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爱不承欢-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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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殊与沈时久这一次变得很有默契地置若罔闻,两人一前一后进了空无一人的电梯。
她站在他的右侧,看着前方梯门关合,红色的数字被他点亮,一格一格往下跳跃,恍惚间想起那天在路上看到他和霍思倾时的情景。
“到了。”
梯门正缓缓开启,他在她身边说。
她有些迟钝地回过神,发现他近在咫尺,竟开口叫了声:“sean。”
回头不是岸
沈时久蓦地将手撑在已经大开的梯门边缘,不让它有关合的机会,他看着她,眸中牵出一丝困惑:“你刚才叫我……什么?”
她摇摇头,走了出去。电梯停在了负一层的停车场,她看了看方向,正要往一边走,沈时久叫住了她,“等等。”
他今天换了一辆比较低调的黑色宝马,司机将车子开过来停在了他们身边,而后下车分别将后面两扇车门拉开。
“我送你回去。”他作了个请她上车的手势。
她站着没动,“我们还是保持距离比较好。”
他一手抄进裤袋,准备拿手机:“也许我应该再和肖和娜谈一会。”
她气结,不等他再发话,自动坐进车里。
他嘴角微勾,抽出手来,自另一边上了车。
没想到这部车外表平庸,里面却是别有乾坤,豪华车配尤是以价值百万的车载影院与音响设备为最大的亮点,加上精细到极致的纯手工内饰,足以看出沈时久品味的挑剔与苛刻,所以就连司机的服饰也是从头到尾一丝不苟。
无殊下意识地从后视镜里看看自己,从头到脚透着寒酸气,不禁自嘲地想:坐在制服笔挺的沈时久身边,多像傍上英俊王子的幸运的灰姑娘啊。早个几年恰恰相反,她是说风不会来雨的千金大小姐,而他只是下雨天会背着她上台下阶的跟班。
车子启动的速度并不慢,坐在里面的人依旧稳如磐石,一可见司机驾技炉火纯青,二可见车子性能一流,不愧是有钱人所享受的顶级生活。说真格的,沈时久真不像暴发户,因为没有哪个暴发户会考虑这些细节,就像她爸,找的司机从来都是横冲直撞型,这样才能体现暴发户的“嚣张”。
无殊坐在车里的短短几分钟,已经从一件事感叹到了另一件事。平时她可不这样,但只要是与沈时久处在比较狭窄的空间里,她就会强迫自己走神,想什么都行,就是不想被他看出她的反常,那样她会更加别扭。
车载影院正在播放新闻,都是一些时政消息,中间夹着世纪园开发的相关进展报道,再过一个月,招标会就会正式召开,届时商界必将掀起一波又一波的惊涛狂澜。有了天信的竞争,谁也吃不准最后鹿死谁手,而其它实力稍弱的开发商一边翘首观望龙争虎斗,一边暗出奇招,联手相携,妄想能够脱颖而出,大爆冷门。
沈时久现在显然没有心思关注这些,吩咐司机,“关了吧。”
新闻画面戛然而止,司机随即请示:“老板,是否要开音乐?”
沈时久轻扶额际,点点头。
无殊刚找到一个轻松的姿势靠在头枕上,听着女歌手Jmin婉转的嗓音唱出缠绵的感伤,突然又开始不适起来。
Jmin反复的吟唱着:“但愿这些羁绊对你来说,能够延至到永远,并从中寻找出仅有一份的爱情。”
属于两人的羁绊早在一次次的伤害中变成了沉重的枷锁,就像现在,纵使他心平气和地坐在一旁,就算为她花尽心思,可在她潜意识里仍有摆脱不掉的阴影,正如一句俗语: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因此不能怨她每走一步都如此小心翼翼、瞻前顾后。
只是什么时候才能从中解脱?路那样远,她看不到尽头在哪里。
侧头,不出所料地在沈时久深沉的眸子里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嘴角犹挂着嘲弄的笑意,觉得有些话不吐不快,她说:“沈时久,不管你怎么想怎么做,我们都不可能再回头。”
北堂皓向她求婚前,她是想过要以牙还牙让他切身体会被人玩弄感情的滋味,可后来她发现自己根本玩不起,不是因为怯弱,而是明白了许多事。这世上很多事情都可以掌控,唯独感情不可预计。不管怀疑还是信任,都可能会成为导火索,这是一个危险的游戏,赢家未知,最好的结果也不过是两败俱伤。
沈时久尚会如此,何况是她。
她甚至想,思倾在他身边三年,他就真的能做到无动于衷吗?也许只是不愿去承认……
就像她自己。
资产一百多亿的男人
沈时久眼中的温度像退潮一样慢慢冷却,他有些僵硬地坐正了身子,声音也恢复至平日里的冷漠:“是吗?”
无殊不再说什么,转头看着窗外,正在默算到达目的地还要多少时间,忽然发现手背一热,她愕然回首。只见沈时久面无表情地翘着长腿,虽然没有看她,却紧紧抓着她搁在座凳上的右手。她咬唇轻轻一挣,不料他抓得更紧了些。她低头压住声音说:“没听清我的话吗?”
“听得很清楚。”他硬梆梆地答。
“那你抓着我做什么?”
无殊有些脸红,怒笑不得。说出去有谁会信,堂堂南菁会会长、摩天副主席居然有这样无赖的时候,活像是抓住玩具死不放手的孩子。
他貌似深奥地跟她玩起了文字游戏:“你只说不能回头,没说不能向前看。”
此刻只有一个词可以形容她:无语凝噎。
“坐在你身边的男人至今为止拥有个人资产一百多亿。”他一本正经地说着,完全不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这样的绩优股应该即刻入手才对。”
无殊拼命眨着眼睛。
“这是什么表情?”
“……睫毛掉眼里了。”
“嗯?我看看。” 他拂开她额头的碎发,动作细致地扒开她的下眼睑,观察了片刻,面带疑惑:“好像没有。”
无殊双手插在口袋里,唇角微微上翘。沈时久手上一顿,这才明白上当了。但他不动声色地看在眼里,心中的欢愉不言而喻。宁无殊,尽管倔强却依旧那样单纯,单纯到一个小小的得逞便能让她心情好转。想到这里,他又不禁为以前无意中对她造成的伤害而深深自责。
无殊并没有说回东郊住处,而是告诉沈时久她暂时住在朋友那里。其实她认床,如果换个地方睡,一开始不习惯就会整夜地失眠。之所以撒这个谎,是怕沈时久会千方百计阻止她回去,毕竟那是被陈意明光顾过的地方。
家里除了少了一台手提电脑,其它一切安好,门锁肯定也是完整无缺的,这就是高手和毛贼的区别,高手想要进你的屋子拿走你的东西,通常可以将现场做到原封不动。比如小是。
这天晚上,她虽然没有换床仍是睡得不好,不知怎的,脑子一空下来就会冒出沈时久今天的样子和他说过的话。虽说不像以前那样感到头疼,但心口总似压了一件重物似地让人透不过气。她知道她是因为无法接受这样的改变,变化来得太突然,如同想将她所承受的一切在一朝一夕间全盘抹杀,她心有不甘,就像是一种病态,觉得反复发作的伤痛比坚持一种痛苦到底更加难以承受。
这么想着,倒似绕进了一个圈,一圈又一圈地转,渐渐就模糊了。
隔天上午,她去笔记本专卖店重新买了一台手提电脑,苹果最好的配置,花了近三万大洋,贵是贵了点,但用的是陈意明先期付给她的订金,所以也不觉心疼。忙碌了一个小时,资料终于全部回来了——好在她平时有用备份晶片,通常包在塑料纸中栽进了盆景的土壤里,为的就是防备这类突发情况。
发现小是失踪是在下午,不管是无殊还是宋西都无法打通她的电话。无殊直觉这事情可能跟陈意明有关,凭他吃的那个哑巴亏,又怎会善罢甘休。果然不出所料,傍晚时分,陈意明打来了电话,开口便直奔主题。
“宁小妞,你有个叫小是的朋友正在我兄弟这边做客,有没有兴趣来会会?”
前去实验大楼(修)
无殊怒不可遏,“你想怎么样?”
“上次我已经说过,只要你能带沈时久来我的地盘,我就保证你的朋友从我兄弟那里完好无损地回家。”陈意明的口吻表面上和气有加,然后话中的意思却丝毫不给寰旋的余地。
无殊还不敢拿小是的安全去赌他的良知,他既然敢在南汀公然和沈时久叫板,定是有黑道力量在替他撑腰,而这些人皆是良知泯灭的恶徒,也是她所痛恨的。
再三思量下,她终于还是拨通了那个人的电话。
沈时久直接去了陈意明所说的地方——天信新建不久尚未投入使用的机械实验大楼,然后他看到了无殊。
她骑着一辆凯旋,那么彪悍的一部车子在她身下灵活得像只豹子一样,两人的车子从一东一西两个方向同时抵达大楼前方的广场。
“你留在这里。”沈时久在门口阻止无殊前行的脚步:“条件由我来和他谈。”
“不行!”无殊并不领情。别说陈意明是要求两个人来,就算只是要求他一个人,她也不能让他独自一人进去。
沈时久自知拗不过她,只能退而求其次,说:“除非你答应我一个要求,不然我不放心。”
“你说吧。”
“尽可能听我的话,别和我计较。一切等救出你的朋友再说。”
一位朱姓助理已在大堂守候多时,看见自旋门进来的一男一女微笑着上前:“陈总正在等两位,请跟我来。”说着领了两人穿过钢骨架空的玻璃砖走廊往偏堂走去,这个地方因为缺少人气,空旷得让人觉得有些冷森。
“沈先生,我有几个小姐妹非常喜欢你。”朱小姐忽然在前面冒出这么一句,把正在思考问题的无殊惊了一跳。沈时久的回应相当淡漠,这种事情,他已习以为常。
无殊见机不可失,便说:“朱小姐不如拿消息来换沈会长的签名照?”
朱小姐笑:“想要什么消息?”
无殊问:“你们陈总在打什么算盘?”
沈时久咳了一声,提醒她不可以随便把他这只绩优股廉价卖了。
朱小姐暗底里发笑,说:“陈总只是想做个实验。无论结果如何,保证让大家安全离开。”
听起来似乎是有惊无险的意思,就是不知道这陈意明会给他们什么样的“惊喜”。
来到专用电梯前,朱小姐替他们开了门,诚心说:“祝两位好运。”
这里跟她坐过的电梯都不太一样,比普通的大些,比医院那种小些。不知用的什么材质,金属墙面上还有许多小凹点。
电梯门关上,徐徐上升,动作缓慢地不禁让人怀疑是不是在运行。
她觉得有一股寒气直往衣袖里钻,不禁问:“你冷吗?”
“还好。”他见无殊时不时抖动一下,两颊的寒毛孔都鼓起来了,于是脱下制服,不容分说地搭在她的肩头。无殊因为想起之前答应的话,只好别扭地接受了。
两人面对着梯门,虽说之间的气氛还算和谐,可神色越来越不妙。
不得不认输
在“咔”的一声中,整座电梯像是被机械固定住似地停了下来,而前方的门并没有要打开的迹象。
头顶灯光忽暗,中间那块金属玻璃面闪过几道光线,他们这才发现那是块隐蔽性极好的可视屏。
渐亮的屏幕上出现一把背对他们的黑色皮椅,一只斜翘的褐色皮鞋在底下惬意晃动。稍刻,皮椅一转,陈意明*倜傥的身影出现在镜头中,脸上挂着老奸巨滑的笑容,张开双臂向他们欢快地打起招呼:“wele!my friends!”
沈时久看着他,目光阴鸷得叫人不寒而栗:“你打算这样接待我们?”
换作一般人自然不敢怠慢他,可陈意明是什么人?那也是活在浪尖上的大人物,同样不是什么善角,他气定神闲地摆了摆手指,说:“沈老大,先不要着急。我保证这出游戏结束后,你一定会来感谢我陈意明。”
无殊记得和陈意明达成口头协议前,他曾对自己抱有怀疑。她为了博取他的信任,只好如实告诉他,因为南菁会是她父亲创立的,原本社团的宗旨是以德义服人,平衡黑白两道的关系,但这一信念到了沈时久那里就开始变质,他虽然将南菁会发展成了南汀最大的社团,却也让它变成了与黑社会没有太大不同的暴力集团。两人立场不同,注定是要反目的。
陈意明想方设法将他们联系在一起,等于是在沈时久身边放上一颗定时炸弹,然后他就能高翘二郎腿,看窝里斗的好戏。利用别人放长线钓大鱼,不愧是中东数一数二的大奸商的作为。
刚才带他们进来的朱小姐出现在陈意明身边,俯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陈意明眉眼一展,笑道:“那就先给两位客人来点开胃菜吧。”
话毕,屏幕上的影像便“哔”一声消失了,随之出现的数字代表现在的空间温度:5摄氏度。
沈时久沉着脸,手掌重重在拍在了电梯墙上,却是纹丝不动。他掏出手机,发现信号被切断,眼里哪还有半分温度。
看着那些数字正以每分钟一度的速度下降,无殊一颗心亦跟着不断地下坠。
有些警察为了逼迫犯人交待犯罪事实,就会用吹冷气的方法来消耗对方的意志力。因为人在封闭的低温空间里,最容易产生恐惧的心理。
温度很快就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