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爱未禁-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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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子停在了有些幽暗的小巷中，也刹住了我的思绪，交钱给司机后，就踏上了回忆的路上，一路上，见到了以前住在这里的人，他们还是跟以前一样，过着奔波劳累的生活。
走在不大的过道上，七弯八拐，摩托车的喇叭声自身后响起，自行车的铃声和坐在上面的人一声声麻烦让让，办快餐店的阿姨依然在忙碌着，洗碗的泼水声……所有的声音都汇聚成了熟悉的旋律，唤醒了我心中一直深藏的某个角落。
虽然头很晕，走起步伐有些虚乏，可是这一切被快要见到小隐的兴奋给掩盖住了，要见到小隐了，一切都不重要了。
走了大约十五分钟，终于在一栋灰败破旧的两层楼面前停住了脚步。开心的咧起嘴巴，扬起脸蛋往楼上挥叫。
叫了很久，可是却没有人回应。
怎么回事？我走到楼门前，见锁头紧锁。
上面没人？虽然有些泄气，但是依然乖乖坐到一楼的坎前，等着。小隐应该是去玩了，等下肯定会来，我就等吧。
可是我从上午等到了中午，再从中午等到了下午，还是没人回来，头顶上的烈阳热辣辣地晒着，蒸发了水汽，空气里全部是干燥的气息，很闷，很难受。
脑袋重得只想睡觉，眼皮眯成了一条线，迷迷糊糊。怀里抱着的礼物下意识贴近胸口，被热息捅烫的盒子也烫在了胸口上，难以褪去的印记。
心里那个声音一直在说，坚持着，小隐快回来了！坚持着，等下就可以亲手将这盒巧克力交给他了，他会开心的，让他过个快乐的生日。
“这不是李羽吗？”前面突然传来略带尖锐的女音，我睁开双眼，咦，怎么会有两个人影呢？好不容易聚焦到了一起，我见到了一张很久都没有见到的脸。
“吴华阿姨？”
“哟！还真是小羽你哈，我刚才还猜想谁家小孩会坐在楼前呢！小羽变了好多，呵呵，阿姨都快认不出来了。”这是一个四十岁的中年妇女，是个独养儿子的寡妇，以前与我是邻居，她蹲下身子对上我的眼然后问道：“小羽为什么会在这里？找谁呢。”
我甜甜唤道：“阿姨，小隐怎么还没回来呢？”
“找小隐？”吴华阿姨的脸色一下凝重起来，被岁月刻上记号的皱纹被挤到一起，她很认真地观察我的表情，然后像是询问似的说道：“难道小羽不知道小隐他爸爸去世了吗？”
什么？我怀里的礼物一下掉落在地，四肢动弹不得，顿时天旋地转，胸口胀满生生的烦乱，双唇无色，不断轻语：“那小隐呢？小隐去哪了，小隐去哪了。”眼泪吧嗒吧嗒地冒出，一颗一颗溅到了礼物盒上。
第三十章 小隐（下）
“哎呀！小羽别哭啊！哭鼻子的女生就不好看了，乖，阿姨慢慢和你说，别哭了！。”那只略带粗糙的大手替我抹掉了眼泪，然后也随便往地上一坐。
“段输在你和你妈妈走后呀，根本是抛弃了那个家，大部分时间夜不归宿，沉湎酒色，好在小隐那孩子懂事又乖巧，也不哭，不闹，一放学回家就自己乖乖做家务，写作业。有时候段输醉醺醺回来，他也静静地伺候着爸爸，没有见到他说过一句抱怨。每天都是笑嘻嘻的，哎，能有这种儿子算是段输前世修了八辈子的好事啊！要是我家小豪能有这般孝心，那我也不求什么赚大钱养老，窝心就满足咯。”吴华阿姨貌似沉浸在回忆当中，絮絮不休。
可是重点是……
“阿姨，……那小隐他……现在在哪……？”
听见我的问话，她的说话声音嘠然止住，脸色一下变得有些怪异，脸部肌肉犹如被一根看不见的线拉扯住，不断向上攀爬。
“那天……”声音之中有无法压抑的兴奋。接着她的目光看向了远方，好像很努力回想当时的情景。
“很多很多车，……很多穿着西装打着领带的人……楼下都闹哄哄的，有汽车鸣笛声，也有刹车的声音……我见一大清早就吵闹，还以为是啥事，探头一看……差点吓死！”
车辆？……和小隐有关吗？照理说小隐成了孤儿不是应该去孤儿院的吗？心里好像装了一个漏水的桶，水流进去却没有任何终影，空空如也。
“小豪还嚷嚷说为什么一大清早就吵，还想下去大骂，被我拦住了，因为下面好多人……而且他们也上来了。”
吴华阿姨咽下口水，继续说道：“我就跑进了屋内，他们大约有五个人，一行人高头大马的，还面无表情看起来凶神恶煞的，当时我就心里纳闷，为什么我们这种地方会出现这种人，这种车，看起来就是很扎眼。”
……
“他们一行人全部都到我的隔壁，也就是小隐家门前。段输去世还没过三天呢，那孩子也不懂得怎么处理那丧事，都是我们这些街坊邻居帮他安排好了，虽然有保险金，可是安排完段输的后事，也不剩多少了。我还愁着那孩子以后的生活要怎么过呢，孤苦伶仃，无依无靠的。”
小隐……心里好痛，为什么这种事情会让那么善良的他遇上，他……比我还小，心里一酸，泪珠又不受控制滑落了。
“不知他们说啥，不过一会我就看到小隐从里面走出来，我大叫不好，看他们也不像是好人，小隐又死了爸爸成了孤儿，难道他们有什么意图？”
……
“我的脑袋一热，接着拿起旁边的晾衣架一下冲了出去，小隐走在前面，见我到这样也愣住了。……呵呵，我赶快把小隐拉到旁边，说小隐别怕，我们的国家是有王法的，虽然我只是你的邻居，可是我们生活在一起那么久了，放心，阿姨会保护你的，他们带不走你！”
因为讲到激动部分，吴华阿姨的声音显得有些抑扬顿挫，她的啐沫纷飞，我时不时看见几滴溅到了空中接着随风一飘，不知道落到了哪里。
她的手也微微做起动作，模仿当时的场景，“后来，小隐那孩子就轻轻扯了扯我的衣角，他说那些是他外公派来接他的，并不是什么坏人。我一听，奇啦！以前只听段输说他妈妈死得早，本以为也是平凡的一家，谁知道他妈妈娘家会有这等气势。”
“那就是说小隐跟他会外公家咯？”我的眼眉此时才见到一丝开心，心里那片阴霾才被撑开，露出彩虹。
“对啊！啧啧……小隐外公估计也是很了不起的，你看啊，……楼下停满了高级轿车，还有好多保镖，哎，都说小隐那孩子的命线好，你看……是不是，他就坐上轿车跟他外公生活在一起了。那孩子也真是懂事，走的时候还把那间房子的钥匙送给了我……呵呵，本来我不想要的，可是他硬塞给我，说什么不住这里了，要也没用。”
我陷入了沉思，脑袋虽然很晕，可是起码的思考能力还没失去。
“阿姨，那小隐有说他外公是谁，家在哪吗？”
“没有，我没问，当时……有些兴奋忘记了，不过看起来也不像是平常人家。”
“知道了，谢谢阿姨陪我聊天，谢谢阿姨告诉我小隐的事情，我可不可以再问一个问题？”
“小羽说那是什么话，呵呵，以前见你和小隐总是形影不离，都是好孩子，有什么问题问吧，阿姨知道的都尽量回答你，也知道你想见小隐。”
“段叔叔是怎么死的？”
“生病的，他每次都和外面的女人乱搞，什么样的女人都要，哎，那是报应，抛弃一个又一个，总是经常见到有女人登门闹事。瞧，报应来了，不知道得了什么癌症，还送去医院一个星期就死了。”
哎，这样啊……原来我们都是一样的命运……小隐，我和你还真是像，连命运的安排都是一样的。
重新拾起掉在地上的巧克力，和吴华阿姨告别后，就拖着昏沉沉的身躯回家，天空中没有了太阳，空气里没有了风。云层像是被一种胶水凝固了一样，压得很低很低，而且黑沉沉的，从里面时不时传出闷雷的轰声，仿佛一个人痛苦的低吼。
我坐上出租车，脑袋里面不是大脑和神经而是喳噪的电锯声，头快要痛得炸开了。
一路上呼吸冗长，呼出的气体也是热乎乎的，很渴，很累，也很想哭……不由攥紧礼物的一角，那里变得皱巴巴，就像我的心，揉不平，装着不完美的缺口。
下车时，老天终于发出了阵阵豪声，大雨“唰唰”直下，虽然撑了伞，可是还是被一些水溅到。
回到家，尉子寰在听歌，儿歌……估计是怕雷，想移开注意力。没有和他说话，无精打采地走上了楼，换了衣服，洗了一个澡。接着从镜子里发现自己面带潮红，嘴唇就像是染血般的猩红，是啊……生病了……感冒……加重了。
第三十一章 身边的人
？ 姚姨叫下去吃饭时候，我没有下去，熟睡着，直到她发现我病怏怏地睡在床上，顿时方寸大乱，赶紧扶起我给我量体温。
后来也惊动了尉子寰，他也跑上我的房间，看着姚姨喂我吃退烧药，放冰枕在我额头上。
生病中的梦做得并不安稳，总会梦见牵挂的事，时而清晰，时而杂乱，就像是一部老式播放机，里面嘈杂不安，让人怀念的旧画面，有着淡淡的忧伤。
在灰白的画面里，小隐在笑，天真无邪，眼里蒸腾起盈盈雾气，流淌着，缭绕着，看起来很不真实。
我想伸手过去抚摸，可是他轻轻一闪，调皮地歪起脑袋道：“姐姐，我们去玩吧？”
接着画面一转，顿时到了记忆中的阡长小巷中，有熟悉的味道，一切都怀念，他手上拿的是一辆玩具汽车，快乐地跑在前头，旁边的景色是苍白一片，只有他奔跑的身躯染成了彩色，笑语在我耳边徘徊，他在前面喊了一声：“姐姐。快跟上我。”
我应声：“好”
心像被钻子从中间钻出一个小洞，生生的痛。
他停住了脚步，没有回头。
我欢快迎步走上，来到他的身旁。可是他脸上却蒙上一片阴霾，朦胧不清，我看不清楚他，只知道自己孤寂的心里盛满了脆弱。
泪突然留下，莫名其妙，明明小隐在旁边，我们在一起玩着，为什么要流泪呢？一颗心仿佛漏掉了什么，遗失了一件很重要的东西。
小隐没有说话，他在玩车子。我试图触碰他，可是总是碰不到，突然听见有人在说：“尉子羽！我讨厌你！”
我怔住，那是谁的声音？小隐没说话啊。
“尉子羽！你……为什么总是不在乎我呢？”这次的声音更加清晰了，在耳边对着我说，那人……很像就在我旁边。
“尉子羽，我不允许你想其他人！知道没有……以后，只要我有了能力……尉子羽！答应我！你现在不可以想其他人！……你要是敢再想着别人！我一定会狠狠地惩罚你……！”
简直莫名其妙，我都找不到东西南北方在那里了……那个声音在耳边叽叽喳喳叫个不停，哎哟！烦不烦啊！
是在是无可忍耐了，我受不了地喊道，“知道了！好好好，我不想其他人，我也不想小隐先让我睡回，我困！我要睡！”
话一落地，那声音奇迹般的静了下来。
嘿嘿，幸亏我机灵，不然被吵，怎么睡啊？对啊，为什么那么累呢？全身骨头好像被卡车碾过，散散垮垮的，都组装不起来了。
明明是晴天的，为什么我的手感觉到冷呢……
哎哟……冷死了，冷死了……被子，我的被子……
全身突然剧烈震动起来，一阵惊鸾，我猛然惊醒。头痛死了，好不容易敛起心神，意识才慢慢恢复了。
外面居然还在下大雨，而且响雷不断。我抬头看了一眼墙壁上的钟摆，半夜三点，我居然睡了那么久。用力晃动了一下脑袋，哎，感觉好多了，比起刚才那会的难受，总算是有所减轻一点。
手臂冷呀……冷……啊！啊啊啊啊！！！……
“弟弟……你……你怎么在这里？”
稀奇，真是稀奇呢，我刚才怎么就没注意到他在旁边呢，干嘛顶着一熊猫眼瞪我？我又哪里招你了！
“喂……你是不是……”我用手指举了举窗外隔空劈下的闪雷，他没任何反应，那双漆黑无波的眼眸还是定定看着我。
脑袋啊，脑袋，能不能不晕呢？哎，我都没力气说话了。这时一双冰凉小手捧住我的脸，呼呼……舒服吖……我无辜地看着他，轻轻垂下如扇的睫毛，我可先澄明清楚哦……这不是怕他在先，只是有些晕而已……转了转了……
“尉子羽！你这个白痴！”
“尉子寰，我又那招你了？我是病人耶！你能不能积点德少说缺德话？”
瞧瞧这人，真是嘴巴里只会吐狗屎呢……一句好话都不会说，我的肾上腺激素疯狂分泌，再加上火气，更是火上加火了……都怪我对他太宽容了，……连我生病时嘴巴都不会留情，太过分！
他凤眸微眯，嘴巴勾起笑嘲讽道：“你也知道自己生病？那你怎么还那么喜欢到处乱跑，是不是觉得自己病得不够厉害？”
我顶嘴：“哪有乱跑，今天是小隐生日，我给他买了礼物要……”说到此时，突然觉得不是味儿，有股隐痛慢慢袭上心头。
“就是为了要送一件礼物，你用得着那么费心吗？啊？还是说那个小隐在你心里非常重要？”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