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住在你眼里的烟火-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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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里只想着赶快吃饭了回家,端上桌的时候似乎宋铭元看了我一眼,之后便又被旁边一个女人的话头引走了目光,他显然分*身不暇。倒是宋二少爷见了我,眨了眨眼睛,但大约顾虑席间礼仪所以没喊我名字。
过了一会儿,我正准备起身找点吃的,宋二少爷就跟在后面喊了一声:“这不是小草嘛?怎么在这里当起厨娘了?”我望了一眼座位那边,宋铭元身边果然空出了一个位子,而就在这样5分钟内,便有2个女人互相斗着眼色想要争抢原本是二少爷的座位,好去亲近宋铭元。
宋铭成也顺着我的目光看到了这样的场景,他摇了摇手里的酒:“哎,还好离席了,不然虚与委蛇可真是麻烦死了,这种事情果然还是丢给哥哥比较实在。哦对了,哥哥让我带你去吃点东西,你怎么被拉到厨房去了,怪不得刚才找你都找不到。”
“走了走了,哥哥让你先去喝一点热汤暖暖胃,不要一开始就大吃大喝,不然身材很容易变形的。”然后他又若有所思的加了一句,“还有,我哥关照我别和你说太多话,你知道什么原因么?难道因为你特别笨,让我别给传染了?”
我心里大呸了一声,好你个宋铭元,还真是不打算让我和宋铭成接触了,嘴上却只能讨伐宋铭成:“你都这么二了,还需要我传染么?整个屋子里的平均智商都被你拉低了啊宋二少爷。看到你我都有心理上的优越感,你哥不让你接触我是怕你无可救药的爱上我啊。”
当我说到“爱上我”时宋铭成看了看我的胸,然后摸着下巴像是思索了一下我们配成对的场景,我看他不自觉的就抖了抖。本来正准备开口继续打击,却见那边开始舞会了,远远便走来一个男人,轮廓是我熟悉的,但早已退去了青涩的少年气息,而是带了锋利。我看着他笑着和一个高挑女人碰杯,心中五味成杂。
宋铭成也发现了我的走神,他顺着我目光,便很了然了:“哦,你在看曾轩么?你倒还满有眼光的,他是地产新贵,今天是第一次受邀进哥哥的这个圈子,算是鲜肉啦。长的还成吧,但比起我还差远了。怎么了?你想认识么?要我介绍么?事成以后给我点好处费就好了。”说完宋铭元不由分手就要把我往曾轩那边拖,我连连摆手,死命挣扎,他才终于停手。不过我们的动静显然已经引起了那边的注意。
我看到曾轩往这边投来注目,然后他眼光扫过我,瞳孔也放大般的睁大了眼睛。我看他放下酒杯,并分开人群往我这里走来。我却只想躲开。每个人都只想衣锦还乡的,而我如今这种凄凉场景,实在不大想出现在故人眼中。
随着他接近的步伐,我也开始往前跑起来,我听见后面曾轩的声音,他喊,何早,是何早么?早早。是你么。
怎么是我呢。何早这个曾用名和我故去的少年时光已经一并被埋葬了。很多事情都会变的,人心尤其如此。我已经不是当年还会在迟到后调笑着因为取名意思是“干什么早”所以要迟到的人了,人生哪有那么多乐子可找。
曾轩还是截住了我,我只好佯装镇定的对视回去,曾轩果然反倒被我看的底气弱了:“对不起,是这样的,小姐,你长的很像我一个故人,这不是我搭讪,是真的很像。不过我将近5年没见过她了,认错了也不一定,她应该是不会回这座城市的。我很想念她,之前只听说她和她母亲一直在S市,不知道她过得怎么样。”
我便凉凉的开口接了一句:“S市前几年地震了一场,死了不少人,我有一位故人,也住那里,1年没联系了,后来才知道地震时候死了。”然后我加了一句,“我不叫何早。”
这话下去果然对面的男人脸色瞬间变了,我便趁机打算转身离开。曾轩比少年时候更精瘦了,但人也更加成熟内敛起来。看的出,他很内疚,我其实倒没恨过他。当年我自以为是他的死党,却遭到欺骗背叛,其实想来也没什么,人总有自己的难处,何况当年就是他不骗我,我也不可能就此扭转命运,而我自己,之前不是还和吴秦合伙过了段靠骗钱过日子的生活。没人比别人更高贵些,欺骗是人生的一部分。
人生没必要过的那么通透,人生是门艺术,而不是精准的科学,所以应该包容各种价值观,或者做快乐的猪或者做痛苦的哲学家,但唯一不可能出现的便是快乐的哲学家。什么都想要,如果不是贪婪就是幼稚。曾轩既想要不择手段而得来的事业的成功,又想要被不择手段的人的祝福,那显然是不可能的,所有人都千万别把生活当电视剧,有完全美满到虚假的结局,演着演着自己都当真了。
看到他成功了,我确实不能云淡风轻恭喜他的成就,却也不至于咬牙切齿的诅咒。这便也够了。
可曾轩不懂,他在原地顿了顿,又走上前来:“小姐方便告诉我一下芳名和联系方式么。你的脸让我有太大的熟悉感和亲切感,觉得也是有缘。”然后他拿出自己的名片递给我,“我叫曾轩。”
我望着烫金名片上名字后面一连串的头衔,不知作何感想,好在这个时候宋二少爷推了宋铭元过来了:“哥,小草不肯和我一起去吃东西。”宋铭成还不忘记告状。
曾轩对宋铭元兄弟点了点头,也顺势递上了一张名片,继而回头继续询问我电话号码。
我望着宋铭元搓了搓手,他看我这个动作,果然毫不遮掩的皱了皱眉头。往日里我只要有什么要求助于他,或是做了什么不大对的事情,这个动作便是个潜台词。而那些求助对于宋铭元来讲,大约都不是什么好的记忆。比如我那天看隔壁王大爷的孙子得了痄腮,便自作主张拿了宋铭元养的仙人掌做了个顺水人情,拔光了刺给那小孩敷脸治病去了。宋铭元回来便只来得及看到一地的刺,我只好哄他过几天给他买个乌龟,保管比仙人掌好玩。他当时就是这样皱了眉头,不过大约是乌龟起了作用,他倒也没和我计较。后来我便去菜市场买了个乌龟,现在那绿毛王八还开心的游在玻璃缸里,休闲的很。
我偷偷用嘴型给他说了句:“帮我搞定,回去再给你买个王八玩,凑成一对。”
这下他眉头皱的更紧了,但大概是真的喜欢那个绿毛王八,还是出手帮了我:“曾先生你好,久仰大名了,小草一直在我身边,她自己是不用手机的,你如果需要联系她直接打我电话就好,这是我的名片。”
曾轩嘀咕了一句“小草”再眼神复杂的看了看我和宋铭元便接了名片,这还是他赚到了。我知道宋铭元并不擅自给出名片,所以很多人结交无门,我是又帮了曾轩一把。
“你和曾轩认识?”回去的路上宋铭元还是皱着眉头,我却越发觉得这眉头皱的很有格调。
“有过一点交道,不过现在不想认识他了。”我避重就轻的回答之后便觉得是时候表达下对宋铭元解围的感激之情,“今晚可谢谢你啦!”
宋铭元不置可否,只侧了侧头提醒道:“恩,乌龟别忘记帮我买。”
旁人形容皱眉时候总爱说,我要把他眉间的“川”字抚平,此时我看着宋铭元眉头微皱的脸和他仍然惦念着要我破费买那绿毛王八的事实,却想着,我要把他这个“川”字抚一抚摆成个“王”字,好衬托他此时周身的王八之气。
第十章
十天后宋铭元就办了出院手续,总有小道消息会散出去,他那次小型私人聚会其实就是对报纸上传闻的一种变相肯定。五天前医院门口已经开始出现正经不正经打扮的记者,压低了帽檐坐在面包车里抽烟守株待兔般的等待宋铭元出现,可是宋铭元只是在病房里撑着下巴淡然的偶尔抛过去几分目光。这些记者无孔可入,往往一天下来停车下面的地上便是一地烟头。所以对于宋铭元出院的决定,最伤感的倒并不是小护士,反而是医院门口小卖部卖香烟的大叔。宋铭元就算残疾了,对于拉动GDP增长还是功不可没。
大约为了躲避闲言碎语,宋铭元没回主宅,倒是回了郊区的一处别院,因为腿脚不便,他自己就住在一楼的主卧,我被安排在一侧的客房,非常方便使唤。然而就是如此,宋铭成还要阴测测的和他哥哥进言“哥,你该给她在外面搭个窝棚养猫养狗一样的住着。”他当时说这话对我毫不避讳,还向我翻了个很克制的白眼,“哥哥,你看何草草都不做实事,每天不过推你去散散步,以前在医院还负责个送饭,现在回了别院,这些打扫做饭都有阿姨来帮忙,她这份工作也太清闲了,和工资一点不符合。”
宋铭元当时抬头看了我一眼,给了宋铭成一个牛头不对马嘴的回答:“恩,她有点吵。”然后就云淡风轻的带过了这个话题,可我心里却有了计较。这份工作我确实有些太过闲情了,每天和遛狗似的推着宋铭元四处转转,这几天他似乎开始忙碌起公司股价的事情,我都找不到时机读励志故事,这下连心理健康疏导也做不了了。而有了钟点工,我的作用更是直线下降。《求职大全》里都这么说,一个人要能保住工作就要使自己具有不可代替性。我觉得我很必要居安思危,尤其这几天来帮忙的阿姨已经开始对我发起进攻了。
那是早上,我正准备给宋铭元炒个鸡蛋,却见厨房里冲出来个粉红色衣服的姑娘,手上已经端了热气腾腾的两个荷包蛋,然后便是钟点工阿姨的脸:“啊哟,草草啊,起的可真早,宋先生都等早饭半个小时了,还好今天我来打扫,正好把我家小兰也带来,没想到还能顺便给宋先生准备点吃的。”
宋铭元收起财经报纸,对那位小兰姑娘笑了笑道谢,就动作优雅自如的用起餐来。钟点工阿姨得意的对我扬了扬下巴,我只好默不作声去厨房里自己找点吃的。但那个下午我便开始筹划起来,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紧要关头,这样下去,钟点工和小兰早晚要大势所趋的替代我。宋铭元吃荷包蛋的时候可是对我毫不留恋的。我必须做点什么,好证明给他看,录用我绝对是物有所值,一个顶俩。
于是天黑之前的时间,我都猫着腰耗在宋铭元书房外面的花园里。这里毕竟是别院,宋铭元显然少有打理,花园里郁郁葱葱的长了不少杂草,也没有种草坪,我便花了不少力气,把杂草全部拔除了,换上了一把把的青大葱,不仅看着生趣盎然,还挺具有实用价值。
结果还没等我邀功了向敌人发起进攻,敌人就溃败了。
第二天整个早上,钟点工阿姨都没出现,更别提什么小兰。我本来准备了一腔台词,现在却没个发泄对象了。转念一想,这样也好,趁着她们不在,我好和宋铭元嚼耳根。于是我跑去厨房也做了两个荷包蛋。
“宋先生,今天小兰和阿姨大概要迟到了,你看,还是我固定每天走在的,你要找我就是一句话的事情。阿姨平时也就做些打扫工作,偶尔准备下饭菜,这些我一个人都行的。”我把盘子递给宋铭元,进一步游说,“宋先生你看,现在你腿脚不灵便,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恢复,以后的日子也不能预计,生活还是往节省的上面靠比较好。人要有忧患意识,你也要给自己养老存点钱。”
宋铭元抬头看了我一眼。
我受到鼓舞般的继续下去:“我这真是为你着想,食君之禄为君分忧嘛。我也不是黑心的人,你看这样吧,其实你可以只雇佣我一个人,付一份工资,完全就能把你身边这些事搞定,给你和以前请几个人时候一摸一样的待遇。”
宋铭元用刀戳了戳盘子里的荷包蛋:“一模一样的待遇?你能让我的生活质量不降低保持请几个人时候一样么?”和昨天小兰做的两个荷包蛋相比,我这两个确实造型视觉上冲击比较大,她那两个用了不知道什么模具,放在盘子里正好是漂亮的两个爱心,咬开时候也能看到嫩黄的蛋汁流出来,是个非常完美的七分熟。而现在躺在宋铭元盘子里的,周边都有些焦了,卷起一层边。
我大言不惭:“我只是上手慢点,但是技高胆大,很快就能掌握的,而且这样吧,我吃亏点给你打折,你可以每个月少付我500!”与其等那阿姨和小兰接替我,还不如我先下手为强。
“少付500一个月,让你做两个人的活。”宋铭元笑了笑,“何草草,可以如你所愿,但是你要表现的好点。还有,这个荷包蛋太老了。”
说完他便丢下我一个人回房了。我有些不可置信,真是谈笑间灰飞烟灭,原来真的有这样的场景,没有硝烟的战争,我几句话就把钟点工阿姨干掉了。意外的,心里对宋铭元的态度有些窃喜。在小兰和我之间,你看,宋铭元到底还是更重视我一些的。
这种胜利感一直维持到晚饭时候。宋铭成来别院蹭饭。
“啊呀,小草你做的饭可真不如阿姨做的好。”他摇头晃脑的品头论足,“不过也没办法,谁叫那阿姨财迷心窍丢了饭碗。”
“你说什么?难道不是我和阿姨竞争上岗我胜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