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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如果幸福可以重来一次-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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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俩身后数米开外,有一个女孩正默默转身离开。
刚才,她原以为给了自己幸福的那个人对她说了一句话,沉甸甸的一句话,将她轻轻巧巧地打发掉。
他说:“对不起,谢萌,对于我而言,这个世界上只要有她,就再也没有别人。”

尹啸卿把脸埋在薛聆诺头顶柔柔绒绒的毛线帽里,有些无措地揉着她流泻了一背的黑发,明明是好不容易才找回失去珍宝的姿势,却又好像在她的面前他才是那个无依无助而不能被抛弃的孩子。
他用唇拨开她的鬓发,轻轻咬弄着她的耳珠,喃喃道:“聆诺,我想你、我想你……你想不想我?想不想我?”

薛聆诺一动不动地任他拥着,但是身体并不僵硬,显得柔软而顺从,因而既贴身又贴心。
她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却说:“啸卿,有一件事,我想要去做——我必须去做。”

他点头,没问是什么便无条件地答允:“那就去做。”
她又说:“可是我有点害怕,我怕我会没有办法把它做完。”

他仍然没有问是什么事情,只是无怨无悔地说:“那我陪你,我陪你去做,好不好?”
“好。”

薛聆诺是真的害怕。
因为担心到时候自己会舍不得离开,那么多的地方,每一个都有可能会让她舍不得离开,或者在离开的时候,心如刀割,泪如雨下。

她也害怕将要看见的那些东西,恐怕看过之后,花了这么长时间才逐渐平静下来的情绪就会重新疯长,然后自己就会走火入魔,会痛彻心肺,会一想到不能回到过去就生不如死,会在想要回到过去的同时却又舍不得眼前同样值得珍惜的一切而陷入五马分尸般的两难境地,会在终于不得不离开之后又得重新开始一段更为艰难的治疗思念的过程。
如果没有尹啸卿陪伴——不是说没有人陪伴,而是说如果没有他的陪伴,必须是他,只能是他——她觉得自己一定做不到。

而现在好了,他说:我陪你去做。
所以,等到离开的时候,身边会有他。如果实在忍不住,他会用大大的外套接住她所有的泪水。

肖默默最近已经和洛文定下了关系,两个人开始痛并快乐着的异地恋。她有一次烦恼地说:真讨厌人是感情的动物。
可是如果没有了感情,虽然感受不到悲伤,却也感受不到了快乐,这是永远的两难,妥协来妥协去,唯一的法子,快乐也只好和悲伤一荣俱荣,唇齿相依。

很久很久以前,她和凌子岳刚刚在一起的时候,凌子岳曾经感叹:“当初喜欢上你,只觉得那么那么的快乐,可没想到马上就有这么多的痛苦,仿佛比快乐还要多的痛苦……可无论如何,我都愿意为了这些快乐,承担这些痛苦。”
现在想来,这句话其实说的并不是他们俩吧,它说的是爱情,是感情,甚至,是人生。

所以,为了换回快乐,重新开始幸福,有一件事,再痛也要做,只有把它完成之后,才能卸下往昔,一身轻松地向前走去。
是该向前走了,有一个人,已经等了太久,已经等得开始会觉得痛了。
她不忍心他这么痛,所以,让她来,最后地痛一次。





第73章 第七十二章 两个人的记忆匣子
接下来的几天,一直在下雪。
下雪的时候,人的心仿佛就会特别地安静,时间失去了声息,一夕凝止,默默注视着慢动作般一格一格推进的朵朵花絮将往昔一片片串起。

尹啸卿陪着薛聆诺。薛聆诺的手里拿着一只相机,两个人一起在A大的各个角落徜徉。薛聆诺偶尔会从某个角度拍下一张照片,没有人,只有静默的风景。
尹啸卿没有问,因为他很快就已明白她是在做什么了。
于是他也很少说话,只是伴在她的身边,一起把心交给她的回忆。

回忆总是一件很沉重的东西,甚至在回忆还没真正开始的时候,甚至在你还不知道回忆的内容究竟是些什么的时候,就已经感到喘不过气来的悲伤,让你有些害怕却又觉得宛若人生般无处可逃的悲伤,因为无缘无故所以让你无能为力的悲伤。
而回忆也总是会省略昨天的昨天,滤出最深刻的那部分,如今就这样一张一张地记录在薛聆诺的相机里。

A大其实是这整个行程中最轻松的一部分,因为薛聆诺本来就每天都在这里,于她而言,这里并不存在着什么如针如芒的刺激。
她真正需要尹啸卿的陪伴,是从去B城师大的这一天开始的。

自尹啸卿把她接出来起,她就下意识地紧紧握住尹啸卿的手,像是要拼命地把他的力量借一些过来。
尹啸卿反握住她。如果可以,他真希望能像武侠小说中的高手那样,将自己的内力源源地输送到她的身体里去,让她不必明明这么虚弱却还要咬牙坚持。
她的确是在咬牙坚持,他能听见她的牙齿不时地咯咯打架,像是穿得不够多,冷得直哆嗦那样。
不过,她还是顺利地撑到了B城师大。

他随着她一起走到这座校园的池塘边,再走到小桥上。
然后,他们很意外地发现坚冰下的鱼儿竟然还在游动,仿佛整个冬天都被关在冰外,与它们无关。

薛聆诺最后一次来这里已经是两年以前,那个时候她没有注意到这些不肯睡去的鱼,因为身边还有攫取了她大部分注意力的人。
两年的时间就这样悄然无声地流逝了,虽然在你的脑子里,两年前的时光清清朗朗触手可及,可实际上却是再也没有了,再也没有了,像是被谁偷走了一般,让你惊讶而心痛。
然而就在你转身离开无法回头之后,无数无数崭新得如同初生婴儿般的幸福仍在你身后前仆后继或重重叠叠地上演着,生动自然,我行我素,就好像你这个人从来就没有来过、甚至没有存在过一样。一切静止在岁月里的东西都是不会寂寞的,寂寞是一时之伤在人心头汹涌而起大潮般的灵感。

离开B城师大之后,薛聆诺的下一个目的地是一个尹啸卿从未到过的居民小区。
不需要问,他也明白这是什么地方。
这一回,他将薛聆诺的双肩一起兜在自己的臂弯里,给她最大力量的支持。
因为他知道,这个地方,这栋楼的某一个屋子里,曾经记录过薛聆诺最深刻的幸福,却也见证了她最沉重的痛苦。

他们俩站在楼下,照片早已拍完,但是薛聆诺不动,尹啸卿便也无语驻足。
一群鸽子鸣着低如风铃般的哨音从楼间飞过,那是一种从积淀了无数代的生活深处才能发出的声音。

直到鸽哨完全消失,尹啸卿才听见薛聆诺低声说了一句:“我们回去吧。”

一月下旬,寒假开始。
尹啸卿和薛聆诺登上了去往S城的火车。

春运已经开始,火车票特别不好买,他们俩只买到了一趟普快的车票,好在是卧铺,尹啸卿很欣慰,虽然他知道薛聆诺未必睡得着,但好歹不能让她那么受苦。
他们俩在冬日阴湿的下午上车,火车行驶在北方因为空空荡荡而显得冷冷清清的大平原上,载着一车归家团圆的期待,气氛里有着淡淡的欣喜,和一些莫名的感伤。
从B城到S城本来不算太远,但因为不是特快,当中就有无数个小站需要停车,原本不长的旅途仿佛被拉长了一倍。

尹啸卿并非没有来过S城,但这是第一次,他来到薛聆诺的S城,见到了她曾经生活了六年的中学校园。
以及那个供她练琴的家。

站在这个已经四年多没有回来过的地方,一种陈旧的香味袅袅而来拥抱了薛聆诺,仿佛含着泪的谁。
她顿时怔住,不明白为什么这样的熟悉,却已恍若隔世。
她扭头一看,原来正经过那家杭州小笼包店。
那一刹,蓦地觉得自己还是十七八岁,正骑着自行车从一地树影间穿过,心咚咚咚跳得厉害,恨不能跳出这个胸膛来,直接钻进那个絮絮念念一分一秒也放不下的怀抱。

人的记忆在足够长久的一段时间之后就会尘封成一个缄默的匣子,轻易地不会亮给你看,但只要一缕熟悉的气味,或一段亲切的旋律,就会自自然然地将这段想念启开。
十几岁的日子,可以想象,可以回忆,却再也无法走近,而那时候的那些亲密无间的人,也已经幻化成了一组符号、一些概念,再触不到活生生的实体。

这时还没到下班时间,四下里不太有人走动。
薛聆诺忽然想起有一天晚上。

那天是她高考结束的日子,就在这个屋子里,她第一次把最真实的自己完完全全地呈给凌子岳,世界天旋地转,幸福变成漩涡,恨不能将他们吞噬,绞碎。
他们俩一直缠绵到天黑,快乐得不想好好吃饭,只想吃些乱七八糟的小玩意。
于是他们跑出去找一条一直以来都很向往却从未一起去过的小吃街,不知道为什么却没有找到,印象中明明在某个地方,走来走去却老是发现有那么点不对,问了那附近的居民才知道它刚刚被拆迁了。

于是他们带着一点点因为太幸福而非常有限的遗憾,重新走回到这里来。当时天已经很有些晚了,也是这个样子,没什么人,只有关了门黑着灯的一些建筑,冷冷清清的,却是那么那么亲切的冷冷清清。
然后他们就注意到了那家不知已在这里做了多久生意、却从未被他们发现的杭州小笼包店。

——一分神间,薛聆诺觉得自己的眼泪马上就要夺眶而出。
但她很勇敢地拽了拽尹啸卿的袖子,对他说:“我带你去吃他们家的炒面吧,真的特别特别香。”

这家杭州小笼包店,小笼包很好吃,馄饨也很好吃。
但是薛聆诺和凌子岳最喜欢的,是他们的炒面。
油放得很足,把筋道的面线炒得亮晶晶的,上面放着绿汪汪的小油菜,清鲜的味道直透肺腑。

现在,薛聆诺和尹啸卿面对面坐在当年的桌椅上,卖相一如往昔的炒面,味道也没有丝毫改变。

就在刚才重新看见这家店的时候,薛聆诺就开始幻想重新品尝旧日滋味的情景,她以为会如何地震惊和感慨,可是实际上并没有。味蕾,以及身上其他的所有细胞,仿佛都存储着最鲜活的记忆信息,使得一切重温的往事,都好像从未中断过一般日复一日地延续下来,那份再自然不过的了无痕迹的熟悉,就好像这几年来,自己每天都来吃这味面条一样。
从什么时候开始,生命已经胶着了,混沌了,让人分不清彼此,辨不明今昔,就好像她从来没有离开过这个地方一样。
也许是她的心已经不够年轻了吧——尽管它是在一具还如此年轻的身体里跳动——以至于好几年的间隔,到了这颗心里,都平滑如缎,一抹则去。

仔细想起来,好像留在这里的记忆,大多与食物有关。

那时候,刚刚大学毕业开始工作的凌子岳才学着做饭,常常怕自己做的饭菜不够好吃,于是在家里给薛聆诺准备了各种各样的零食,其中总会有她最爱吃的湖南臭豆腐和香辣豆干。这些很便宜的小东西,是那个时候她每个周六来临之前一想起来就要激动的一大理由。

来这里练琴是从那个初冬开始的,也许正因为这样,后来虽然明明经历过四季,却还是让薛聆诺觉得好像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冬天一直缠绵不去,而那个小屋子里,温暖,美味,仿佛整个就是一间爱心厨房。
所以,在她一个人在B城上大学的那最初一个月里,在宿舍里待着待着,总是习惯性地想要找点什么东西来垫垫肚子,要咸的,辣的。
可是翻箱倒柜,手边不是甜味的零食就只有薯片,各种味道都有,却没有一种是她想要的味道。并不是B城就没有凌子岳从前常给她买的那些东西,但是还有凌子岳时的薛聆诺,是一个多么不会照顾自己的孩子,超市里琳琅满目的货架,很多东西她都找不到。
多么幸福的生活不能自理的小女孩。
她记得当时的每一个刹那,自己满心里饥肠辘辘地想要着的,只是数月前的臭豆腐和香辣豆干。原来有些时候,怀念和相思的味道,就和饿肚子的感觉是一样的。

尹啸卿陪着薛聆诺在S城住了两天。他们没有去打扰薛聆诺的叔叔和姑姑,只是住在宾馆里,一个标准间,两张单人床,晚上关了床头灯,他们躺在各自的床上,一直说话到睡着。





第74章 第七十三章 最后一个愿望
两天之后,尹啸卿和薛聆诺登上了上了从S城到薛聆诺家乡的火车。
这是一趟夕发朝至的快车,在车上睡一觉,第二天醒来就差不多到了。

出站后,薛聆诺领着尹啸卿上了一辆公共汽车,下车后走了一会儿,就拐到了一条幽僻的路上,路的一侧是一幢一幢或精巧或富丽的别墅,临望着一条溶溶湛湛的江流。
尹啸卿便知道了,原来薛聆诺并不打算先回家。

果然是典型的南方冬天,不怎么冷,可是一直有毛毛细细的雨在空气里浮浮沉沉,显得很凄凉,气温都仿佛凭空降了几度——或者不是气温,而只是人心里的温度罢了。

尹啸卿跟着薛聆诺一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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