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可盼-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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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小季愣愣地叫了一声叔叔，视线就完全落在了季晴身上。叶母撞到此番情景，微微有些尴尬。身边带着这么一个风情漂亮的女人，动作那么亲密，又来这种地方，想不多想都难。匆匆打过招呼就赶紧带着还在发愣的女儿，走为上策了。
萧也林将季晴带到凯撒国际顶层的一间会客厅，侧目看着仍然挽着自己手臂的双手，低声说道： “这里没有第三个人，你可以不用在演戏了，你演得别扭，我配合也困难。”
季晴甩开他的手臂，四下打量房间：“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萧也林走到会议主席的位子坐下，拿出份文件，开始翻看：“先说你今天来找我的目的。”
“我爸临走前说的那番话你也听到了，说实话我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萧也林垂眸翻阅着文件，语气听不出喜怒：“你是他女儿，你都不明白，我怎么会明白。”
季晴咬了咬下唇：“那你告诉我，我爸为什么会在那个时候叫你过去，你肯定不是他愿意见到的人。”
萧也林有些不耐地将手里的文件甩给她：“你看看吧，我刚才看了，没什么问题，如果你也觉得没有意见，签字就可以了。”
季晴拿过文件看了一遍：“你把凯撒国际的所有权转给我，这就是我爸说起的条件？”
萧也林转了一下椅子，身子舒服地往身后一靠，注视着她，不置可否。
季晴放下文件，低垂着眸子，淡淡地道：“我不要。说到底，也是我们季家对不起你们，相互斗了这么多年，到头来结局没有一个不是惨痛的，到此为止吧。”
萧也林站起身，脚步不停地向外走：“签了吧，我萧也林的名下可不想拥有像凯撒国际这样不干净的资产，把它还给你们季家，从此我们两家恩怨到此结束。”
季晴有些虚弱地坐到身边的一个椅子上：“等一下，我爸还提到’他’，那个他，指的是谁呢？”
萧也林脚步顿住，转过什么来，注视着她有些苍白的脸颊：“伤害已经造成，说什么都晚了。”
“对不起，你姐她……”
萧也林冷笑。原来季晴把季平生口中的’她’，当成了萧含念。
“她用不着你关心，随后我的律师会来跟你办理相关的产权手续，有什么不明白的，或是有什么其他要求，你可以跟他谈。”他好像一分钟也不愿意在这里多待，说明之后，就拉开房门出去了。
在房间门关上的刹那，季晴有些苍白的脸挂上的两行清泪，最终无力地伏在桌上低低地抽泣。
随后的几天，萧也林一直待在盛世，他怕回去看见萧可，看见她那双清澈纯净的眼睛。
白芝秋来萧可房间找她，房门是开着的，正准备敲门，看见萧可盘腿坐在床上，看着手里已经旧的不行的毛绒兔子发呆。
白芝秋将手里的礼物递到萧可手里，只见萧可面无表情的将盒子打开，面无表情的扫了一眼躺在里面的淡紫色晚礼服，眼睛都没抬，淡淡地开口：“你们想让我穿着它去见谁？”
白芝秋当场傻在那里，只好败退而归。
回房间的路上越想越不忿，一把推开萧也林的书房门。
萧也林本来在整理一些资料，看见白芝秋百感交集心情阴郁地站在门口：“怎么了？”
“你的那个小姑娘，实在是太不可爱了。”
萧也林整理资料的手微微一顿，随即笑了笑，继续手里的工作。
“我当时在伦敦闲逛的时候，无意间看中了一条淡紫色的小裙儿，第一眼就知道十分地适合她，买下来想回来讨她开心，刚才给她送去了，她就着盒子扫了一眼，你知道她说什么吗？”
“你想让萧可穿着它去哪里？”萧也林低头看着手里的资料，不答反问。
白芝秋一副无语问苍天的表情，转了个身子坐到沙发上：“下个星期，吴总让我去参加一个书画展，我是对那个一点兴趣都没有，也不好推拒，想找个伴儿而已。”
萧也林抬头直直的注视着她。
白芝秋在他的注视下，寒毛都竖了起来，只好说道：“这次书画展参加的人很多，她今年高三了，明年也19岁了，需要多认识些朋友。”
萧也林收回视线，放下手里的资料，给自己倒了杯咖啡：“这个圈子里的朋友不认识也罢，太累。”
上虞
萧可将全部的精力都用在了学习上，什么也不去想，什么也不想去想。
期末考试的那天，下了很大的雪。
雪花大朵大朵地飘落，窗外银装素裹。
考试结束铃声一响起，就立刻传出同学们压抑已久的欢呼声。热烈的欢呼，无论监考老师怎么压制都不起作用。最后老师只好收拾了考卷，临走时，笑着高声道：“同学们可以暂时放松一下，不过，不要忘记，你们已经是高三的孩子了。”老师的声音又被一阵热烈的欢呼盖了过去。
萧可被大家的热情感染，心情很好。
铃声刚一过，叶小季就跑得不见人影了，许安许平也不知道去哪里了。
萧可跟余恒出了校门，并排走在路上。这条马路很宽，两排种柏树。平时这条路上过往车辆很少很少，几乎都是放学的学生。三点多，一考完试大家都结伙儿出去尽兴开心去了，萧可不喜欢那种热闹的场合，所以，没去。至于余恒，萧可没有去问他不去的原因。
路上很安静，没有人。积雪很厚，踩上去咯吱咯吱地。呼出的气体带出一团白雾。萧可心里哼着小曲，默默地走着。余恒也不说话。
以前的余恒从来不是这样沉默，两人走在路上，余恒总会作弄她，跟她开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但今天，他很沉默，萧可知道，他有心事。但他不说，她也不去问。两人就是这样，就算是沉默，也能发挥得很默契。
默契的安静被打破，数个雪球朝他们砸来，两人都莫名其妙的被砸中。
接着，就看见叶小季从一颗柏树后面跳了出来，指着他们哈哈大笑：“活该活该！等了你们那么久，你们俩怎么才出来，大家都走光了！许安许平，你们还等什么呢？！都给我砸！砸到他们求饶为止！”目标暴露得那么明显，还敢笑得那么嚣张的，除了小季，恐怕也后继无人了。
萧可跟余恒迅速交换了个眼神，两人一同退到旁边的一颗高大的柏树后。
许平许安眼看事情不好，想把叶小季捞回来，为时已晚了。
萧可跟余恒朝着叶小季一个劲儿的猛砸，原本笑得格外嚣张的叶小季，脸上也莫名其妙的挨了好几下。时下再也笑不出来了，只是用手飞快地打掉自己脸上的雪。
漫天的雪花，扬扬洒洒的飘下来。萧可乐不可支，倒在余恒怀里，看着小季在那里忙活。
待小季收拾完毕，加入了许平许安，以报自己的仇。
雪球你来我往，火力达到最大。随着大家的欢声笑语，萧可将自己暗藏许久的那个自己释放了出来，开怀地大笑。
“许平，你别愣着，看我家盼人长得漂亮，动了恻隐之心了是吧？快来帮我！”叶小季在那边大喊。
“叶小季！有你这么对待你姐们儿的嘛？！我要跟你绝交一个月！”萧可骂道。
叶小季也不顾目标暴露了，朝着萧可就来了个饿狼捕猎：“你个小没良心的，绝交是吧？看姐姐我怎么收拾你。”
萧可被她一个猛扑，倒在了余恒怀里。余恒脚下一滑，摔了在地，自己就垫在了萧可的下面。 萧可趴在他身上，自己的腿还被叶小季抱着。这个姿势有点怪异。
余恒顺势将她抱在怀里，怕她摔着，一脸坏笑：“这次可是你自己投怀送抱的。”
褐色的眼睛带笑注视着萧可，活脱脱一色狼。萧可连滚儿带爬地远离他。
转眼，天色渐黑，五个人边说闹边收拾着各自的东西。
额头的汗水顺着萧可红润的脸颊流下来，她毫不在意地随手一抹，余光瞥见，一辆黑色宝马就停在不远处的路边，也不知道停了多久。
萧可笑容微僵，随即释然，微笑着等他们把各自的东西收拾好，并示意他们先走。目送他们走远，萧可慢慢地向那辆车走去。
还没走进，就看见一个人从驾驶位置下来。为她打开车子后排的门，示意她上车。
“郑克明，怎么是你？”萧可挑眉看着那个为她打开车门的人。侧头看向车中，萧也林独坐在后排，手中的烟已燃尽大半，手肘搁在车窗上，雪花飘进车里，落在他的手肘上，肩头。
萧可乖乖上车坐进后排。郑克明为她关上车门，回到驾驶位置上坐好。
萧也林扔掉手中的烟头，关上车窗，声音有点哑：“上虞县。”
郑克明微微一怔，随即发动车子。
“现在？”萧可侧头，问着坐在身侧沉默的男人。
回答她的是沉默。
“下这么大的雪，开车不安全吧？”
还是沉默。她微恼。
“那至少让我洗个澡吧？！”
回答她的还是沉默，她大怒：“萧也林！你说句话行嘛？！”
听到她叫自己的名字，闭目养神的他睁开眼睛，注视着她。
这是她第一次连名带姓喊他的名字，连她自己也被吓了一跳，自己竟然叫他的名字叫得这么顺口。寒星微闪，萧可也看不出他是恼还是怒，就是被他盯得有些发毛。
于是，势气一下一落千丈：“你至少要告诉我去几天吧，我没有换洗的衣服……”
碎发混着汗水粘在脸颊，表情委屈又倔强。
“你还想待几天？”语气明显地不悦。
萧可真的有点恼了，去那里，是他的意思，可看样子，他好像并不想让自己在那里多待。
“拜托你讲讲道理，不是我要去上虞县的。”
萧也林淡然一笑，不置一语。
车子驶入高速，萧可迷迷糊糊地犯困，下午的时候疯玩了那么久，这个时候觉得累了。靠在冰凉的车窗，接着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萧也林的视线落在她的睡脸，看得出，她睡得很熟。雪中开车，路上滑，萧也林怕猛然刹车，惊到她，就轻轻地将她拉过来，让她枕上自己的腿，睡的舒服些。
萧可的脑袋找到了依靠，本能地在他腿上蹭了个舒服姿势，双腿蜷缩在座椅上。修长洁净的手指轻轻地拨开她额前的碎发，萧也林伸手将自己的外套盖在她身上。
萧可睡的很沉，不知道过了多久，感觉有人轻轻拍打她的脸颊，她才悠悠转醒。
她的头搁在他的腿上，身上还盖着他的外套。这种奇怪的姿势让萧可十分不自在。坐直身子，盖在身上的外套顺势滑了下来。她看向窗外，外面漆黑一片，只有零星几盏灯火。完全没有城市街道夜晚的繁华。
车子停在一座院落前。
“下车。”萧也林拉开车门。
萧可赶忙叫住他：“你的外套。”
萧也林扫了一眼她双手递过来的衣服，淡淡地道：“外面凉，你披着吧。”推开车门，下车。
郑克明下车为她打开车门，她懒洋洋地看了他一眼。刚出车门，一阵凉风吹得她一哆嗦，赶紧将他的外套紧紧地裹在身上，跟上萧也林。
“几点了？”萧可看着周围陌生的一切，问道。
夜里很静，这里没有下雪，但潮潮地凉风迎面吹在脸上，很冷。萧可又一哆嗦，本能地退到他身后，用他的身体挡点风。
“晚上11点。”萧也林注意到她的小动作，淡笑不语，只是渐渐放慢自己的脚步，让她能够跟得上。
郑克明停好车，沉默着跟在他们十米开外的身后。
上墓
“哎呀，你们总算到了，听说通往这里的高速公路因为大雪都封路了，我真怕你们被堵在路上，幸好幸好！”一个声音从前面传来，萧可从萧也林身后伸出脑袋，视线与说话的人装上。
那是一位年纪大概40左右的妇人，长相穿着都没有什么特别，但是很亲切。注意到那妇人也在打量自己，萧可又把脑袋藏在他身后。
萧也林伸手握住她的，将她轻轻地从自己身后拉出来，进了一间旅馆。
萧可低头看着自己被握住的手，一言不发。
“房间都已经准备好了。”
萧可抬头打量着这间旅馆。布置虽不奢华但也雅致。
“闺女，这上虞县不比你们城里，但我这家旅店已经是这个县最好的了！”
萧可收回打量的眼神，侧头看着店老板，笑了：“这里的布置，让人感觉很舒服。”
那妇人听到萧可的话微微一愣，随即露出了笑容。
“她是你姑姑的朋友，刘玲。”
萧可诧异萧也林的介绍，只好乖巧地问候：“玲姨好。”
刘玲笑道：“好好，”递给萧可一杯热水，“也林，这闺女长得可真漂亮，不愧是……”话还没说完，就被萧也林的眼神制止了。
如果说上一句是无意的，那接下来这句无疑是故意的。刘玲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样子：“不愧是他的女儿。”
萧可悠闲地喝着水，一副完全没有听到的样子。
刘玲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看见后进来的郑克明，没再说什么。
房间门口。
“进去休息吧，不早了。”萧也林道。
“她好像不怎么欢迎我。”
他低头俯视着她。她则一直低着头，他看不到她的表情。
良久，他伸手抚上她的发顶：“好了，早点睡，”说着，递给她一个包，“明天带你出去逛逛，洗个澡，晚上盖好被子，别感冒了。”
萧可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