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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如果还能回到从前-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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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然去厨房帮忙,叶澜也凑过来说:“姑姑,不要太丰盛了,其实有蛋炒饭就够了。”
默然说:“阿姨,我来吧,”
叶阿姨也没有推辞,递给她一条围裙,对她说:“东西都在冰箱里。”
默然一个人在厨房里做饭,这倒是让她觉得自在多了,做了一大碗扬州炒饭,鸡蛋裹着饭粒,颗颗金黄,各种配料,卖相吃口都极好,又烧了一碗汤,才算了事,她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做分炒饭这么费心……这么拖延时间。
她端着炒饭从厨房出来,叶阿姨笑着说:“老早就闻到香味了,默然的手艺真是不错。”
叶澜倒似真的饿了,吃得很急,默然端着汤碗递给他:“不要急,又没人和你抢。”
好在叶澜也没有说什么,吃完了饭就告辞了。
默然到底是气他,一路上任他百般哄骗,就是不肯和他说话。
最后,叶澜说:“默默,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女人不能生气,生气容易变老。”
默然别过头去,他这人就是这样,不知道什么时候真的什么时候假的,一会儿嬉皮笑脸,一会正正经经,这么大晚上带着她去他姑姑家,到底算个什么。
“送我回去。”
“我这不是在开车吗?”
“你知道我说的什么,送我回我的公寓,你要是不愿意,就把我放下来,我自己打车。”
叶澜也生气了,咬牙切齿道:“不知好歹的女人。”
默然不知为什么,听到这句话,一下就觉得委屈起来:“大少爷,我是不知好歹的女人,我每天照顾你吃,照顾你穿,不是让你来骂的。”
默然说完,车子里一下子静了,默然咬牙,正欲扭头时,听到叶澜说:“还真生气了,不气了,我才是不识好歹。”边说还拉着她的手去打他的脸。
默然转过头,看他滑稽的样子,到底忍不住笑了出来。
叶澜一看她笑了,也笑了起来:“这下好了,可不许生气了。”
这语气倒像是小孩子,默然无端端的心酸起来,抽开手:“专心开车。”


051
坐在回老家的火车上,默然的心里有些忐忑,还有些不安,上次在家的时候,被秦母绊住没有另成结婚证,吃完酒席,赵彤的病情反复,其实秦母早就订好了当晚的机票,默然送他回L市,送他去的机场,小镇上的人都知道她结婚了。
她一直不敢回去面对,永远做个鸵鸟到底是不能解决问题的,她还是要回去面对奶奶,这个她唯一的亲人,或许现在也已经不是她的亲人了。
到底这才是她的根,不管她是谁的女儿,终究是这里的山水把她养育长大,这里有她熟悉的一草一木,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是含情的,都带着她不舍的记忆。
手术成功的几率百分之五十,一半的一半,她倒是有几分犹豫,那时候刚刚知道自己生病的事情,真的是万念俱灰,想死亡也不失为一种好的解脱,只是那也只是一瞬间的念头,到底她还有一个疼她爱她,为了她不惜和自己的亲生儿子生疏的奶奶,她哪里有为了情爱殉葬的资格。
往往人都是这样的,想到死亡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过后便是生的强烈渴求。
即便是活着有千种苦楚,依旧是活着好。
她并不急着往家里走,只是沿着小河边走,绵绵细雨下的小镇,笼着一层轻烟,朦朦胧胧,让人看不真切。
她蹲在河边,从脖子上拉出一个项链,挂着一个银色环状戒指,这条河里有秦然送给她的第一枚戒指,那时的她知道他的背叛,伤心欲绝,却也能决绝的把戒指扔到河里去。
只是现在摩挲着戒指,心里某个角落里是一刺一刺钻心的痛,她却怎么都不能像从前那么决绝,就这样把戒指丢掉。
心底就像被这绵绵阴雨淋着,一直潮湿的,一直隐恻恻的疼痛。
细雨落在水里,漾起点点涟漪,水中的倒影也不甚分明,她伸手抚上水面,指尖沾到水,水中的倒影立刻就荡漾起来,那样的不真实。
到底没有能把戒指舍弃掉,依旧是把她藏到衣服里面。
一边往家走一边打电话,打了很长时间才有人接,是一个女孩子的声音,默然愣了愣才问:“叶澜呢?”
“他去洗澡了,你找他有事吗?”那头的声音听起来与叶澜颇为熟稔。
默然这才记起,这些天叶澜奉命陪同从国外回来的青梅竹马。
默然摇了摇头,说:“没事,就是告诉他一声,我到了。”
“你是谁呀?我要告诉他你叫什么?”
默然“哦”了一声,慢慢的挂了电话。
叶澜从浴室里探出头,头发湿漉漉的都耷拉在额头上,穿着一件白衬衫,倒也是衣冠整齐的。
颜颜晃着手里的手机,耸了耸肩:“找你的,莫名其妙,我问她是谁,她又不说。”
叶澜拿着吸水毛巾擦头,一边擦一边问:“她说什么?”
“她说她到了,就挂了。”颜颜走到他面前,笑得贼兮兮的,“不过哦,我听出来了,是个女的的声音,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嗯?”
叶澜接过她手里的手机,拨了过去,很快就接了:“默默。”
“嗯。我到了,就是怕你担心。”
叶澜说:“最近天气不大好,有没有淋雨啊?淋了雨要洗澡,千万不能生病了。”
默然笑了笑:“你怎么像个老妈子,啰里啰嗦的,比我奶奶还要罗嗦。”
叶澜也笑了起来:“你哪天回来,给我挂个电话,我去接你。”
默然本来想回一句不用了的,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只是“嗯”一声。
在家里也是平常的很,奶奶也没有说什么,与往常一般,好似什么事情也没发生,默然也乐得自在。
唐馨和江浩的婚事,是晚上奶奶告诉她的,她倒也没什么反应,奶奶倒是感慨了一番:“但愿这次馨丫头能定下性子,好好过日子,我看这个江浩也是好的,比第一个强多了。”
默然看奶奶一脸欣慰又担忧的样子,又是辛酸又是难过,揽过奶奶的肩,靠在奶奶的背上:“奶奶,不用担心,姐姐会幸福的,江浩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人,我们都会幸福的。”
婚礼就在第三天的晚上,依旧在镇上的酒店里,宴请全镇的人,这样的婚礼多少有些攀比的心理。
怕触景生情,到底是没有去参加婚礼。
一个人在小河边徘徊,这样烟雨蒙蒙的天气,在这山水如画的小镇上,如烟如雾,如梦如幻,这样的婚礼说起来就是那么的诗情画意,赋予了中国古典的浪漫和唯美。
路边的行人也是散漫的,行走在烟雨如织的河岸,小桥流水,徐徐婉转,道尽了江南水乡的风韵。她也是散漫的走,看远处的风景,近处的人,似乎都在画里。
从来没有觉得小镇是这么的美,含着凄清的美。
真是生出了无限的依恋。
立住脚,贪看这烟雨迷蒙,一时间只觉得即便是这样一辈子也是好的,片刻不觉又自嘲起来,怎么就这么酸的像个附庸风雅的文人了。
路边的人叫住她:“默然,怎么没有去啊?秦然没陪你回来?”
默然微微一笑:“李爷爷好,他忙得有些抽不开身,我回家换身衣服就去。”
家里冷冷清清的,她想了很长时间,今天奶奶自然是要在席上的。
她是家门口见到秦然的,她怔了怔,才张嘴,嘴唇涩涩的,有些粘住了,她舔了舔嘴唇,方才道:“你不是去英国了吗?”
秦然看着她,隔着数重烟雨:“我没有去英国,我回来找你,我怕这一走,我们就真的有缘无分,再也没有机会了。”
声音里似乎也揉入了烟雨的柔媚,不觉得带着某种魅惑。
默然几次试图张开嘴巴,声音哽在喉咙口就是出不来,或许只有一秒,默然却觉得很久,很久,到底是说了:“秦然,你不要这样。”
低下头,看到他的手上还带着那枚戒指,无名指上,与心相连。


052
低下头,看到他的手上还戴着那枚戒指,无名指上,与心相连。 
默然觉得自己特没出息,明明知道秦然是自己哥哥,明明已经和他决裂了,还是忍不住的想和他在一起,明明知道这样对两个人都不好,还是催眠的告诉自己就这么一次,一次。
怡怡窜出来的时候就秦然试图拉她的手,她下意识的想往后退,一个脆生生的声音就响了起来:“默然姐姐,秦家哥哥,你们怎么还在这里,快要开席了,快走吧。”
秦然抓住默然的手腕,对怡怡笑道:“我们这就去,一起走吧。”
酒席还没有开始,酒店的大堂里乱糟糟的,都是相熟的人,几乎是一一过来打招呼,见他俩一副亲热恩爱的样子,少不得打趣了一番,默然捏着的手都出了汗,倒是秦然得体大方的应对。
奶奶看到他们两个明显愣住了,却也不曾说什么,只是笑着说:“秦然也来了。”
默然尴尬的都不敢抬头看,原先还不觉得,在奶奶面前,她窒息都不能呼吸,她就这样领着自己的哥哥,骗着众人这是她的丈夫,似乎一瞬间,所有人都知道她和秦然是兄妹的关系,她放开秦然微微扭过头,说:“我有些闷,我去透透气。”
这样的酒家是三面临水,平日里也充做茶楼,是个吃茶的好地方。
默然倚在窗前往外看。
秦然站在一边侧着头看她,眉雨间都是窗外的雨衣,似那重重的叹息。
默然忽然扭过头看他,眉目染着淡淡的笑意:“秦然,以前一直那么执着,都不知道执着的是什么?一直都把自己困在沼泽里,就像这窗外的烟雨,乍看之下,如此的诗情画意,若是长年累月这般的下着,其实大家都是抱怨的,处处都是阴湿发霉的。不管做什么事,过程结果不外乎要的是快乐,如果一直都是伤心痛苦多过快乐,我都不知道还有什么执着下去的理由。”
秦然也笑了笑:“然然,你不明白,即便是毒药,即便有万般的苦楚,有些人也能饮得甘之如饴。”
默然仍旧是一笑:“或许吧!只能说明我们不是同路人。”
说到此处大约已是话尽了。
酒席上,新娘新郎一桌一桌的敬酒,两个人的孩子也都在场,穿着小小的礼服,粉团团的一对,甚是可爱。
秦然顺着默然的目光看去,不自觉的微微笑道:“如果,你把孩子生下来,或许我们就不是现在这个样子了,或许我们也能很快乐的。”
默然激灵灵的打了颤,端着杯子的手不自觉的抖动了一下,秦然伸手握住她的手,皱眉道:“怎么这么烫。”又伸手探她的额头,他的动作太突然,默然没来得及闪躲。
他眉头拎得更重,抓住她的手腕道:“你发烧了,我带你去看医生。”
默然挣不开他的手,摇摇头:“大概是有些着凉,回去吃了药就好了。”
他到底是把她带出了席,不顾她的意愿,擅自和奶奶说她病了,对今晚的主角打了招呼。
出了酒楼,默然死活不肯去医院,秦然也不勉强她,只是说:“你若是不肯去,那就在家里等着,我把医生找过来。”
默然果然乖乖的随着他去了镇上的医院。
在医院里打吊瓶,秦然就陪在她身边,偌大的屋内,只有他们两个,点滴滴答滴答的,一声声十分清晰,还有两个人的呼吸交错。
默然觉得浑身不自在,什么做不成情人还可以做朋友,也不知道是哪个不负责的说出来的。
点滴似乎永无止尽,那么大的一个瓶子,默然恨不得就想把针头拔下来,倒是这般胡思乱想,心力交瘁之下不知不觉倚着秦然睡着了。
还是被噩梦叫醒了,连喊了数声“哥哥”惊醒过来。
秦然扶住她抚着她的背:“怎么好端端的叫起哥哥来了,还吓得满头虚汗。”
默然伸手抹上额头,确实是一头的虚汗,梦里的情形一时间也记不起,既然是喊着哥哥醒过来,想来也不是什么好梦,心口尤怦怦直跳。
回去的时候已经是极晚了,酒席还没吃完,家里没有人,默然说:“你也早点回旅店休息吧。”
秦然说:“我没有住旅店。”
默然自然知道他想要表达什么,仍是硬着心肠道:“我带你去找。”
秦然说:“这里的人都认为我们是一对,认为我们结婚了。”
站在门口,两个人就这样僵着,最后秦然笑着说:“好歹我们做不成夫妻也算是朋友吧。你这样哪里是待客之道。”顿了顿,轻笑了一声,“若是连朋友都做不成,我就要怀疑你说的话,你真的不爱我了。”
这是默然的死穴,她一心一意就是要他死心,不要说仅仅是住一个晚上,哪怕啥刀山火海她大概也会义无反顾的往前冲。
第二天早上,默然起床楼上楼下,找了个遍,奶奶告诉她,不要找了,秦然已经走了。
她心头慌得不得了,她问:“奶奶,你没有和他说什么吧!”
奶奶极是怜惜的看着她:“傻丫头。”
她跪在奶奶面前,枕在奶奶的膝上,觉得委屈极了。
唐馨已经从她的公寓里搬出去了,屋子里有些乱,很长时间没有在这里住了,都有些陌生了,找出旧报纸,叠成帽子戴在头上进行大扫除,打扫一阵停一阵,是前所未有的累。医生也说,病情一再加重,会导致身体其他的机能也急剧下降。
到底是自己做不了,只得找钟点工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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