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身之后-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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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4 旧爱
题记:每段青春都会苍老,每段爱情都会消逝,拼了命爱过最后却决绝分开的人,都会明白,与旧爱相对,永远不可能心平气和。
“脾气倒是大了不少。”路子谦叹了一声,笑了笑,只是这笑容在路少宜看来,却是比哭还要难看,少宜见状,赶紧起身上前扶他,却被他推开,冷声拒绝:“我自己会走。”一路踱步,慢慢行至适才萧潇坐过的椅子上落座。
“哥,你怎么会在?”思忖了会,她终究还是疑惑开口。
“听说有人送了几盆翠菊给老头子,我怕他辣手摧花,折腾花也就罢了,顺带着把我的仙人球也给折腾残了。”路子谦坐在椅子上,淡淡答了一句。
“爸听到肯定会生气的,这翠菊竟然还比不上那两盆仙人球。”少宜无奈地摇摇头,随即回归正题,正色问道:“哥,你刚才全部都听到了吧?萧潇的反应那么大,说明她心里还是有你的。”
路子谦合上眼,享受这秋日的阳光。
许久之后,久得少宜以为他已经睡着了,耳旁响起了他低低的自嘲声。
“有和没有有什么区别?自己犯下的错误,这个苦果就要自己咽下去,何必再为她平添烦恼?就如翠菊还是牡丹,即便艳冠群芳,对于一个瞎子而言,都是一样的。”
“哥,若不是为了我的事情,你们俩也不至于……”少宜很懊恼,她原是想和萧潇好好聊聊,解释当年的事情,也并不全然是哥哥的错,更多的只是误会。谁曾想,现在萧潇,已不是当年那个心思柔软的女孩子了。她瞅了瞅路子谦的脸色,看他一脸平和,这才缓缓开口:“哥,萧潇她,变了很多。”
路子谦略略勾了勾唇,右手轻轻抚过椅子扶手,轻笑一声:“我能感受到。”
他从花房里出来的时候,已将她们的对话听了不少。当年那个咋咋呼呼的小丫头果真已经长大,只是蜕变得过度了,成熟却尖锐,说话时语速很慢,一字一顿,却气势十足。
“回去吧,照她的脾气也应该走了。”他直起身子,起身的时候却碰到一个东西,他顺手一探,将那个纸盒子握在手里,蹙眉道:“这是什么?”
“萧潇的烟,大概是她走得匆忙落下的。”少宜开口解释,看他神情不好,好奇多问了句,“怎么了?”
“没什么,走吧。”路子谦将烟盒握在手心,径自离开,只是眉却蹙得更深。
路子谦走得很慢,路少宜跟在他后面,也走得小心翼翼。
等到他们回到主屋客厅的时候,萧潇果真已经提前走了。
听说我叫分割线
萧潇走得时候有点冲动,一直到了苏紫的店里,她的暴走程序才稍微被调得慢了些。苏紫坐在她对面,在萧潇连续喝完两杯清咖后终于忍不住摇头。
“我店里这上好的咖啡豆,不是被你这样喝的。”
萧潇斜睨了她一眼,哼道:“我付了钱,是上帝。”
“哦~那请问,这位上帝,你究竟是怎么了?介意我听听你的故事吗?”苏紫眉眼一弯,拿过咖啡壶替她加满,双腿交叠,一手支着下巴,神情怡然,宛如知心姐姐上身。
“去去去,哪学来的圣母样,德行。”萧潇抿了口咖啡,翻弄手包,却发现自己的烟盒不翼而飞,应该是刚才走得急落在路家了。
“烟瘾犯了?我这只有这个,先抽着吧。”苏紫看她这个明明很暴躁还要故作镇静的样子就想摇头,掏出自己的烟,递给她一支,自己也点了一支。
“Sobranie?”萧潇借了个火,皱皱眉,似乎有点嫌弃,“你怎么老喜欢这种调调?”
“这调调怎么了?人年纪大了,才会更想追求那种年轻时候那种备受荣宠的荣耀感。这个烟,抽起来就有这个味道。”苏紫根本不理会萧潇的嫌弃,弹了弹烟灰,姿势优雅高贵,故意做出一副英国皇室范,惹得萧潇嘴角直抽抽,骂了一句“老气横秋”。
“用得着这样吗?人家还是皇室用烟呢,身份高贵,价格还便宜,多好。”见她这模样,苏紫瞪了瞪眼,没好气地道,“不是我说你,中华后劲太大,你少抽点。”
“无妨,我爱国,不抽外烟。”萧潇回得很快,玩弄着苏紫丢在桌上的白色火柴盒,笑了一声,“你是伪小资,我是真土豪。若我是男人,我就包养了你,天天看你装小资。”
“噗,为什么不娶我,要包养我?”
萧潇皱眉沉痛开口:“因为你阿姨一家刚刚弄得我很不爽,所以我决定让你用身体为他们偿债,娶你?我虽然爱你,也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他们的。”莫了还捂着胸口,装着痛不欲生模样喊了一句:“你这个磨人的小妖精,折磨得爷好痛苦啊……”
“你不是挺能耐的么,怎么去了趟路家,就痿成这样了?”苏紫暗暗感叹幸亏自己把她拉近了包厢,不然被客人看到萧潇这模样,估计会毁了不少生意。照理说,这么些年过去了,照萧潇自己的话说,她早已经百毒不侵了。自己那个姨妈,长这么大都没见她发过什么火,脾气好的要命,怎么就虐到她了?她心念一转,莫非是……
“你见到表哥了?”
果不其然,萧潇的脸色顿时变了,朝苏紫翻了个白眼:“别和我提他!一想到我就来气。”
苏紫并没有照以往那样取笑打击她,而是往后一仰,靠在沙发上,闷声抽烟,许久之后,才斟酌了开口:“那个……妞,其实他这些年,真的怪不容易的。”
“怎么连你也这么说?我看他好得很,衣冠楚楚,一看就是禽兽级别的。”萧潇本又想发火,但最终还是忍住了,只冷冷道,“他这样才华横溢的设计师,收入丰厚,身边应是如花美眷缭绕,怎么会不好?更何况即便他真的过得不好,也是他咎由自取。”
她说完后,便不再言语,只是低头抽烟,一时间,包厢内,静默无言,只有烟雾缭绕。许久之后,苏紫清越的声音透过烟雾传来,明明离得那么近,萧潇却觉得仿佛在天边,恍惚得让她不敢置信。
“看来你并没有和他多接触,或者说,你应当是多看他也不愿意了吧?所以连他现在在做什么也不知道。”
“你曾经和我说过,你最爱的就是路子谦的眼睛,那样明亮深邃,就像看不到边的大海,能把人都吸进去,其次才是他的人。可是你试想过,有一天,那双眼睛里已经毫无光彩了吗?一个那样年少成名的建筑设计师,失去了看自己设计建筑的眼睛,是多大的打击?”
“妞,你和表哥的事情,我一直都站在你这边,即便是现在,我也会帮你,骂他一声活该。可是,他毕竟是从小疼我保护我的表哥,前两天姨妈哭着和我说,他的视力越来越弱,只剩下轻微的光感了……”
“我知道,这些年他一直都很牵挂你,你们之间的种种瓜葛,总要有个好好的交代,而不是逃避,对吗?我只是希望,能让我的表哥在彻底失去光明之前,好好看你一次。你好好想想,我去招待客人。”苏紫起身,走了出去。
萧潇只觉得难受,胸口起伏得厉害,连这甜味的烟也觉得呛,索性掐了,整个人埋进松软的沙发里,不久后,有轻微的啜泣声传出,持续了很久,一直是那样轻微小心的哭泣声,断断续续的,偏偏音乐听里还放着那样怀旧伤感的“Just One Last Dance”,更让人觉得那若隐若现的啜泣让人心碎。
萧潇出来的时候,苏紫正靠在吧台附近,看她出来也是怔了怔,她的妆显然已经补好了,服装整洁,唇畔含笑,眼神温和,其实足够优雅美丽,如果能够忽略掉那通红的双眸。
“我先走了,安安也该被送回去了。”萧潇站在她面前,道别。
苏紫抬眼看她,随后点了点头,道:“我也很久没见安安了,一道走。”
一直到上了路,两人还是无言,遇上一个红灯,有一对老夫妻互相搀扶着过了马路,那老爷爷从一开始就紧紧握着老伴的手,走得小心翼翼。她们二人也看到了这场景,相视而笑。
“你看,他们多幸福。”苏紫感叹。
萧潇莞尔,忽而幽幽道:“其实曾经我也想过,就这样和子谦一起,慢慢到老。”这是今天第一次,她这么平静地提起路子谦。
苏紫握着方向盘的手顿了顿,诧异转头看她,却只看到她的侧脸。
“可是,终究是回不去了啊……”她的视线落在窗外不远处那对幸福的老人,语气悠然,风从半开的车窗吹进来,吹散了她接下来的话语。
“我承认,知道他不好我一点也不兴奋,甚至会很伤心。可是,要我因为这个回头去找他,我做不到,而对他,也太残忍……”
对于旧爱,她根本无法握手言和,连道一声,朋友,好久不见。
也觉得太难。
Chapter 5 医院
题记:哪怕再痛苦,人前也要欢笑自若,将那点破事烂在心底。因为,人,要生存。而自尊这种东西,是不能当饭吃的。
萧潇再次见到路子谦,与上次见面已经隔了有足足五天。
严格意义上而言,这次才是真正的重逢,带着戏剧性的偶遇情节,可惜不是邂逅,只是单纯偶遇,或者说是偷窥。
地点也很不佳,在医院,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刺鼻味道。
这事说起来,还源于安安小朋友。
萧安安是个嗜吃如命的吃货,而且对吃是百无禁忌,不管甜的咸的还是辣的酸的,只要是好吃的,她都能入口,尤其是甜食,更是极度的热爱。可是她毕竟只有5岁,那小小的胃根本承受不了那么多负担。在美国的时候,萧潇对她的吃饭问题,都是严格把控的,但是回了国以后,宁家人都宠快把小公主宠上了天。
那日安安从路家回来后,就因为吃多了甜食有些积食,萧潇心头本就有股子邪火,正想狠狠训小丫头几句,没想到还没说上两句,这小魔头瞅见了老爷子,扁嘴就要哭,于是自己倒就被老爷子给说了。并且连带着父亲,张丽蓉还有宁卉都不咸不淡地埋怨了她。
说:孩子要吃是好吃,就怕孩子不吃。
这么小的孩子,要好好教育,怎么能这么凶她呢?
更让萧潇恨得牙痒痒的是,末了宁卉还凉飕飕地来了一句:“我看你上学时候,可比安安能吃多了。”
于是小魔星有了靠山,更是肆无忌惮。而张丽蓉也喜欢这孩子,卯足了劲做好吃的给她吃,就这几天功夫,人愣是圆了一圈。前天晚上,小丫头忽然看到电视上美食栏目正在介绍海岛海鲜,看得直流口水。正巧被老爷子看到,于是老爷子大手一挥,第二天就让送来了时鲜。安安吃的时候还算是活蹦乱跳,到了晚上,就上吐下泻,送了医院急诊。
幸好只是吃坏了肚子,没有什么大碍,但也足够让萧潇头疼了。
彼时,萧潇正好哄了女儿睡着,正好张丽蓉从家里带了白粥和换洗的衣物过来。
“萧潇,你也一宿没合眼了,这里有我,你喝了粥回去好好休息吧。”
萧潇怔了怔,对着张丽蓉慈爱的表情,一时心头情绪万千,终究还是绽开一抹笑颜,柔柔道了一声谢。
张丽蓉似乎有些受宠若惊,笑了笑,道:“你这孩子,一家人说什么谢字?喝了粥赶紧回去休息吧。”
“我不饿,回去再吃吧。”萧潇摇摇头,收拾了手边的东西,俯身亲了亲小魔星的脸蛋,这才起身回家,却没曾想,会在医院急诊大厅碰到路子谦。
今日的他,和那日并没有多大区别,黑色衬衣,黑色西裤,外面套了件深褐色薄大衣,唯一不同的,是架在鼻梁上的那副墨镜,还有手上那根银色细长的棍子。
萧潇站在他左手边3米开外的地方,怔怔地瞅着他,与在路家花房那次的感觉不一样,不是没有愤怒,但是心里更多的却是酸楚,这种酸楚让她怎么也移不开脚步,只能就这样默默地注视着。
他一个人站在咨询台附近,神情漠然,薄薄的唇没有什么血色,紧紧抿着,好看的眉头深蹙,这样的表情萧潇以前几乎没有见过,让她觉得陌生,和莫名的难过。
清晨的医院总是分外忙碌,大厅里人来人往,嘈杂不堪,而他又站在那样显眼的地方,显然更让人瞩目。几乎每个人经过他身边,都会盯着他看一会,这才走开。
萧潇很明白,那些人的眼神包含着什么。路子谦长得出色,钦慕是必然的,然而,现如今,怕更多的却是同情,惋惜。她离得近,甚至能够听到旁人的窃窃私语,其实无外乎“瞎子”“可惜”之类的词,却让她觉得分外刺耳。
同情,惋惜,那样骄傲的路子谦,她是无论如何也无法把这两个词语和他联系在一起的。她转过头,实在不忍心再看。
而此刻,路子谦的心情也算不上太好。他不是没有感受到那各种各样在他身上扫过的目光,各种嘈杂和窃窃,都入了他的耳,可是有什么办法?如今的他,除了忍耐,旁无他法。伸手摸了摸腕上的表,眉蹙得更紧。他动了动盲杖,准备找个僻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