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堆灰-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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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抬起头来时,陈母便看见女儿肿得像水泡的眼睛和血丝分明的脸颊,然后听到女儿抽着气说道,“你也是,好好照顾自己。”
陈韵顶着泡泡眼,最后搂着母亲的脖子,亲亲母亲的脸颊,“妈,我爱你。”
陈母慰藉地点点头,再亲亲女儿的光洁的额头,“我也爱你,宝贝。”
陈母最后一次抱紧了女儿,在这个寒冷的冬天,于她而言,最痛的不是一段婚姻的破裂,而是被剥夺了一份做母亲的责任。
自陈母走后,陈宅里就剩下陈逸和陈韵父女两人,陈逸似乎并没有受到太大影响,只是比以前更忙了,工作应酬常常很晚才能回家,于是现在陈家大宅子里请了佣人,照顾女儿日常起居。所以现在陈家里,陈韵见得最多的不是父亲,而是佣人。晚饭她一个人吃,作业她一个人写,似乎这个空荡荡的房子里只剩下她一个人。除开寂寞和对母亲的思念外,她并没有觉得多少不适,以前她喜欢热闹,害怕孤单,现在她觉得这样挺好,她并没有因为父亲忙于工作忽视了她而怪罪父亲,相反,她从内心里松了一口气,因为她现在也不知道怎样面对父亲,其实,心里还是怪罪他的吧,她没有母亲说得那样大度。
这一年,陈韵开始渐渐转变,收起了骄纵任性,开始变得不爱说话,不爱跟那些哥哥们来往,除了上学,大多时间就是宅在家里。偶尔见到几位哥哥,也是一副淡淡的模样,这样的陈韵,让几位跟着一起长大的哥哥,看着都觉得幕牛睦镒茏棺偶阜值P摹?伤芪У耐У故歉敢馔捉耍郧翱此袷巧钤谠贫说墓鳎衷诘挂桓蔽挛氯笕蟮难樱蠹也凰荡虺梢黄挂蚕啻θ谇ⅰ�
然而家逢这样变故的事终究在学校里传开了,那些平日里瞧她不顺眼的女生现在总会有事没事过来奚落她两句,但陈韵依旧一副淡淡的模样,倒让那些女生觉着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这样的事也不知怎么的传到了李梓良耳朵里。结果第二天便见李梓良、贝铭宸、白述穿过半个操场,从初三部跑到初一教学楼串场子,所经之处,惹得一片女生尖叫。其实,无怪乎其他,哪所学校不出几个风云人物,要么成绩出众,要么家世显赫,要么长相帅气,要么身手了得,总之,学霸、土豪、帅哥、老大,每年总得挑出一两个话题人物。当然,整体实力不景气的时候,不排除有夸大的成分。但这几年,学校的整体实力格外好,各种话题人物翻着花样被挑选出来,关键是他们还样样了得,惹得这几年报考一中的女生蹭蹭蹭的往上涨。前两年是徐天霖,现在他升到高中部了,依旧继续着他的神话,这边初中部,便成了李梓良等人的天下。
当几个风云人物来到陈韵教室门口的时候,周围已经一片交头接耳了。李梓良四下一扫,心里嗤笑一声,此刻开始又会有很多故事传播开去了,至于会被描成什么样,已经不是他能控制的了,不过他倒不反感这种不断渲染的故事。一边想着,一边便见陈韵从教室里出来。
“干嘛?”陈韵瞧着阵势已是不高兴。
这边李梓良从身后掏出一个盒子,扔给她:“今天你生日,我妈让我带给你的,记得晚上过来吃饭。”
陈韵赶紧接住:“哦,好。”下意识便点头答应了。看看手里包装精致的礼盒,硬朗的纸张上暗刻着繁复的花纹,边角被严丝合缝地包裹住,锐利得都有些扎手,可见对方用心之甚。
正在她出神之际,那边得到准确答复的人,已经领着另外两个小伙伴潇洒地走远了,等她再抬头望去,却贝铭宸回头给了她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陈韵立在走廊上,良久,连看戏的人群都散了,初春的凉风吹开了清汤挂面的发帘,显露出唇角不经意间勾起的笑容,再也不是那一层不变的刻板,是真正有了表情。
“诶,今天怎么要拉着我去初一部那边,弄得我都感觉被周围的妹子用眼神□□了一遍。”此时回到教室的白述围着李梓良搓着手臂,感觉能抖掉一地鸡皮疙瘩。
李梓良低头翻着书本,不置一词。
贝铭宸看了李梓良一眼,卷起手里的书,拍了白述一头:“这还要说,你小子,现在也学会了明知故问?”
“嘶…”白述抽了一口凉气,揉揉脑门怒骂道:“贝铭宸,别以为你大我几个月就跟我横,想当年,你们几个还是我手下败将。”
贝铭宸嗤笑一声:“谁要你不跟着你爸好好学,仗着比我们多学一年功夫就偷懒耍滑,被我们几个后来居上,你还有脸说,你也不想想考校的时候,你被我们收拾的惨兮兮的样儿,你爸当时脸绿得,恨不得没生过你这儿子。”
“你还说我,跟你们做兄弟这么多年,关键时刻就拆我台,平日里大家比划也是点到即止,我家老头子一来,你们就跟我来阴的,你们是故意让我在老头子面前丢脸是吧,报当年的仇是吧。我早跟弈哥说过,不能跟你们那院的人走得太近,一个个,心里不知道有几道弯弯。”
贝铭宸两手一摊,耸耸肩膀,好像根本不是他说的那么一回事,再默契的看了一眼李梓良。却见他盯着那一页书,也不知道愣神愣到哪去了。
贝铭宸叹口气,从抽屉里掏出两个盒子扔给李梓良,“呐,你和陈韵的礼物,我就不借花献佛了,你代为转交吧。”
这边白述也掏出了两支包装精美的礼袋,“这是我家的,今晚我得和我爸出去吃饭,就不去你家了。”
“我们家的也不去了。”贝铭宸在一旁补充道。
李梓良反应过来,一一接过收好:“谢了。”
说道李梓良和陈韵的生日,那也曾经是个纠结,两家小孩同一天生日,以前是两位母亲轮流操持,一起过生,虽然两个孩子都曾不乐意过,生怕对方抢了自己风头,到后来也习惯了。小生呢,两家人就在一起吃个饭,逢十的,那就大办。院子里能有两个孩子同一天过生,也是一件奇事,所以左邻右舍,忘了谁也不会忘了他们的生日,所以这些年来,李梓良和陈韵的生日,从来没少过。一些太太还时常打趣道:“什么时候你们两家结为亲家了,也为我们省下一张红纸钱。”
那个时候陈母还回嘴反驳道:“杜太太,你还给我女儿省这点钱,太抠了吧。”
“好好好,算我说错了,什么时候你们两家真的结为亲家了,我们这些做婶婶的,再打包了送份大礼行吧。”
而今年陈韵生日,陈宅里已经少了当家女主人的身影了,两个孩子的生日在一边失去光彩下显得暗淡不少,不过李梓良母亲一直拿陈韵当半个女儿疼爱,现在这个年龄段,女孩子心思最是敏感细腻的时候,她不想委屈了这半个女儿,便让儿子带着礼物去学校早早送给陈韵,让她晚上照旧来家里吃饭。
要是按以往,李梓良只要等放学后把礼物给她就行了,只是今天上午突然听到那样的传闻,而她还是一副无所谓的表情,让他恨不得扯开了她的面皮。也不知哪来的火气,便哒蹦哒蹦跑去了。
至于阿宸和小白说的说的什么替她撑腰,哼,怎么可能。
那个时候,一颗骄傲的少年心,哪会承认这等丢面子的事。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章 当时年少 韶华轻掷 第四回 甜秘密
小时候我们总是嫌时间太长,想要快快长大。然而,当我们在某个日光灼灼的午后,幡然睁开眼时,才发现已经过了很多很多年。
徐天霖升入高二后,学业开始繁重,跟陈韵又不在一个校区,不能像小时候那样天天接送她回家,所以对于近来学校发生的事,他一概不知,偶尔去她家陪她练字也不见她提起。
现在陈韵已经能写得一手好看的瘦金体,细长延绵,流畅若水,带着女子独有的纤细。近年来,徐天霖已经很少过来陪她练字了,一来是自己学业繁重,二来陈韵的字已初显形态,偶尔来她家一趟,不过是找个由头看看她。此时见她还在低头写字,徐天霖翻了翻摊在一边的功课。嗯,完成得很好,想来她在学校的成绩还是很稳定的,并没有受到父母的影响。
这段时间他不是没有担心过,见她整天一副淡淡的模样,好像所有的事都没放在心上,像个无形的人,要是她呼吸再放缓点,脚步再轻点,连隐匿在空气中似乎也能做得到。这样的状态,怎能不让他担心。那个时候,跟她说过如果难过了就告诉他,哭也可以。可是这小姑娘就像认了死理,问她什么都说我很好,没关系。越是这样,他越放心不下。
时间久了,他也明白,每个人都会长大,有些人是慢慢长大,有些人是一夕长大,可是不管怎样,只要他陪在她身边就好。
也许等过了这段时间,有些话,他就可以说与她听了吧。
然而徐天霖终究是没等到合适的时间,反而迎来了人生中另一个意外——冯糖。
进入高二后,便是文理分科,徐天霖自然选择了理科。此时,班里也迎来了一位转学生。新来的转学生被老师安排与他同桌,高挺的鼻梁,深邃的眼睛,再加上荷尖微露的下巴,明明是江南的精巧却又带着西域的热情与洒脱,姣好的面容一下子就为她吸引来了一大批视觉动物。更为出类拔萃的是,在第一次模考中以第二的成绩硬生生地打乱了年级排位,从此,大家都记住了她的名字——冯糖。对于长期霸占第一位的钉子户徐天霖,周围同学都送来了或是安慰或是嫉妒的眼神。而徐天霖却不甚在意,他并没有觉得这位同桌能给他带来多大的压力,该怎样还是怎样。
就在大家纷纷将目光投向冯糖的时候,冯糖却将好奇的目光投向了徐天霖。为什么他就无动于衷呢,这个同桌真有意思,她要好好研究研究。
冯糖出生商贾之家,父亲冯远山在沿海做建材生意发了家,后来随着沿海劳动力成本提升,便转战内陆来到S市。出生这样的家庭,冯糖性格开朗,八面玲珑,很快就与同学打成一片,还有女生见她穿着新颖,主动向她请教一些穿衣打扮的问题。而冯糖,即便受到同学们这样的簇拥,也从不与同学一起回家,总是借口方向不同或者路程太远。
然而,冯糖家真的很远吗,那倒不见然。冯远山一来S市,便考虑了女儿上学的问题,对地段位置又是好一番考量,最终选择了一处他最满意的楼盘,走路去学校也就二十分钟,而该楼盘就在两府大院附近。用远山的话说:这地方接地气,以后生意能越做越大。后来事实证明了他的老道与精明。
冯糖自从第一天回家便发现她跟她同桌居然走的是一条路,于是主动上前跟他说话:“原来你家也住这块啊,我家在桐兴路32号,就是那幢最高的楼。”说着指了指远处那幢高楼:“你呢?”
“27号。”
“27号?”冯糖看了看附近,又在脑海里搜索了下,27号是哪里,这块区域她来了有一段时间了,没道理她不知道。于是又上下打量了徐天霖,看穿着实在一下分辨不出其他,又再扩大了范围,往附近的住宅区想了想,立即恍然大悟:“噢,你是住在集兴路27号吧。”说着拍了拍徐天霖的肩膀。
此时徐天霖停下了脚步,拿开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我到家了。”说着转身朝里走去,冯糖看了看门口放哨的警卫,上一刻的恍然大悟变成了此刻的呆愣,眨眨眼,讪讪地收回了手。
向前走了几步的徐天霖回头说道:“你的七窍玲珑心不用对着我使,下次情报可以做得再足点。”
冯糖撇撇嘴,嘀咕了句:“自恋狂。”
在与这位既冷淡又自恋的同桌相处中,冯糖无论跟他说什么,得到的都是他进退有度的回答,根本找不着施力点。为此她还一度自我检讨过,难道她对他有图谋不轨的想法?通过一段时间的观察后,她发现不是她的问题,而是他对谁都是清清淡淡的,不爱玩笑,像个上了发条的机器人,一步一动作,井井有条,无论什么问题抛给他,都能给你列出一二三四点的解决方式来。对这样的人,她一下子便觉得无趣了。可是两人上课坐一起,放学走一起,哪怕故意落后他个两三步,但没个交流总让冯糖觉得难受。
这天,冯糖在后头喊道:“喂,你以前是不是得过自闭症呀?”
徐天霖没有吭声,依旧朝前走。
冯糖嘴巴一瘪,“还说我八面玲珑,你以为你装酷又会有很多女生到贴上来啊?”
徐天霖沉默,继续走自己的路。
“好好好,我认输,可是你这种行为让我很尴尬啊。你们这些从小接受精英教育的人没学过与人交际吗?怎么连基本的礼貌都不懂。”
徐天霖停下了,回头说道:“我不用装酷,你不要倒贴就好。”
冯糖一时被噎得无语:“嚯,你这人还真是自恋,我跟你同桌,同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跟你说句话怎么就成了倒贴了,我冯糖需要倒贴你吗?哼……”
“承蒙看不起,那就请您继续看不起下去吧。别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