她大姐龙飞如何如何好，且不论龙飞对他的态度，光说龙飞对绡绡，他比不上那份浓情。在绡绡心里，再无人可与龙飞一比，就连他孙葆祥也不行，龙飞是绡绡的脊梁骨，龙飞，担得起绡绡的那一声“大姐”，你瞧，龙飞就算要杀他都会顾及枪声会影响到绡绡……
“聂萨德，消声器。”孙葆祥拒绝了身旁人的搀扶，他直接吩咐聂萨德，然后扶着墙站直，“葛青，烦劳让一让。”
“你！”葛青现出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她大概从没想过孙葆祥有朝一日会为一个女人卑躬屈膝成这种模样。
“去叫医生吧。”
龙飞的话是对孙葆祥的手下说的，可大家都知道，所有一流的医师都已穿着手术服候在手术室内，葛帆和詹应寒都在里面，其余的人就算无事可做也得打起精神候着，这是孙葆祥的命令。
“孙葆祥，我给过你机会，可惜你浪费了。凭什么我妹妹躺在手术室生死未卜，你却安然无恙地站在这里？不公平，这不公平。你记住，但凡她受的伤流的血，都是你的罪过！”
龙飞怒极攻心，她大概真的是想杀了孙葆祥，可她明白绡绡会不依，男人永远不是绡绡的强项，如果绡绡醒着，绡绡大概会说“姐，怎么能怪他呢”。但龙飞无论如何不能就此放过孙葆祥，在不会让他丢了命的前提下，龙飞毫不手软地开了枪，一枪打中他左膝盖，一枪打在他左手臂上，还有一枪本来已瞄准了他的心脏，可最后打在了天花板上……
医院里一团乱，孙葆祥被手下带走，他下了令不准任何人动龙飞。龙飞不知从哪儿拿了盒烟和打火机，她让司机守在手术室外，如果手术结束，去顶楼天台叫她。
冷风打在脸上，鼻头发酸，龙飞有些麻木了，眼前尽是空旷，灯红酒绿都与她无关。手机躺在口袋里，龙飞却没有要给龙仄打电话的意思，他是老幺，好不容易出去做事，哪儿能轻易就叫他回来，虽然如果他知道绡绡出事，必定会立刻飞回来。
原来的一家子只剩他们三人，一个在异国他乡，一个躺在手术室，龙飞低头哈出白汽，她时时要强，却终归强不过命运，护不了那两个小的。
“龙飞。”
身后传来一道苍凉声音，龙飞转身去看，来人是孙葆祥的父亲——孙功年。
“孙伯。”
龙飞立在原地没有动，她伤孙葆祥在前，孙功年如果要为儿子报仇，龙飞绝对没有反抗的余地，不过她赌了一把——孙功年不敢动她。
“你来接一下电话。”
孙功年慢慢走过来把一部手机递给龙飞。龙飞看了看那部手机，又瞧了瞧孙功年，搞不懂孙功年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电话那边是美国。”孙功年朝龙飞点点头，他在离开前拍了拍龙飞的肩膀，“我会留下两个人守在天台门口，不会有人打扰你。”
龙飞一瞬间心凉如冰，这段日子以来她太松懈了，几乎快要忘记龙海平上次回来的目的。
“龙飞，我是爸爸。”
耳边那低沉的一句，让龙飞恍然想起那一次在墓园的见面，猝不及防，颠覆人生。
“什么事？”
“绡绡怎么样？”
龙海平不答反问，龙飞心中紧绷的弦突然断开，她倒吸一口冷气，“是你干的？！”
“是你爷爷的意思。如果这次绡绡的事还不足以让你做出决定——”
“下次是龙仄么？如果我没有按你们的意思做，下一次我就得在医院里见到龙仄，是不是？！”
龙飞再三压制自己的情绪，但她错估了对方的能力，那是跟龙海安完全迥异的人，不管是未曾谋面的爷爷龙泉，还是她不想承认的父亲龙海平，他们的做事风格容不得她迟疑与愤怒。
“是。如果不是看在你二叔的面子上，你爷爷是不会允许有人或事牵绊龙家未来的接班人的。”
“下一次的期限是多久？”
龙飞知道吵闹无济于事，尤其是跟这样冷血的人吵闹。
“情人节过后，十五号，北京时间正午十二点之前。龙飞，你爷爷和我都希望能够看到笑笑在美国出生。”
龙飞没有回答龙海平，她直接把手机摔在了地上，“哗啦”一下，手机直接解体，她的心也遽然崩溃——他们一句话，她就得丢下这里的一切！
孙功年留下的那两人听到了天台上的声音，有一人探头瞧了瞧，此时的龙飞已经收拾好了情绪，她回到楼内乘电梯往下。方才孙功年说方俞峰和游娇也到了，估计是司机打电话到方家说了这边的情况，龙飞拢紧了大衣往手术室的方向走，果然见公公婆婆相携坐在椅子上。
三两句向方俞峰和游娇说了情况，龙飞不想让他们跟着担心，毕竟绡绡是她一个人的责任。
绡绡的手术很快结束，医生说她右腿粉碎性骨折，加上轻微脑震荡，休养些日子便好，不算太严重。
龙飞执意要守着绡绡，她本想让司机送方俞峰和游娇回去，但他们也很坚持，说是有长辈在会好一些，直到淳朗赶到。淳朗设法让方爸方妈先回去，由他陪着龙飞待在医院里。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阅读。
、第七十六章 情人节
龙飞执意要守着绡绡，她本想让司机送方俞峰和游娇回去，但他们也很坚持，说是有长辈在会好一些，直到淳朗赶到。淳朗设法让方爸方妈先回去，由他陪着龙飞待在医院里。
前事不提，淳朗这会儿全身心地同龙飞一道陪着仍旧昏迷的绡绡，他担心绡绡，更担心龙飞。
“老婆，你睡会儿，我守着绡绡。”
“不用。”
龙飞拒绝了淳朗的提议，她一脸疲倦地坐在软椅上，虽然医生说绡绡没有大碍，但龙飞不亲眼看到绡绡醒来是不会安心的。
淳朗无奈，他从护士那儿拿来毯子给龙飞盖上，约莫快天亮的时候，龙飞才昏昏睡着。淳朗一夜无眠，双眼长出红丝，他去洗手间用凉水洗了脸，然后出了病房在长椅上坐下，他刚要点上烟，走廊那边孙葆祥被人用轮椅推着过来了。
“被我老婆打了几枪还没死，真是命大。”
“那是因为她根本不想杀我。”
孙葆祥指了指淳朗手上的烟，淳朗会意，把烟收了起来。
“是你不让警察插手的吧？我一直没见警方的人。”
“难道警察的效率比我高？”
“查出什么没有？我听说绡绡是出了画廊被一辆车撞了，是意外还是……”
“肇事的汽车早在两年前就被报失，至于肇事者，已经不在国内了。”
“不在国内了？动作这么快！”
淳朗自然不是怀疑孙葆祥消息的准确性，先前是龙飞接二连三撞上枪击案，现在是绡绡突然遭遇车祸，淳朗最怕的是这样的事还会发生，对龙飞而言，伤在绡绡和龙仄身上，要比伤在她自己身上痛上百倍千倍。
“而且，跟龙飞那次一样，但凡是能查下去的线索都断掉了。”孙葆祥脸色苍白，他坚持手术时实行局部麻醉，在病房里躺了会儿就让人推着他来绡绡的病房了。
“别让绡绡去画廊了，她要工作就让她在家里做。”
淳朗皱了眉，龙飞是关不住的人，所以才接连受伤，绡绡总还是能在家待得住的，这样或许能好一些。
“龙飞有孕，绡绡希望能替她分担画廊的事。”
孙葆祥也实在无奈，绡绡是那种适合心甘情愿着生活的人，要是有人强逼她去做什么事，她的脾气必定会爆发得无所顾忌。他不是养不起她，只是给不起她要的自由，她要的自由里是有危险的。
焦头烂额也好，束手无策也罢，女人本来就是让人心跳的生物，就连修女都会疯狂，何况龙家这两位千金。情啊爱啊，说到底就是两个字——愿意。你若愿意，她就算是个麻烦精，你也爱得如痴如醉；你若不愿意，她哪怕容貌才智皆是完美，你也静若止水。
绡绡是在早上七点多醒来的。龙飞第一个发现，她赶紧起身去叫医生，一出门她就愣住，淳朗和孙葆祥面对面坐着。
“老婆，怎么了？”
淳朗紧张地走过去揽住龙飞，龙飞胸腔里一阵闷热，她倚着淳朗缓了几秒钟才感觉好些，“绡绡醒了，去叫医生来。”
“醒了？”淳朗扶着龙飞在长椅上坐下，他抹了把脸，“老婆你先坐着，我去叫医生。”
淳朗跑远，龙飞转脸看了看孙葆祥，孙葆祥一条手臂受伤，之前推他来的人被他哄走了，现下他自然是想进到病房里去看绡绡的，可单手无法操控轮椅。龙飞皱着眉，还是起身把孙葆祥推进了病房。
“谢谢。”
“我是为我妹妹。”
将孙葆祥推到绡绡病床前，龙飞胃里一阵翻腾，恶心感浓重。她急促地奔向洗手间，扶着马桶吐了良久，一是怀孕时正常的呕吐，二来昨晚的梦里，她最亲近的人因她而接连受伤，浑浑噩噩的感觉让她辨不清梦境和现实，隐隐地生了恐惧。
淳朗叫来医生给绡绡做检查，之后便冲进洗手间心疼地抚着龙飞的背，端水让她漱口。龙飞借着淳朗的力起身，就在淳朗放水杯的当儿，龙飞眼前一黑软倒在他怀里，幸而她的意识还算清醒，“回家……”
淳朗把龙飞打横抱起，她一句“回家”触动淳朗的隐晦心思，淳朗在心里狠狠骂了自己几句，他仅仅因为瞥到她跟姜培君见面就火大躲起来，丢她一个人来面对，都是他的错，是他自己搞不清楚状况，她如果真的跟姜培君有染，哪儿会带着司机去见姜培君……
回到方家，龙飞说要泡澡，淳朗怕她晕在浴室，他坚持要陪着她。
水汽蒸腾，淳朗把龙飞揽在臂弯里，这大概是头一回两人共浴时淳朗没有起色心。龙飞仍旧觉得累，她闭了眼斜躺在淳朗身上，动也不想动。
“老婆，对不起啊，没有第一时间接到你的电话，下不为例，真的！以后，我就是你的110，也是你的119，还是你的120，你的一切紧急事务都归我管！”
淳朗歪头在龙飞眼尾亲了亲，他笑得十分满足，好像他已经拯救了全世界，“老婆，说实话，知道绡绡出事后你给我打了电话，我心里特高兴，以前你遇到这样的事儿根本不会想到我，你都是自己往前冲，自己去解决……别人都说打是亲骂是爱，老婆你对我从来不客气，该打就打该骂就骂，那是因为你把我当自己人，老婆，我以后保证不胡闹了，不跟你吵架，也不惹你生气……”
龙飞一直没吭声，淳朗以为她睡着了。就算她睡着了，他也忍不住要说出来，今天他突然觉出这长久以来自己的白痴，他原以为她是因为怀孕了才会答应嫁给他，或者如她的气话，是因为钱才跟他结婚，现在他知道了自己的愚蠢，论财富论权势，人外有人山外有山，他不是最厉害的那个，她却最终选择跟他在一起。
淳朗一直觉得自己的认真被龙飞玩笑化了，却原来她的认真他一直没有懂，她怎么可能不喜欢他，她是能上天入地的龙飞啊，她是连市长的儿子都敢拒绝的女人，她如果心里没有他，她大可以把孩子打掉，她大可以拒绝他的求婚……而他呢，他这个笨蛋，还火大地去吃姜培君的醋，他真的是疯了，疯得无可救药！
龙飞全然不知淳朗心里的起起伏伏，耳边是他软软的温言暖语，心里不由地放松下来。淳朗摸摸水温，又加了些热水，他懒得起身，便抬脚去关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