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趋近爱-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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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彬杨清楚的知道这些,他怀里抱着的这个女人在想着别人,看来也是为那个人买醉——在她来这个家的第一天。陆彬杨的手臂忍不住就缩紧了。
郝曈梦见了和项临最美好的日子,项临把她悬空抱着转圈,转得她声声求饶。可这怀抱忽然变成了禁锢,疼的她直皱眉,不禁呻吟出来:“别……”
那力道慢慢的就消失了,郝曈搂着项临期期艾艾的哭:“别离开我,别这样对我,我已经很可怜了。”
陆彬杨铁青了脸,把郝曈放在床上,站在床边,双手抄在兜里,皱眉看了她好久。最后从壁柜里拿出毛毯,展开扔在她身上,自己就去客厅沙发上打开笔记本加班。夜深时,直接一躺就睡在了沙发上。
第二天太阳还没升起,陆彬杨走了。郝曈听见关门声,头重脚轻的爬起床。
这是她第二次来这所房子,也是第一次全面参观。典型的单身贵族的房子,像陆彬杨一样:冰箱、饮水器、电脑,该有的都有;盆花、鱼缸、装饰物,该没有的都没有。
房间里转了一圈,郝曈知道:客厅酒柜里的空瓶她要时常清理,书房里的书、文件、电脑不能乱动,厨房是摆设,衣帽间的整理也是一项工程。
房间里的味道干净又干燥,想必主人只把这里当宾馆。
把自己带来的用品摆放在卫生间很小的一个壁阁里,郝曈转身时被身后墙上硕大镜子里的自己吓了一跳——还以为房间里有另一个人。明亮的镜子把一切都映照得清晰透彻,镜中人没有喜乐表情,置身于陌生的环境,这就是她?郝曈觉得仿佛不认识自己,可陆彬杨是怎么看上她这把老骨头的?
上了班,瑾儿也这样问她:“陆彬杨怎么被你搞定的?”
郝曈黯淡,不答反问:“你是不是觉得我机关算尽,使尽手段才笼住他的?”就像陈峰说的那样,就像别人眼中的那样。
“不是,不是那个意思,我开玩笑……”瑾儿急急的解释。
郝曈笑:“我知道你开玩笑,我也是开玩笑。别多心,我没那么敏感。瑾儿,有你真好,我一直怀疑你是我的亲姐姐,生下来被我爸妈送人了,然后姐妹相遇,惺惺相惜。”
瑾儿抿嘴笑:“少贫,你和陆彬杨真的结婚了?我昨天兴奋了一晚上,为这事居然还失眠了。”
“嗯,领证了,闪婚,新潮吧?”郝曈自嘲。
郝曈没有新婚应该有的快乐,瑾儿想起她昨天心事重重的很快就醉倒,有些担心:“你快乐吗?”
郝曈叹气。有满足感才会快乐,她没什么想望,也就无所谓满足,更谈不上快乐了。快乐最简单,也最奢侈。抬头仰望头顶的巨大桑树,绿色繁密的枝叶被秋老虎晒得边缘有些萎黄。再下几场雨,秋天就该来了,那是她最喜欢的季节,到时爸爸也该醒了吧。
见郝曈这样萎靡,瑾儿皱眉:“该知足了,郝曈,我就觉得陆彬杨不错,家世家境都好,他比急诊科那个小韩总要强到天上去了吧。”
郝曈摇头:“这样比不公平,对于陆彬杨不成问题的事情,对于韩大夫就是一座泰山。”
“他是在你为难的时候选择了你,不是像项临那样,在你最需要的时候离开你。就凭这一点,陆彬杨就比他强。”
郝曈再次摇头:“不怨项临,是我提出分手的。”
“就算是你先提出的,他为什么就不坚持?我看他就是等着你说那句话。项临有什么?不过就是个大夫,在医院里专家似的,出了医院谁买他的帐?陆彬杨就不同,”瑾儿正要说陆彬杨,才发现自己对陆家什么都不了解,只知道陆老太是离休老干部而已,于是转而问郝曈:
“对了,他家人对你好不好?”
郝曈说:“还没见过。”
瑾儿边想边说:“他们家好像挺复杂的,陆老太有大病都是去北京上海看,来咱们医院就是疗养散心体检,也都是特护,不用家人陪。这么多年,只见过陆彬杨,他爹妈我都没见过。他为什么随他奶奶的姓,你知不知道?”
“不知道。”
瑾儿一脸不满和无奈:“你这是什么态度?自己的事怎么不上心?一问三不知。”
“知道那么多干什么,只要陆彬杨不和我离婚,我就在他家呆着。曾经说人生像演戏,没想到真就粉墨登场了。”
“我劝你知足啊,好好跟他过……”
“好了,别罗嗦了,”郝曈挽住瑾儿的胳膊,头靠着她肩,说的认真:“放心,我知道好歹,他对我不错,对我家也不错,我会对他好的。真的。”
“这样才对,一辈子多长啊,两人感情好才能坚持到底……”
正是午餐后的休息时间,她们坐在小花园桑树林边的排椅上。这里清凉幽静,远处凉亭里有零星几个不午休的病人在纳凉聊天,树上几只知了,叫起时声音嘹亮,愈发衬的四周难得的清宁静谧。
当然,还有瑾儿自言自语不停的絮叨嘱咐,郝曈伏在她肩上闭着眼睛打瞌睡,听着听着,浅浅的笑了。林荫和阳光斑驳的打在身上、脸上,有阳光的温度。
到上班时间,两人起身回病区,在住院厅里等职工电梯。
挤在上班同事的人流中,瑾儿人脉广,和每个人热络的聊着天。郝曈保持笑容当着陪衬,无聊间一抬眼,就看见远处的项临,手里拿着放射片对着光认真的看,高高的个子,穿着白衣,被几个病人围着问病情。
郝曈一时失神,竟挪不开眼。
项临耐心的解说着治疗方案,没有注意到这一方的注视,待病人家属感激的一次和他握手告别,一转身,人丛中他就看见了郝曈。
目光相撞,郝曈慌忙移开视线,看着明镜似电梯门。项临却是目不转睛的看着她,走了过来,笑容温厚:“什么时候回来的?”
郝曈昂着头,垂着眼:“有几天了。”
瑾儿立刻警觉,插了进来,乐呵呵的:“项主任啊,郝曈就要结婚,老公家很好的。”
项临的笑容僵了一下,看着郝曈的眼睛发黑。
郝曈的手和瑾儿是牵着的,她忙暗地里拽瑾儿,瑾儿反用更大的力道拽牢她,那意思:“听我的”,脸上笑意亲切,还在说着:“咱们这拨同年进医院的就都结婚了,郝曈家老公你好像……”
正好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人们忙着上班进电梯,三人被挤散分开,瑾儿的话说了一半被打断。项临最后才进了电梯,站在最前面,郝曈躲在拐角,只能看到他的背影,高出众人半头。
封闭的电梯里,郝曈这个远近闻名“大龄剩女”的结婚成了众人话题,周遭的同事都是询问和祝福,郝曈笑着应对。
“什么时候办酒宴啊,我们都去助兴。”
“就是就是,婆家经济条件还好吧,穷人可千万不能嫁,掉进那个穷坑里就出不来了。”
“你办酒宴时买烟酒找我,我有认识的朋友,给你个出厂价。”
“你有这路子?唉,过两天我儿子摆十二岁生日酒,到时找你。”
“没问题……”
话题最后转成闲聊。郝曈脱离议论中心,埋怨的瞅瑾儿,瑾儿才不理她,瞅着项临的背影,小声说:“就是让他知道,你嫁的比他好!”
项临本是七楼下,一直等到了瑾儿的十二楼才和瑾儿郝曈一起出了电梯。
“祝福你。”项临说,看着郝曈,目光诚恳。他的右手很想伸出去和郝曈相握,表示祝福,可他不敢。
郝曈双手抄在白衣兜里,依旧垂着眼:“谢谢。”
瑾儿精明的大眼睛亮亮的,含着笑,话里有骨头:“他们感情好着呢,郝曈肯定幸福,这么好的女孩,老天刁难她也有个度,是吧?”
项临笑笑:“是。那好,再见。”
项临从一旁的楼梯间下楼。瑾儿对着他的背影不屑的一句:“装的挺有风度的。”
这话郝曈听着扎耳朵,悠长的叹口气:她和项临,就这样算是彻底结束了吧。
第 27 章
下班后的时间最难熬,陆彬杨没给郝曈打电话,她不知道自己该回家、该去陆彬杨家、该在医院,还是该怎么办;晚饭又该怎么办,等不等他一起吃?
似乎只有等陆彬杨的裁度,可他像是忘了她的存在,迟迟没有电话打来。
郝曈不敢给他打电话,昨晚的表现让她怯于再次面对陆彬杨,何况对他的生活工作和作息完全没有概念,怕成了惹人讨厌的苍蝇。这样等下去,结果也是能预想到的:陆彬杨八成会嫌她不够伶俐聪慧识眼色,不耐烦的一句:“该去哪,该干什么,你自己不知道?”
彷徨不决,无所事事,郝曈决定慎重,独自在医院外的林荫道上晃荡,然后改成打车回到陆彬杨的小区,在楼下晃荡。脚走累了,就找个台阶坐下,等。
果然那句话是对的: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经济不独立,立根就不稳,自然也就没发言权、决定权。
又想起了瑾儿的话,让她知足、对他好。
陆彬杨说她“矫情”,真是精准,她确实矫情。恨嫁的人有这样的归宿,应该高高兴兴的表现出顺从才对,男人花钱娶老婆要的是开心,不是找别扭。
陆彬杨哪里委屈你了?
这样想着,郝曈心中的艰涩似乎也被夏日傍晚的余温融化了一些。
陆彬杨在忙什么?他坐在办公室里发呆、玩手机。翻开、合上、翻开……手机屏幕上不停变动的数字时间灯亮了暗,暗了又亮。
通常这个时候他都是在应酬,或者请客,或者被请,顺便解决晚饭。今天却不同,他没心思去,竟然在这里犹豫:是该打个电话,还是该等她打过来?
果然多一个人就多一个麻烦,似乎又回到了从前和林安雅相处时的状态,牵绊累赘。安雅起码事事问他,人或者电话紧追着他,这个郝曈倒好,没事人似的。
他居然头脑发热的就和她结婚了?!
单纯是为了气老爷子吗?
陆彬杨不敢深想。
天色擦黑,手机也玩腻了,陆彬杨下楼在公司门口吃了快餐——不管她在哪里,自己吃饱先回家再说。
车开进小区到了楼下,陆彬杨远远的就看见郝曈坐在花坛边的台阶上,蜷着身子低着头,手里拿支木棍在地上划拉着,专注的沉浸在自己是世界里。夕阳下橙红色的世界里,纤细的身影染了红晕,扎着马尾,清丽得像个高中生。
她还知道回这里。陆彬杨胸中的郁闷消散了些,拿起手机打电话。
郝曈被突兀的手机铃声吓得手一哆嗦,见是陆彬杨,忙接起:“喂。”
陆彬杨对她接电话的速度很满意:“向左看。”
“啊?”
“左后方。”陆彬杨重复一遍,看着她转过身来,一脸茫然,见是他,缓缓的站起来。
陆彬杨挂了电话走过去:“今天没喝醉?”
郝曈主动承认错误:“对不起,昨天我……”
“上楼说。”陆彬杨率先进了单元门,郝曈磨磨蹭蹭的跟上。
进了家门,陆彬杨说:“我知道昨天陈峰说的话过分,你生气也应该,可有一点你概念上有认识错误:我不是包养你,是娶了你。你为什么不跟他说这些?”
郝曈低眉顺眼的点头:“是我不对。”
“不要太把那张合约当回事,人类社会的结婚不就是场交易?都是那么回事,你我之间没有虚伪的过场,更简单实际,这样多好。”陆彬杨忽然就转了话题:“你以前的男朋友是干什么的?”
郝曈一激灵,看向陆彬杨,眼睛又大又黑,满是惊骇。
陆彬杨打开窗户,站在窗边在点烟,烟头的红星暗淡后,随着他说话,口中的烟气吞吞吐吐,笼罩在脸前,一片烟青色:“我和林安雅有过一段,这你知道。你呢,需不需要跟我说说过去。”
郝曈已然镇定:“我没什么好说的,过去的事情我无法改变,也不想再提。”
有些东西就像肿瘤,越是恶性的,越埋得深、表面无痕。郝曈的表现就像怕疼的病人,拒绝检查治疗。
陆彬杨捻灭还剩半截的烟,心有些发凉,居然还有丝庆幸:若换成是谈恋爱阶段,八成要为这些事情揪扯不清,说不定闹到分手,如今结了婚,就算折腾起来她能怎么样?
他点点头:“我不勉强,以后把他忘了吧。你晚上有什么安排。”
“没有。”
“我要加班,你想干什么随意。”
陆彬杨进书房关了门,郝曈木然坐下。两句话,她领教了陆彬杨的厉害:他说的每个字都是再精炼不过的,句句直击要害,剑一般劈开她的层层伪装,让人措手不及,完全处于劣势,心底的隐秘就这么毫无遮拦的被摊晾开。
这个男人,她对付不了。
父亲当年对母亲说过:“商场里尔虞我诈,各个心狠手辣,没有善类,为了夺利没有做不出来的事情。曈曈可不能嫁给生意人,他们手段太高,我女儿对付不了。”
记得她当时笑话爸爸:“你不就是生意人?”
爸爸笑:“我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我是好老公、好父亲。”
想来陆彬杨果真是商场中人,说话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