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品家的媳妇生活-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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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打算让落榜的同事来庆贺你顺利过关?”
呆子再次思索中:“可是我们单位的老朱说要请客。”
丽丽再晕,这复读机的功能原来是遗传啊,婆婆,二姑姐,现在加上一个老公。
“老朱亲口告诉你的吗?老朱年龄比你大吧,在单位时间长吧?所以你要跟他学?”
“是啊。”呆子得意洋洋。
“那你就等老朱请了客,打听一下都请了哪些类型的同事再照着安排吧,别请了这个不请那个反而得罪了人。”
“那这几天再有人让我请客怎么办?”
“你就说好啊好啊,随后好好安排安排。”
呆子斜了丽丽一眼转身走掉,蒙头倒在床上,辗转反侧一晚,早起不顾而行,后遂不提此事。若干若干天后丽丽问起,呆子说,老朱没请客。再说他本来就考虑了,请谁不请谁都不合适,是他爹非要他请的。
七、把红包钱要过来
邱伟四叔家的堂妹要出阁了,说是嫁给附近村子的一户殷实人家。邱伟爸又打电话来让到时候回去。邱伟说,四婶特意嘱咐让丽丽回去“送”新娘子到婆家去。
“为什么不让大嫂子去呢,她不是最爱这些出头露面的机会吗?”
“四婶说了,大嫂子年纪大了,想着你和若兰(四婶家的儿媳,新娘的亲嫂嫂)搭伴去,都是年轻人,看着也体面些。实际上大嫂和四婶也不大对付。今天在街上遇见大嫂,她还说她最近很忙,到时候不一定能回去呢。”邱伟对丽丽这样解释说。
丽丽就知道自己被推到了风口浪尖:自己是刚进门的新媳妇,却无辜抢了爱掐尖要强的大嫂的风头,她的老脸怎么能放得下来。而自己的年轻漂亮和城里身份本来就让人家心里不平衡了,如果其他几家妯娌再议论几句,她还不要恨死自己,还不拼命地在婆婆面前挑拨啊?!有心不去吧,怕公婆说自己不懂事不肯给叔叔婶婶帮忙,想来想去还是别再得罪了四婶子,至于大嫂怎么想,也只好随她去了。
堂妹结婚的前一天,邱伟和丽丽请了假,提前回到村里。给堂妹送多少礼金好呢?丽丽和邱伟商量,邱伟说不用送了,娘说咱还没分家呢,不用另外送了。分家?多么陌生的词汇,丽丽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在她的心里,从结婚的那一天起,这个小家就已经从双方的原生家庭脱离出来了呢。
迎亲的车队是一大早来的,丽丽天蒙蒙亮就去帮忙,实际是去看热闹。四婶家院门和屋门上都扯上了红绸子,屋里坐满了贺喜的亲戚。新娘子一早在市里影楼化好了妆,盘好了头,正忙乱着换上婚纱。堂屋里摆了一溜装着油条、面条、糖角等各色点心的礼盒,贴了大红的双喜字,和几个放着新娘新衣的包装盒子凑成六件,是新郎家送来的“老礼”,取一个“六六大顺”的好彩头。看着看着,声称不来参加婚礼的大嫂也出现了,她说自己在家不小心扎了手,要丽丽向四婶借根针来帮她挑刺。丽丽怕有什么避讳,就推说怕自己挑不好,把她带回前边的婆婆家,让回来的姑姐帮她挑了。又说了两句话,就赶紧一起回到办喜事的人家。
大家正忙着往外搬嫁妆,电视、空调、洗衣机,鱼贯而出,邱伟也在帮着搬被子,一条、两条、三条——一共四条,红的、黄的、蓝的、绿的,分别印着鸳鸯、桃心、小鱼之类的图案和“百年好合”、“永结同心”之类的吉祥话,将一辆车堆得满满当当。院子里人声鼎沸,小孩子们在一边嚼着点心,做着游戏,一大群姐姐嫂嫂们围着男方派来的女“知客”索要红包,那“知客”却推三推四的不肯给,大家似乎在拌嘴,似乎又很高兴。新娘却拉着母亲的手红着眼圈不知道说些什么私房话,新娘的哥哥忽然走过去说了句什么,新娘就拉起洁白的婚纱向大门外跑去,忽而又匆匆回来把两个红包递到母亲手里,喘着气道:“妈你数数看是不是商量好的数儿——我把上车和下车的红包都要过来了,还好哥哥提醒我,这家人真是孬得很,等到上了车还不一定给不给我呢——钱数儿要不对就我不上车,咱再跟他要!”她母亲点了一遍,交给她哥哥说:“去,和压箱钱一起,锁到她陪嫁的红皮箱里。”
真是精明对精明的一对好亲家啊,棋逢对手,将遇良才!想起自己结婚时的懵懵懂懂,丽丽不由得暗暗叹气,偏生自己的父母都是实诚心肠的谦谦君子,哪里想到会被貌似忠厚的农村亲家算计了去。
吉时已到,婚车启动。丽丽和若兰坐在同一辆车上,捏了捏若兰怀里三岁女儿灿灿的手,小手软呼呼的,在红色外衣的映衬下显得格外白净,“真可爱呀,”丽丽由衷地说。“那是,我们灿灿长成大姑娘了,能给她的小姑带钥匙了,是不是啊?”若兰边回应边慈爱地替灿灿整理着衣服。——奇怪,按照风俗,替新娘子“带钥匙”的不都是小男孩吗?若兰仿佛看出了什么,不露声色地逗着孩子说:“现在男女都一样了哦,是不是呀,小乖乖?”小女孩爆发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
喜宴设在新郎家的院子里,丽丽和若兰是娘家的“送客”,被安置在新娘房间里那一席上,由几个体面的婆家亲戚陪着;新娘和新郎坐车去拍婚纱外景录像去了,这是如今年轻人结婚必要的程序,反正时间还早,客人们吃着喜糖瓜子,扎堆聊天,新郎的父母衣襟上别着红花,里里外外的张罗,院子里新盘了几台大灶,厨师忙到不可开交,灶台边的大案上,装满了酥肉、丸子、牛肉、火腿肠、土豆、红萝卜等菜肴的碗盘堆成了小山。
“走,灿灿到那院去看婚礼去。”新娘的哥哥抱起女儿,若兰和丽丽也跟了过来。
原来后边这个院子也是新郎家待客用的,主要是招待男宾。新娘的叔伯兄弟们是娘家的“正客”,被安排在这边的上首,院子里留有一片空地,估计是为举行仪式安排的吧。新郎父母就坐了,《百鸟朝凤》的唢呐响起来了,村干部充当的司仪拿着话筒和稿子开始清嗓子了,穿着婚纱、礼服的新娘新郎做好了入场的准备,激动人心的时刻就要到来,简单然而不失隆重的结婚典礼就要开始了——且慢,新郎的父母起身要走了,司仪在拦,他们在向司仪解释什么,新娘新娘开始不安起来,在场的人们都愣住了,新郎的父母终于走掉了,司仪无奈地宣布:“因为时间太晚(已是上午11:40),原定的典礼不再举行,请大家就坐,马上准备开席!”新郎新娘低头出了大门,慢慢向前院走去。
这一幕变化真是戏剧啊,丽丽旁观得眼花缭乱,目眩神迷。忽听若兰大骂了一句:“这老不要脸的,为了省几个改口钱,连典礼都不给儿子媳妇办了,真不要脸!”新娘的兄弟们于是群情激奋:“这也太欺负人了,新婚的小两口不给办典礼!”有人就拍起了桌子,还有人操起板凳准备闹事,却被新娘的伯父们拦住:“算了算了,姑娘已被拉到别人家,咱也带不回去了,大好的日子,还是认了吧,只要他们以后过得好就行了。”
“丽丽和若兰快去看看,别让你妹妹心里有啥疙瘩。”邱伟爸赶紧安排,妯娌两个于是三步并作两步跑到前院,新娘已经在新房里换衣服了,见到嫂子们,忍不住又是一顿牢骚,大骂公公婆婆不是东西,为省几个臭钱,把老脸抛到一边,毁了她原该最美好的一天。若兰免不了劝她两句,说着说着忽然想起:“灿灿带钥匙的红包还没给呢!”
“你两个的红包给了么?”
“给了给了”,丽丽连忙答道。
“你们在这等着,我这就把红包要过来!嫂子你帮我把项链取下来。”新娘子收拾妥当,一阵风似的出了门。半晌,气愤愤地回来,说道:“这死老头把他儿子留在身边不让出来,手机给我我打他电话!”
“你家人到底是想干啥嘞?我告诉你说我一会可不去敬酒啊,你自己去吧!”
“你赶紧把灿灿带钥匙的红包给我送来!”
新娘发飙了,以不敬酒相威胁,新郎果然乖乖的把红包送了过来,低着头听了一阵数落,笑嘻嘻地走了。这一场斗智斗勇真是——精彩不断,惊喜连连啊。丽丽看得钦佩不已,这样精明的姑娘也中了婆家的暗算,真是人外有人,山外有山,强中更有强中手啊,高人!高人!对比起来,自己结婚时婆家偷偷将改口费999元减掉900元的行为似乎也不那么可耻了,难怪公公优越感极强地自夸说他在村子里还算好人呢!
宴毕,新娘的公公说车都出去了。天哪,难道这四五里地都要走回去吗?还是邱伟的大哥有一套,和几个兄弟站在大门口大声吵吵,一唱一和:“娶媳妇时候有车,送亲家就没车了?连辆车都找不了你还混啥人嘞?你就是找辆架子车也得把我们送回去!你能找来一辆架子车不能?”真是恶人还是恶人磨啊,大门口人来人往,新娘的公公于是认输,叫了一辆面包车过来,于是一车人取得了阶段性的胜利,得意洋洋乘车还家,留下小新娘一人独自应对残局,不知道她日后想起这场没有典礼的婚礼,心中会不会留有遗憾——每个新嫁娘都是怀抱着美好的愿望踏进婚姻的殿堂,然而这看似光鲜的大门后面隐藏的究竟是鲜花还是荆棘却难以预料;新娘子的婚纱照无不笑靥如花,不知道在婚后的生活里是否能一直撑得下去呢。
八、可算盼到这一天
丽丽跟着邱伟转了两趟公交大巴,又来到了这条乡间小路上。
时令已到了初秋,庄稼长势一片大好。
原生态的土路已经修成了水泥路,可是丽丽还是喜欢跟着邱伟穿行在田间曲曲弯弯的小路上,小路高低不平,弯曲不定,有一种探险似的乐趣。因为少有人行,路面已被青草盖满,一种名叫嘎巴草的野草,叶子细细的,茎秆圆圆的,盘根错节的长在一起,踩上去软绵绵的弹性十足,走路也就变成了一种享受。丽丽有时候喜欢把旅游鞋脱掉,赤脚在草地上慢慢地溜达,再信手摘一把路边各色各样的野花;有时候还会把路边的狗尾巴草抽出来,咬一根在嘴里,清香清香的透着天然的芬芳,再插几根在邱伟的衣领后面,看它们在走动时颤颤巍巍的摇晃。最有意思的是用一种叫“麻麻胡子”的细长叶子的野草,剥去外皮露出白白的根茎,编成两条粗粗的绿辫子用皮筋挂在邱伟耳朵后边,他拎着女式小包甩啊甩啊的滑稽模样,每次都能把丽丽乐得前仰后合。总而言之,只要不想到邱伟家里的其他人,丽丽还是能想办法找到生活中属于自己的快乐的。
然而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转过一道弯,踏上一座两边长满翠绿色酸枣棵子的小桥,邱伟的二姐和小外甥已经远远的在大门前等着迎接他们了。
“咋回来这么晚呢?都等你们半天了。”二姐似乎有点着急。
“路上等车耽误事了呗,还得走那么远的路。”邱伟解释着去逗旁边的外甥,那孩子却手脚并用,使劲把邱伟往外推:“你爬走你爬走。”二姐顺手给了他一巴掌:“死小子,和你爸一样都是喂不熟的狗。”
老太太在院子里高声搭腔说:“伟啊,你咋不叫单位车送你回来呢?你单位不是有车吗?”
“单位车也不是人人都能坐呀,又不是领导,再说领导也没有公车私用的权力啊。”丽丽在心里嘀咕着,为她的无知感到可悲。
“单位车出差了。”邱伟虚荣地遮掩着。
“嘁!”丽丽蔑视地看了他一眼,邱伟对她使了个眼色。
“你不会让他们先送你呀?”老太太执着地说,“我听你二姐说,考过了那个什么资格证不是就升官了吗,就能随便用单位的车了吗?我还想叫你的车送我到你舅舅家去风光风光,叫他们看看咱伟都出息成啥了嘞!”
“嘁!”丽丽再次石化,再次对老太太和二姑姐强大的思维表示佩服。
邱伟打着哈哈,等在旁边的邱伟爸上来打圆场说:“丽丽,累了吧,先进屋歇歇,等你大姐她们回来咱就开始还愿。”丽丽这才注意到西屋门前大槐树下摆了一张枣红色的木头香案,上面已经摆好了香炉、黄纸和供品,院子里的地面也破天荒地被扫得干干净净,看来这还愿仪式还真是精心准备过的,公公婆婆一定不是一般的善男信女呢。
“可算盼到这一天了!这下就没有什么可操心的了!”大姑姐和三姑姐打扮得花枝招展,笑容可掬地提着大包小包进了院子,小姑子邱兰跟在后面,和大外甥一起拉着三姐家的瘦小子。这孩子比二姐家胖小子的年龄要略大一点,个头却不高,也不壮,脾气还绵,每次都被胖小子打,据说挑食挑得厉害。
初秋的风柔和的吹着,西屋门口的另一边,砖头围成的圆圈里,一株高大的月季盛开着粉红色的花朵,几朵小蓓蕾在柔嫩的枝条尖上轻轻摇晃。
“多亏菩萨保佑,俺家小子才能金榜题名,感谢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本来伟领到证咱就该还愿了,可是老三的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