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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生命门-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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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师傅和张寅把泥土踩得非常均匀溜和了,又用铁锹反复倒腾了几遍,下午做瓦的料就算是备齐了。他们用水管子随便冲洗了一下,來到敞篷作坊,地上铺着一张很大的草席子,曹师傅光着膀子躺在上面,笑着对张寅说:“快上來躺一会吧,可舒服哩!”张寅说:“你睡一会吧,我到学校看看去。”曹师傅说:“去吧去吧,快去看看分数是不是488,如果是就放心了。”

张寅从陶瓷厂出來,从代崖一中的后门走进学校。见一群学生正围聚在一起往墙上看着什么,他快步走过去一看,墙上张贴者的正是高考成绩单,他仔细地查阅着这张名单,终于看到了自己的名字,张寅488,他兴奋地往陶瓷厂走去,回到宿舍,取出纸笔,飞快地给闫银萍写了封信,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她,他又给梦姐写了一封信,内容与写给闫银萍的几乎一样,过了很久,他才逐渐平息了激动的心情。这是,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填报的志愿是否太低了,当时自己估分偏低,加上一心想留在山西,以便随时与闫银萍联系,如果她能理解自己的良苦用心就好了。

此时,张寅很想知道李志杰考得分数是多少,可是,一直到了晚上还是不见李志杰的踪影,第二天早上得知他吃药自杀了。原來,这次他只考了398分,他实在不堪承受心理的压力,选择自杀來解脱这一切的烦恼。张寅想起了李志杰的日记本,连忙翻开书包,从书包里拿出那个日记本翻看,看到里面夹着一个纸条,纸条是写给张寅的。“张寅你好,感谢你给我的友情,我太累了,所以要去一个自由轻松的世界了,我走后,希望你能把这个日记本交给小琴,因为这本來就是写给她看的,拜托了。”张寅又看到了几篇日记:

二月十六日 晴

我心爱的人儿

怎的是块木头

我直叫苦

木头啊木头

我直叫苦

揭不开的夜幕

我快迷途

有人叫我

她,要个方便

坐在我的车后

洠怂羰

我牵动她的眸

她曾就协作的机会

向我贴近

传导了回温柔

我差点为了逃避

艰难的追求

索性把电影票

愣塞入她的手

她,身段倒也一流

人也打扮的风流

相貌却生得末流

一脸腴沃的乡土

我还以为即将是

好运來临的时候

只要她开口

我就死心踏地地

带她走

问她干吗

接孩子去

三月八日 夜

我正夜读于灯下

一只蛾子

急切地扣打着窗玻璃

我“请”它进來

那蛾子满身的绿绒

唤醒了憩在思念中的

绿狐狸仙子

我诗中的

绿狐狸仙子

哦,小蛾子

是她派你來的吗

四月十四日 晴

你的目光

化作一张精致的门票

递给我

要我变成蝴蝶

飞入你的百花园

去观光;这很好

让我想一想

在温暖的春意中

扇不动 我的翅膀

双目应接不暇

那红色

那粉色

那黄色

那兰色

那紫色

那叫不出的颜色

小憩在一朵花中

双翅忘我成花瓣

百态千媚,你的国

很容易使人迷失

因为你的目光

能绘出阳光绘不出的风景

不过;假如我真的去了你的园

还能完整地回來吗

四月二十三日 夜

写给四十岁的自己

我算过一卦,未來的妻子待我一定很好……

我的许多时间

伴着酒杯度过

你默默地咽下了

凄清和苦涩

始终如一地疼我;爱我

依着我,随我跋涉

你的叹息;我理解

这生活;不象大千世界

那么五光十色

如果下辈子有缘

我百倍地报答你

尽我所有的热

爱人,我求你

把那镜子扔了吧

求你;咱们别去水边

莫照见我千尺白发

五月二十二日 夜

写给五十岁的自己

啊,是你

你,你可來了

这么多年时时想你呀

你还想我吗

你腼腆如当初

只是岁月无情

使你变得噍悴了

我怎能不心疼

紧紧地拥你

轻轻地吻你

跟我走吧

洠в腥四鼙任

爱你爱的得更深

也洠в腥

能够从我这里得到的

会比你多

你一点头

老泪闪着宝石的色彩

我的手

抚平你额上的皱纹

你的手

抹黑我满头的白发

买一套漂亮的衣裙

给你穿上;别这个哪个的

对着镜子妆扮一番

我也换一身时髦的衣裳

再吹上一风

然后;相互打量

好,好极了

我们,返老还童

拢着你的肩头

踏回二十岁韶光

还有那被遗憾

统领的三十年

要通通删去

删去我委靡潦倒

浪荡荒唐的经历

删去你的寂寞;以及

漫长的单调和苦闷

只想着二十岁

只记着二十岁

我们就真的二十岁了

以二十岁的心理

挽回二十岁的容颜

沿着二十岁的逻辑

找回二十岁的天真

从这二十岁开始

相爱相守在诗中

在画中在歌中生活

我们只想着二十岁

我们只忆着二十岁

不管谁问

我们二十岁

六月六日 雨

一片凋零的枯叶

仍牵动着心

不由得;检起

一手托着;一手轻轻地

把它抚绿

六月十一日 在望江湖畔

垂下钓钩

远远地坐着

惟恐影子落入水里

惊走了若即若离的

虾鱼

七月七日 月夜

*

月光将黑暗驱赶

也衬托了我的孤单

*

听我说;月亮

知我者莫过于你

今晚;你撒下了水晶弦

我也为你歌一曲

一片云;不能遮了

依然明光满地

如果她也像你

那该多好

*

从月光里

细细地闻

月里的桂子香

听;珍珠似的音符

來自嫦娥的梦想

*

那湖水

曾被风扰乱;吹凉

还我平静;还我温情

还我一个完整的月亮

*

月光拥着我

梦中的一双胳膊

七月十一日 阴雨

就让沉默的潜流

再汹涌一遍;虽然

曾踏进地平线

此时;别的的都不管

只要你;用纤柔的兔丝子

把我编成精美的诗篇

或者;用极光般冰冷的剑

将我劈成碎片

我都情愿

要么;让身形如在五里雾里

飘然欲仙

要么;让灵魂坠入十八层地狱

接受最残酷的熬煎

我都情愿

追求;不仅仅是为了那一天

的确;那一天的霞很美

暮暮朝朝;岁岁年年

风风雨雨;生生死死

有我在你身边

你永远不会孤单

七月十三日 雨

我是一棵枯树

盼望着时光倒流

我托不起你的露珠

并非我不在乎

不在乎你用一双星儿

在我的天空写下忧郁

不在乎你用绵绵的雨

画了条河;绽开浪花

点缀我的净土

张寅不敢迟延,赶紧到编织厂找到小琴,把李志杰的日记本交给她,小琴用手胡乱翻了几页,然后把日记本合上,对张寅说:“我和他早就洠в腥魏喂叵盗恕!闭乓担骸八蛱熳陨绷耍偎狼熬L崞鹉悖梦野颜飧鋈占潜窘桓悖嫡舛际切锤愕摹!毙∏偎担骸八吹奈乙部床欢憔桶镂沂掌饋戆伞!闭乓纯葱∏倮涞难樱械嚼钪窘芩赖锰恢盗耍缓冒颜獗救占潜灸霉齺怼



环山笑容正在招我安歇,我渐脱离累赘;我的捆绑好像都在溶解,我归,我要即归。

 第一百三十八章 裸泳桑干河 醉酒农家院(一)

我的一生充满试炼,大致不是常人可忍;人虽不知我的苦艰,我却知道自己坚韧;我想我是丢弃自己,但我不忘自己经历。



184、裸泳

进入七月末,这里的麦子熟了,曹师傅邀请张寅与自己一起回去收麦子,张寅欣然答应。曹师傅的家在曹庄,距离山易县城二十五里。曹师傅骑着自行车拖着张寅出了县城顺着公路一直往北,看见一条深沟时,曹师傅骑车下了公路,走近深沟张寅从自行车后座上跳下來,曹师傅也推着自行车沿着一条很陡很窄的土坡路,小心翼翼的向下慢慢走着,张寅在后面用手拽住自行车的后座架,慢慢地跟着;过了沟底,又沿着同样又陡又窄的土坡路上去。一条清澈的小河呈现在面前。曹师傅说,这就是桑干河,由于丁玲的一篇小说而闻名遐迩。只是现在这河水比丁玲小说中那个无法比拟了。现在它的河面不过十來米宽,水深不过一米,河道两边是大面积裸露的河卵石,河卵石上零星可见水母绿和水草,再往远处的岸上是茂密的青草和稀疏的芦苇,微风吹來,芦花纷扬飘逸,很有一番景致。曹师傅在岸边麻利地脱去衣裳,扭头笑着对张寅说:“快脱吧,别把衣裳湿了,河水凉爽舒服哩。”张寅看看四处无人,就把衣裤脱了个精光,一只手拿着鞋子,一只手拿着衣服,准备过河。这时,曹师傅说:“你把我的也拿上,我扛着自行车过河。”曹师傅很爱惜自己这辆自行车,舍不得它被河水浸泡了。曹师傅肩扛着自行车率先跳进了河里,张寅把衣服和鞋子举过头顶紧跟其后,河水缓缓地流着,他们并洠Ц械匠粤眩痪醯昧顾娣换峋偷搅硕园叮乓岩路旁诎侗撸餍杂痔永锍┯纹饋怼2苁Ω嫡驹诎侗吆俸俚匦ψ潘担骸靶醒剑慊够嵊斡玖ā!

这时张寅突然停下來,站在水里看着曹师傅,还不停地用手比划着,曹师傅转身一看,这才发现有四五个妇女结群作伴而來,只见她们似几朵随风飘动的云彩自由轻快的迎面而來,让曹师傅措手不及羞得满脸通红,张寅站在河水里也不敢出來了。这几个女子却很无所谓的哈哈大笑起來,其中一个竟走进曹师傅说:“曹大哥,用不用我给你洗洗衣服呀。”曹师傅赶紧蹲下身去说:“不用不用。”另一个望着河里的张寅说:“那位白面书生是谁呀,用不用姐姐给搓搓澡呀?”曹师傅说:“三妮,别胡闹,人家娃还是个学生呢。”这几个女子一边哈哈哈一边走到不远处,在河边洗起衣服來。曹师傅对张寅说:“洠拢蟻戆桑嵌际俏颐谴謇锏模媚止吡恕K鞘莵硐匆路模瑳'事,快上來吧。”张寅这才从河水里走出來。他一上來,那边几个女子又是一阵哈哈哈大笑。曹师傅和张寅就像做贼似的赶紧穿上衣服,曹师傅慌忙推起自行车上了路,对张寅说:“上吧。”张寅一跃坐在自行车的后架座上,曹师傅嘿嘿笑了几声,快速向家里走去。

185、宝宝

曹庄村就在桑干河畔,只一刻钟的时间曹师傅就带着张寅回到家里。一进家,曹师傅的媳妇就从屋里迎了出來,这是一个身体健壮的中年妇女,黑里透红的脸庞上挂着两个小酒窝,牙齿白洁整齐,她朝着张寅挥动着一条粗壮的胳膊说:“快屋里坐坐,快屋里坐坐。”一边笑嘻嘻地看着曹师傅,曹师傅咧着那张豁牙大嘴嘿嘿嘿地憨笑。曹师傅的房屋有两间,外屋作厨房,里屋作寝室。曹师傅一边进屋一边对张寅说:“里屋走,里屋走,脱鞋上炕坐。”

里屋的一个通炕占了房间面积的三分之二,地上靠墙放着一张大桌子,桌子上放着一台14寸黑白电视机,窗台上摆放着暖壶、茶杯等物件。一个两岁大小的男孩坐在炕上吃着曹师傅买回來的饼干,曹师傅脱鞋上炕把小炕桌放好,示意张寅:“上來上來,喝点水。”一边对小男孩说:“宝宝,叫爸爸。”小男孩小脸一扬,冲着曹师傅喊了一声清脆的:“爸爸!”激动的曹师傅咧着豁牙大嘴伸手就把小男孩搂在怀里。曹师傅的老婆在外屋里忙着烧开水,一会儿水开了,她把茶壶茶杯放在炕桌上,笑着对曹师傅说:“宝宝今天一个劲地喊爸爸爸爸呢。”曹师傅对张寅说:“我和你嫂子不生育,宝宝是我在路边捡來的,这孩子好好的,一点毛病也洠в校颐遣孪肟赡苁悄歉龃蠊媚锷碌摹!彼掀偶妨怂谎郏担骸澳阏庹牌谱旌诌质裁茨兀馐抢咸煲透颐堑谋Ρ矗颐强梢缘闷鹄咸煲健!彼悄阋谎晕乙挥锼敌ψ牛杂锛淞髀冻錾畹男腋:吞鹈邸

晚上,曹师傅老婆给做了西红柿鸡蛋手擀面,曹师傅还打开了一瓶北方烧酒,就着大蒜与张寅喝了几杯。晚饭后,左邻右舍來了好多人,他们都是过來看电视节目的,因为那时候在农村能买得起电视的实在是少数人家,曹师傅是技术工人,在村子里算是富裕的人家了,怪不得曹师傅媳妇的脸上总是洋溢着幸福满足的笑容呢。由于房间里面积小,人们都坐满了炕沿,张寅和曹师傅都坐在炕上,宝宝好像已经睡着了,在炕上安静地躺着,突然,他对曹师傅说:“爸爸,我要流液。”曹师傅说:“流大液还是流小液?流小液就在屋里,让你妈妈把尿盆拿來,如果流大液就出去,我领你出院子到外面去。”宝宝说:“流小液。”曹师傅就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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