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号萝莉的腐生活-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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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所生活的农村,家家户户几乎千人一面的邋遢,个别爱干净的人除外。东西到处乱堆乱放,破东拉西,齐聚一堂,这边栓着猪,那边挨着床的到处都是。我想这可能有两个方面的因素:一是与农民闲散的生活习惯和不讲究有关。另一方面,也说明,农民生活水平的低下,而且不是一般的低。
可是,即使是在生活水平严重低下很多人以为是民风淳朴的农村,也并不比繁华的都市更让人留恋,这是我要重点说说的一个方面,也是促成我写这部小说的一个动因。
书本里,那些淳朴善良的农民只是由一群吃饱饭撑得没事干的作家矫情的描绘出来的虚假符号。当然,如果说,农民全部都是这样,实在是有以偏概全的嫌疑。我当然愿意相信,确实有淳朴善良的这一部分人存在,而且占大多数,可惜,这些人通常被人欺负,苦不堪言。
事实上,现在的农民普遍存在着〃恨人有,笑人无〃的心态,亲戚邻里之间的克毒不亚于都市里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甚至比都市更赤裸裸。没钱,笑话你;有钱,巴结你。这是典型的小民之风,嫡系亲属相互倾轧祸起萧墙的比比皆是。
在农村,你没有儿子,我可以负责任的跟你讲,你完了。如果你有两个或两个以上的儿子,我也可以负责任的跟你讲,你也完了。
没有儿子的,不管是你的兄弟叔伯还是邻里乡亲都会欺负你。而且,是说什么时候欺负你就什么时候欺负你,甚至连你落脚的那块宅基地都保不住。在农村因为宅基地剋架的例子罄竹难书,我们家就属于这其中一例。有两个儿子的,和睦的少,内讧的多。一个儿子或许你还能指望着他孝顺你,有两个或两个以上儿子的,你别指望任何一个儿子孝顺你,他们不常常拼得头破血流给你添堵,那就是你天大的福气了。
在城市里,一个女人选择一个什么样的男人,很直接地决定了你选择什么样的生活。但是在农村,则是完全相反的。一个男人选择一个什么样的女人,则致命性的决定了你选择什么样的生活。你是选择一个泼妇还是选择一个贤良淑德的女人,直接影响着你的生活质量和婚姻质量。
也许,在农村,是不讲究婚姻质量的,你能不被老婆揍就是不错的婚姻质量。大部分女人对自己的男人轻骂重打,窝囊一点的打不还手骂不还言,稍为血气方刚一点有点男儿血性的才会把老婆揍得心服口服。
我们常常说,打女人的男人不是男人,在情感上,我是支持这一观点的,因为我也是女人。但是从理智上说,我却并不支持,你说打女人的男人不是男人,是因为你没有在农村生活过,没有见过真正欠揍的泼妇。
在农村,婚姻关系,只有一条真理:不是你制服我,就是我制服你,就是这么简单。
我一个远房的舅舅,在结婚前,是全村最孝顺的男人,上敬老下疼小;自从娶了一个泼妇后,变成全村最不孝顺的男人,亲娘死了,他都没去看一眼。
这是被女人彻底收服的典型例子。并且这样的例子每天都在上演着。
像这种连老娘死了都不去看的,不多。大部分人都还得顾着脸面,怕别人说闲话。但是也有不怕别人说的,甚至把老娘逼死的,有没有?有!我大伯,远亲而已。
大伯为了占有祖屋,硬是把自己老娘赶到荒山野岭里去住。老太婆气不过,半夜里在大伯门口上吊死了。
我曾想过,大伯是不是个坏人,连老娘都逼死了,答案一直都难以确定。因为我们从小学马克思主义唯物辩证法知道,所有事物都有两面性,甚至是多面性。人本来就是多面体,放在不同的环境下会折射出不同的面。后来发生的一些事,让我得到了答案。有些人说是坏人,也不见得就是多么坏,多么的祸国殃民。但是,他比坏人更可恶,因为他是小人。杯具的是,农村里这样的小人比比皆是,所以经常看到办公室里的白领们斗来斗去,在我们眼里只是小儿科而已。
大伯与我家毗邻而居,只有一墙之隔。正像我前面说过的一样,在农村没有儿子,你就完蛋了,不管是你的兄弟叔伯还是邻里乡亲都会欺负你,而且,说什么时候欺负你就什么时候欺负你,甚至连你落脚的那块宅基地都保不住。理解了这个道理,我想你就能明白为什么我妈执意要送我去少林寺学拳。也就不难理解为什么我的三大职业理想里都是国际刑警、商业间谍、战地记者这样非常man的职业。
我妈要送我去少林寺学拳是有根据的:在农村,拳头硬就是一切,或者你在派出所检察院有关系也行,别人不敢动你。
拳头硬的主要表现就是儿子多,我家没有男孩自然要被欺负了。大伯不仅带着我几个堂哥对我们家大打出手,甚至一度扬言要把我们家赶出轱辘村,那个嚣张的呀!相信当时只有5岁的我,对于小人得志这个成语是有足够深刻的理解的。
矛盾最激化的时候,我爸妈也绝不是打不抬手骂不还言的窝囊废,我妈就想出了两个主意:第一,送我去少林寺学拳。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十年后我学成归来,身怀绝技,最好是练成个郭靖降龙十八掌之类的,一巴掌把我大伯家全拍死。
为什么选择我呢?因为我姐姐秉性良善,文里文气,脸皮特薄,不是学武的料。而我,一身横肉虎背熊腰,小时候长得贼胖,看上去就比较有杀伤力。姐姐比我大4岁,还经常打不过我,每当我心情不好就会把我姐揍一顿,常常揍得她不敢回家。
其实,多年后我才明白,姐姐不是打不过我,她是让着我。也可想而知,姐姐是多么爱我,小时候我吃饺子只吃饺子馅,每次姐姐都只能眼巴巴地啃着我剩下来的饺子皮。就连吃鸡蛋,我也只吃蛋黄,姐姐每次只能吃淡而无味的蛋白。后来,看到某个男明星的姐姐为了尚未成名的弟弟打点关系毅然选择卖血的感人之举,我就特能理解姐姐那种无私的爱。及至几年后,我有了弟弟,对做姐姐的也就有了更深刻的体会。
再说说我妈想到的第二个主意。我妈想到的第二个主意就是找黑社会。因为派出所管不了,不是人命关天的事,人家也懒得理你,黑社会反而更有说服力。
提起黑社会,在我们这边还是谈虎色变的,因为怕。黑社会势力在我们这地方比较猖獗,也是因为像我们这些弱势群体经常求助他们的缘故,无形中助长了他们的气焰,也给他们带来了可观的收入。所以,我对黑社会是不陌生的,至少我从爸妈的嘴里这么近距离的听说过。我当然也不会想到,多年后,自己能有幸成为黑社会老大的压寨夫人,这是后话,暂且不表。
我们这边的黑社会,一般来说,做个人,要一万左右,包括帮你摆平,甚至在警局档案里帮你毁尸灭迹。那时候的一万元是多么庞大的一笔天文数字啊!听说过万元户没有?就是我们小学作文里常写的那种万元户,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以来,出了不少万元户啊!至少在我的作文里,出了一二十个都不止,虽然我身边一个都没有。我们家当然不可能拿出那么多钱,其实我现在想想有些后怕,如果我们家真的能拿出来一万块,我爸妈会怎么做,是不是真的把我大伯家给做了。
虽然我们家不能拿出来这么多钱,但是出个千儿八百的还是拿得出来的,这千儿八百的,据我所知,出500块就可以卸人家一条大腿。我妈就建议血拼了!实在是狗急跳墙了,〃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这是我妈常说的一句话。
但是我妈的这个提议,首先就被我爸否决了。
我妈的人生信条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双倍奉还。但是我爸的人生信条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就生气!
一听我妈说要送我去学拳,立刻欢天喜地的答应了。
于是,我爸妈四处打听,终于找到了还算中意的少林寺,把我送进去了。
我大伯家顿时气焰被浇灭了一半。想想,他们十年后要面对的是一个打遍天下无敌手的江湖女侠呀!
可是,没过一个月,我就从少林寺的那座破庙里鼻青脸肿的溜回家了。原因是:少林寺里的那些大孩子,比我几个堂哥出手还重!
没辙了,没辙了。所谓时势造英雄。我爸颓废地把手往桌子上一拍:生吧!于是,我们家举足轻重的人物我弟弟即将闪亮登场。
我爸妈把大门一锁,把我姐交给奶奶,在家上学。然后我爸妈就带着我过上了超生游击队的生活。在生我之前,计划生育就开始了。那时候超生,大队肯定要来把你家里值钱的东西都给搜刮走,主打桥段就是带几个人拿几个蛇皮口袋来你家扒粮食,饿死你!看你还生不生!据我妈回忆,生我的时候,我们家一年的粮食就被大队给充公了,害得我妈差点去啃树皮充饥。
除了扒粮食,还要砍树扒屋,把房子拆了,再把你家的牛牵走,很多人超生完回家后,家里都是狼籍一片,惨不忍睹。
得知我爸妈要超生的消息,村委会闻风而动,立刻赶来我家要把我妈捉去结扎。可惜晚来了一步,村委会一帮子人急冲冲地赶到我家大门口,只看到我爸在院墙上豪迈地留下的一行毛笔字:不管墙倒屋塌,不生儿子不回家!
村委会大队人马快把鼻子气歪了,扑了个空。
从此,我爸妈带着我过上了周游列国沿途观光的生活。我们没头苍蝇一样地四处乱转悠,既无人报销来回路费,也无人提供地图指点迷津。所有的锅碗瓢盆和我们一家三口都聚集在一辆堆得满满当当的马车上,到处流浪。
妈妈依然没改准小资和准文青的气质,挺着大肚子坐在马车上高歌:不要问我从哪里来,我的故乡在远方……
弟弟来到这世上后,大伯家再也没敢犯过动静,直到我和弟弟双双考入大学,大伯家才又唱完黑脸唱红脸,对我们家巴结的不得了。
很遗憾地,即使我考上了大学也没有众望所归地改变全家人的命运,甚至连我自己的命运都没有质的改变。我们从农村或乡镇或小城进入大都市,只是从一个底层进入另一个底层,从草根阶层进入到菜根阶层而已,依然处在金字塔的底端。
我硕士毕业还不到三千块的工资,首先就引来叔叔的嘲笑,叔叔不屑地用烟袋磕了磕水泥地,嘴角一撇,〃还不到三千块呀!那还读那么多书干什么呀,咱村的小光子跟建筑队扛水泥,一个月也有这么多呢!〃
我有点懊悔,不该跟大家说实话,透露这么低的工资,但是这些人也真是烦,每次回老家,一大群姑嫂八婆必是苍蝇似的追着问,〃一个月工资㊣(19)多少?在哪上班?谈对象了吗?〃……不把你的隐私打听到底决不罢休。
真不知该怎么回答他们,叔叔又骄傲地看了我一眼,说:〃知道小莲一个月拿多少钱吗?比你都多几倍!你说你读书还读个球哟!〃
小莲是我堂妹,现在南京一家电子厂里做工。她一个初中生,又没手艺在外打工能拿多少钱呢?我疑惑地问:〃这么多?〃
叔叔一副洋洋得意的样子,又把烟袋往地上一磕,说道:〃她电话里讲,光这个月就拿了五六千!〃
五六千?我心里〃咯噔〃一下,知道堂妹肯定是说了谎。但我没点破,心说等我回去再深究,可不能让堂妹走错了路。
第七章 怎一个穷字了得
正是麦收时节,家里忙的很。
爸妈割麦、拉麦忙得团团转,天又要下雨的样子,一捆一捆的麦子不能在地里久留,下了雨,这麦子就白割了,肯定得沤烂。
村里一些有儿女在外面打工的,都寄钱回家,买了三轮车,省了不少人力。可是我们家一直也腾不出钱来买三轮车,只好靠牛来拉麦子。
走到牛棚,我生拉硬拽总算把掣着劲儿负隅顽抗的牛大爷给请出来了。赶上路,正碰上邻院二蛋爹也牵着母牛走出家门,这两头牛平日里就住得相当靠近,只隔着一堵墙。虽然毗邻而居,但都养在深闺,交流甚少。一头公牛与一头母牛金风玉露一相逢,难免亲热异常,恨不得立刻交颈。
这哪行?〃砰〃的一个雷,眼看着雨点就要落下来。
我手臂上一用力,伴着〃吁驾!〃一声大喝,把缰绳一顿。
牛竟然生气了,只见它愤怒地回头冲我〃哞〃地一声,以示抗议。
我把缰绳又一顿,牛大爷又是一声震天吼。
晕!这位大爷竟然跟我杠上了!
你还以为你是爱德华八世啊,不爱江山爱美人?
二蛋爹随手薅了一把青草,才将两头牛分开。看看,爱情与面包哪个重要?一把青草就见分晓。
到了下午,终于把麦子拉完了,天却一点雨都没下。刚好弟弟也从大学请了假回家收麦,我和弟弟又牵上自行车骑了20多里路来到外婆家帮忙。
外婆家还是以前那破破烂烂的样子,蓬门敝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