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着飞机许愿-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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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拍拍米珊的手，“可我现在想通了。别人要说什么就说去。我图的什么？养你二十多年，还不是盼你有个好人家？咱过自己的日子，外人不用不管。他们要说就说去，我们自己知道就好了。江洛的身世，不往外面说。”
米珊埋头在袖子上擦擦湿润的眼睛，伸出胳膊使劲搂住妈妈。
“想起来有点心酸。我平时口口声声张罗要给你相个小伙子。可当真你带个女婿回来了，我心里……不是滋味。”黑暗中，妈妈轻轻叹气，“女儿到底是长大了，要独立，要成家。想想，好像昨天你还在依依呀呀地学说话，等着上幼儿园呢。转眼都成人结婚了……”
米珊听得妈妈的哽咽，终于眼泪掉下来。
“对了，”妈妈清清嗓子，“你还没大学毕业。我告诉你，不准在上学期间出乱子，不准大着肚子拍毕业照。”
“妈你说什么呢！”米珊又羞又恼。
“说什么？说道理！你要是惹出麻烦，我上北宁去打断你的腿，还有江洛！明天我让你爸爸私下叮嘱他一声。”妈妈继续说，“你给我好好住学校，没毕业不准住到江洛家去！毕业了回来办酒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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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妈妈的千叮咛万嘱咐之下，米珊和江洛回北宁了。
至此，不叫新婚生活的新婚生活拉开篇章。
先是学校里熟识的同学（包括室友）的轮番询问轰炸。
“米珊你结婚了？”
“新郎是谁？”
“你是不是带球跑啊？”
“天啦，江洛！表爷爷！”宿舍里三人激动地抱着尖叫成一团。
米珊表示无语。
然后面对默契工作室一群人的悲愤表情。
“你不是爷爷么？你不是孙女么？你们乱伦啊？”佘磊无语伦次。
“亲戚？呵呵，细数起来，是八竿子打不着的远房亲戚的远房亲戚的远房亲戚，算不得真正的亲戚……”江洛搂着米珊的肩，振振有词地借用岳母的原话绕口令。
“不行不行，我也要去找爷爷叔叔伯伯舅舅……”六月和七月相对泪两行。
“你们啊你们！”佘磊连连摇头，摆出柯南的标志动作，“真相只有一个！我怎么早没看出你俩草船借箭暗度陈仓眉来眼去呢？”
“你视力不好。”江洛回答。
“我说小珊你看上谁不好啊？一定有别人追你吧？”
“早就被我扼杀在萌芽之中了。”江洛微微一笑。
米珊一脸的疑惑，而左东在她身后壮烈地走过。
佘磊莫名其妙感到一阵脊梁骨发冷。
“我最近饷银有点紧张——新婚礼物没有红包，来个江洛的秘密吧？”
不得江洛做出反应，佘磊窜了出去，在走廊上大吼：“猜猜我有多爱你！”
“什么秘密？什么我爱你？”米珊问。
完了。
江洛禁不住嘴角神经质地抽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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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猜我有多爱你……小兔子要上床睡觉了，它紧紧抓住大兔子长长的耳朵，它要大兔子认认真真地听它说：‘猜猜我有多爱你？’……”
米珊躺在沙发上，听得不住笑出声。
《猜猜我有多爱你》，这就是佘磊持有的关于江洛的秘密。上大学的时候，十分器重江洛的老师说江洛的声音不够柔软温和，于是建议他自己找些童话故事来念念。江洛独自练习童话故事，没有告诉任何一个人。同宿舍的佘磊在无意中发现后，在练习室偷偷放了个录音机。后来放出来一听便就是《猜猜我有多爱你》，其中无比正太的旁白，超级萝莉的对话让佘磊差点活活笑死。江洛那时冷得跟个冰块一样，没想到还有这么卖萌的时候，这个录音便成为江洛的致命点。他真不愿意这个叫人听得心颤的录音暴露出来，于是佘磊便常常拿着此物威胁江洛涨工资削减工作量。如今因为江洛结婚，佘磊拿这个录音抵作新婚礼物。
整整一个下午，米珊反复听《猜猜我有多爱你》。这个童话讲的是小兔子和大兔子比谁更爱谁的故事。
不一会儿江洛从外面回来。
米珊仍旧带着耳机。“江洛，猜猜我有多爱你？”
听到米珊戏谑的声音，江洛闷闷地不做声。他曾想趁米珊逗蜜糖时偷偷将录音毁尸灭迹，不幸被她当场捉住。
“我爱你一直到我的脚趾头。”米珊学着小兔子说话的声音。
“而我爱你一直到你的脚趾头。”江洛郁闷，走开去做自己的事情，却答出了童话里大兔子的回话。
“我爱你，一直穿过小路，到远远的河那边。”
“我爱你，一直穿过了小河，到山的那一边。”
“我爱你，一直到月亮上面。”
“我爱你，从这儿一直到月亮上面再绕回来。”
江洛轻咳了一声，脸上有些不自在地微红。
米珊跑过去，笑眯眯地将胳膊绕到江洛脖子上就不撒手了。江洛很少说些甜甜蜜蜜的话，这算是他破天荒头一次。
“两星期后我大学同学聚会，你跟我一起去吧？”他换了个话题。
“不要不要，”米珊摇头，“我还没女大十八变呢。等我十八变了再去见人吧。”
“等你十八变，花儿都谢了。”江洛从来不口下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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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童话《猜猜我有多爱你》
小兔子要上床睡觉了，他紧紧地抓住大兔子长长的耳朵。他要大兔子认认真真听他说。
“猜猜我有多爱你。”
大兔子说：“哦，这我可猜不出来。”
“这么多”小兔子说，他把手臂张开，开的不能再开。
大兔子的手臂要长得多，“我爱你有这么多。”他说。
嗯，这真是很多，小兔子想。“我的手举得有多高我就有多爱你。”小兔子说。
“我的手举得有多高我就有多爱你。”大兔子说。
这可真高，小兔子想，我要是有那么长的手臂就好了。小兔子又有了一个好主意，他倒立起来，把脚撑在树干上。
“我爱你一直到我的脚趾头。”他说。
大兔子把小兔子抱起来，甩过自己的头顶，“而我爱你一直到你的脚指头。”
“我跳得多高就有多爱你！”小兔子笑着跳上跳下。
“我跳得多高就有多爱你。”大兔子也笑着跳起来，他跳得这么高，耳朵都碰到树枝了。
这真是跳的太棒了，小兔子想，我要是能跳这么高就好了。
“我爱你，一直穿过小路，到远远的河那边。”小兔子喊起来。
“我爱你，一直穿过了小河，到山的那一边。”大兔子说。
这可真远小兔子想。他太困了，想不出更多的东西来了。他望着灌木丛那边的夜空，没有什么比黑沉沉的天空更远了。“我爱你一直到月亮上面。”说完，小兔子就闭上了眼睛。
“哦，这真是很远，”大兔子说，“非常非常的远。”大兔子把小兔子放到用叶子铺成的床上。他低下头来，亲了亲小兔子，对他说晚安。然后他躺在小兔子的身边，微笑着轻声地说：“我爱你，从这儿一直到月亮上面再绕回来。”
、同学会
话虽说不愿去，到了那一天，米珊早早地来江洛家，嚷着要给江洛搭配服装。
江洛洗好澡从浴室出来，看到床上大红裤子配大绿卫衣顿时无语。
“米珊，过来。”
她巴巴地跑过来，“怎么啦？”
“你在打什么主意？”他的胳膊抱着胸前。
“没什么。”米珊眨眨眼睛，“最近流行这样搭配啊。”居心叵测，本来还想找双有破洞的袜子，结果发现江大人根本没有破洞袜子。总之，听妈妈的话，打扮得寒碜点就不会吸引女同胞的注意力了。
“要是不放心，那就跟我一起去。”若是穿成这副模样，不被笑话死就被唾沫星子淹死。
“不要不要，我还要减肥，我还要长漂亮。”嗯嗯，等到变成美女后再去见江洛的同学。
江洛长臂一挥，直接将米珊捞回来。“这次听我的，收拾一下跟我一起出去。”
于是乎，到最后米珊百般不情愿地被江洛拐上了计程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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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碧辉煌的酒店宴会厅里，江洛和米珊算是早到的。自助餐桌上已经摆满食物。
米珊暗自喟叹自己穿的跟高中生差不多，和这气氛严重不符合。
“放心，大家都很随便的。”江洛说。
事实如他所言，有一个同学甚至穿着拖鞋就过来了。米珊看到那人，顿时心里舒畅不少。
人渐渐多起来，江洛和大家一起谈论着什么。米珊不懂他们的专业谈话，于是独自溜到另一头，只管吃吃喝喝。后来左东和佘磊过来，她才打了个招呼。
“请问，”拖鞋哥在一旁打量半天，走过来，拍拍米珊的肩，“你是哪位同学？抱歉我记性不好。”
“我？我不是你同学。”米珊放下手中的糕点，尴尬地笑笑。
“不是？”拖鞋哥正欲问什么，肩上搭了一只手。
“老哥，最近怎么样？”江洛不动声色地给米珊解围。米珊长出一口气，继续搜寻还没吃过的东西。
“还好。”拖鞋哥怅惘一下，“混沌到现在，终于在电视台找到个正经工作。”想当初，拖鞋哥为了爱情抛弃大好前程跟随女友南下，结果不到半年就被女友踹了，之后经过很长时间痛苦的自我修复期才重新活过来。
“你认识那女生么？”拖鞋哥指指米珊，“我注意她好半天了——奇怪的女生，一直在吃吃喝喝，嘴巴没闲过，也没跟一个人讲话。”
“我老婆。”江洛的视线仍旧跟随着米珊。
“哦，你老婆……。”拖鞋哥点点头，突然惊悚，“你什么时候有的女朋友？”当年大家毕业的时候开玩笑，说估计江洛到七老八十了还是独身。
“我老婆。”讲洛语气没变，指出他话中的不对。
“是啊，我又没说不是你老婆——”他陡然睁大了眼睛，“你老婆？江洛你不会已经结婚了吧？”
江洛没有否认。
短暂的空白。
然后是尖声惊叫响起。“江洛你竟然结婚了？你竟然不顾国家政策地早婚了！”
这一声吼，分散的人群又都聚集到江洛身边。连带着米珊也被左东和佘磊架去了江洛身边。
“毕业才多长时间啊，江洛你太神速了……”
“江大人，膜拜，膜拜……”
“这是嫂子吧？嫂子多大了？”
“你们怎么认识的？”
江洛根本不说话，于是乎佘磊开始声情并茂地讲述惊天地泣鬼神的爱情故事……
“江洛，江洛我们回去吧。”米珊有些招架不住，偷偷拽他的衣角。
“好，”江洛看看时间，晚上9点半了，“送你回学校。”
斜刺里突然插进一个声音：“你们不住在一起？”拖鞋哥没有围在佘磊身边听故事，而起锲而不舍地钉在江洛身边。
“我实行放养政策。”江洛点点头，看到拖鞋哥古怪的表情，淡然地解释，“她还在上大学。”其实，私底下很不满丈母娘定下的要求……
米珊一直低着头，羞于将头抬起来。
拖鞋哥终于明白了一条道理：人比人，气死人。江洛才毕业多长时间？事业有了，家室也有了。看人家短短时间内拐骗来的大学生小嫂子多水灵……想想都要泪奔。
门口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米珊抬头，看到了一个穿红色大衣，黑色皮靴的女子。那是一个长发齐腰，明眸皓齿，成熟而美丽的女子。
“咦，级花来了！”拖鞋哥立即奔过去。
级花……米珊瞬间想到什么。江洛不动声色地握住她的手。
那女子笑着和拖鞋哥说着什么，然后笑容渐渐清浅，转淡，最后缓缓转过头来，目光和江洛相对。
江洛静静地点点头，当是打招呼。
隔着半个大厅，红衣女子一动不动，只是安静地看着江洛，然后慢慢地，让人不易察觉地轻点头，最后，视线落到米珊身上，就那么一瞬，立马移开，继续和拖鞋哥说着，虽然笑容不如先前灿烂。
江洛明白了。
上次从去外援回来时，那个女子在他上火车前还在笑意盈盈地说着以后有机会去北宁，她会去找他，她想看看他的工作室。看来，现在不必了。那个女子，美丽而果决。既然江洛已经结婚，她的理智在第一时间选择了后退，划清界限。
她是一个重视尊严的女子，她不允许自己在一个已婚男士身后留恋。
抱歉，他给不了她想要的。
“我们回去吧。”江洛低头在米珊耳边说。
“好。”米珊说。
江洛拉着米珊，穿过大厅，路过红衣女子，推门而去。
红衣女子优雅地笑着，和众人说笑，仿佛一直都没有看到江洛；仿佛她从来不曾认识江洛。
可路过那一瞬间，她的身影有些僵硬。
米珊忍住了想回头看的想法，回头去看太残忍。
厚重的漆金大门缓缓关上，锁上江洛的四年青春年华。
下雪了，纷飞的雪花飘在风中，华灯下的世界平添安谧。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上结尾……
、毕业
时间一晃就过去了。第二年四月，满城柳絮，树叶全新，花瓣飘落，落英缤纷。米珊所在的班是学校里最早拍毕业照的。
大家在校门口集合。宿舍里，米珊早早地穿上学士服先臭美地拍了一些照片后才和室友一起出门。
能够顺利毕业，米珊很庆幸。寒假里，江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