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城可有下一个永远-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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肩头耸动,泪水簌簌而下,手紧紧握着轮椅扶手,因为用力,骨节泛白。
什么是痛,那些挨过的巴掌,被木刺穿透的皮肤,皮带抽到身上的啪啪声,被踢断的肋骨……
不,这些都不是,真正的痛是当你以为在站在幸福至高处,却突然跌落到谷底,摔得粉身碎骨!
一阵气闷,胸腔里好像有一个大铁锤,一下下狠狠锤击她的心脏,她下意识用手捂住。
真的疼呢……
挽过她的臂膀如今挽着别人,宠溺亲昵也对着别人,祁谦佑,在我快被打死的时候,你……原来在准备订婚!
她突然想笑,订婚?
那么她是什么?!
曾经那些亲密,算什么?!
她扶着扶手,想要站起来,只一用力,背部就传来被撕裂的痛,浅浅汗水铺满额头,她挫败地又坐回去。
不远处,苏烟,气质卓然,衬着红裙,犹如盛开的玫瑰,脱俗艳丽。这样的她和自己这副残弱的身体相比,真的是高下可见。
穆天晚冷笑一声,突然眼前一片黑,耳朵也阵阵耳鸣。
莫亦方察觉她清醒不对,晃晃她,“现在怎么办?”
穆天晚使劲咬唇,直到嘴里有血腥味传来,她才努力让自己耳目清明,能够看得清面前的莫亦方。
唇瓣轻启,“走吧。你带我离开这里好不好?”
在听到莫亦方之前说的话的时候,心底到底是不甘心,一直抱有一丝希望,她希望是假消息,她不久就可以见到她的祁谦佑,唇角宠溺,喊着浅淡微笑。
可是……
真正让人死心,根本不需要直接质问,但看他的笑容,她就能明白了。
只是祁谦佑,那么你骗我留在你身边,是为什么?
那样处心积虑,费时费力费神让我留在你身边,是为了捧我至云端然后再狠狠摔下,想让我毁灭的更彻底一点,是吗?
她突然不哭了,神情冷静萧肃。
莫亦方推着她走,许久不见动静,低头看看她,原本水雾蒙蒙让他觉得像是泉眼一般的眸子,此刻变得清澈透亮,不见一丝悲切。
他皱眉,停住,低下头,拿手在她眼前晃了晃,“你没事吧?”
他本来只想看祁谦佑的笑话,可是推她进来后,看见她压抑绝望的哭泣,心里莫名一软,原本打算让她以寻夫姿态出现在祁谦佑面前的设计打了结,还是没忍心推她出去。
可是她现在,这是什么表情,明明绝望的要死,唇角却挂了丝笑?!
他没看错,穆天晚是在笑,难道她还不够可笑吗?
她简直就是一个笑话!
她对着莫亦方摇摇头,“我没事。你去把车吧,我们离开这里。”
莫亦方挑眉,盯着她,一会儿,说:“好。你在这里等我。”
穆天晚冲他笑了笑,点头。
车子离这里不远,莫亦方去取车,解了锁,手触到门把上,突然,他听见一声尖锐地刹车,然后是有人惊恐的叫声。
他蓦地回头,方才穆天晚待的地方,轮椅倒地,地上一片刺目的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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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读愉快!
快完了,还有一个梗,正文就完了,希望放假能完结,嘿嘿,你们想看谁的番外不?
谢谢95175346825的花花,惶恐啊,土豪君,我本来打算今天晚点再写,一看你的花,惶恐的六点就爬上来了。噗……
还有小画眉,我的死忠有木有,爱死你了。么么!
你不醒过来我就让那些人生不如死
“天晚,第88天了,你还没醒,穆宅已经恢复成原来的样子,你爷爷那些个宝贝真难找,废了些时间。不过,好在全部收集齐了。你如果醒来,看见现在的穆宅会不会开心?”
祁谦佑在帮穆天晚擦拭手,温热的毛巾,细细从指尖到手掌,最后却停留在细得就剩一层皮的手腕。手指和她十指相扣,隔着毛巾紧紧握住。
“天晚,求你,醒过来……”
她的脸伤早已恢复,可是却成了几乎没有任何生命气息的惨白,并且持续消瘦。睫毛长而密,扑在白的不正常的脸上,更是一片死气沉沉。
祁谦佑看着她这副模样,薄唇紧密,幽深的眼微微发红。
他的光……是要灭了吗?
不会!
他俯身亲她的额头,亲她的眉眼,亲她的脸颊和唇。
天晚,我在等你啊,求你醒过来……
回应他的,只是她紧闭着的双眼和毫无生机的面容。
心像被钻了一个很深的洞,空空的,呼吸的时候,空气穿行而过,凉的让他发疼。
是真的疼,他的身体都开始抖动起来,手心是细细密密的冷汗。
他忍着这痛帮穆天晚按摩四肢。可是一动,就越痛,冷汗已经铺满额头,低落到床单上。
莫亦方进来,看见他这副模样,俊美的眉头皱了皱,“你确定你不需要做心理治疗?”
自从穆天晚昏迷之后,祁谦佑就会莫名其妙的疼,疼的冷汗涔涔,有一次莫宏看不下去,命人带他去检查,结果身体没有任何问题,当时白惠萍和谭业也在,白惠萍说可能是心理问题。
可是他怎么也不肯让白惠萍给他治疗。
这些痛,都是他该受的。
莫亦方见他不出声,不置可否地撇撇嘴,拿起桌子上的苹果,咬了一口。“那个黄毛怎么办?还不让他死啊?”
他话刚说完,就觉得层层冷气从祁谦佑身边传来,带着死亡的萧杀。
“不!他敢做就要敢承受后果。”
当年黄毛因为盛语冰的人一时疏忽逃脱,已经全身是伤的他,恨极了他这身伤的始作俑者——穆天晚。
他观察了她好几天,那天订婚宴,他更是从莫亦方和穆天晚一出院就跟上。
因为莫亦方和T市的人没什么纠葛,所以警惕性也放低,没留意身后的车,让黄毛一路跟到盛世酒店。
黄毛8岁就因为杀人进了少管所,本就是个狠角色,这次伤的这么严重,而且整个盛家的人都在追杀他,他索性抱了必死的心也要让穆天晚付出代价。
所以,一看她身边没有人了,一擦油门就撞上去。
穆天晚被撞飞,虽然抢救及时没死,可是也没有醒过来。
而黄毛,被莫亦方找人留下。
莫亦方的信条里,从来都是不相信法律和制度,只知道自己解决问题。
恰好,祁谦佑这次和他观点完全统一。偿命多容易啊,实在是过于简单了!穆天晚所受的伤害,他要让黄毛加倍地偿还!
莫亦方努努嘴,“OK,随你。”
这个男人的恐怖,他算是见识过了。
在穆天晚昏迷一周后,有一天祁谦佑来找他,说要看看黄毛。黄毛被他的人关在地下室,每天都有人好好招呼。
莫亦方本不想理祁谦佑,可是突然想到祁谦佑听到医生说穆天晚可能永远醒不过来的时候。
他漆黑如墨的眸子突然就像灭了的灯,握着穆天晚的手,三十岁向来稳重深沉的男人忽然恸哭,让所有人都开始不知所措地悲伤。
他一直知道祁谦佑爱穆天晚,从上次那场火,他就知道。他更知道祁谦佑和苏烟达成的协议,苏烟给他穆宅,他帮苏烟稳住她在盛世地位。
所以,他才抱着看好戏的心情鼓动毫不知情的穆天晚去祁谦佑和苏烟的订婚宴。
他就想看看祁谦佑面对自己毫不知情悲痛的爱人,会怎么样?
可是临到头,他却因为穆天晚心软了。
尤其看到躺在血泊里的穆天晚,人生中第一次后悔。
事后,得知这次车祸李南风也有份之后,愧疚又多了一分。
想到李南风,莫亦方拿起苹果又狠狠一口,不愿再想他的事情。
他看着痛得全身发抖还在细心帮穆天晚按摩,温柔无比的祁谦佑,再联想地下室里,一次次刨开黄毛骨肉又将其重新缝合的样子,笑了笑,“你其实是精神分裂吧?”
祁谦佑的手顿了顿。
他明白莫亦方想到了什么。
第一次他刨开黄毛的身体,用锯子锯断他肋骨,又慢慢帮他缝合的时候,一点麻药也没有痛得撕心裂肺嚎叫的黄毛,和血淋淋的场面,让莫亦方手下一班出生入死的兄弟们都开始恐惧。
他们看着他的眼神,像看着魔鬼。
祁谦佑知道的。
可是他不在乎,魔鬼又怎样,他的光都沉睡了,他只能活在黑暗里。
他帮穆天晚揉脚,按摩她足底穴位,很细心很细心。
天晚,所以你要醒过来,否则,我不知道我会变成什么样……
他的默不作声,让莫亦方无趣地蹙了蹙眉头,“喂,哥,你不会是被刺激傻了吧?”
祁谦佑疼的厉害,只好坐在床头,使劲稳了稳自己的心绪,让疼痛那么明显,他才抬头,对莫亦方说:“说正事。”
他知道莫亦方虽然表面一副纨绔公子的样子,可是心里精明,背后更是手腕狠辣通天。
他屈尊跑这一趟,绝对不会只是问他黄毛的事情。
果然,莫亦方笑起来,“你在哥大的时候其实辅修过心理学吧?”
祁谦佑对人心的揣测,犹如妖孽。
这也是他现在能跟他和平共处的原因之一。另一个原因么……
他开口,“除了上次那个意大利黑手党的人,你还有其他资源吗?我们还有一批货,要尽快处理。”
他的活动区域一直在亚洲,北美和欧洲是抓瞎,道上的人,若没有可靠的人介绍,很难进入内部进行交易。
“你决定洗白?”
莫亦方笑容更大了些,“被你看出来了。是。我当时建夜城就是为了洗白。这几年兄弟们伤亡太重,趁着大部分人还都活着,好好让他们过几年好日子。”
祁谦佑的疼痛在慢慢消失,气色好了些,刚好揉完穆天晚的脚,他换了个方向。
“好。我帮你联系。”
“对了,还有,薛晴天那个疯女人呢,我看她已经受不了了。”莫亦方挑眉,每天至少接十个男人,自傲成那样的薛晴天,已经处于风魔状态了。
祁谦佑把穆天晚的营养液点滴流速调整的小了些,“不用管,就让她在夜城好好待着。”
天晚还没有醒呢,所有的人都不能死,他要他们生不如死!
他身上气压太低,让莫亦方也不适应地皱了皱眉头。
恰好何叔和何婶进来。何婶拎着手里的大大小小保温盒,一看见莫亦方和祁谦佑笑起来,“刚好,都在,来,吃点东西。我刚做的,小小姐最爱吃的西施鱼。”
从知道穆天晚车祸昏迷是的痛苦到现在可以坚强的笑,何婶像一个指向标,指着穆天晚终有一天会醒来的这个方向。
她拿出饭盒,摆起来,对着祁谦佑说:“快去洗手吃饭了,今天要多吃点,最近真是瘦的厉害,要是小小姐起来都该不认识了。还有亦方,来吃点东西。”
88天,每天都是祁谦佑这样为小小姐按摩,当初他订婚时产生的多大怨气也消失了。
何叔也是,当时知道穆天晚昏迷的消息,狠狠揍了祁谦佑一顿。是他保证会对小小姐好的,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所以,当时出手一点都不留情,可祁谦佑既没躲闪也没还手,生生受了。
他是当兵出身,力气大小他是知道的,那次下手没个轻重,发了狠,打得祁谦佑根本爬不起来。
后来莫宏出现,拉祁谦佑去看病,可是在病床上没趟一天,他就又来到穆天晚的病房外。他们不让他进去,他就一直守着,从白天到晚上,再从晚上到白天。后来有一天,他昏倒在病房门口。大家才终于心软,放他进去。
何叔叹口气,祁谦佑他没看错。只是……小小姐,快醒来吧,你看这么多人,都等着你起来。
他给祁谦佑和莫亦方各盛了一碗米,刚好盛夏进来,一蹦一跳的,甜甜地跟他们打招呼。他也给盛夏盛了一碗。
“今天怎么了,大家都赶在一天来了。”
盛夏刚上完课,想着好久没来看过晚姐姐了,刚好盛语冰有事出门了,她就逃出来。没想到何叔何婶和祁谦佑,莫亦方都在。面上绽开花骨朵一般的微笑,“哈,有好吃的吗?真是有口福呢。”
她刚说完,看见沉睡的穆天晚,笑容就慢慢隐退,“晚姐姐最近怎么样啊?”
她才一出口,何叔何婶强撑着的笑容就僵住。何叔在发抖,何婶已经转头,默默擦泪。
莫亦方看着大家的表情,努努嘴,也是一股莫名悲伤。
而祁谦佑,突然狠狠踹了一脚门,走出去。
华侨后园,除了竹林,还有芙蓉花,粉纷嫩嫩挂在枝头,风吹过,有香气飘来。
祁谦佑站在这花下,侧脸弧度坚硬紧绷。
穆天晚,你不是说喜欢芙蓉花吗,还不醒,花期都该过了。
有水滴从他棱角分明的下巴低落,印着午时的光,亮得惊人。
苏醒
“第132天,天晚,花期过了。”祁谦佑拉开窗帘,让外面的余辉照射进来,一时间整个病房笼罩在阳光余晖下,金黄色,温暖像亲人的怀抱。
外面芙蓉花已经开败,连枝桠都染上迟暮的颜色。秋风一过,萧萧瑟瑟地摇摆。
天晚,从春天到秋天,你还没有醒过来……
钝痛突然袭来,本来高大直立的身子弯了腰,有些佝偻地发抖。骨肉如同被千万只蚂蚁钻咬,脚步向着穆天晚的病床移动,迈出一步都能让他惨白面孔冷汗之下,他需要缓一阵才能进行下一步。
从阳台到病床只用五步,他却像走了半生那样艰难。额头的发都被汗水打湿,薄唇被咬破,血滴泛出,他俯在床边,呼吸粗重。
天晚,快醒过来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