享用你的姓-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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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离敲了敲门,没有回应,斟酌之下,还是动作轻缓地推了门进去。
“少爷。”苏离轻唤皮椅上的苏睿喆。
苏睿喆眼皮微微动了动,手上的动作缓缓停下,随即慵懒地睁开眼睛。
“有什么好消息吗?”苏睿喆依旧倚着皮椅,声音轻缓。
苏离屈身颔首,“林先生看了照片后,身体似乎不大好,昨晚叫了私人医生过去。”
四三拍的节奏声里,鼓点忽而铿锵狂肆,苏睿喆牵出一丝淡笑,忽而直起身来。
“好。”随后,便是长久的,带笑的沉默。
抬手拿起一颗棋,十指一用力,白色棋盘上,棋子被弹起,滚落在苏离脚边。
苏睿喆把手里的棋子缓缓落在那空出的位置上,抬头,“备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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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床了,起床了,起床了……”
被林耀景命名为冤魂索命铃的闹钟铃声如约响起,林耀景扒拉着爪子挪到床边,颤巍巍抓起手机把它按停,刚一睁眼……
“早啊,小妖精!~”
“……”一秒,两秒,三秒……
“啊!你又不敲门!”林耀景从一开始的惊声尖叫已经进化到波澜不惊的境界,淡定的揉了揉惺忪睡眼,朝被子里的自己瞄了一眼,衣服完好,于是一骨碌翻滚下床,把脚丫往拖鞋里塞。
“喂,是你在我房间~”任意杵着腮坐在床上看,“还有,我的拖鞋。”
林耀景脚丫在那巨型拖鞋里游了一圈泳,蓦地惊醒,“我怎么在你房间?”
任意作状无奈又疑惑的摊手,“我没有锁门?”
林耀景大囧,瞬间词穷,只好把脚上的拖鞋蹬飞,然后无阻力跑回她的小房间换衣服去。完全忘记了自己昨晚工作太累,结果回来的路上在任意车里睡着,怎么叫也叫不醒这回事。
上班的路上,林耀景小姐终于想起来和任意理论这件事,一路上,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就到底谁才是禽兽这个问题,争论了八百遍,最终以林小姐装睡耍赖行凶不认账为果,终结了这个话题。
林小姐对任老板撂下的最后一句狠话是——算你狠!任意不置可否,一脸得逞的笑,整理着他的西服领带,昂首阔步,按电梯去了。
新的一周工作任务依旧繁重,广告样片很成功,模特是林耀景这一点,客户意外地很是满意和认同,并对南佳凌导演发掘新星的眼力夸赞有加。
当客户询问林耀景为什么拍摄这个广告和是否打算转行时,任意礼貌又恰当地接下了话题,“公司鼓励每一位员工积极参战一切项目流程,只要有需要,一定努力达成预期目标。但这是沃森图锐第一例,也是唯一一例。”
客户的眼光在林耀景和任意身上徘徊了一圈,很是会意的点头鼓掌,会议就这样顺利的结束了。
当林耀景从楼下传真室把文件给任意送去时,却意外地听得了一个消息。
“哎!你们听说了吗?总公司要解聘任总!”同事们三五群聚在一块儿,声音不大不小,林耀景刚刚能听到。
“你们说什么?”林耀景没能按耐住,还是上前问了。
同事们见来人是她,都纷纷作鸟兽散,各自回了办公桌,谁也不再提这件事,就像刚刚的一切没有发生过,所有都是林耀景的幻听。
林耀景顿了一秒,转身疾步向任意办公室跑去。
大力推开门,任意正坐在桌前双手握拳抵着额头。林耀景看了看任意,目光一转就落到了桌上的一封解聘书上。
任意感觉到林耀景进门,于是抬起头来,看着她,愣了一秒,却是笑着说,“你来了。”
林耀景没有理会他那看似不疼不痒的笑,只是上前一步拿起了信封,把信抽出来,一遍一遍,看了三遍,这才放下信。
“任意……”她该说什么?她要怎么说?林耀景手足无措,声音有些微微颤抖。
昨天,昨天一切不都还好好的吗?他们一起谈论着新案子的方案,一起和同事讨论着客户下一季度的品牌主题,他的带领下,公司里每一个人都很积极活跃,一切也都正常有序地进行着……为什么?
“嗯,我被解聘了。”任意轻笑,身子往后倒去。
“那个,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或者是总公司对我们的业绩还不太满意。但是,我们的业绩业已经是国内的第一了,是不是,是不是总公司要激励你,让你做得更好,或者,或者是要把你升调到总部……”
“没有,林特助,没有升调,也没有考核,我只是被辞退了。”任意站起身来,深深呼了口气,转身看向窗外。
“我,我去集合大家写联名信,给总公司,给总公司说明情况,至少,至少要问明原因。”林耀景说着便转身要出去。
“小景!”任意转身叫住她,然后,在她转身看她的时候,给了她一个淡淡的,释然的笑,“不用了,我已经被辞退了,你什么都不用做。谢谢……”
“为什么?”林耀景捏着拳头,看着任意。他曾经说过,他希望有一天能站在广告界的巅峰,是他告诉她,人不要轻易妥协于自己的命运,那么这一刻,又算什么?
任意看着林耀景的眼睛,那双噙着眼泪的眼睛,曾经也这样倔强的让他留下过,只是那时,他不能,甚至没有余地去抗争,去为她留下。当他第二天醒来,想要告诉她,让她等着自己回来,一睁眼,床的那一端却早已经冰冷了,她用彻底的消失来惩罚了他的摇摆不定。然后让他带着悔恨,离开。他后悔自己的迟疑,只是短短的一夜,他所有建筑好的决心,瞬间崩塌殆尽。
任意紧咬的牙关让他眼眶一瞬湿润了,这一次,她没有喝醉,她的倔强清醒着,真真正正的为他而清醒。
任意笑着闭上了眼。这样……足够了。
林耀景看着任意渐渐闭上的双眼,心里一瞬像巨石坍塌,一落千丈,转身,低头,像只无措的鹿,林耀景莽莽撞撞着冲出了办公室,按了电梯。
GG捡起林耀景落在地上的一叠文件,急匆匆进门来,“任,究竟是怎么回事?林特助刚刚急匆匆的冲了出去,还有,那个解聘书是怎么……”
GG话还没说完,任意已经擦着他的肩膀飞奔了出去。
林耀景被电梯载着一直降到了大厦一层,电梯门开,林耀景低着头,脑袋一片空白地冲开了进电梯的人群,直奔到大厦门口,眼泪再也忍不住。
抱着双膝蹲下,把脸埋在臂弯里,温热的液体终于浸透了衣袖。
为什么?这一切…… 林耀景不敢想象,发生的一切让她不敢再想下去。
林耀景感觉自己脑袋晕晕沉沉,警卫上前询问,林耀景声音虚弱地答着没事,抬头之际,一辆黑色轿跑溅起地面一滩水渍,缓缓停在林耀景面前。
车门打开,一双净亮的黑色鳄鱼皮鞋探出车门,车上的人步伐悠缓地走到林耀景身边,伸出一只手来。
“玩够了?该跟我回家了。”苏睿喆声音淡的没有一丝波澜,伸出的手,动作再自然不过。
林耀景抬头,看着逆光中苏睿喆的脸,没有去牵他的手,只是小心翼翼地站了起来,不自觉地退了一步。
“睿哲哥……”
叮——
电梯门打开,任意快步冲出电梯往门口奔去,自动玻璃门在他面前缓缓打开……
视线的那端,苏睿喆伸出的手没有收回,而林耀景在距离她两米的地方,呆呆地看着他。
像是感觉到了什么,林耀景本能的回过头去。
那一端,任意面色沉静如水,视线越过了林耀景,直直与苏睿喆对上。
苏睿喆看着任意,悠悠收回了手,懒懒地扬了扬唇角,“这位……应该是沃森图锐的前总监,任意先生?”
任意也是牵唇一笑,“苏少。”
“这些日子承蒙任总监照顾,我未婚妻的违约金,稍后会打到贵公司的账户上。”苏睿喆语气不咸不淡。
任意没有理会他,只是轻笑了一声,然后便将视线投向了林耀景。
“林特助,你的工作任务还没有完成。”
林耀景呆立在原地看着任意,就要挪步之际,苏睿喆忽然拉住了她的手。
“伯父昨天病倒了,我们今晚要回去陪他吃饭。”
林耀景蓦地一怔,木讷地回头,无措地看着苏睿喆,两人间无声的沉默后,林耀景目光闪烁地回头看向任意。
“总监,我爸病了。我……今天请假。”说完没再敢看他,只是闪躲着避开了目光,匆忙着钻进了苏睿喆的车里。
苏睿喆轻声冷笑,冲着任意颔首,“任先生,告辞!”随即自己也上了车。
任意立在原地,冰冷的容颜看不出一丝情绪,他只是静静的立着,淡淡看着苏睿喆的车扬长而去,灿黑的眸子深不见底。
作者有话要说:码完收功!~ 碎叫碎叫!~!~ _
chapter 33
GG和行政助理追了出来,看见任意一个人独自站在门口,刚下过雨,天空依旧阴霾着,任意肩上湿了些许,此时正安静地看着远方。GG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唤他。
“任……林特助呢?”
GG似乎感觉到了一场战争刚刚过去的硝烟味,他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但却感觉到了任意背影里隐忍的怒意,那种本该是惊涛骇浪的触动却不知被什么压抑着,但似乎随时都有可能瞬间席卷而来。
任意没有回答他,只是默然地转身,“准备好交接工作,我今天之内离职。”
“任!”GG有些不敢相信,他是因为任意才从美国跟着他回来,如果不是他,他怎么可能放弃在美国发展的机会,一切从新开始。
任意沉默着打开了办公室的门,屋子里只有GG和他,外面围了一圈人,也俱都不敢出半点声音。
任意从桌上拿起一份聘用函递给GG,GG接过信函打开一看,随即把信往桌子上一摔。
“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我被提为执行创意总监?”
任意笑了笑,“因为你有这个资格,代替我,坐在这里!”
“任,我不明白,你为什么就这样妥协?这太不像你了!我不会接受这次升迁的,我宁愿回美国!”
“如果你还当我是你的朋友,还记得我们离开美国时候的愿景,那么请你不要拒绝,代替我把没有完成的工作完成。这,才是我认识的你!”
“可是任……”
“拜托了!”任意依旧是淡淡的笑,眼睛却是极其笃定地看着GG。
GG咬牙望着任意,上一次见到他这样的眼神是他说服自己和他回国,因为他的这份笃定,他随他来到了沃森图锐。但那是个充满着希望的开始,是一个积极向上的转折,而现在,这个眼神居然会在这样的境况之下出现……
尽管一堆疑问困扰着,但任意就是任意,无论如何,他所做的一切都一定有他的原因。既然毫不犹豫也没有怀疑地和他回来,和他共同开创了沃森图锐的又一个辉煌,那么此刻,他依旧会选择相信他,不问理由,也不需要原因。
“我明白了……”GG默默地点了点头,“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抬起的手搭在任意肩膀上,GG仰头,给了任意那个初次相见时候那个最自信的笑。
任意也会心地扬了扬唇,“谢谢,沃森图锐的一切,拜托你了。”
说完,任意执起他收好的一摞图册,把抽屉里的太阳花吊坠捏在手心,然后起身,越过GG,开门。
“任总……”门外一圈人个个愣愣地站在原地看着他。
任意什么也没说,只是冲着面前的一众人扬了扬唇,然后便从大家让出的一条道走了出去,径自按电梯,进电梯,关门。
电梯在—1层停下,任意缓步走着到车门前,开了车门坐进驾驶位,没有很快启动车,只是坐在位子上,静静看着被他攥在手心的太阳花吊坠。
“五年,这么快就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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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上,苏睿喆和林耀景度过了漫长的沉默,林耀景忐忑着不知道该怎样开始她和苏睿喆之间的谈话。
小时候,当她被告知会成为这个人的新娘时,她是高兴的。因为所有的女孩子都好喜欢他,大人们也夸奖他成熟懂事,那时候,他十五岁,她十二岁。在所有人面前,他关心她,照顾她,会在所有人面前给她拉小提琴,说那是专门送给她的曲子。
身边的人羡慕他们,大人们赞许他们,一切的信息告诉她,作为这个人的新娘,她会像童话故事里的公主一样,有美好和幸福在等待她。
于是当大人们走开时,她开心地跑去问他要曲子听,她想离他近一点点。而他,却没有了之前的百般耐心,只是淡淡看了她一眼,然后默然地走开了。她没有忘记那个眼神,那似乎是厌烦,甚至……是厌恶。
再后来,她发现了他的关心,就像是在大人们面前演得一出戏。她当时不明白他的忽冷忽热是为什么,只是感觉心里很难受,像是前一分钟还捏在手里的棉花糖,下一秒便融化到再也找不见。
渐渐地,她不再患得患失,不再对得不到的棉花糖抱有任何幻想和期待。可尽管如此,她却也知道了该怎么配合他,他关心,她就感谢、回敬,他温柔对她好,她便也自然的照单全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