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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蔷薇的蔷,蔷薇的薇-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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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人羡慕。
……让人妒忌。





36

36、三十五、 。。。 
 
 
过几天我再去锦年大酒店看罗月月,她气色已经好了很多。墨镜摘了下来,脸上的瘀伤也已褪得极淡。
她一边讲电话,一边示意我自己招呼自己。我在椅子上坐下,听不了几句,就知道她在和中介公司说卖房子的事儿。
一切谈妥,她挂掉电话,冲我淡淡一笑:“正要给你电话呢,我打算明天回省城了。”
“卖房子?不打算回来了?”
“什么叫回来,本来咱们就不是安江人。不是因为和白伟文结婚,也不会在这里住这些年。”她说:“我要好好回去陪陪爸爸,从出国读书那年算起,和他在一起最长的时间就没超过两个星期。昨天我接到一个老朋友的电话才知道,爸爸这次可能真有麻烦了,他还一直瞒着我。我想虽然帮不上忙,在他身边陪陪他也是好的。”
麻烦?我想起三个月前祸害说的网已经撒出去了的话。
“罗叔叔不会有什么事儿吧?”
“不知道。”她有点烦恼,伸手从桌上摸过烟盒,点起一支烟:“省里的陈会铭和爸爸不对付了十几年,谁也没有能力收拾对方。不过这次……”她把没抽两口的烟熄在烟灰缸里,神色越发烦闷:“是我太任性太张扬,先伤了他的心再扫了他的面子,我不怪白伟文恨我,也不怪他和陈会铭联手。爸爸这次可能真的会被我连累到,说到底都是白伟文想要报复我。我真是……靠,我一团糟糕,累己累人。”
我多少吃了一惊,我没想到祸害也有份参与。之前我一直以为是旁人在对罗叔叔布局,祸害只是为了不受牵累才设计和月月离婚。
我正在理着这些弯弯绕,听见罗月月叫我:“薇薇,有件事我实在对不起你。”
我见她说的郑重,忍不住笑:“怎么?小时候你在我的牛奶里放了三尸脑神丹,算来现在正好是发作的年头?”
她勉强笑了一下,又正色道:“爸爸这些年一直在找你。可是我重新遇到你之后,因为恨你和白伟文在一起,所以没有跟他说你的下落。”
我被弄糊涂了:“这样的话,应该是我要谢谢你帮我保密行踪呀。”
“你不明白。我如果一遇见你就告诉爸爸,那时候他完全有能力活动你的案子。可是现在,他被人盯的很死,一步都不敢行差踏错,他这时候要是想翻你的旧案,只怕反而给你带来反效果。”
我冷笑了一下:“当年通缉我的不也是他吗?现在又说什么帮我活动?”
“我回国后爸爸告诉我,一开始他太伤心了,所有的事一概没过问。当时天台上有邻居目击,证词对你不利,你和刘闯又逃走了,所以通缉令就发出去了。后来爸爸一直在找你,只要找到你,他说有好几种办法能帮你。就算最坏的情况判了误杀,弄个保外就医总是做的到的;好的话,完全脱罪也不是没有可能。只是一直找不到你,拖了越久,也就越难办……”
我打断她:“他怎么会想帮我脱罪。我害死了他最爱的女人,他一定恨死我了,他难道不是想找到我,把我关进牢房里面吃一辈子苦?”
罗月月无奈的看着我:“一提到爸爸,你从智商到情商全都退化回十六岁。他把你关到牢里一辈子干什么,对他有什么好处。你……”她忽然想到了什么,诧异的望着我:“你不知道是不是?”
我也很奇怪:“我应该知道什么?”
她犹豫了一下,然后把我拉到镜前,两个人肩并肩站着。
“记不记得以前,你老说你没有你妈妈漂亮,老说你只有三、四分似你妈妈。你另外六、七分像谁?看清楚,罗薇薇,这世界上可有长的相像的继姐妹吗?”
镜子里,是两双一模一样的眼睛。
“不是的。”我忍不住发起抖来。
“薇薇,”月月姐心平气和的说:“你本来就该姓罗,你是我爸爸的女儿。”
“不是的。”我推开她:“我姓周,我叫周薇。我爸爸是周宇桐。”我抓起桌上的包,逃一样的冲出房间。
可我知道月月姐说的是事实。我不需要她给我证明,甚至不需要我和她长得有多相似。她说出来那一瞬间我就知道那是事实——我是罗川和韩江宁的私生女。这是拼图的最后一块,然后整副画面就妥妥帖帖了。可是真的妥帖了吗?就是为了这不见了的一块拼图,我的整幅人生被搅的乱七八糟,一块放错了地方,跟着块块放错地方,最后所有图案都无法归位,整个人生乱到无法收拾。
我漫无目的的在街上走,后面有车拼命鸣笛,我回头,看见阿全从车窗里探出头来。我茫然的上了车,阿全好像在问我什么,我没理会他。
爸爸在我心目中一直是个符号,我对于他的记忆,都是奶奶灌输给我的。问妈妈,她会说:“他是一个非常好的人。”于是我就满足了,然后从奶奶那里得到细致琐碎的资料:他小时候多聪明,工作之后又多能干。他多英俊,女孩子如何为他着迷。
那个男人,我叫他罗叔叔的那个男人,我甚至不确定我有没有曾经心平气和的好好看过他的样子。我和他生活在一起的两段日子一共也没超过一年,最初我忙着和月月姐吵架,后来我忙着和刘闯四处鬼混。
他们两个都是符号,对于我来说,都是符号。一个是完美的符号,一个是拿来恨的符号。
阿全轻轻提醒我:“江小姐,到家了。”我茫然的抬头,看见花半里的别墅。
阿全刚要把车驶走,我叫住他:“阿全,给我一根烟。”他犹豫一下,掏出一盒烟和打火机,递到我手上。
我在路边的长椅上坐下,点起一支烟,深吸一口,然后慢慢的,连着脑子里那些搅扰不清的思绪一块吐出来。好像抽烟的时候,我比较容易专心。专心享受尼古丁,没有多余的脑细胞去思考。
天色有点暗,我低头抽着烟,突然听到喇叭声,抬头,看见祸害的奥迪。祸害推开车门走下来:“罗薇薇,你坐在这里干什么?”说着从我嘴上把烟取下来。等他把半支烟丢进垃圾桶里转回身的时候,我已经燃起另外一支。再被丢,点上第三支。
他忍无可忍,一把把烟盒和打火机全都拿过去。
“叫我周薇。”我喃喃的,不甘心的说:“周薇,我叫周薇。我爸爸是周宇桐。”
他有点明白的样子:“你知道了?月月告诉你了?”
我猛的抬头看他:“你早就知道?!”是,他什么都知道。靠,他什么都知道。
他看了看手上的烟和打火机,想一想,还是一股脑丢进垃圾桶。然后走到长椅边,跟我并肩坐下。
“很小的时候,我就会学对自己说:别的小朋友有爸爸,不过我有完美爸爸。”我没看祸害,专心致志的对着地面说:“他唯一的缺点就是,只能在天堂爱我。”
“从前我老是觉得一切是应该的。我这么可爱这么聪明这么听话,我应该得奖、应该拿第一、应该所有人都爱我。后来……那以后我又觉得自己一切都是活该的,是我错在先,一步错似一步,所以后来再碰到怎样的事儿,也都是我活该……”
祸害没有说话。我侧头看他,他不知又参加什么会议,一身端正整齐的西装,正在松着自己的领带。蔽着落阳的乌云突然散去,一片彤红的光线直射过来,他眯着眼睛躲避斜阳余晖,带着一种我从来没见过的懒散劲儿。红色的晚晖扑满他的发梢,我愣了一下,心底忽然之间有一点点柔软。
我趋前一点,还带着口里的烟味,向着他的唇吻过去,他皱着眉,头略向后躲了一下,我不管不顾的抓住他的领带不让他躲开,然后我看见他的唇弯出一个微笑的弧度,没有再躲避。






37

37、三十六、 。。。 
 
 
我把尚温着的菜一一端上餐桌,祸害看了看,抱怨:“连个汤都没有,”
好吧,我无语的看着他,作为本省人,我知道一道老火汤对于一餐的重要,可是叶姐煲的你嫌不好吃,餐馆里打包你又不让。
“煲个汤有什么难的,我在国外读书的时候,每周都自己煲一锅汤。”
我没回答,转身去厨房盛粥,然而想到祸害扎着围裙站在灶台前,往汤煲里面丢着胡萝卜玉米的样子,忍不住站在那里自己笑半天。
这时外边有电话铃响,我端着两碗粥出来的时候,看见祸害正在客厅里听电话。他一声不响,静静听着,然而神色一点一点冷下去。
那样冷的神色,我上一次看到,还是在他以为我是江蔷的时候。
我把粥放在餐桌上,想退回厨房,可是他看着我,下巴抬一抬,示意我过去。
“好,我知道了。”他挂断电话,站在我对面,静静打量我。
我突然之间有点怕。
“薇薇,上次我有没有说过,不要对我说谎,哪怕是无关紧要的谎言。”说着他话题一转:“小谢居然瞒我,还是别人从另外一条线上查出来,杀刘闯的那支枪是警枪。”
啊,还以为这事儿就这样过去了,可是不,哪里有什么事儿能瞒过他。
“你大概不知道每支警枪上都有编号吧?”他冰冷冷的问:“你怎么从冯义轩那儿拿到枪的?”
我抬头望住他,因为实在无奈,居然管不住嘴边扯出一个苦笑来:“陪他睡觉……”
话音未落,一个耳光结结实实落在唇畔。刹那间我觉得好似有雷在耳边炸响,半边面孔一下子没有感觉。那一下子的力道带得我一踉跄,头晕目眩之下,不由趴倒在沙发上。
脸上的麻木消散,立即感觉火辣辣的涨痛,满口腔都是腥腥的液体。我趴在沙发上一动不动,这才明白一个男人如果认真使起劲儿来会有多大力气。
隐约觉得祸害从电话几上抓起什么东西,转身进了厨房。我耳畔尚嗡嗡的,脑子里像是有大锤一锤一锤咣咣的砸着,从声音到痛感无不形肖,趴在沙发上,头昏得一个小手指都不想动弹。
过得一会儿,听见祸害走过来。指尖火热,擦着我的胳膊落在我背上,只是一扯,我这件家居服本来就是深浅几种绿色拼接的样式,登时半幅衣襟被扯下,整个腰背已是裸在外边。我才要动,他的左手已捉住我两只手按在背上,然后一股热浪袭来,后腰有纹身的那个地方一阵炙痛难当。我忍不住尖叫出声,痛感锐利到极处,意识消散之前,我看见落在地上的那只钥匙扣。
醒来的时候,是在医院的病床上。
意识刚一恢复,疼痛就紧随而来,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我只知一遍一遍哭着叫痛。
祸害一边按住我忍不住乱扭的身子:“你别动,薇薇,你别动。碰到伤口就更痛了。”一边叫护士喊医生。
医生赶过来,祸害焦躁的问:“不是说上止痛药吗?”
医生疑惑:“已经上了足够剂量。”
“加大剂量。”祸害命令。
止痛药起效的时候,我已痛得整个衣服汗湿了一层。祸害坐在我床边,整条胳膊上被我的指甲掐的处处血痕。他一副疲累的样子,看着我:“你怎么样?”
我看看他,没说话,闭上眼睛昏睡过去。
睡眠中都是人声和乱梦。
……少女朱茵明媚精灵巧笑倩兮:“就像我的驴子一样,给你盖个章。”多少残忍都掩盖在少女明媚的笑容中。
……侩子手在米莱狄肩膀上烙上一朵百合花。
……“规矩是这样的,我玩腻了可以赶你走,你自己不能走。”
……“薇薇,等忙过这阵,我带你去看雪。”
我是被痛醒的,哼哼着睁开眼睛,明知哼并不能让疼痛缓解,可是还是忍不住出声。应该已是黎明,虽然看不见天色,但病房里已经一片薄白。墙边沙发上人影一晃,我看见祸害蹲到我面前。
“止痛剂……叫……医生给我……”我挣扎出字句。
“不可以了。”他回答:“医生说实在不能再给了。”
我没办法,只好咬紧牙关,双手死死攥住床单。
“薇薇……”听见他在我上方,迟疑了很久,终于说:“薇薇,我一时气头上……”
我倏的抬起头来,冷冷的盯着他的眼睛。
他愣住,没把那句话说完。
我冷冷望着他,是,我明白了,我只是一个物件,或者是牲口,至多是宠物,打着主人的烙印。
祸害站起身来,走到窗口,默默望着窗外,不再开口。
天亮之后,叶姐带着早餐过来看护我,祸害随即离开,再没过来。
当然我也没在医院住很久,医生谨慎的观察了我两个晚上,看我没有感染没有发烧没有任何不良并发症,于是开足了吃的抹的止痛的色色药品放我回家。关于小心伤口不要感染那套嘱咐,自然也少不了。
祸害见我回来,一言不发。我径去楼上休息。等叶姐唤我下楼吃饭,我和祸害一人踞饭桌一端,气氛沉默。叶姐大气不敢出,轻手轻脚摆好饭菜,低声跟我告别。
我去浴室洗澡,在整幅长镜下,侧身看后腰上的那块纱布。医生说:“按时换药,不要沾水,小心感染,会很快伤愈。”伤愈了,应该是一个清晰明确的印记吧。
他的印记。
我站在喷头下,水兜头扑面,畅快淋漓的洒下来。洗澡从未像今天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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