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醉不知归路-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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员大洗盘意味着什么。
太傅李翰林目瞪口呆,“反了……反了……”
太傅一派脸色发青,气得哆嗦,这分明是一场集体辞职,逼皇帝表态支持韩煜齐的好戏,偏偏他们没有组成攻守联盟。再一看自己这一派的人都蔫着头,哪有敢率先站出来的,再说,若他们也纷纷站出来大叫“你不干,老子也不干了”,只会变成一场彻头彻尾的闹剧,于己于事无补。对慕容丞相这一着,只有气得头冒青烟的份。
“哈哈哈哈哈……”皇帝蓦然一阵大笑,百官面面相觑,场面又诡异的静了下去。
她知道皇帝早就明白百官会有联合行动,只是不知皇帝是否料到联合请辞这一出戏码。
让她更为提心吊胆的是,皇帝焚了圣旨,还了她自由身,莫非他改了属意?
她紧张地看着皇帝,她只是一个胸无大志的小女子,无心操劳家国大事,明知道哪个是更适合的人选,可是她一百个不愿意它成真。
皇帝眼中迸出可怕的精光,五官几乎接近扭曲,忽地站起来,字字如从牙缝里嘣出来,手指颤颤指着众人,“朕还没死!你们急着要把朕活活气死?”
这话好比一道惊天雷,劈得众人脸色惨白一片,“臣该死……”,满殿臣子哗啦啦跪成一片黑鸦鸦的乌翅帽。
“皇上!”她惊呼一声,皇帝捂住胸口,喷出一大口血,那血竟然是黑色的,一口喷在御案上,如盛开的一大朵黑莲。
施玥儿眼疾手快,扶住皇帝倾倒的身子。
下面响起一片惊呼,“皇上……”
竟然还有人低声惊呼,“皇上不行了,快表圣意啊……”
她总算明白为什么他们一个比一个猖獗,他们在皇帝身边布下眼线,早知道皇帝已是风中残烛了。
昔日功盖历朝的君主,怎料不到人世如此冷淡,君君臣臣,不过如纸薄,一股莫名的悲愤深深擭住了她,她深吸一口气,恨声道,“你们这帮乱臣贼子,全部滚出去!”
她一吼之下,礼部尚书吓得帽子都歪了,待反应过来还是礼仪廉耻一套,“你这宫婢,好大的胆子……竟敢对百官高呼。”
她冷笑一声,仰头高呼,“我是皇上亲封的敏颐郡主,我有什么不敢!”
众官被她的气势震住了,才注意到她的装束不同寻常宫婢。
皇帝的气息越来越紊乱,没空理会百官议论纷纷,她深知皇帝不会希望被他们看到这个虚弱昏迷的样子。
一个更为犀利的声音在门边响起,是韩煜齐,“滚出去!”
她只觉眼眶一片潮湿。
这次百官是连滚带爬纷纷涌出去。
俺的好友知道了俺的书,死活要来跑龙套,无奈在这两章给她一个饭盒吧,见到有点莫名其妙的名字,大概就是她了,大家多担待点哈
第一百零七章 风起(一)
更新时间2010114 21:58:55 字数:2483
海公公带着人慌慌张张地进来,见到晕厥的皇帝,皇帝人事不省,嘴角仍是不断地流出黑血来,悲愤地唤了一声“皇上”,一面下令传御医,立即将皇帝背回殿内。
数十官员在韩煜齐怒吼之下,逃得无影踪,大殿内只留下慕容晔、礼部、吏部、工部等六部尚书,还有太傅一派等十几位重头官员,仍为刚才一幕惊心不已。
韩煜齐快速走到皇帝的龙座前,脸色越发阴沉起来,“几位大人,是本王说的不够清楚么?”
“王爷。”礼部尚书语气胆战心惊,眼却掠过一道狡色,“皇上的病情……?”
韩煜齐冷笑,“你们枉食君禄,少来气父王,也算为君分忧了!”
礼部尚书脸一道青一道白,回头看了慕容丞相一眼,慕容晔表情高深莫测,深深叹了一口气,“主忧臣辱,主辱臣死,如今皇上竟被臣气得病发,臣无颜再为人啊。”
慕容晔摇摇头,脸色灰败,在满殿的注视下,离开了勤政殿。
“慕容丞相请辞去丞相一职,你们是不是也要忠心追随啊?”韩煜齐看着殿内跪着剩下的官员,精芒闪动,唇角翻起冷厉的笑意,“本王代父王同意了,待父王一醒来,立即请旨,一切责任本王一力承担!”
“来人。”韩煜齐一声令下,门外进来十多个禁卫,长枪一端寒光闪闪,将剩下的十多位大人团团围了起来,“替诸位大人脱了朝服!”
“遵命。”禁卫行动十分迅速,两人一组,不管官员们的惊呼,很快将他们的朝服强行脱了下来,厚厚的白鹤团簇补服堆积如山,官员里面穿得并不十分厚,宽大的朝服一脱,个个冷得缩成一团。
“诸位大人,外面雪景不错,请到外面清醒清醒吧。”
一干官员目瞪口呆,他们简直不敢相信韩煜齐在做什么,还没反应过来,禁卫已经连推带撞将他们“请”了出去。
“嫣儿。”韩煜齐步近她,怜惜地抚上她冰冷的脸颊,她表面镇定,脸色的苍白却泄露了她的惊怕,不由柔声道,“没事了。”
他忽然有些不敢望进她清澈的眼底,那双盈盈大眼逼得他无所遁形,好似在说,这些人当中不少是支持你上位的人,你是想撇清关系,还是故意做给我看呢?
韩煜齐伸出手去握她的手,谁料她避开了,反而一握着他的手腕,流露出疲倦又焦灼来,“我想去看看皇上。”
去内殿的路上,他拉住了她,“你相信我,我会给你一个结果。”
她回头向他展一个灿烂的笑,眼睛却黯淡下来,“你知道我要什么样的结果吗?”
韩煜齐眼内写满震惊,缓缓任由她松开了手。
她一直不敢问,阿齐,你要怎么安置我呢?
皇帝的寝宫内,几位老御医正焦头烂额地为皇帝诊症,小监宫女不断出出入入,外面还站了一屋子的太医,从白天到黑夜,又是整整的一夜,恐惧的气氛笼罩在每个人心头。
皇帝的病情显然是无力回天,可御医们不能直言,不能什么都不做,明知是药石无灵,可每一味药方都要仔细研究,经过大家一致认可才胆敢开出,每个人都怕皇帝最后一口气咽在自己手上。
六皇子听到消息风风火火地赶来,双眼都红了,要不是喜公公拉着他,就要跟御医掐起来,“你们这群废物,父王有任何差池,本皇子要你们全部陪葬!”
韩成敖还要发飙,韩煜齐沉喝了一声,“六弟,父王正是艰险的时候,你还要胡闹吗?”
“你胡说!你胡说!”韩成敖低吼一声,从喉咙里发出受伤小兽呜咽般的声音,抬起头来,看到一旁低着头沉默的女子时,眼睛亮了一下,很快又熄灭了。
“你难道就不能让父王静静离开吗?”
韩成敖不可置信地瞪着他,慢慢绝望地捂住脸,瘫坐下来。
韩煜齐宫里的管事秦叔进来,沉着脸,见了施玥儿也在,有些吃惊,很快便变成眼里意味不明的光芒,几步走到韩煜齐身边,低声道,“王爷,六部尚书全部跪在外面,说一日等不到皇上立储的圣意……便一日不离开。”
韩煜齐勃然大怒,“混账,父王昏迷不醒,这群昏庸的东西还敢生事?”
“慕容丞相在外面不?”
“丞相……也在,说要为皇上跪雪祈福。”
韩煜齐压抑着怒气,“丞相老糊涂了!”
“王爷,丞相年迈,身子实在经不起冰天雪地的跪,还有六部尚书,只穿着单衣,属下怕闹出人命来。”
“他们爱跪多久,由得他们跪去!太傅他们呢?”
“太傅直斥丞相及六部尚书是……在逼宫,一时激动得昏了过去,被人抬回去了,他们群龙无首,也各自散了。”
韩煜齐沉吟不语,眉头紧紧皱起,下巴乏起了青渣,不复以往的整洁文雅,陷入深重的思索。
秦管事又低声道,“王爷,皇上病发突然,要是有个万一,人选还未——”韩煜齐凌厉地瞪了秦管事一眼,他立即闭声不敢言。
海公公红着眼出来,身后跟着一大群御医出来,人人脸如死灰,众人屏住息等海公公的消息。
海公公却是对施玥儿说,“皇上醒了,要见敏颐郡主。”
韩成敖发狂般道,“我要进去见父王,你们谁也别拦着我!”
海公公声音嘶哑如死灰,“唉,六皇子,你就让皇上安心吧。”
她对六皇子的发狂恍若未闻,在众人复杂又惊疑的注视下,一步一步走进皇帝寝宫内。
寝宫里面点起彻夜不灭的红烛,厚厚的黄金绣龙地毯吞没了脚步声,静得能听见烛火的轻爆声,与外面的嘈杂相比,她反而觉得寝宫里漾着一股宁静安详的气息。
皇帝的身影隐藏在层层纱帐之后,她觉得一点也不害怕,走得近了,便闻到弥漫着的奇异的药气,她仔细一闻,不过是些无益也无害的药。
“我……看见……她了。”
皇帝的身躯隐没在被子里,虚弱得几乎连眨眼都是费力的,嘴角却是微笑着,笑意不断,用尽所有的力气吐出几个字来。
从皇帝短短几字的描述中,她也看见了。
六月的江南,接天莲叶无穷碧,人人赶来观赏十里荷花开的胜景。
采莲节上众多的少女中,少年一眼便看到赤着脚站在莲舟上的她,多少年过去了,仍是记得她一身碧绿的衣裙,挎着载满莲花的篮子,笑靥如花。
你若是江南采莲的女子,我必是你皓腕下错过的一朵。
他的后花园繁花无数,原来他才是被错过的一朵。
由爱故生怖,由爱故生忧,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
她忍不住爱,却不忍去恨,连佛祖也救了不她时,她只有随佛祖而去。
他一生争霸天下,始终逃不过生老病死,不甘,却终于在求得一个答案后,甘愿含笑归去。
皇帝的微笑渐渐更深了,施玥儿静静立在床边,皇帝费力地睁眼看她,嘴唇轻轻动了动,似是有话要说。
施玥儿弯下腰,耳朵贴近,听见皇帝说:“保……保……”最后一个字听不清,从唇形判断似乎是“重”。
保重?皇帝眼中温柔的笑意褪去,逼人的锋芒重聚,紧紧地盯着她,急切要她的保证。
千百种纷乱的滋味涌上心头,她咬唇,点点头,皇帝终于逸出一丝叹息,安心闭上眼睛。
第一百零八章 雪地之冷
更新时间2010116 21:33:27 字数:3509
施玥儿从寝宫里出来,各人面上都有不同程度的变色。
她低低垂着头,沉默得太久,不妙的感觉袭上大家心头。
“皇上!”海公公哀号一声,韩成敖狂嚎了一声,撞开海公公,猛地朝寝宫内奔去。
“父王跟你说了什么?”
她疲倦地说,“他什么也来不及说。”
韩煜齐表情变得晦暗莫测,声音嘶哑,见她紧紧抱着自己,一天一夜没合眼,眼睛失去往日的神采,小脸上满是疲惫之色,不由上前将她肩头拥紧。
两人肩碰肩相依偎着立在寝宫外面,里面传来一声比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叫声,海公公、韩煜齐、宫女、太监,真心也好,假意也好,突然觉得都他们无关,他们静静靠着,吸取对方的力量,好像世上只有彼此的存在。
“皇上走得很安详。”有静妃路上相伴,皇帝了无遗憾。
“王爷。”秦岭在旁咳了一声,察觉到他话透露的不寻常,她轻轻挣开了。
秦岭焦道,“王爷,工部尚书晕了过去,其他各位大人怕快也撑不住了,太傅那边带着十多人过来,禁卫拦不住,让他们闯了进来,现在两方正闹得不可开交。”
“立即将五百御前禁卫调过来,别让他们生出事来!”
“当务之急是安稳人心,他们声势汹汹,不给他们一个交代,属下恐怕禁卫阻得了人,阻不了惶惶流言。”
秦岭此话别有深意,韩煜齐锁眉不语,良久才道,“本王出去见他们。”
又回过头来,眼色一闪,对她关切道,“你一天没休息,我让人带你去吃点东西?”
“你还不是?”她强撑起一丝笑,“我现在想走也走不了,我跟你一起去。”
勤政殿的宫门外,茫茫雪地上跪着黑压压一片人,从大门一直至通往延禧殿的路,虽然是跪着,仍能轻易感到两派人剑拔弩张的对峙气势。数十持枪禁卫将围得铁桶一般严实。
前头十多位位重的官员,早被脱了官服,露出里面的白色单层棉衣,一个个冷得嘴唇青紫,四肢僵硬,旁边的小厮哭着给各自大人披衣,他们强一面推开,一面直挺挺地强自跪正。这时刚好又有一位大人撑不住倒下,禁卫便将他扛上担架,抬着他下去。
韩煜齐眉头紧紧打成死结,秦岭又道,“各宫娘娘在福诞宫外候着多时了。”
这时的局面,再加一群哭哭啼啼的妃嫔,如何得了。
“看好,别让一个人进来。”
韩煜齐大步上前,官员们见有人来了,一时激动不已,正要涌上前来,禁卫立即把他们压下去,韩煜齐怒喝一声,“众位大人要造反吗?”
人群里有人高叫,“王爷,皇上到底是什么情形?”
太傅颤颤巍巍站起来,禁卫不敢拦他,他慢慢上前两步,才哆嗦着声音道,“如今皇上情况不明,王爷私自将调禁卫将福诞宫围起来,老臣怕有人用心不良!”
韩煜齐危险地眯起眼,“太傅的意思是本王会对父王居心不良?”
“王爷,老臣只是心忧皇上,王爷为何不给一个明白话?”这话说到众官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