缱绻-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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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房间沉默了一会，苏向阳拍了拍脸就示意老李出去，老李如获大赦跟阵风似的就出去了。办公室里烟味很重，阳光洒进来都显得整个房间有点朦胧。开了点窗，新鲜的空气进来才感觉有些舒服，十八楼的空气该又多么干净纯洁。
苏向阳正在对着电脑，看上去并没有什么表情，我站在办公桌前不知道怎么开口。踌躇了很久才想到能说的话，“你并不用觉得困扰，我来解决就好……”
“解决？”苏向阳挑了挑眉然后看向我，翘起一边的嘴角，“你想好解决的方式了？”
说实话我还真没想到该怎么解决，所以我说不出他口中的解决方式，只好站在原地。
“难道你看出来我很困扰么？”见我不说话，苏向阳又再次开口。我抬眼，只见他伸了伸懒腰先是走到我面前然后又站在窗前，自上而下俯瞰整个洛城，“你知道么，我巴不得全洛城广电的人都看到这个呢。”
我的心跳的飞快，却把苏向阳上上下下骂了个遍，这个神经病。
“这样，全部的人就都可以知道。”站在窗前背对着我的男人却转身向我走来，整个人都在阳光里让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只知道他离我越来越近。
“你，林川，是我苏向阳的女人。”
终于在我面前站住脚，我也看见了他的表情，嘴角噙着笑意，像是发生了多么美好的事情一样。他的胸膛就在我的面前，淡淡的烟草味还夹杂着如同那天晚上那样的热气。
低着头，我看着自己的鞋尖和他的紧凑在一起，心脏跳动的连自己都可以听见。
“苏向阳你可以不这样么”不敢正眼看他所以只好低着头，假装自己对这一切并不在意。
房间里一片安静，外面原先闹哄哄的声音也渐渐的归向平静，我知道苏向阳可以把这个处理的很好，并不用我解决什么。
电脑连接的那个小音箱一直有声音发出，沉默了几秒之后便是有人说话的声音，说林川，嫁给我好不好。苏向阳的声线经过机器的润色似乎更显得磁性，视频的整个画面也很是流畅，从那些人站在我们的桌前开始，从我离开那个位子结束。
这些事情都是我自己经历的，就在不久之前，眼前的这个男人单膝跪地的样子足以让所有女人都心动，我又怎么会例外？
我看着视频里的那个我，紧张激动又佯装不耐烦的表情。
我厌恶这样的自己。
虚伪，带着长久以来都未曾摘下的面具，我甚至很不合时宜的想着自己还蛮上镜的。
我觉得自己的世界好像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至于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连自己都不是很清楚。生活很是混乱，我一下子找不到自己的方向了。
我忘记了很久很久之前的自己是怎么样的，我以为纯粹的只是现在烦扰的事情太多，或许再等一等，一切都会恢复到以前的样子，就算范思恩彻底从我的人生中淡出了，我都应该笑着接受还不带一丁点的憔悴。
可现在的我是怎么了。
一整天的工作，谁都没有提起关于这件事的任何言辞，苏向阳给予我的保护很周到。老李显得很是战战兢兢，叶小小待我房间那么久了也没见他进来说几句，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半天不出来。
“林小川同学，你没事把？你要是想说什么就跟我说，别憋在心里。”叶小小的声音明明就在我的眼前，却好像那么遥远似的。回过头，妆容精致的脸上已经没有了往日的嬉皮笑脸。我笑，伸出手揉了揉她的栗色卷发，柔顺的触感直到她撅嘴抱怨。
“没事的小小，难道你认识了那么久的林川是个这么脆弱的小女人么？”
不脆弱，这从来都是我的特点。甚至于毕业的时候那复古的同学录上，全班唯一统一的观点就是林川是个绝对的大女人，弱小这种词语完全和我搭不上什么关系。
现在这样算什么，又没经历什么大风大浪的怎么着就有事了。
所有的一切都和以前一样，没有什么不同，明后天是双休日，随着人群走出电梯，我还想着是不是应该去看看家里的老林和老太太。
拿出手机打电话叮嘱老太太多做点饭菜，除了上回的鸡汤，我都很久没有尝过老太太的手艺了，实在是让人怀念。
我正低着头在包里翻手机，感觉眼前有什么不明物体，抬起头，宋理理正站在我的正前方，穿着高贵的像个公主，连微笑里都藏着傲气。
“林川，现在有时间么？不介意一起吃个饭吧？”
我介意，我难受，我不想和你一起吃饭，我甚至连看都不想看见你。心里这么想嘴上却说，“不介意，你想吃什么？”说这话的时候我甚至都感觉出了我脸上的笑容。
宋理理选择的地方都似乎都很合她的气质，我总觉得这姑娘是不简单的，无论从哪方面我都这么觉得，一点不像是她这个年纪应该有的沉淀和老成。
暗红色的实木桌在头顶的灯光下显得更加的暗沉，鎏金的餐布配上大朵刺绣红石蒜花很是神秘，眼前干净的酒杯折射出的光线映在宋理理的眼底。
拿着菜单，思绪却飞到很远，脑海里想的全部都是老太太做的菜，很家常却是很合我的胃口。我发现我很迫切的想要一种家庭的温暖，我需要一个人在我回家的时候轻轻的抱住我说你回来了。原来我以前一直生活在幸福里，可是我后知后觉。
“想吃什么？”宋理理抬脸，微笑着看我。我也笑，说随便，我不挑食。然后宋理理就继续低头看着菜单，边对这旁边站着的侍者报着菜名。
宋理理真的是一个很好看的女人，我发现了。
点完菜，也停止了我无限的遐想，知道她今天找我的原因，在她出现在面前的那一刻就已经知道了，还不带一点的思考。
从包里拿出手机放在桌面上，然后用食指推到我面前，修长的手指，好看的指甲，还有最新产的手机。我低头，然后看向宋理理，“怎么？”
“你看看。”宋理理一直都是微笑着的，好像面部都不会僵硬那般，嘴角始终都是翘起的，让我都揣摩不透她的想法。
拿起手机，解锁，然后就看到了屏幕上那段在白天已经看了不知道多少遍的视频。我的第一反应就是我是不是通过这个视频而一夜暴红了，怎么好像谁都有这个画面似的。
“这，你哪来的？”
“你觉得呢？”宋理理笑，然后那回自己的手机放进包里，“我知道你们广告部的每台电脑上人手一份，当然我也不例外。”
“你知道如果苏伯伯看到这个会有什么反应么？”
菜很快上来，很是可口的食物装在精致的碗碟里让人都不忍心动筷子，宋理理似乎很坦然，拿起筷子夹了点菜放在我碗里又夹了些放在自己碗里，“你试试，这家店最有名的。”
我是真的扯不动我的嘴角却还是抬了抬，眼前的美味佳肴都让我没什么胃口。“你是怎么收到的？”
“今天早上。”宋理理耸了耸肩，“我也不知道是谁这么无聊，你说这上面的片段我不是都亲身经历了么，还发过来这么嘲笑我一次。”
我无言以对，之后就是无止境的沉默，宋理理好像就纯粹的约我出来吃饭，每每有新菜上来就对我介绍一番。我各自都尝了一些，是还不错。
时间似乎过的很慢，宋理理点了很多的东西，七七八八的挤了一桌。每个菜都只是动了些表面就不再有人动了，更何况我是根本没有吃饭的胃口。
我想着等下宋理理该开口说出的话，我该怎么应对。
“林川，你知道苏伯伯是怎样的人么？”直到宋理理开口我才从无限遐想中回过神来，眼前的这个姑娘确实是个美人，让我都不住的停住视线。
摇摇头，我并不知道老林的战友是个什么样的人，只是在那时候老林拜托他让我进洛城电台的时候见过一次面罢了。
宋理理只是抬眼看了我一下，并不多在乎我的反应，哪怕我什么反应都没有她也会继续说下去。
“他很在意向阳，所以从小到大给予向阳的都是最好的。从穿着到学校，从生活起居到他身边的朋友。”
、【25】
“林川姐你知道么？因为向阳没有妈妈，所以伯父很小心。”
“向阳六岁的时候搬到我们家隔壁，我们从幼儿园到小学再到中学，我看着伯父对向阳的种种，觉得向阳真的是伯父的一切。”
“只有美好的东西才配得上苏向阳，最起码在伯父眼里是那些必须是美好的。”
我看着宋理理说出好看的唇畔说出的那些动听的语句，声音优雅不急不慢，脸上挂着的是那种很幸福的笑容。我不想揣摩她说这些话的意思，可是在心里却已经了如明镜。
“林川姐。”
“你应该知道吧？”
走出餐厅的时候有点起风，吹在脸上很凉，嘴里呵出的白气很快就被吹散了。回过头，宋理理还坐在餐厅，优雅的从包里拿出银行卡付账。
街上很热闹，和身后这个除了喇叭里播放的萨克斯音乐就没有别的声响的餐厅来说真的是天壤之别。我从未想过自己会在一个比我小的姑娘面前被说的哑口无言只有干笑的份，我甚至想着是不是以前我在其他人面前损人损的太厉害了，所以刚才的一切是对我的报应？
很疲惫，似乎这次生病以后就更疲惫了。
有些事情我根本不想参与，可是却无能为力。走在街上却不知道去哪里，看着满大街的灯火开始不知所措的时候叶菡打来电话，电话里平静的语气说：“林川你现在在哪呢？”
叶菡车子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正看着街对面的那对年轻情侣闹着矛盾，我看着那个男孩子拉着女孩子的手不停的说这什么。
突然很羡慕，我忘记了那个年纪的我正在做着什么，时光一下子倒退很多，我却记不起那个时候我的样子。原来时间已经过去了很久很久。大学时范思恩围绕我的记忆现在更多的却是被苏向阳代替了，我多可耻，那么多年的记忆却被几个月的记忆代替了。
看着自己的脚边的地砖，不同的色彩，洛城的夜晚可真是缤纷的可以。眼前又出现一双脚，在我的脚前面，“小川，你看什么呢？”
抬头，叶菡的脸在街对面的那篇霓虹里，让我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可我知道他是笑着的。略微翘起的嘴角，那么的柔和，简直和这美丽的夜色相融合了。
起身就站在他面前，叶菡脸上的表情确实是笑着的，那么宠溺的样子让我想起了老林，似乎我做了再过分的事他也永远都是那个笑容，让我毫无压力。
“怎么？”一直温暖宽厚的手掌落在我的头顶，原本就被风吹乱得头发在他手掌下更乱了，“不开心么？”
摇头然后拍开他的手，“怎么着呢叶菡，别把我整跟你们家邻居小妹似的，你说我一奔三的女人你这么做合适么。”
“走吧，带你去个地方。”叶菡已经拉开了车门，我笑着上车然后系上安全带，“带我去哪？”
“放心，总之肯定是一个你没去过的地方。”
这地方果然是我没来过的，我算是个洛城人，却没来过洛城最高的夜景欣赏点。以前和范思恩压根儿就没想过这么浪漫又有情调的事，现在就更加不会去想。
只是刚才登上最高点的一刹那我才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活得从来都不是那么的快乐。
叶菡就站在我的身边，不说话也没什么动作，很是安静。我感受着从自己嘴里溢出的呼吸，那么清楚的一瞬间温热然后很快冰冷。
洛城很美，各种色彩的灯光不知疲惫的照亮着整个夜空，哪怕站在山之巅我还是觉得自己那么的渺小，那么不堪一击。
“想说什么就说吧。”叶菡的声音传来，除了风吹动树德声音很快又安静，“当做我不在就好，说你自己想说的。”
我看着自己脚下小小的却繁华的城市，那是我生存了好几年的地方，曾经有很多的快乐和眼泪，可是现在好像一无所有。
“范思恩！！”
“我恨你！！”
“你听到了没有！！我说，我恨你！！”
我曾经告诉自己，这几个字得烂在肚子里，哪怕自身的五脏六腑被侵蚀的残缺不堪，我的这幅皮囊还是和当初范思恩离开的时候一样，淡然倔强还带着不明所以的骄傲。
放下拢在嘴边的双手，感觉到了唇畔带着咸味的液体，那么苦涩。
我终于说出口，范思恩我恨你，连心脏带动整个身体，疼痛把我狠狠的撕裂。
眼前的景象开始模糊，那些原本灿烂闪烁的霓虹都瞬间在我眼里绽放成大大的光晕。抬手抹了抹眼睛，狼狈的吸了吸鼻子，还忘了朝身边的叶菡慷慨一笑，“叶菡你说你真是的，大半夜的把我拉来山顶上吹凉风，看把我冻得。”
叶菡没说话，定定的看着我，动了动嘴唇却还是什么也没说。撇过头，佯装继续看着这不夜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