检察官手记-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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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老实话，我是不想报道这件事，当时有几个记者来找我，我说，这事不宜报道，搞出去是一件丑事，天天谈为人民服务，身边这样严重的案子都没人管，这不是讽刺！我说，别宣传，我只要对得起老百姓就行了。但是，他们可以查案卷，可以走访被害人的亲属和办案人员，他们还是在《长沙晚报》、《湖南日报》整版报道了这个案子。

接着有几家电视台的记者要求采访我。我说：同志们，你们这样搞，我都不好做人的，别人会以为我在沽名钓誉。

其中一个记者道：“黄检，你伸张了正义，你还得弘扬法制。”几个镜头对着我。我是个性情中人，接着就回答了他几个问题。其中一记者问：我们知道这种伤害的案子是由公安管，你为什么要管？

我说，根据法律规定，我们有法律监督权……

又一记者提问道：你通过处理这一案子有什么体会？

我当时没有遮掩道：我有几点体会。第一，我发现我们的公民依法保护自己合法权益的意识淡薄，刘政权一家因为这个案子被害得惨不忍睹，他们在通过法律手段遇到障碍以后，没有矢志不渝地继续依靠法律来解决问题，而是曾经期盼凶手，期盼罪犯能有怜悯之心解救这个被害者。

第二点体会是，我们基层组织为人民服务的意识太淡薄。他们对刘政权一家的惨状充耳不闻，视而不见。

第三，司法机关依法保护人民群众的责任感淡薄，这样一个案子，相互推诿，遮遮掩掩，那么多年都没有依法及时处理。

第四，我们的一些上级党政领导，官僚主义严重，对反映人民疾苦的信件、报告只批批转转，不亲自过问，严重的领导官僚主义，也是导致这个案子得不到妥善解决的重要原因。

我这些言论，记者未作删减，原原本本地在电视台播出去，许多领导看了就冒烟。“老黄，你不得了了”。

为这个案子，我也受了许多窝囊气。还有人告到人大去。一种说法是说我是被害人的亲戚。一种说法是我得了很多钱。

后来人大信访办的燕主任说：黄检，这些话我都听到了，但是我跟他们说得很清楚。黄检，我太了解他，他是个公正、刚直不阿的检察官，他不可能干这种事。

当时，全国有不少地方的人给我写信说，他们又看到了新时代的包公。

我看了一些信后，觉得十分悲哀。我想，一个社会靠包公这样的人物来维系的话，绝对不是民主与法制的进步。

正义永远战胜邪恶！

在天津，一个五毒俱全的法庭副庭长被清除出了司法系统领导队伍，这个司法系统的败类为了报复，雇佣杀手，一心要置正义的院长于死地。可是杀手在两次行刺的过程中，被院长的大仁大义和一身正气深深感动，被法律威严深深震慑，他的良知颤抖着，灵魂中邪恶的东西如同冰雪，在阳光下渐渐融化。最后，杀手弃暗投明毅然倒戈，在院长面前揭露了庭长的阴谋……

这个故事也告诉人们，邪恶，其实是软弱的，并且不堪一击；正气永远不会被泯灭，更不会被抹杀，浩然之气长存在我们每个人的心间，指引着我们与光明同行！

总之，我认为做人就要做一个正气凛然的人。人要有浩然之气，此语源于孟子“善养吾浩然之气”，代表着古人修养的最高要求。

文天祥是宋末抗元名臣，后被元军所俘。元军统帅、丞相以至元世祖再三劝降，文天祥不屈，被囚于一土牢。土牢环境恶劣：雨天满地水，浮动床几，是水汽；水退后泥浆蒸沤翻腾，是土气；晴天暴热，密不通风，是日气；房檐下置锅做饭，助长炎热，是火气；还有霉变腐烂的陈粮散发的米气，多人拥挤一室腥臊污垢形成的人气，屎尿、腐鼠、死尸的秽气。七气相袭，一般人难以支持，而文天祥以羸弱之躯坚持两年而无恙。他自己说靠的是平时所养浩然之气。“彼气有七，吾气有一，以一敌七，吾何患焉！”于是作《正气歌》以明志。

这种浩然之气在历代的仁人志士身上代代相传，形成了中华民族重要的历史传统。正如一位学者所说：“一部四千年中国史，正是一部浩气长存、正气磅礴的中国史，不断有正气人物、正气故事。故使中国屡仆屡起，屹然常在。”

文天祥的《正气歌》历数先贤事迹，是从传统中汲取力量，激励自己；而他自己也成为这个传统发展中的一环，这个传统通过他和他的《正气歌》得到继承和发扬。

《正气歌》里面列举了十二个人，从齐国的史领导，到董狐，到苏武，到诸葛亮等等。他们表现出一种共同的精神，追求一种理想，而这种理想和国家、民族命运联系在一起。他们不计较个人的物质生活怎么好，而是要符合个人的理想，对得起自己的良知，保持独立的高尚的人格。像齐国的史领导，他秉笔直书，不为了权势而放弃自己，把道德和人格看得比生命还重要。

所谓“杀身成仁，舍生取义”，就是说“所欲有甚于生者，所恶有甚于死者”，精神生命的价值高于物质生命，物质生命并不是最高的价值。

实际上，古今中外一切先进人物，都是把精神生命、理想追求放在第一位；如果所有的人都把物质生命放在第一位，我们人类不可能有今天的发展。这一点，把精神的追求，人格理想的追求，放在第一位，是中华民族一个突出的精神，是我们爱国主义的根源所在。

中国的民族精神讲起来比较抽象，但可以从很多具体的东西中探讨。现在回头看看，近代到现代，也可以数出一大串来。井冈山精神，长征精神，“两弹一星”精神，焦裕禄精神，雷锋精神，一直到抗洪抗非典精神，……其实，贯穿始终的还是古代传统文化所培养的基本价值观念，就是把精神生活放在物质生活之上，把个体和群体统一起来。这是最核心的东西。

在郑州市公安局工作期间，任长霞兢兢业业，顽强拼搏，带领民警先后摧毁多个黑恶势力犯罪团伙；2001年4月到登封市工作后，她带领民警不断破获大案要案，妥善处理信访案件，关心照顾弱势群体，资助贫困辍学学生，供养无依无靠孤儿，为人民群众做了大量好事、实事，赢得了人民群众的热爱和拥戴。她始终恪尽职守，克己奉公，把全部精力和生命奉献给了她所挚爱的公安事业。

好的领导干部，人们是会记在心里的。任长霞去世后，登封、郑州等地许多干部群众自发写挽联、诗歌、歌词，编演豫剧，举行报告会，缅怀和歌颂她的先进事迹。登封、郑州市委、市政府分别做出决定，在全市广泛开展向任长霞学习的活动。全国各大媒体记者也纷纷前往登封，采访和宣传任长霞的事迹。

如果说文天祥所表现出的浩然之气，一方面缘于“读圣贤书”，是对“成仁”、“取义”理想的践行；另一方面也是对无数先贤志士正气传统的继承，而任长霞所体现的是新中国，新时代，一个警官的一身正气。

气要养，要养浩然正气。养浩然正气也就要有勇气、志气、骨气。勇气是岳飞“笑谈渴饮匈奴血”般的志向；勇气是“敢笑黄巢不丈夫”的胆略；勇气也是“位卑未敢忘忧国”的责任。

人无骨气就活得有点作孽了，但倘若有的只是目中无人的傲气，恐怕也是行而不远的。看晚清政府那一大帮子骄横的皇帝大臣们，总是以泱泱大国的主子自居。当他们还在沉醉享受大清康乾盛世的“福气”时，侵略者们早已串通一气，决心横扫大清之威风。清王朝在这个时候还是傲气十足。青山遮不住，毕竟东流去。

气容易生，然而要咽下这口气可就难了。人活着就是为了争一口气。往往为了争一口气，大家伙争得是面红耳赤脖子粗，怒发冲冠。有人气得茶不思，饭不想，有人气得火冒三丈。不是经常听人说“气死我了，气死我了”吗？看那些生气的人，或者咬牙切齿，摩拳擦掌；或者捶胸顿足，泪流千行。

火气来了，万一没有降下来，那注定是要出一口恶气了。也罢！说不生气是不可能的，看那刘禅败家子我们能不生气？看那商纣王昏庸无道我们能不生气？看那贪婪的领导是非不分鱼肉百姓我们能不生气吗？这个时候就得养气，要养浩然之气，以树正义之风气，针砭歪风邪气。有朝一日，当浩然之气成气候了，我们做人做事，方如下山之猛虎，气贯长虹，意气风发。

清醒三：人做不到位，什么好事都轮不到你　3。做人还得厚道点，不能你不仁，我就不义

我从不戴假面具，假公济私，假仁假义。

“笑面虎”这个词一般人是不会有太深感触的。总认为“笑”就是好的，许多人都只看到了“笑”而没有看到虎的吃人本性。虎为何要假扮笑脸，是因为中国文化里，人的一切言行还是为了钱权的，还是奴性的，还期望从主人那里分到一块大骨头。于是，就露出了迎合的嘴脸来了。

工作多年，我对人性恶的表现是深有感触的。

前年，我开车出了意外事故，轻伤了几个人，这本与我的工作关系不大。但由于我在权力场上得罪过人，这些人对我恨之入骨，一旦抓到我的漏洞，就决定把我往死里整。

是朋友，是仇人，平时风平浪静时看不出来的，只有在关键时刻才能见分晓。

有一个朋友，平时交往不多，当我出事故后的第二天，他便向我打电话，告诉我要提防小人。我不明白，他便跟我讲了提醒我的理由。

他在我出事当晚，正和一位能管得住我这件事的一位领导及另两位长沙市的有钱人，在一家酒店玩牌，刚上桌，这个领导就接到一电话，听其对答，知道有重大问题要他立即回去研究。那领导一脸兴奋之色，其中一个牌友感觉此领导表情不正常，便问是什么事，那领导兴奋地说道：黄常清撞死了人（他估计），这是好事。

其中一牌友疑问道：“撞死人了怎么会是好事？”

那领导回过神来道：“好事，好事，你不知道的。”

那位朋友看在眼里，听在心里，他次日将这领导的小人嘴脸描述给我听了，并十分吃惊这位领导能做出如此举动。人怎能这样？我说，没有这样的人，字典里怎么会有“阴险、奸诈”之词呢？

但是我出事的第二天，我老婆接到了那位领导打来的慰问电话——嫂子啊，你不要急，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有我在这里，我会尽力的，多注意身体。不一会儿，我也接到那位领导的电话，内容也是无限关切之语，仿佛我们是最铁的老朋友似的。

我知道，倘若我在履职中稍有疏忽，我是会被这类小人做到岸的（长沙方言，整死的），幸好，我在长沙当领导十余年，居然没有找到一封举报我的信，且市里及单位的绝大多数领导是客观公正地对待和理解我的。

这个领导为什么要与我过不去呢？为什么要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呢？

我最清楚。因为，我在工作中有两件事坚持原则而得罪了他，丢了他的面子，我如今出了车祸，他自然要打击报复啰！

这就是我们身边的“笑面虎”。我相信，在我们身边都或多或少有那么几个这样的人。这些假仁假义之人，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你若真有问题，不被他们整死才怪呢。

当领导，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一个领导若没有得罪过任何人，那一定不是一个好领导，因为社会上是有正有邪的，一个人不可能既被正面人物欣赏，又被邪恶势力支持，那是不可能的。

因此，想当好领导，得罪人是很正常的。不过要是得罪了君子，那还好，他不可能在背后捅你的刀子，若是得罪了小人，那问题就大了，他对你的恨，可能是一辈子的事，只要他一有机会，就绝不会放过你，会十倍地偿还给你。

这就是典型的伪君子。戴假面具，假公济私，假仁假义。

我当领导的心得是忠诚过度，关心过度，仁义过度，一定是假的。

对于“忠诚”这个词，我们每个人都不陌生。古今中外，都把“忠诚”作为评价一个人思想品格的最基本的依据，作为评判一个人生活中所扮演的各种角色是否合格的最基本的标准。李嘉诚先生曾经说过“做事先做人，一个人无论成就多大的事业，人品永远是第一位的，而人品的第一要素就是忠诚”。

忠诚就是指对国家、人民、事业、领导、朋友等尽心尽力。在不同的时期忠诚的表现也不同。

在生死关头，在大是大非面前立场坚定，舍生忘我，是忠诚的最高境界。在平平常常的日子里，为祖国、事业、单位、家人，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做好繁杂琐碎的事、默默无闻的事，不计较个人得失，没有牢骚怨言，这也是忠诚。

不同身份的人责任和义务不同，忠诚的含义也不同。人各有所事，便应各有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