拥抱阳光-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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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展颜的性子，她会吃回头草？而且还是这么烂的一棵草？
他笑了笑，气定神闲，“你若是愿意把大宝的监护权给我们，那很好，直接找我就行。你放心，他是展颜的儿子，我自然会待他如亲生。别的，我劝你还是别动脑筋了。你知
道，那没有用。”
这个道理，跟她相处不过几个月的陆镇堂都清楚。郑扬，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只是，他心里总存着一丝侥幸。或许，或许她能看在儿子的份上。。。。。。
如今，这个梦被陆镇堂抬抬手指，无情点破，郑扬更加脑羞成怒。他指着陆镇堂，“你别想趁心如意，我不会让你好过！”
陆镇堂低头检查手套，刚才使劲使太大，给撑破了。软牛皮的，还是展颜送的呢，用来打这个混蛋，可惜了。他将手套揣进口袋，低头看着依旧坐在地上的郑扬。不能否认，
就算是这样狼狈的姿态，放在这个男人身上依旧很好看。
可是那又怎么样？再好的皮囊也掩盖不了他是个人渣的事实。他觉得自己站在这里，就是浪费时间。车子里的冰淇淋恐怕要化光了，而且，自己这一身这么狼狈，还得回
家去换套衣服。还好脸上没什么伤，不然被那个女人看到，又得唠叨个没完。
他想起上次在展家，自己强烈要求露一手，做菜的时候却不小心割破了手指。展颜来来回回数落他半个多小时，那鄙视又关心的纠结模样看得他心底一片柔软。
不管怎么样，既然他遇到她，就绝对不会放手。
“随时恭候，放马过来。”
扔下这一句，陆镇堂头也不回地走向车子，启动离开。
、合法夫妻
自从上次见面之后，陆镇堂再也没有见过郑扬。
大话扔得很帅，可是陆镇堂心里还是有点没底。看郑扬那样子好像后悔得恨，他要是真整出点儿什么事儿，那自己不是麻烦得很吗？所以，他决定先下手为强，把婚姻变成即
定事实。
民政局大楼座落在P市公园的后街上。顺着楼内的窗户向后望去，能看见公园的内湖结着的冰层。这几年的冬天都不太冷，冰面冻得不结实，只有三三两两的特别胆大的年轻人
在冰上盘旋。青春的脸庞在寒风的吹袭中不但没有变得苍白，反而因为激烈的运动而面色红润。
展颜看着窗外那些年轻的身影，甚至在自己周围排着队的，大都是年轻人。自己和陆镇堂都已过了而立之年，眼角眉梢已经渐渐爬上风霜，夹在一群青春幸福的脸庞中显得有
些突兀。
被陆镇堂拉来这里登记，她并不觉得意外。老妈昨天晚上已经通知自己，她老人家把户口本都给了陆镇堂了，她就料到他今天一定会有所动作。
原以为认定这个人了，没什么好犹豫的。可是真到了这里，心里还是升起一些踌踷。
她环顾四周，已经是第三次来这里了。这个宽广的大厅见证着自己人生中最重要的转折。
第一次，她满怀对未来的信心与期待，与郑扬在这里建立合法的夫妻关系。她以为那是她人生最幸福的开始，却没料到最终落魄的结局。
第二次，她绝望，木然，在这里终结了她曾经为之奉献全部的婚姻。哀莫大于心死，她以为那是极刑，却没想，自己还有机会死里逃生。
那么，这一次呢？重新站立起来的自己，和身边这个男人在一起，会幸福，一辈子吗？
她抬起头，仔细打量着陆镇堂。最先映入眼帘的，便是那张麦色的脸庞。
细看之下，你会发现，他的五官长得都很漂亮。有些瘦削却刚毅的脸型，狭长的剑眉，挺直的鼻梁，弧度漂亮的唇线，还有，那双让她移不开目光的眼睛。孩子一样浓密的睫
毛，里面藏着一双琥珀色的眼仁。此刻，里面正倒映着自己的影子，围绕其周围的，是满满的喜悦与期盼。
她微微一笑。心底的犹疑在这样的目光照射下，逃得无影无踪。
不知为什么，看到陆镇堂的笑，总会让展颜想起曾经的自己。或许，爱的目光都是一样的。眼里只有对方，再见不到其他。
她不记得在郑扬的眼中看到过这样的目光，那时，即便是最相爱的时候，他眼里，更多的是欣赏吧？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生活的消磨，一切让他欣赏的光芒逐渐暗淡，消
失，最后抿灭。
所以，他避开自己，不再靠近。
想到那个人，让她的心里闷痛。她现在，终于愿意承认，是她的一厢情愿，才让自己陷入不复的境地。
错，就错在她爱得太多。错在她没有认清郑扬对她的感情，不是爱，只是欣赏。是这世间最容易影响与改变的一种情结。她错以为那是爱，是能够支撑彼此，相伴一生的爱。
是她太天真，怨不得别人。
而陆镇堂呢？他是真的爱她吗？
看着这双洋溢着幸福的眼睛，想起曾经的过往，展颜心底缓缓升起一股暖流。还有什么不能确定的呢？虽然相识的时间不长，可是他为她做的一切，她都看在眼里。还有这样
似曾相识的眼神，里面的情意满满的都要溢出来。那正是多年前的自己所拥有的啊！
最初的最初，不也正是因为他毫不掩饰的爱慕与快乐才让自己封闭已久的心甘愿苏醒的吗？
她也想拥有那样的爱，满满的，毫不犹疑的，信念坚定的爱。
可是，自己能够给他同样的回应吗？她所有的力气似乎在上一场婚恋中都消耗怠尽，还能给他多少？而且，不对等的爱能走多远？会不会像她曾经那样半途而散？
不，这不公平，对他不公平。
豁然之间，她明白自己犹豫的是什么了。因为她知道付出太多而得不到相应的回报，所带来的痛苦是多么深刻。所以，面对陆镇堂如此坦诚的爱，她不敢接受。她怕，怕有一
天自己会像那个人那样伤害他。
那不公平，他做错了什么？不过是爱自己太多。
而自己，何尝又做错了什么？不过是因为爱郑扬太多，才落到后来的境地。
号码越来越接近，展颜的心里却越来越忐忑。眼看再有一对就轮到他们，她终于再也坐不住，起身向外走去。
陆镇堂正握着她的手把玩，看她变幻不定的神色，他心里也突然有点没底。想到她一直以来的犹疑徘徊，还有那天郑扬的笃定，他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终于在她抽身离去的
时候应验成真。
他连忙追了上去，在大厅门口将她拉住，“怎么了？”声音里盛满担忧与忐忑。
展颜停下脚步，仰起头，看着他。
许多话，她却不知该从何说起。毫无疑问，她喜欢他的爱与宠溺。可越是如此，她越感到不安。如果，如果，她的悲剧重演。。。。。。
不，她不允许！她不能让自己伤害这个男人，那与郑扬又有何异？
“怎么了？你说话啊？”陆镇堂看她不开口，心里越发焦急。
展颜看他焦虑的样子，眼睛发酸，他是真的爱她呀。她不想辜负这份感情，更不想辜负这个男人。她想抓住，可不应该是现在，她需要再多一点时间。
“如果，如果我说，”她看着他，嘴角带着微笑，眼里却溢出眼泪，“我爱你，并没有你爱我那么多，你，还愿意跟我结婚吗？”
陆镇堂一愣，没想到，她说的是这个。心里顿时松下一口气，却一时不知要怎么回答才好。
展颜却因为他的沉默而平静下来。是啊，明知道是不公平的事。。。。。。她缓缓挣开他的手掌，却被握得更紧。
开玩笑，好不容易到了这里，他怎么会容她变卦。
他用一只大掌握着她的双手，另一只手抬起落在她的脸上。他终于知道她在犹豫什么，居然是这样的理由。不是因为不喜欢他，而是因为喜欢的不够，对他不公平。
这是他选择的女人，就算被伤害，被背叛，被抛弃。受再多的伤害和委屈，依然保持着一颗真诚善良的心。他想，就是这样的善良与真诚，打动了自己，让他更为她心疼。
修长的手指轻轻拭去她的泪，他的声音中带着前所未有的自信，“我知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可是，”他看着她的眼睛，“我想让你也知道，终有一天，我会让你爱我像我
一样多，不过，你要先嫁给我。我们在一起生活，直到有一天，你会发现，你再也离不开我，就像我一样。”
展颜早已泪流满面，她何其有幸，在经历了那样的伤痛之后，还能遇到这样的男人？
有时候，爱是在一瞬间增长的。那一刻，她几乎听见自己心底最深处的冰层断裂的声音。从此，冰雪消融，暖风袭来。
多年后的展颜回想，她就是在那一刻爱上陆镇堂的，情之深，一点都不逊于他。
而那时，她听见他在自己耳边说：“命中注定，你是属于我的。”
看着那样的他，展颜那些深藏以久的话，再自然不过地从口中流淌出来。事隔两年，她第一次向人开口，讲述自己的故事。陆镇堂说，如果心痛，她可以不必向他讲述。
可是，她想说给他听，想让他了解自己曾经经历过的一切。如果，在他得知一切真相之后，依然不改与她结婚的决心，那么，她也愿意，嫁给她。
于是，在那个冬日的上午。阳光透过大大的落地窗子，洒落在依偎在一起的两个人身上。
原以为重新剖开沉重的过往，会很心痛。可是，真的说出来，展颜才发现，自己的心，是如此平静。像讲述别人的故事，会感慨，会同情。可是再也没有了痛彻心扉的感觉。
原来，恨与爱一样，随着时光的流逝，再强烈的恨意也会渐渐由浓转淡。至于会不会消失，展颜也不知道。此刻，她只感到庆幸，庆幸自己的身边，有那么多亲人，他们陪伴
她，鼓励她从伤痛中走出来，重新站在阳光之下，然后，遇到了这个真心喜爱自己的男人。
或许，这样的爱，真的能够让她们携手一生。
而陆镇堂，从展颜的叙述中，第一次真正了解了她的过去。这与展和昭的叙述不一样。他是站在一个旁观者的立场，理智地告诉陆镇堂事情的始末。而在展颜的讲述中，他看
到她从一个女孩成长成为一个女人，一个妻子，一个母亲。
展颜讲得事无巨细，将自己从中学的时候与郑扬相识，六年暗恋，三年交往，七年婚姻。所有她记得的画面与回忆，包括自己那时的心境，毫无保留地讲给陆镇堂听。她知道
或许这样的坦白会让他不舒服，可是，她不想隐瞒，哪怕一丝一毫的真相。
她的婚姻，应该从坦诚开始。
说实话，陆镇堂真有点后悔听展颜讲她的这些经历了。如果了解得不是那么细致，他就不会想太多。可是现在，他心里不断地升起嫉妒，嫉妒郑扬曾经拥有展颜全部的爱与关
注。原来，他是她整个青春时期的主线，她的眼神她的心只随着他的身影而动。她凝视，窃喜，追求，相许。她为他付出过全部的青春与热情。
那个男人，曾经那样幸福，却毫不珍惜。将她伤得粉碎。
陆镇堂心里的滋味很复杂，不太好形容。一方面，他恨不得杀了郑扬，为展颜报仇血恨；而另一方面，他又忍不住窃喜，幸亏那个混蛋二百五，那样伤害展颜。否则，他现在
也不会有机会搂着这个可怜又可爱的女人坐在这里。
结束了回忆，展颜发现大厅里出奇地安静。她转转脑袋，看到了墙上的大钟。原来已经是午休时间，她居然滔滔不绝地讲了三个多小时。难怪口干舌燥。不过现在，她还顾不
得这些。
抬起头观察陆镇堂的反应，发现他的表情。。。。。。很是纠结。
展颜心里有点发凉，难道。。。。。
咽下心里骤然升起的苦涩，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静，“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陆镇堂低头看着她，半晌才开口，“有。”
展颜有点紧张，不自觉地揉着自己的衣角，“喔。。。。什么？”
看她小心翼翼的样子陆镇堂心里偷笑，看来她还是很重视我的哈。不过终是不忍心逗她，他笑着开口，“我想去卫生间。”
“啊？”展颜错愕。
“啊什么啊，大姐，你拉着我在这滔滔不绝讲了三个多小时了，我动都没有动一下，现在想上个厕所，也不算是过分要求吧？”语气抱怨，眼里的笑意却藏不住。。。。。
展颜有点想哭，又想笑，表情一时有些错乱。
陆镇堂看着她更是开怀大笑，阳光洒在他的脸上，使他的侧面看起来有些发暗，凭添了些神秘感。你却能轻易地感受到他的快乐，神采飞扬。
千万种情绪起起伏伏，最终独留喜悦。展颜慢慢牵起嘴角，忍不住探身向前，在他的唇上啄了一下。
陆镇堂一愣，很快反应过来。抱着她，在她耳边低笑，“这么急？嗯，今天我跟叔叔阿姨请了假，晚上，是我们的新婚之夜。。。。。。”
展颜脸色红窘，这个家伙居然连这个都预谋好了。。。。。。
大红印章“啪”地落在红色的二寸相片上。陆镇堂七上八下了很久的一颗心终于晃晃悠悠地落回原地。胳膊一伸捞过正在对着结婚证发呆的展颜“叭”地亲了一口，“走了，
媳妇儿。”
展颜被她叫得脸通红，左右瞄瞄还有很多人看着呢。旁边的工作人员打趣，“哈哈，没事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