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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拥抱阳光-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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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小梅身上。
意外是在那年冬天发生的。
因为学校离得比较远,午休的时间很短。为了省钱省事,陆镇堂每天在学校等着姐姐来给他送午饭。可是那天中午下课时间过了很久,姐姐都没有出现。
因为肚子饿,陆镇堂心情很烦燥,想着晚上回家的时候一定要向妈妈告状,姐姐让他饿肚子。
小时候的他很淘气,每天上房下河,没有安静的时候。因为他是家里的男孩子,又是小幺,父母都很宠爱他,买了好吃的东西通常会背着姐姐给他吃。为了省钱让他念书,成
绩很好的姐姐初中没念就辍了学,每天忙来忙去地照顾他。
那时候的他还以为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理所当然把好吃的留给他吃;理所当然买给他喜欢的玩具;理所当然让姐姐照顾他;理所当然全家人转着他转。
多么可笑!
他被亲戚从学校接走,来到医院里的病房门口。他看到病床上的姐姐浑身是土,鞋子也不知道掉在哪里。手上甚至还紧紧抓着用来装他的饭盒的布兜,兜子漏了,饭盒不知道
丢在了哪里,只剩下两根细细的袋子连着半片空荡荡的残破的布兜,紧紧地缠在陆小梅的手上。
母亲呆坐在姐姐的床前流泪,父亲抱着头,蹲在病房的一角。房间里有很多人,大多数他都不认识,余下的几个是家里的亲戚。他们在一边嗡嗡地议论着什么,有人叹息,有
人劝慰,还有事不关已的冷漠。
陆镇堂听不懂,也不想听,他只想看看姐姐到底是怎么了。他从门口绕过床尾,慢慢地走到床头,终于看见了姐姐的脸。
那是怎样的一张脸哪!披头散发,血肉模糊,他看不清姐姐的五官,因为上面布满血迹。他依稀看得见姐姐半张着嘴,表情惊恐,眼睛瞪得大大的,望着空中的某个方向。
他张开嘴,想喊,却发不出声音。母亲抬头,看到他,通红的眼睛,目光复杂,随后看到他受惊的样子才反应过来。连忙抱着他,轻声哄着,“不怕啊,小堂;不怕,不怕·
··”
他定在那里,任由母亲搂着,哄着。他想说话,发不出声音;他想推开母亲,却连移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他想问问,“姐姐怎么了?”可是,他开不了口,也不敢问。生怕得到的答案是他所害怕的,不想面对的。
后来他知道,姐姐是在给他送饭的途中出的车祸。为了节省下坐公车的两毛钱,陆小梅一路走着过来,因为赶时间她横穿马路,被一旁驶过来的卡车迎面撞到,当场死亡。
就是这样,一条鲜活的生命就这样消失了。
陆镇堂还清晰地记得早上出门的时候他抱怨天气太冷,姐姐还装了一个热水袋给他抱着,说这样路上就会暖和些。她用沾着煤灰的手指捏了捏他的小鼻子,还说他是小男子汉
,可不能这么娇气。自己说什么了?喔,他嫌恶地擦了擦鼻子上的黑灰,吓唬她说晚上爸妈回来他要告状。姐姐却不在意,看着他懊恼的模样笑得开心。
她笑得多好看哪,陆镇堂想。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以前没有发现姐姐这么爱笑,还笑得那么好看。
破碎的片段逐渐出现在脑海里。陆镇堂想到有一次,姐姐看到自己吃妈妈偷偷给的饼干时,也是笑着的。他被姐姐笑得不好意思,好像做了什么错事,就把仅剩的两块饼干递
了过去。可是她没有接,只是伸出手拍了拍陆镇堂的头,轻声说,“你吃吧,姐不爱吃甜的。你吃好了得好好学习,知道吗?”
他点头,很高兴地将失而复得的饼干吃光。
他那时候很不爱写作业。最讨厌老师留的作业一个字写一篇,明明都会写了,还要必须写完。天气热得像火炉,写几个字就从头上往下冒汗。他气得摔了笔,姐姐听到声音从
厨房里走出来。看他的样子就知道是怎么回事,转身回了厨房。
再出来的时候,她的手里多了一把扇子和一小块在水里镇好了的西瓜。
她将西瓜递给他,“吃吧,吃完了再写,姐给你打扇。”
他挺高兴,从凳子上跳下来,接过西瓜就狼吞虎咽,却连问都没问她一句,你要不要吃?
姐姐笑咪咪地看着他,手里的扇子不停地扇着,带来阵阵凉意。直到他吃完了西瓜,写完了作业···
陆镇堂童年的大多数时光都是同姐姐一起度过的。父母不在家,姐姐对他的学习要求很严,他很讨厌。爸妈回来的时候他总是会向他们告状,说姐姐,没有照顾好他。这时妈
妈就会斥责她,她也不生气,低着头偷偷看他,还做鬼脸。气得他哇哇大叫,不停地添油加醋···
一切的一切都随着她的消失而消失。父母工作一如继往的忙碌,而他的身边,却再没有人为他做饭,为他添衣,为他打扇,陪他写作业。
他学会了自己动手,做饭,洗衣服,烧煤炉,写作业;同时,也学会了沉默。
他的童年,随着姐姐的离去而离去了。
从那以后,他不再调皮,不再淘气,也不再向父母撒娇。
他变得懂事,照顾自己,也照顾父母。他接手了家里的几乎全部家务,还省出时间认真学习。
他不再要父母操心,自己就把自己照顾得很好。
好好生活,好好学习。
他知道,那是姐姐盼望的。
长大后,他慢慢体会到当初父母的偏心。他为姐姐心疼,却无法责备父母。因为,真正让父母偏心的受益者,正是他自己。
他在对姐姐的内疚与对父母的不满的交替之中长大,慢慢地,这些情绪影响了他对父母的感情。他尊敬他们,并尽自己的最大能力孝顺他们。却不再他们怀里撒娇,不再与他
们说心里话,与他们的心,渐行渐远···
他就像生活在一个玻璃罩子里,别人看不见,可是他自己知道。待人温和,那是保持距离;感情平淡,那是保护自己。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心底的伤痕越来越淡。他以为自己已经从过去完全地走出来,学会爱人,并与之结婚,生子。
可是显然,他的婚姻并不圆满,短短不过两年,便妻离,幸好,子未散。
乐乐的存在,是他的宝。他喜欢照顾他,为他做饭,洗衣,与他游戏,学习,就像姐姐当初照顾自己一样。这些在别人眼里很琐碎的事情,他做得津津有味,乐此不疲。甚至
忽略了妻子离开的事实。
他与乐乐,住在自己贷款买的房子里。这是他们父子两人的世界,温暖,舒适。这世上最简单,最纯朴的牵绊,让他感到心安。
他以为自己的人生这样就很完整。平淡而快乐地生活,陪伴着儿子长大,是他除照顾父母之外,唯一想做的事。
直到,他认识了一个叫展颜的女人。
看到她淡粉色的身影,听到她柔软而温暖的声音,带给他无限的冲击。
那时,他突然发现,自己的生活不仅不够完整,反而是空洞的,孤单的,需要陪伴的。
而那个他希望与之相伴的人,他终于找到了。



、相亲风波

陆镇堂开门进来时,母亲正在厨房里炒菜。他打了声招呼,“妈,我回来了。”
看到儿子回来,陈芬关掉火,用腰间的转裙擦了擦手,接过儿子手中的药,不由埋怨,“又买这药干嘛,这么贵,我吃了也不见好多少。我用你大姨给我找的那个偏方就挺好
使,何必浪费这钱。”嘀嘀咕咕地走向卧室,陆镇堂眉毛都不动一下直接去洗手。
话虽如此说,儿子能惦记自己还是让她挺高兴的。
陈芬的个子不高,体形偏瘦,她的肤色有点黑,五官细看之下还能看见年轻时年标致。只是长年的劳作让她的脸上总带着一丝愁苦。年轻时在简陋的工厂里生活,恶劣的环境
使她和老伴都患上了类风湿性关节炎。这些年年纪大了,越来越严重,尤其阴天下雨的时候连手指都是疼的。
她把袋子里的药拿出来,看了看,放进卧室的壁橱里。一共十盒,够她和老头子吃一个月的。她去药店打听过,这种药,虽然挺管用,可是太贵了,一盒就三百多块钱。她和
老头子一个月的工资加一起才三千多,吃这药的话,连饭都没得吃了。
儿子不知道从哪听说的这种药好,就给她们老两口买些试试,那时候她还不知道这药这么贵,吃着挺管用,关节也没那么疼,好多了,就跟儿子念叨了几句。儿子说好用就一
直吃吧,从那以后隔一个月就买一次。后来她打听到这药这么贵,说什么也不让儿子买了。可是跟他说,他也不听,不管她们吃不吃,照买不误。
要说她这个儿子吧,孝顺是没得说的。遇到什么好吃的,或者对他们老两口身体有好处的,总会想着他们。从小到大也不用他们做父母的操心,学习也好,还能帮着做家务,
他们家周围的老邻居和厂里的同事们都说他们两口子命好,儿子这么懂事孝顺。
可其实怎么样,她自己心里再明白不过了。自从大女儿出事以后,儿子就跟他们疏远了。虽然比以前会照顾父母,可是他心里有什么事儿,再也不会跟她这个当妈的说了。想
起早逝的女儿,陈芬心里也挺难受,不过到底是个女孩儿,不像儿子能顶门立户。
而小堂却因为他姐姐的死,变得跟父母疏离客气。想到这些,陈芬不免从心底埋怨女儿,要不是她,儿子能不跟自己亲吗?
可是事实就是这样,她也没有办法改变。有时候,看着儿子一个人坐在那里想事情的时候,她也想过去问问他,有啥烦心事儿可以跟妈说说。但当儿子抬起头,见到她时就变得
冷淡的表情,她就张不开嘴。
慢慢地,她也习惯这样了。反正,儿子对她们还是很孝顺的,这比有的人家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就说她们隔壁单元的老张家吧,他儿子跟小堂念的同一个小学和中学。以前俩孩子还总在一起玩的,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就慢慢疏远了。幸亏疏远了,那个张大亮,连她都看不
上。
老张两口子以前跟她们是同一个厂子的工人。两家人一起工作,还一起下岗。老张下岗后摆了个修自行车的摊子,风里来雨里去挣点钱,本想供孩子上个大学,将来找个好工
作,可是那个张大亮连高中都没考上,念个中专,回来后也不找工作,整天跟一些不务正业的人这晃那晃的,成天惹事。后来好不容易跟人合伙开个修汽车的厂子。可是也不知道
他是怎么干的,不仅没赚到钱,反而还赔了不少。
老张两口子攒的大半积蓄都给儿子败没了,剩下的小半给他娶了个媳妇。原想着娶了媳妇后儿子能懂事点,可是谁曾想,不仅儿子不懂事,现在又加上一个儿媳妇,成天在家
三天一小架,两天一大架地掐,没个消停时候。
比起他们家水深火热的日子,自家这点不和谐就不算啥了。就连老张媳妇一提起小堂都酸溜溜的,说话不好听。可她知道她那是羡慕她有这么个好儿子,跟张大亮比,小堂不
知道好了多少。
就是有一点让陈芬不如意。自从儿子离婚后,老张媳妇就总把这个事儿挂在嘴边儿,一会儿说这离婚的男人可怜,一会儿又说离婚家的孩子可怜。陈芬心里不满,她家儿子不
可怜,成天跟练兵场似的,没有一刻消停的。
话虽如此,儿子的婚事确实是让她挺发愁的。夏染那个没良心的女人,抛下老公儿子就走,连看都没回来看过一眼。她一想就来气。而儿子却好像一点再婚的意思也没有。
要说吧,现在这年头,离婚也不算啥新鲜事儿,尤其是男的,离了再找那更是再正常不过了。特别像她们家小堂这样的,人好,长得高大帅气,现在还是高级工程师,一个月
工资也不少,待遇还挺好。虽说带个孩子,可是她小孙子也挺听话呀,也不烦人。就这条件,要想找一个可心的按说也不难,她们家亲戚朋友给介绍的也不少,还大多数都是没结
婚的姑娘,可是她不明白为啥儿子一个也看不上哪。
让他相亲跟要他命似的费劲,她拗不过他,索性把人家姑娘约到自已家里来。可是这么整了一回,儿子就看出来了,以后一到她晚上主动打电话叫他回来吃饭,他就不来。害
得她也没法跟人家姑娘交待。
问他啥想法,他就说没想法,没有再婚的想法。那哪成啊,他总不能一个大老爷们儿带着个孩子过一辈子吧,那叫什么事儿啊!
人家姑娘都相中他了,他倒好,压根就没正眼看过。
姑娘叫赵莹,今年二十八岁,是她们原来纺织厂厂长的女儿。纺织厂解体后,赵厂长不怎么就调到了市技术监督局,现在已经是局长了。按说人家这条件的以前怎么也不会找
到她们家的。
她打听后才知道,这姑娘长得好,还是独生女,心气儿高,总想找个好的。这个也看不上,那个也不顺眼,挑来挑去,就把自己挑剩下了。眼看过了二十五了还没嫁出去,这
回着急了。她们小城市里,女孩子二十五岁没成家就属于滞销品了,上门的都会合计这姑娘是不是有啥毛病。
这样无形中就降低了求亲者档次,原来给她介绍的还都是家庭条件,各方面条件好的。可那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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