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自闭小男友-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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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再考虑?”
她又犹豫了,“那……让我再想想,明天,不,后天再答复你。”
“好。”
他起身,拎起书包和电脑包准备回家,她也起身相送。
走到门口,他忽然回过头,定定地望着她。
“我告诉过你,意外无所不在,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记得吗?”
她垂下眼,小声“嗯”了一声。
他没再说什么,道别后便出门下楼了。
出了楼道,略带闷热的夜风迎面吹来,他没有打电话叫司机,而是慢慢沿着小区绿化带,朝马路走去。
昏黄的路灯下,少年的身影有别于时下年轻人的躁动,每一步都走得不紧不慢,仿佛年少的躯壳里,住着一个成年人的灵魂。
快到小区门口时,身后由远及近传来啪嗒啪嗒的拖鞋声,熟悉的嗓音微喘地响起——
“厉博言,厉博言——”
他对着墨蓝的夜空,扬起嘴角。
她与他,已互相涉入对方的生命太多,就像两棵种在一起的树,在漫长的岁月流逝中,逐渐根茎缠绕,枝叶交错,难分彼此,若是强行分开,等待他们的,只有死亡。
步出大厅,雪花迎面袭来,冰冷的空气迅速覆盖每个毛孔,纯爱呼出一口白气,扯低两边的帽檐盖住耳朵,又紧了紧脖子上的厚围巾,做好一切抗寒准备后,才打开伞,缩着肩踏上白雪覆盖的人行砖道。
转角,伫立着一个身材瘦高,脸庞略显青涩,却气质沉稳的青年,黑发黑眼的外貌在来来去去的黄头发蓝眼睛中显得分外醒目。
见她过来,他朝她伸出一只手,“走了。”
“又不打伞……”她嘀咕着,拼命举高手中的伞遮向青年头上。
“麻烦,我来。”青年接过伞,一手搂住她的腰,一手举伞,两人依偎着向前走去。
最终,她还是来到异国他乡,陪伴这个她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
是的,男人。
她已经很难再将他当作一个男孩。
不知何时起,这个曾经的自闭症男孩,已如水入大海般融入这个社会,两人之间,他成了走在前头引导方向,将她护在身后的那一个。他为她挑选学校、科系,一手包办了两人的出国事宜,她说要自己出钱,他也没有反对,只是一切安顿下来后帮她找了一份打工兼职,让她大水冲过般的账户上又有了新的余额。似乎在不经意间,他长成了一只雄鹰,将她纳入羽翼,带着她翱翔天际。
更何况……
碰!大门一关,漫天风雪便被挡在了屋外。
玄关处,她刚脱掉靴子,忽然腰间一紧,瞬时被拥入一个坚实的怀抱,随后温热的唇压了下来。
“你……的外套……湿……”唇舌纠缠间,她断断续续道。
他充耳不闻,执着地、火热地吻着怀中心爱的人儿。
极尽缠绵的一吻结束,他又亲了好几下才放开她。
她微喘着扬起眼睫,视线触及他眼底的心满意足,她不由红了脸,咕哝道:“当初你告诉我要入乡随俗,肯定早就不安好心。”
“有什么不对吗?”
“不然,你怎么不让我跟别人‘入乡随俗’?”
他微笑不语地拿起脚边的购物袋,率先往里头走。
“默认了吧?小弟弟,不要成天满脑子有色思想,小心长不高。”她摇头晃脑地跟在后头,也进入客厅。
之后他入厨房做饭,她则收拾着客厅与房间。
在美国的五年,她修了一个语言学位,这本不是她的兴趣所在,所以拿到学位后就没有再读,而是继续轻松地打工。厉博言则一口气修了三个学位,计算机、商业管理和法律,后两个还是硕士学位,他学得很认真,闲暇时似乎还在做投资理财,百忙中唯一的坚持就是每天接她上下班。
或许在美国人眼中,东方人都长得一个样,附近的邻居都以为他们是男女朋友或者夫妻,没有人知道她比他大了整整十五岁。
他们关系的转变似乎自然而然。
他第一次吻她的时候,她吓了一跳,而当她推开他,对上那双深幽黑瞳时,所有到嘴边的反对与说教都无法再出口。那双黑眸从来都是睿智的,深沉的,坚定的,如今添了一抹火热,对她。在这样一双眼睛面前,说什么青春期的萌动、恋母情结都会让人笑掉大牙,她甚至怀疑他是否有过青春期。
反观她自己,她是否能够不顾外界眼光接受比自己小十五岁的他?
“当神要摆布你的命运时,你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所以当珍贵的选择权在你手中之时,为什么还要将它让给外人?”他说。
她给他看眼角的细纹,十五年的岁月反映在外表上,他仍是青春少年,而她即将步入中年。
“我的经历让我可以跳脱躯壳,看到一个人的灵魂,在我眼里,你的灵魂永远是最美的模样。以前的我没有遇见你是个遗憾,幸好在你十八岁那年我们相遇,你不知道我有多庆幸,所以我不会放手。”说这些话时,他的表情很奇异,仿佛累积了几十年的孤寂苍凉,她的心又泛起熟悉的温柔怜惜。
他给了她亲情、友情,很明显还要霸占她的爱情,他用“活在当下”让她所有的挣扎都烟消云散,他不再是她的男孩,而成了她的男人。
在一起的四年,她一直过得幸福又快乐,从他日渐增多的笑容来看,他也同样感到幸福快乐。
有时,她会像现在这样闹他:“我最好的朋友是你,最亲的亲人是你,最……爱的人还是你,有点可怕哎。”
他回答:“这样不是很好?你拥有了我就等于同时拥有了友情、亲情和爱情。”
她故意反驳:“是吗?假如放鸡蛋的话,不是放在不同篮子比较保险吗?”
“无论放在哪个篮子里,吃掉最保险。”他不疾不徐地夹给她一个煎蛋。
说来也奇怪,他明明是有钱人家的少爷,家里有保姆做饭,居然无师自通地做了一手好菜,并且很乐意下厨养她。
吃完晚饭,两人窝在沙发上,他对着笔记本电脑敲敲打打,她则拿着几张贺卡涂涂写写,准备圣诞节寄给友人。虽然有专门的书房,但两个人都喜欢一起待在客厅做事,就像小时候一样,为此他还特意弄了个壁炉。
一个小时后,手中的活告一段落,他放下电脑,欺身过来,又是一个回合亲亲摸摸的攻防战,仍以她的失败告终。
半晌,她气息急促地仰躺在沙发上,壁炉的火光在两人的脸上跳跃,被他火热醉人的目光吸引,她的手指不自觉抬起,缓缓滑过眼前人的眉眼、唇角、下颚……
亲昵无声的气氛中,他忽然开口,喉结震动她的指尖。
“我准备得差不多了,年后我们结婚,然后回国吧。”
“结婚?”手指停在喉结上,又被他抓下握在手里。
“是的,我不想做学问家,三个学位够了,你早就毕业,现在的工作不过是打工,你不是喜欢以前的工作吗?回国以后可以再回秦风。”
“那也不用结婚,回国我很高兴,但我真的不在意那张结婚证。”她认真的说。
她是真的不在意,也不曾想那么远。这五年多来她回国过两次,厉家夫妇也来看望他们几次,对他们的关系有所察觉后,对她的态度就变得阴阳怪气起来。她不怪他们,任何一对父母知道自己的儿子爱上一个大他十五岁的女人,恐怕都会坚决反对,没有骂她是勾引纯真少年的变态老阿姨就不错了。
她和他之间的感情毋庸置疑,但结婚关系到两个家庭,她孤身一人,而他背后却还有整个厉氏家族。
“现在这样就很好……”
“我说过,意外无所不在,我要给你最大的保障。”他亲亲她的指尖,安慰道:“放心,一切有我。”
“你不是说要活在当下吗?现在这样就很好,我不要你跟家里为这个事闹翻。”
“活在当下并不代表逃避问题。”他冷静理智地道,“我不会先斩后奏,结婚后再让你去面对厉家人的愤怒,我会说服他们同意。”
“可是……”
“这样吧,”他打断她,“如果我父母同意,我们就结婚,好不好?”
“可是说服的过程会非常辛苦,我不怕那些愤怒,可我不想你那么辛苦……”她仍然轻锁眉头。
看出她眼中的心疼和怜惜,他心中一动,情不自禁低头轻轻吻上那双秀眸,一边轻笑着道:“没关系,我的职业是‘战士’,战斗是我的专长,你只需要站在一边帮我加血就好。”他说的职业是两人一起玩的网络游戏里头的,她的职业是牧师。
她扑哧一笑,“哇,第一次看到你耍幽默,这么多年,我见过你第一次开口说话,第一次笑,第一次生气……”
“我所有的第一次都会给你。”他情生意动。
她嫣红了双颊。
圣诞节过后,厉博言一个人飞回国,过了春节才回到美国,同时带来的还有厉家夫妇的结婚同意书。
她万分惊讶,一直追问他到底怎么说服父母的,他每次都笑而不答,最后被她烦到不行,才说:
“我告诉他们,你是众神任意摆弄我的命运后给我的补偿。”
她当然不信这么一句故弄玄虚的话就能够说服厉家夫妇,后来才知道,原来是他的哥哥,厉氏这一辈子孙中最出色的,已经正式执掌整个厉氏的厉涌思,站在他们这一边。
“你是个聪明人,我不想因为这个跟你闹翻,更何况这种事在我眼里并不重要,结完婚就快点回来帮我吧,我知道你有那个能力。”厉总裁说。
厉博言的父亲并不是厉氏上一任掌舵者,但厉氏家规任人唯贤,在所有的后辈中挑选最优秀的做继承人。厉涌思继任总裁后,不再仅仅是厉家夫妇的儿子,而是厉氏一族的族长,说话自然有分量。
于是,就在他二十岁,她三十五岁的那一年,他们在美国举办了一场简单温馨的婚礼,结下了一生的情缘。
度完蜜月,两人办好一切后续事宜,回到国内。
在厉家为厉博言办的接风宴上,一个同辈的表弟故意在众人面前叫她阿姨,让她难堪。
厉博言淡淡地扫了他一眼,说:“你自愿小一辈我也没意见,以后叫我姨父吧。”
他的态度化解了纯爱的尴尬,在他坚定的情意面前,她也越来越坦然。
回国后,厉博言自然进了厉氏,而她则又回到秦风,做自己喜欢的工作。
一年后,他们在国内又办了一场婚礼,参加婚礼的除了她的同事,还有秦风的几名副总和经理,她才知道厉博言收购了秦风。
她忐忑地问,不是为了她吧?
他笑着说不是,秦风是他七岁时就看中的,用的也不是厉家的钱,而是他这些年投资理财获得的收益。
婚礼上,秦风最资深的三朝元老,临近退休的人力资源部经理,望着一对新人感叹道:“厉董的气质、风度,真的好像当年的第一任董事长啊。”
而远处——
“听人说,人没有三岁以前的记忆。”轻抚白纱下微凸的小腹,纯爱笑着眨眨眼,故意误导他:“所以你一定不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时,你还尿裤子吧?”
“我的记忆可以追溯到出生前,所以我还记得第一次见面,你故意弄脏我的裤子,然后流着口水帮我换。”他反将一军。
“乱讲,才没有流口水,还有,天才也不是这样当的,谁会有出生前的记忆……”
“我说过,你是众神任意摆弄我的命运后给我的补偿,从第一次见面起,我的世界里就只有你一个人。”
永远只有你一个人,他在心底补充,然后微笑着,将深情印在她柔软的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