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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天堂太远,人间太险-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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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能告诉我,温澜到底是怎么认识那个宗凯的吗?”我捡了一个我认为最重要的问题问她。

“具体过程我也不太清楚。我只知道,温澜这两年来一直过得很痛苦。”她微微叹了一口气,“她出事后,李宗凯来找过我,我去看了她。”

“你的意思是说,温澜有可能也爱那个恶棍?”我咬着牙。

“如果相爱的话,事情也许就会变得简单点。可怕的是,灰姑娘无心,王子却有意。王子活了几十年从来没遭遇过挫折,终于有一天求而不得。李宗凯对温澜,可能一开始时,只是因为猎奇心理。最后因为温澜始终拒绝生生演变成了情深似海。”她嘲弄的笑笑,“这些二世祖的心理也很奇怪。”

我想起那天在花园里,李宗凯说:“有时候想干脆成全你好了,有时候又觉得也许还有希望。”温澜始终还是不了解男人,尤其是这样的二世祖。顺着他,他很快就会失去兴趣。

“那你知道温澜去哪里了吗?”

“前几天李宗凯打电话给我,说温澜想见我,我去了。她没有说要去哪里?只是说你来北京了,让我想办法让你尽快离开。”

“为什么?”我呆呆的看她。

顾原默了一会,轻声说:“以我对温澜的了解,她可能并没有得自闭症。她之所以一直保持沉默,大概是想静观事态变化。”

我打了冷颤,“什么事态?”

“她一直怀疑项丛雪是李宗凯杀掉的。”她抬头看我,“项丛雪是项鹏的妹妹。”

“她死的时候留给你一幢别墅。”我脱口而出。

“你怎么知道?”这次轮到她呆了,很快她反应过来,“看来项鹏还把你当人看了,这事都告诉你了。没错,我和项丛雪还有温澜曾经关系很好。”

我苦笑了一下,把我和项天匀在车上的对话告诉了她。

“他没说错,那别墅我确实卖了,我账上也确实有一千多万,但那不是我的钱,所以我不能动用。”

“可是李宗凯为什么要杀项丛雪呢?”我又想到另一个问题。

“他们有婚约,认识温澜后,李宗凯一度要解除婚约。后来丛雪死了,这婚约废了。”顾原又喝了一口水,“你知道我为什么唱人质会哭么?就是因为那是丛雪经常唱的一首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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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节

“从逻辑上来说,不能因为李宗凯要和项丛雪解除婚约就怀疑他是犯罪嫌疑人吧?”话说出口后,我就觉得自己有毛病,居然为恶棍说话。就那样的恶棍,什么事做不出来。

“所以说,温澜只是怀疑啊。不然,温澜就该确定了。”顾原拢了拢头发,又说:“你离开北京吧,温澜的意思是,你最好断绝和项鹏的一切联系。”

“我也不想招惹他们这样的人,但他对我的一切了若指掌,在他说游戏结束前,我估计我很难脱离他的掌控。”我神色黯然,“顾原,在海南时你什么都没和我说。”

“林书慧,我曾听温澜提起过你并不太喜欢她。所以,我想没有提的必要。”她笑笑,“不过,事实证明,亲人总是打断骨头连着筋。”

或者吧,只是我病得那样重,她临走时却没来看我。

顾原微微点头,沉默了一会后她起身,“我回去了。”

“顾原,我还有好多疑问都没弄清楚,再坐会吧。”我想着温澜、顾原还有突然出现的项丛雪。

“这些事情其实和你都没有关系,你只要记住温澜的话,离项鹏远一点就行了。其他的,你知道得越少越好。”她走到我面前,张开双臂抱了一下我,“你不要担心温澜,她自保能力还是有的。”

“那你能把你的电话号码留给我吗?”顾原转身时,我喊她。

她略迟疑,然后报了一串数字,“保护好自己,再见。”

顾原说得对,我需要担心的是自己。

我订了第三天上午的机票飞回S市,然后从S市转机飞到我老家那个市里。中间空了一天时间,我独自一人去了长城。念小学时,就知道长城。那时觉得如果有一天能站在长城上,一定会非常幸福。

直到我终于站在这里,我却发现,我不但没弄懂幸福是什么?甚至连对幸福最初的向往在这艰辛的人世间慢慢的都遗忘了。

如果顾原的分析是正确的,温澜并没有得自闭症,那么我和她说过的话,她肯定是每一句都听见了。李宗凯并没有派人监视我们,她为什么就是不理我呢?她稍稍给我个提示,我也会配合她啊。难道是她仍然记恨于我?记恨我的话,她就没有必要让顾原特地来转告我,让我离开项天匀。

现在,连顾原都不知道温澜去哪里了,我就更无从知晓。项天匀或者会知道,只是很明显,他不会告诉我。

所有的这些疑惑,或者只有等到有一天再次见到了温澜,才能得到解答。

项天匀没再来酒店找我,我拖着来时的行李去了机场然后直飞S市。在S市等飞机的中途,我又有冲动想去叶家看儿子,但又怕再捡一回伤心只得作罢。折腾着回到我在小镇上的家时,已经是晚上的九点多了。

进门时,公公和婆婆坐在刺眼的日光灯下吃饭。我喊了一声妈,婆婆抬头看了我一眼,“你回来了,小龙在前街二亮家打牌。”说完她就又埋头吃她的饭了,连喊我一起吃饭都没有。

我累得实在不想和她计较,于是默默的拎着行李箱上了楼。

房间里,乱得像狗窝。在北京呆了一段时间,眼前的凌乱简直让我无法忍受。我摸出手机,拔通赵小龙的电话。

“老婆。”电话那头,赵小龙的声音显得喜气洋洋。

“你立刻马上给我滚回家。”我大吼。

“老婆,你回家了吗?好好,我马上回来。”

第44节

我从厕所出来时,楼梯口传来“咚咚”的脚步声,很快赵小龙就出现在了门口。

他冲过来一把抱住我,一张臭哄哄的嘴凑上来胡乱亲,我厌恶得恨不得扇他一耳光。

“老婆老婆,你猜我赢了多少钱,1200多哎,你看。”他献宝似的从休闲裤兜里掏出一把乱糟糟的钱送到我眼前,输得都倾家荡产了,赢了1200跟赢了全世界一样。

“不是再也不赌了吗?孙子。”我讥讽他。

“明天就不去了,在家陪你。”他搂着我就往床上推,我用力拔开他,“你觉得,你和杨美婵这事过去了?”

“小慧,那你要怎么样嘛?”他垂着头站在我面前,“你看你有时候去出台,我不也包容了吗?我只是一时糊涂。”他越说越小声。

“把我前段时间打给你的5000块还给我。”我冷冷的说。

他不说话。

“怂货,用钱的时候爽歪歪,舔着脸多恶心的话都讲得出来。这一回头,就跟我算起了秋后账,你能不这么无耻吗?”我一边收拾房间,一边骂骂咧咧。

赵小龙靠着床头呆呆坐着,一句也没有辨解。我骂久了,也觉得有些无趣,便收了口。到拖完地板时,我累得腰都直不起来了,“你坐在那里扮罗汉啊?死去给我煮碗面条,我一天都没吃东西了。”

抬头才发现,那怂货居然眼眶泛红,泪光闪现。

“你这是在哭丧吗?你爸妈还在呢,我也活着。一个大男人,能有点骨气吗?”我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哭你妈的大头鬼。

他别了别头,“小慧,我也觉得自己挺没用的,这么多年了,也没让你过上好日子。”

“滚滚滚。”我揪过他的衣领,把他推到门外,“再废话,信不信我打爆你的头,滚去煮面条。”

第二天一早,我早早起了床想去看女儿。赵小龙也跟着我爬起来,“老婆,我带你去玩吧?”

我回头,“你在家里呆了这么久,有去看过女儿吗?”

他讪笑。

“也是,赌和嫖就占据了你生活的全部,再让你记着点别的,你该忙不过来了。你自己去玩吧,我去看我女儿。”我拎着背包向门口走去。

“我送你去吧。”他说。

“不用,我不耽误你的时间。”我不指望他有那么勤快。

果然,再回头时,他又躺回了床上。

买了些糕点水果,我搭了辆摩的。经过一段黄泥地时,扬了一身的泥尘,我心疼我那昂贵的包包。又想起跟着叶添那会,开个车到处无所事事的瞎逛。现在想开车,就再也指望不上了。

下了摩托车,钱还没付,我就听见洁洁在哇哇大哭。我扔下20块钱也顾不上找钱就直奔家里而去,拐过屋头的那颗大树,就见我妈抡着把鸡毛掸子在抽她。

我拎东西奔上去,“妈。”

我妈猛的收住手,见了我,慌张的解释,“这死妮子把好好的一碗粥给打翻了,说她两句还把碗给砸地上了。小小年纪就这样坏,长得了象你一样管不住……”意识到失了言,她悻悻的扔下鸡毛掸子扭着腰进了厨房。

我把手里的东西扔到地上,抱起满脸污泥的女儿。她伸着小手,呜咽着喊妈妈。我撩起她的衣服检查,手上屁股上,到处都是旧痕新伤。

“二妞,外婆是不是老打你?”我抱着她,难受极了。她才四岁,我带她的时间总共就没超到半年。

“外婆,我要外婆。”尽管她外婆才刚刚打了她,但比起更陌生的我,她还是不由自主的喊外婆。

我妈三步并两步的从厨房里跑出来,“我就说嘛,我洁洁还是和我亲,走喽,我们去吃饭喽。”她抱起二妞,就象真的那么宠她一样亲昵的亲她。

我站了一会,实在有点不想看我妈那张嘴脸。想了想,我决定去看看我奶奶,于是拎起地上的包包和糕点转了身。

这些年来,我妈从温澜还有我这要了不少钱,前两年就很象样的在河西那边盖了新房子。老房子那里只剩已经86高龄的奶奶了,她老了后,四个儿子轮流给她饭吃。

在农村就是这样,儿女多的人家,给口饭吃就算尽了孝道。我和叶添没离婚时,每趟回了老家,叶添就会拉上我陪她聊聊天,说说话。叶添说,老年人最怕孤独。

我甚至不能想象,这么多年来,她一个人呆在老屋里是怎么活过来的。

第45节

这些年来,我妈从温澜还有我这要了不少钱,前两年就很象样的在河西那边盖了新房子。老房子那里只剩已经86高龄的奶奶了,她老了后,四个儿子轮流给她饭吃。

在农村就是这样,儿女多的人家,给口饭吃就算尽了孝道。我和叶添没离婚时,每趟回了老家,叶添就会拉上我陪她聊聊天,说说话。叶添说,老年人最怕孤独。

我甚至不能想象,这么多年来,她一个人呆在老屋里是怎么活过来的。

“奶奶。”奶奶的卧房就在天井那,老房子的周围全是房子,因此她的房间光线特别暗,白天都跟晚上似的。

“咳咳。”只听见两声咳嗽声,我轻轻的推开门,一股呛鼻的味道扑面而来。

“奶奶。”我掩着鼻子走到她床边,“我是小慧啊,我回来了。”

“小慧啊,你和澜澜一起回来啦?”她摸索着抓住我的手,“澜澜大学毕业了吧,我好久没看到她了。”

我怔了一下,奶奶已经糊涂了么?这几年,我也很少回老家,即使回也从来不过来老屋。也没听我妈说起。

“吃早饭了。”门口传来一个男孩的声音,我听着象堂弟小余的声音,跑出去时,刚好看到他背景。

“小余,奶生病了吗?”我喊住他。

“小慧姐姐,你回来啦?”他一脸惊喜的折回身。

“我问你,奶怎么好像有点糊涂了?”我问他。

“去年就老年痴呆了,颠颠倒倒的,饭还是记得吃。”他挠挠头,“去我家吃饭吧,我妈蒸了鸡蛋。”

“不去。”我冷着脸转身,端起放在门口的粥又回了奶奶房间。

我喂着奶奶吃完那碗粥,她又絮絮叨叨的问我澜澜怎么不回来呢?

“奶奶,她工作忙,忙完了就回来看你。”我只好骗她。

“澜澜可怜,可怜,死了爹,又死了妈。就是我这个老太婆一直不死。”

我放下碗,听着她苍老的声音,想起那时温澜对她的孝顺,也难怪人都糊涂还记得她。我叹了一口气,伸手想扶她下床。触到她枕头旁有硬绑绑的东西,摸了摸感觉象书。我抽出来,房间里太暗,看不清。

我只好拿到天井里去看,那是温澜念初中时的日记本。

温澜一直是个好学生,从小学就开始每天写日记。不过,这本日记里写的几乎都是一些日常琐事,无非就是今天洗衣服的时候想起了一件什么有趣的事。或者是和杨美婵讨论某件事的心得。根本就没有我期待她年少时暗恋过谁这样的敏感话题,或者并不是每一个人的年少都和我一样早熟。我翻得有些无趣,好在她的字迹很清秀明朗,不然我早不耐烦了。

翻到中间时,两篇日记终于引起了我的注意。左边页面只写着一个大大的拼音wu,在这两个大大的字母上全是重重的红叉,中心还画了一支利箭。另外一面则凌乱的写了两句话:待到秋来九月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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