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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今夜我为谁绽放-第1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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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杏儿听着耳机里随即传出的肓音,心里空得不着边际。

这次见面仿佛是永别的追悼仪式。吴杏儿看见裘有劲正人君子一般从建行的台阶下来,双眼四面一扫,穿过马路,在咖啡店前的烟摊边一站,然后突然做贼一样敏捷,一眨眼的功夫,就溜进了咖啡店的小门。

没有情人相见应该有的激情磅礴,只有说不出的陌生和仓促。才几个月时间不见,裘有劲的模样几乎有点认不出来,银丝爬上了他的两鬓,皱纹增多,过去伟岸的身材,如今好像矮了一截。

“我马上就要出去。”裘有劲不敢正视吴杏儿疑问的眼睛,“她每天都在我的办公室守着。”

“她是谁?”吴杏儿机械地问,尽管她已经猜到。

“我老婆……我说我要买一包香烟,她规定我五分钟必须回办公室。”

“那我——”

“我知道,小杏儿,”裘有劲好像早已想好这篇结束语,急急忙忙地向外倾倒,“调查组查过我们的关系之后,我老婆就跟着我每天同进同出了。我成了犯人,我在行里成了部下的笑柄。我想脑袋掉了不过碗大的疤,离婚吧。刚一说出嘴,她就拿着菜刀把我的手砍伤,还说第二天要到南方公司去杀你……我的丑出尽了,我不能让你跟着我出洋相。我只好向她保证每天每夜分分秒秒与她厮守,我不会再提离婚……小杏儿,我永远记住你,你在我的心底深处。我们,只有下辈子才能做一对红粉知己了。”

他的眼里漫上一层水雾,他在强忍着,没让它们聚集成眼泪。他曾经有过雄豪的激情和洒脱的锐利,但如今被生活的巨轮辗碎了。他看了一下手表,抬起头。

“我必须走了,要不然她会……小杏儿,你找个如意的好男人结婚吧。相信我,你的公司若有什么用得着我的地方,只要不违背政策原则,我都会尽力而为。只是,找我时要换一个名字,你也不能、亲自出面……再见……”

像来时一样匆忙,他做贼一样溜出去,四面一望,飞快地穿过马路,进了建行的大门。

吴杏儿走出咖啡店。她走了三个钟头,在琼州的大街小巷无目的地乱逛。她看着街灯一盏盏燃亮,看着一对对男女相搂相偎地穿梭在各个娱乐档和精品店。情人节的招贴到处都是,一些商家的大喇叭播送着温馨的爱情歌曲,情人贺卡的摊床前围着东挑西拣的年青人。这个温柔的夜晚,似乎全世界的男女都在为情人而奔忙,为情人而充实,可她呢?给一位有妻之夫做地下情人的资格,却从情人节这一天消失。

她在街上走,不知目标在哪里,不知该在哪儿歇脚,但她想就永远这样走下去。

在一条不知名的十字路口右边的玻璃橱窗前,她猛然站住了,像是被一把从天而降的巨锤敲了一下,她听到满耳都是不绝于缕的嗡嗡嘤嘤。

她不明白这是一家什么酒店,她只看见一群狂欢的年青男女在里面摆动着情人节的歌舞。她的视线凝固在圆柱后的小桌上,一只红烛燃烧着柔和的光焰,映照在两个男女脸上。

那是小闵和尚子真。

像从炼狱里出来,吴杏儿在一个星期的痛苦烈火中烧过炼过,就有了高远的成熟。回首往事,尚子真曾那样深深地爱过她,是她认为两人的结合太不现实,而把他坚拒门外,并撮合他与小闵的接近。而一旦真的发现两人已出双入对之时,她才猛然醒悟,原来尚子真早已走进她的心中,并深深地扎了根。现在,尚子真的事,使她受到裘有劲打击的心灵新增一道伤口。但她并不怨天尤人,她是一个拖着小孩的寡妇,又曾是别人的情人,为了不使尚子真的婚姻有太多的历史疮疤,她也不会嫁给他。

为别人的幸福添砖加瓦吧,她想,不也是很大的幸福吗?

这不是西方所谓的“自虐”快乐,而是真正东方式的涅磐境界。

这一个星期中,她布置人去“新世纪”住宅小区,买了两套同楼层墙挨墙的一居室商品房,她在星期五把小闵叫到总经理室,交给她钥匙,嘱她去财务室领一万块现金,购置一些简单的家俱。她笑着告诉惊讶的小闵,这房子的产权暂时属于公司,如果小闵将来结婚,爱人又是南方职员的话,这套房子就是公司送给她的嫁妆。

送走欢天喜地的小闵,她把尚子真叫进来,拿出另一套房间的钥匙。“这件事我没与任何人商量,”她优雅地笑着,“就自己作了主。你长期住写字间是不行的,你副总了,也得要个副总的派头呀。”

尚子真甚感意外:“公司的资金都在投入,为什么要拿紧张的钱去买房子?”

“房子也是一种资产嘛,永不会贬值,”吴杏儿突然话锋一转,“你觉得小闵这姑娘如何?”

尚子真一愣:“不错,有才能,工作也积极热情。”

“其它方面呢?你不觉得除了是你工作上的最好助手。同时还可以成为你生活上的最佳伴侣吗?”

“你,开什么玩笑?”尚子真顿时面红耳赤。

吴杏儿心里为尚子真尴尬。人人都看出来了,她想,你自己还装什么傻瓜。

“难道真的十个男儿九粗心?”她问,“如果平常粗枝大叶,没读懂柔情似水女儿心,以后就应该多注意一些哟。”她不揭穿情人节之夜她的亲眼所见,她为她的尚副总保留尊贵的面子。“一厅一室的房子是窄了点儿。小闵就住在你隔壁。刚才我已经给她说了。什么时候你们能在墙壁上开一道门,合二为一变成两厅两室,公司就把这两套房子送给你们。”

“你对她说这些?”尚子真头上冒出汗珠,“唉……”

“好事喜事,叹什么气?”

“嗨!”尚子真跺了一下脚,“你怎么可以这样呢?”

“咦,你是怎么啦?”吴杏儿一双又黑又亮的杏仁眼深邃地盯着尚子真,“平时你不是对她挺关心的吗?难道你是觉得……小闵配不上你?”

尚子真不敢与吴杏儿的目光纠缠,只是轻轻地摇着头。

“那你还……”吴杏儿发觉自己开始心慌意乱,她连忙加大音量,不知是喝斥尚子真,还是掩盖内心深处的别的什么,“你这是干什么?这么好的小姐不追,你要追什么样的人?快把钥匙拿着!我警告你啊,要是让小闵受了什么委屈,我是不会饶你的!”

尚子真惶恐地沉默着,思绪不知飞到了哪里去。

钟洁到尚子真的写字间,要与他商量三亚的“南方大酒店”宣传策划问题,推门进去,只见副总手里捏着一把黄澄澄的东西,雕像一样坐在皮转椅上出神。

“咳!”钟洁跳上去吓他,“尚总在哪儿拣到一块金币?”。

第一百七十七章 错乱鸳鸯

177。错乱鸳鸯尚子真苦涩地笑笑,摊开手掌,是一串三把新钥匙。

“哪来的?”

“公司购了两套房子,给了我一套。”

“好嘛,你也该挪个地方了。另一套给了谁?”

“小闵,两套在同一楼层,门挨门。”钟洁立刻听出尚子真话中有话:“好哇,两个孤男寡女,万一被资产阶级思想侵袭,犯了错误怎么办?”

“吴总已经给小闵说了,让我们在两套房子之间开一扇门,合二为一。”

钟洁惊得眉毛倒竖:“她真是这样说的?不行,我马上去问她!”

“别。”尚子真一把拉住,“我……”

“是你他母的不爱吴姐,真的移情于小闵了?”尚子真痛苦地摇摇头:“是她强行把我推在门外,硬塞给小闵。”

“她是不是看出了什么?”钟洁动着脑筋,“小闵对你也太亲热了些。”

“但那都是小闵单方面的呀,我一直没向她松过口。”

“你没有把这一点告诉吴姐?”

尚子真为难地摇头:“怎么好说呢?何况还伤着小闵。”

“你他母的笨蛋!”

“我想是的。”尚子真承认,“不管怎样说,吴总已是腰缠万贯的大老板了,又年青漂亮,不会缺少才貌双全的追求者。而我,毕竟只是个天涯飘泊的打工仔,语不惊人,貌不出众,工作上还常常与她闹别扭,她凭什么要看上我呢?”

“胡说八道!”钟洁用力一下挣脱尚子真。“吴姐是这种人吗?她什么时候只把你当成打工仔看待?你等着!”

尚子真阻挡不及,钟洁一阵风地冲出门去,刮进吴杏儿的写字间。

“你买了两套房子?”钟洁怒气冲冲,张口就问。

吴杏儿莫名其妙:“是呀,怎么了?”

“一套给了小闵,一套给了尚子真?”

“是呀。”

“你让他们把墙打通合二为一?”

“是呀。”

“是呀是呀,你就知道‘是呀’!”钟洁生气地一口打断吴杏儿。“你知不知道这样做让人家多伤心?”

“让谁伤心了?”

“尚子真!”钟洁双手按在写字桌上,气势汹汹地向吴杏儿俯着身体,“你难道不知道,尚子真一直都苦苦地恋着你吗?”

“你别这样凶神恶煞好不好,”吴杏儿小声求着这个刀子嘴不饶人的姐妹,“尚子真……是一位好人。”她想法寻找着遁词,“但爱情是双向的呀,我一直把他当成朋友和合作伙伴,没有其它的想法。”

“真的没有?”钟洁狠狠相逼。

“绝对!”吴杏儿硬朗了口气。

就这一句关键的话,结束了一种可能,它使屋外的一个人彻底死了心。

这就是尚子真。

尚子真当然是对吴杏儿一片痴情,即使是你死我活的争论,也是因为对吴杏儿深深的爱。但男人的面子,阻止着他对吴杏儿公开的追求,特别是有了因救吴杏儿而使裘有劲大为震怒的前科,他就更是把这一份爱,深深地埋藏于心底。

小闵是他的贴身部下,天南地北,两人经常都在一起跑,如此一来,正像吴杏儿当时的初衷一样,长期磨擦,必然会产生火花。小闵正当蓓蕾初绽的青春妙龄,不可能不对周围的男人产生某些特殊关注,尚子真又是她接触最多的顶头上司,更不会不在她粉红色的心灵日记中留下齿痕履迹,从佩服到崇敬,从误解到倾心爱慕,是一条从惑然到必然的道路。然而,这还只是少女珍藏在心灵深处的一颗芽苞,她不自觉地压抑着它,从未让它透出半点春讯的芬芳。

不料就在处理“黑吃黑”事件中,尚子真如同一阵势不可挡的暴风骤雨,蛮横地冲进她心灵的沃土,毫无道理地掀开复盖在上面的冰雪,使它在短短几天内,喷薄出奇迹般的蕊芽,开出粉红色的花朵。尚子真仿佛一个神人,挽狂澜于既倒,不但阻止了一场对公司来说是不可避免的灾祸,还在小闵惊骇无助的茫然时刻,把她找回了公司,并使她出人意料地得到吴总经理的表扬,照样委以重用。

小闵仿佛做了一场梦,又从梦中惊醒,她发现自己原来是多么地爱着这种男子,并且一直在等待着某一辉煌的时刻,而这个时刻到来了,她的激情也就应该立即爆发。她不再犹豫、不再羞涩,以当代少女的勇敢,主动向尚子真发起了眼花缭乱的进攻。

奇怪的是,尚子真却不应战,他每次应邀而至,仿佛都是因为担心拒绝会伤她的心。他对她或明或暗的声明装聋作哑,不予回应。她不清楚是哪方面的原因,如果是自身的不足,那她就努力改进,要让尚副总对她刮目相看。如果是另有情敌,她也要与那人争上一争,她不是传统的少女,她坚信自己的幸福是靠自己争来的,等不得谁来恩赐。

尚子真对这些一清二楚,但吴杏儿的形象在他的心中,永远占着至高无上的地位。

可不幸的是,他听见了刚才吴杏儿与钟洁的对话,他的希望死寂了。

先前钟洁从他的写字间冲出去时,他好难为情,这不是派人去逼着人家就范吗?不,他是一个把自尊当作生命一样看待的男人,他不会轻易求人,特别是人家早就把你安排给另一个姑娘的时候。即使吴杏儿有了转意,解铃还需系铃人,也应该由她先说出来。

他在屋内像无头苍蝇一样转了两圈,撒腿跑出屋子,他要把钟洁叫回来,他与她还有工作要研究,而不是让她去与吴杏儿讨论他与谁的婚姻。

就在总经理写字间外,他一下站住了,他清晰地听见她们正在谈论的话题,然后,最后那两句有份量的语言传进了他的耳朵。

他不知是怎么走回自己的写字间的,他的脚好像被人灌了铅,沉得抬不起来。

他看着窗外的蓝天自云。人也与白云一样吧,他想,大多数时候,是风儿在做着它们的主人。

然后他收回了思绪。他并非一个多愁善感的小器男子,他的事业已在南方开始,人生有得必有失,上帝很公平,不会予人两全。那么,他要在事业的大海中,辅佐他的船长吴杏儿,一同驶向胜利的彼岸。

总经理室的争论,进入了白热化,钟洁为了说服吴杏儿,不顾吴杏儿阻拦,强行给刘力霸打了电话。

刘力霸正好在家,他亲自摘的听筒。

“是力哥吗?”钟洁边问边把免提的声音调小,“你看这事怎么办?吴姐硬把尚子真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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