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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你不知道的眼泪-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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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想冲着电话大喊:“你有女朋友!你为什么从来没有告诉过我你有女朋友?靠,你们所有人都没有一个记得提醒我你有女朋友!”
可是悬崖边徘徊的自尊告诉我我不能,我不知道咽了多少次口水,才能稳住声音去继续接下来的谈话。
“那,那为什么?”
“因为异地恋啊。她在武汉,我在南京,需要的时候不能陪在身边,没有办法。”他的声音里,压抑着那么明显的难过和受伤。
可是,我的受伤,谁又知道。
我张嘴,试图挤出一句安慰的话,却是徒劳。好像过了很久,直到空气里胶着着令人不安的寂静,我匆匆说了一句“你别太难过”,就飞快地挂了电话。
接下来的两个月里,我把QQ设置了长期隐身登陆,把袁更新的手机号码由快捷拨号换成了来电自动转接。留言和短信避无可避的时候,我只淡淡地回复一句:快考试了,我忙。
管得住行动,管不住思维。我在默认袁更新是个沾花惹草的混蛋的同时,又总忍不住为他和自己在脑子里打对抗战。
“我没有问过,所以他没有义务告诉我。”
“拜托,两个月都没有提过一次,太故意了吧。”
“那也许是他觉得没有必要呢?他把我当普通朋友,是我会错意了。”
“那也不能背着女朋友在外面和别的女生暧昧不清啊,这种男生当朋友也多余。”
纠结难当的时候,我旁敲侧击地向董意意打听这事儿: “意意,袁更新和他女朋友分手了,你知道吗?”
董意意看看我,神情复杂:“他跟你说的?我不知道。他有女朋友?不是咱学校的吧,我没见过啊……”
“不过啊,”她补充道,“他没提也正常,因为前一任跟他在火车站分手的事儿我们笑了他好久,他可能不愿意被我们打听。”
对抗战一下子从势均力敌变成敌我悬殊,我对着另一半的自己振振有词:“他因为有阴影所以不主动提起,他也不知道我的心意,这件事儿不能怪他。”
我开始在心里逐渐地原谅。
暗恋是条漂亮的长刺的藤条,年少寂寞的人拾起来缠在身上,箍得紧致,疼得仓皇。落下的痕迹都是细细密密的孔,纵使时间是再好的疗伤粉底和膏药,总有若干不服帖的毛孔陡然冒出来,在不恰当的时刻让你触目惊心。
2009年1月份,戏剧史和新闻理论考试的前两天,洗衣机坏了,我在卫生间拧着一条厚厚的牛仔裤,董意意拿着我的手机走了进来:“竹子,你的电话,我接起来了。”
我在羽绒服上两三下蹭掉手上的水珠,伸手去接电话:“喂。”
“喂,是我。”
怎么越想躲,越躲不掉呢?我有些后悔,心里恨恨地骂自己:谁让你不先看来电显示。
“呵呵,”我干笑两声,“最近好吗?”
“除了你不搭理我,都挺好的。”他的声音不高不低,听不出情绪。
“哪有啊,我是真忙,有很多考试要应付。”我说的是实话。
“我听董意意说,你们的考试快结束了,现在有空了吧?”
“你有事儿?”我不自觉地开始提防。别是要现在跟我解释你跟前女友的事情,我是局外人,我不需要知道。
他低低地笑,有讨好的意味:“找你帮忙啊。我们下午考英语,找你帮忙写作文。”
一向遵纪守法的我一瞬间没反应过来:“怎么写啊?我又不能进考场。”
“你进不来我可以把题送出去啊!开考后我把作文题目和需要翻译的句子发给你,你再飞信发给我和几个班里的同学。”
似乎找不到拒绝的理由,我想了想,说:“好。”
考试的作文题目是“环境保护的必要性和措施”,我在百度上找到了若干篇范文,截头去尾,再进行互换整合,发到袁更新事先给我的几个手机上。给他的那篇我多费了些心思,在环保措施的段落里加上了几条自己的观点,又更换了几个漂亮的词汇。
考完试后,他的电话打过来,第一句话就让我如坠冰窟:“西竹,我们被抓了。”
被抓了?我大脑瞬间白屏,然后反应过来,那不就是要被开除学籍吗?天哪!
“那……老师怎么说,会报给教务处吗?”我的心里还挣扎着小小的侥幸,也许不会那么严格的,他不会这么倒霉的。
“嗯,你知道学校规定的。”他顿了顿,然后语气一下子满是歉意:“对不起,老师还记下了你的电话,还有名字,你的飞信用的是真名。”
我一下子慌乱极了,然后脑袋里不停地思考着对策。怎么办?怎么办?竹妈知道一定气死了。还有我自己,我拿不到毕业证怎么办呢?
然后我想起了前两天刚看完的小说,《走出非洲》,眼前蓦地呈现东非肯尼亚的遥远神秘和醉人风光,我在须臾间打定主意:我找家公司外派非洲当翻译去,一样可以挣钱,而且说不定比以后当记者挣得多,只挣不花,还可以往家里寄钱。
想到这里,我僵硬的情绪一下子舒缓了。我开始安慰他,带着笑意:“我没关系的。你们赶紧想想办法,找老师求求情,不要被开除学籍。”
那边沉默很久,然后他居然也笑了:“我逗你玩的,我们没被老师抓住,吓着你了吧。”
我呆愣片刻,一下子火冒三丈:“你这个人有毛病吧!这事儿能开玩笑吗?好玩吗?你有没有良心啊,我帮你你就这么报答的?”
我是真的怒从中来,这个人,他知不知道,开除学籍是多么严重的事儿啊!
他还在笑,听起来更是开心的样子:“对不起对不起,我就是想逗你玩玩嘛……你看,你也这么久不理睬我,我都没生气啊。”
我被抓到痛处,想反驳,又没有底气。
他的笑意更甚:“晚上出来吃个饭吧。我请你,这么报答满意吗?”
我嘴里哼哼唧唧,心里偷偷得意。
晚上七点,我们在学校北门外的粥道馆会合。两个月没见,他有些清瘦,面容愈发神气英俊,这让进入冬天以来日益圆滚滚的我自惭形秽。
我们要了一份皮蛋瘦肉粥和一份香菇鸡丝粥。粥端上来之后,他上下打量打量我,说了一句让我想拿热腾腾的粥给他洗头的话:“你的我吃一半,你减我增,互利互惠。”
然后他不等我发表意见,径直把我的皮蛋瘦肉粥往自己碗里倒,直到边沿快要溢出来圆胖香滑的米粒。
我恨恨地拿起勺子,忽略滚烫的味觉,一声不吭地塞进嘴巴。
可就是这样,他吃的都比我快许多。他放下勺子起身,离开座位之前拍了拍我的头,眼角是揶揄的笑意:“等着。”
我好奇地随着他的身影移动目光,然后停在鸭血粉丝汤的摊位上。袁更新对着老板做了十的手势,过了三分钟,端了一碗内容丰硕的鸭血粉丝汤回来放到桌子上,推到我面前,说:“你的,吃吧。”
我看着他哭笑不得:“大哥你整我呢吧?有五块的不要你要十块的,你是报答我吗?你想撑死我吧?”
他挤着漂亮的眼睛装出一副委屈的样子:“是谁在QQ签名里说,做梦梦到鸭血粉丝汤的?我帮你圆梦呢有没有,不懂感激还。”
有又轻又暖的洋流从心间流过,熨帖极了。我不再说话,低下头,大快朵颐。
回到宿舍之后,知恩图报的孩子打来电话:“刚刚忘了告诉你,我明天回家。你好好考试——老婆。”
我一口气没上来差点打了个响亮的饱嗝:“你喊谁老婆呢?刚才没给你酒喝啊?”一边心里,扑扑腾腾地抖个不停。
“我喊你啊,你对我这么好,老婆。”
“我不是你老婆。”拿着电话的手有些轻颤,我换了只手,摸上自己的面颊,那里一片燥热。
“那你说,你不是我老婆是我什么。”
“反正不是你老婆。”我又一次没出息地急匆匆挂断电话,头晕脑胀地往卫生间外面走,眼力不好,撞上对面寝室的吴亭。
“小妞,有桃花了吧?”
“你怎么知道?”我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
吴亭笑得了然:“你刚洗手没照镜子啊,你看看自己,笑容甜得都要招蜜蜂了。”
我捂着滚烫的脸回到寝室,只有简夕抱着热水袋在椅子上复习戏剧史的笔记。我走过去,蹭着她的胳膊,兴奋的声调难以平复:“简夕,我要恋爱了。”

阴错阳差

袁更新
爱情,是两个人的事情,分手,是一个人的事情。
多他妈有意思,多他妈不公平。
林栗说:“我们分手吧。”
我说:“好。”
这一次,我不觉得残忍或不公平,因为残忍而不公平的不是有人要和你分手,而是有人要和你分手,你却完全蒙在鼓里,不明原因。
就像初恋至于我,我之于西竹。
我故意告诉她考试作弊被老师抓了,想看看她受到惊吓的样子,看看她难题来时怎么应付,还有就是,我想看看她会不会因此迁怒于我,以次判断我在她心里的分量。
我从电话片刻的沉寂里感受到她内心的恐惧,正不忍心准备说实话时,她突然笑了,她说:“我不要紧的,你们赶紧想办法,找老师求求情,不要被开除学籍。”
就是这一句话,让我觉得,我可以放心地,和她在一起。
我为自己的敏感和试探感到羞愧。可是我不得不这么做,大学里四次的恋爱失败已经让我心惊胆战。我只是想要确定,这个女孩,不会再一次因为不够在乎,随意找个荒唐可笑的理由,然后转身离开。
我喊她老婆,她佯怒挂了电话。可是我听得出她话语间的羞涩和欣喜。我想,这一次我得好好珍惜这个机会,珍惜这个单纯、善良的女孩。
过年回家的车票总是供不应求。大学生因为学校组织订票享了优势,但很多目的站仍是一票难求。2009年一月初,我早早地跟班支书报名订了回武汉的坐票,但最后发到手上的,却是一张夜间的站票。
我在西竹一路的叮嘱里,从深夜的南京抵达到黎明的武汉。夜里她不肯睡觉,坚持要陪我发短信聊天。我软硬兼施,她不为所动。哄她,她贫;不搭理她,她短信轰炸。最后我使出杀手锏:“你再不睡觉,我就心疼了。我一心疼就站不稳,你知道在这么多人的车厢里东倒西歪忍受别人眼神的唾弃有多痛苦吗?还有,你再跟我聊天,我的钱包说不定就被聊消失了。”
她终于让步:“那好,我不关手机,你到家就给我打个电话。”
爸爸开车来汉口火车站接我。奶奶的病连带着他整个人瘦了一圈,他的腰部之前动过两次手术,眼下走起路来总是时不时用手揉着,像有许多疼痛。
我把行李扔进后备箱,打开后座车门,就着宽敞的空间躺下休息。这一躺下再睁开眼,车已经开到了家。
妈妈接过背包,催促我去吃早饭,说有我最喜欢的蒜苗炒肉。我嘴上答应着脚步却直奔卧室,倒在床上就没再起来。
妈妈在客厅里一声接一声声吆喝着,我发自肺腑地嘶吼了一句:“亲娘啊,蒜苗炒肉也得等我睡饱了有力气享用才行啊!”
再次醒来,墙上的时针快走到三点。冬日午后的暖阳斜斜照上窗帘,在地板上投下融融的影子,风吹过,轻轻晃。我想起西竹,迅速从包里掏出手机,屏幕上有三条QQ留言提醒。
那个倒背如流的号码让我如五雷轰顶。
半晌,我手指发麻地按下“进入QQ”,看着三条留言同时铺开在狭窄的一方屏幕上。
第一条:“更新,是我,好久不见。”
第二条:“听钱磊说你今天来家,我想跟你见个面。”
第三条:“你愿意见我吗?”
你愿意见我吗?
再平常不过的几个字,却好像一场汇集了愤怒、怨恨、委屈和其他一切恶劣情绪的暴雨,从头到脚把我浇了个透。我把手机键盘摁得嘎嘣作响:“好啊,你订地方。”
傍晚五点,武汉第十二中学附近的咖啡馆。
手里的马克杯在我不自觉的力道下发出很刺耳的摩擦声。又一次心绪难平地抬起头张望时,她,陈晨,终于露面了。
曾经亲密无间的人,如今看着,脸庞眉眼,衣着装扮,都是粉饰的成熟。
她很快在错落的桌椅间发现我,走过来,面带微笑。那微笑,透着自然亲近,仿佛这中间,不曾隔了光阴流转后的沧海桑田。
我此时竭尽全力方能周全的礼貌,就是面无表情地坐在原地。
她看看我的样子,几分尴尬,然后扯出个笑脸:“没想到你这么快愿意见我。”
我盯着她的眼睛直视很久,直到把心里的恨意怒意清楚地汇聚在目光里,我说:“我怎么能不愿意呢,你过了这么久才肯征求我的意见,我哪敢不愿意呢。”
陈晨把头别过去,面不改色地看窗外:“你别这样,我这次找你出来,就是想告诉你,当初突然消失的原因。”
我冷笑起来。我问自己,我想知道吗?
想的吧。起码在失去一切联络的最初,我愿意拿一切去换回她的消息。2007年九月四号,大一军训期间,有人擦防晒,有人抢树荫,唯独我,嫌那头顶的太阳不够炽热,驱不散心里凛冽的寒冬。
前尘往事滚滚而来,我低下头,不说话。
她要了杯热气腾腾的咖啡,然后学着我的样子,把咖啡捂在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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