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帝江山-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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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轻轻赏了他一掌,除了摔伤外,若还有其他的伤,就叫他自己好好检讨。”天亦玄在月心蝶温柔的目光注视下,虽然不太情愿还是把实情说了出来。西门耀的情形看起来似乎很严重,其实他不过是用内力先阻住他背后,再扫出一道掌风打在他腹部,然后才收回阻著他的内力,让他飞出窗外,没有让他撞墙,自觉已经十分仁慈了。
众人听得心里凛然,那叫轻轻一掌?如果换成重重一掌,西门耀整个人岂不是要变成了碎片?
西门琉穗闻言大大的松了口气,邪神修罗是何等人物?她虽然不清楚,倒也听得出他并没有骗人,加上代主下去察看的无茕战士打了个放心的手势给她,她提到喉头的心这才真正的放下。
但是放心后接下面对的才是最棘手的问题,适才她等于出卖了自己,把自己出卖给了一个人称天底下最无情的杀人魔,日后她的命运会是怎样的呢?她不禁对未知的以后感到莫名的恐惧……
~第三十四章镜玄异变~
相对于西门琉穗的不安与恐惧,天亦玄只是用心的盘算该怎么利用西门琉穗的能力,他并不打算带著她一起离开,那样做徒然增加他的负担而已,但若把她留在这里似乎也不太妥当……万一被她的亲人来个亲情攻势,到时说不定会倒戈相向……感情真是麻烦啊!麻烦透了!却又让人不得不考虑……
天亦玄为最近老是让他伤脑筋问题,微微皱了下眉头,目光在略显不安的西门琉穗身上转来转去,看起来若有所思的样子。
西门琉穗是自家知自家事,虽然她很清楚眼前这一群人究竟有多么惹不得,但是在西门耀的眼中看到的是今天她轻易的屈服于一个看起来稚气未脱的人,甚至可以说是迫不及待的屈服了,日后他若到爹娘面前加油添醋的一说,即使自己是为了救小弟一命才做的决定,他们也不可能会愿意听自己的解释吧?
无论如何她总是背叛了家族,谁又有兴趣听她毫无意义的争辩呢?没有马上对她施以家法就算太仁慈了。可是不管家人如何待她、对她无情,终是她的家人,她做不到不去重视他们,如果他们有敌对的一天,她会毫不犹豫的站在家族的一边,即使她明知那样做会让她受到很大的伤害,也许连命也会丢失,可是她还是会不顾一切去维护他们。
所以她希望能离开这里到其他的地方去,最好永远都不必再和亲人见面,因为她不能背叛邪神修罗,她和他的关系虽然是建立在利益之上,但唯有如此西门世家才能保住,只要她对邪神修罗还有利用的价值,他就不会轻易去伤害她的家族,可是一旦她背叛了,那时唯有与家族一起共存亡了,相信她亲人里大概没有人会想和自己死在一起。
天亦玄不意瞥见西门琉穗眼里流露出掩不住的哀伤,他愣了下,不明白她的心伤从何而来,因为她的悲伤不该是针对他,照理说她只会恨他而已,转念一想拥有像西门耀那样的弟弟确是要大大的伤心,要是他有那种亲人,不用旁人出手,他自己就先将他千刀万剐,至少还能博得一个大义灭亲的美名。
原本一直在旁观望的肯尼,认为自己以前多有仰仗西门琉穗之处,又曾经身为帝国宰相的他对西门家重男轻女的老旧观念自是十分的清楚,更明白西门琉穗在西门世家里是如何的不受重视,她做的好没有人会称赞,她若不小心一步走错,就被人群起围攻,与其让她留在这里难过,倒不如让她跟著主子,虽然主子不是什么好人,但至少他没有重男轻女的观念,懂得重用每个人的长处,怎也比西门世家好多了。
就让我为西门琉穗尽点人事吧!肯尼走到天亦玄身旁,把西门世家的情况告诉了他,也表达了自己的意见。
天亦玄闻言恍然大悟,原来她是在为这个伤心。她的亲族如此薄待她,她仍对亲族尽心尽力,表示她是个重情的人,而且似乎太过看重了点,这一点其实从她为亲弟连自尊都可以不要的地方看出来。嗯,这么一来她是绝对不能留在这里,还得花一番心思离间她和她的亲族……唯有让她对亲族死心,她才能全心全意的归服于我。
“心蝶。”天亦玄唤了始终含笑站在西门琉穗身旁,让她在自己特殊的气质下得到一点安心感的月心蝶,她对著天亦玄露出浅浅温婉的笑容,伸手拉住西门琉穗略显冰凉的小手,道:“来。让我跟你回去一趟,好让你给手下们交代情况,顺便把行李准备妥当,好跟我们一起上路。”
看著月心蝶令人觉得身心俱暖的笑容,西门琉穗感到眼眶有点发热,她反手轻握月心蝶温润的手,心里既悲又喜,她喜的事自己不用面对亲族,悲的是手里握的不是亲人的手。轻声道:“有劳姑娘跟我走了。”
“应该的。”两人并肩下楼离开。
余青龙看见事情告了一段落,大大的喘了口气,苦笑著瞥了天亦玄等人一眼,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原本是他冲出来替贵客挡灾,没想到灾没挡成,倒把南星镇第一情报组织给让人,日后镇上的人想起他们是我领进来的怕不恨死我了。
走向天亦玄拱手道:“公子,折腾了这么些时候,想必各位都累了,让青龙领各位回客栈歇息。”
“有劳。”天亦玄颔首。
“什么结束了?!”伏案大块朵颐的雷三川和魏篱,留恋的望了眼杯盘狼藉的桌面,难得终于可以两脚踏在平稳的地面,好好的大吃一顿,都还没吃够呢!怎么就要走了?
唉,跟在一个强者的身旁原来有这样的坏处啊!两人万分无奈的站了起来,追著早已下楼的天亦玄等人去了。
他们走清了,靖华楼里才又恢复到先前的热闹,大家都在谈论方适才发生的事情,大多数人都不认同西门琉穗的屈服,却也有深明其处境的人,觉得此事对她有好无坏。而众人最热切的问题,却是天亦玄究竟是何方神圣?
这个疑问当他们在日后得到解答时,除了吓出一身冷汗外,不约而同的佩服起西门琉穗来,因为她的作法在今天不能得到旁人的认同,但历史却证明了她是正确的。
※
天朝三师府即国师府、药师府、智师府,地位之尊崇犹在师计、辅翼之上,国师府先前已提过是三奇人之一的天眼典飞玄主事,府中聚集著全天朝的观天族人,全府人数仅在二、三十之间,天眼即为其族之长。
药师府是药人主事,现任药师恩绾洵本姓云,只因具有百毒不侵之能的神农族早已与其他种族融合,仅少数的人能经由血缘继承,这些人都会被找入药师府,而他们的长官则须改姓为恩,以示对神农族的尊敬及感念。
智师府自然是以活字典主事,只是智师府中往往袛有仆人定时打扫,这主事之人至今无人见过,就连姓名、长相、性情也一概不知,唯有佐参智师日洞笙代为掌管府事,拥有过目不忘之能的人在天朝并不算少,也没有特定的族群,除了少数的人会居于智师府处理事情外,大多数人都散于各地。
天镜玄虽贵为代天宗,却也不能居住在天宗的升龙宫里,而是住在内庭的皇子住处,意思倒挺明显,只要再过几年还找不到天宗,在下一任宗主成人之前,这宗主之位大概非他莫属了。
恩绾洵从天镜玄喉头取下两指长的银针,神情相当凝重,银针纳回腰带的暗袋里,卷起两手袖管,圆润的指尖先落在天镜玄的颈动脉,再重新拿起他的手腕为其把脉。
她身著一袭雪白锦缎长袍委地,行动间有檀香扑鼻,白晰的肤色若不细看几乎分不出究竟那一部分是衣服、那一部分是肌肤,她的五官轮廓极深,晶莹似玉的鼻极挺,两眼却不是天朝人特有如墨般的眼瞳,而是近墨的深绿色。
她是天朝中极少数、极少数的非神族后裔血族的混血儿,她的祖先中有一位曾受到妖兽玷污的不幸女子,这在天朝未发现深海石前是常有的事,在那之前每个国家每个族群都不断的被妖兽族肆虐,更不幸的是它们的遗传能力十分强盛,即使经过无数代的淡化,仍不知道会在什么时候冒出来。
恩绾洵就是一个不知间隔多少代的遗传实例,她的长像、她的眼眸以及她天生的怪力,都让她与天朝人格格不入,然而她若出生在天朝以外的地方,或许不是死路一条、就是沦为海盗的命运,但就因为她出生在天朝,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天朝人,所以她受到的是平等的待遇,与大家进行平等的竞争。
她以过人的能力坐到药师之位,人们给予最真诚的肯定,而她也尽最大的努力回报大家,在她心里这辈子最大的幸福就是出生在天朝,身为一个天朝人她以国族的天性为荣。
一旁月彤馨、佐参国师典绶、佐参智师日洞笙,都紧张的看著她的每一个动作。
恩绾洵身为药师府之长不仅是百毒不侵,更是天朝中医术最高明的大夫。
约过了一柱香的时间,恩绾洵将天镜玄的手藏回被下,为他拉整好棉被,转身面对表情比她还凝重的三个人,道:“镜殿下的身子一切安好。”
三人闻言不由松了口气,只是心情刚放松下来,恩绾洵又接著道:“但这样并不代表镜殿下跟以往一样正常,否则他也不会突然对彤馨出手,倘若镜殿下是受到噬垩术中的邪法,纵使药师府医人无数,对此亦是束手无策。”
三个人的心霎时提到喉头,恩绾洵突然露出浅笑道:“当然我对八方锁云深具信心,相信这些练有邪法的人应该进不来才是。”
“这么说来……镜殿下没有事罗?”
月彤馨问道,亲身经历天镜玄怪异行为的她,实在想不透该如何解释他的异常,在天朝她的剑术以快著称,即使是恕诚殿下剑速亦要逊她一筹,知道这一点的人绝不会自寻死路,更何况天镜玄的剑法还是由她亲自传授。
“我当然没事。”
天镜玄精神奕奕的掀被而起,奇怪的道:“你们怎么全在此?发生了什么事吗?”
月彤馨四人脸上掠过一丝阴影,从他泰然自若的模样看来,显然他已经不记得先前发生过什么事。
直觉事情可能不是她所想像那般乐观的恩绾洵,两手探至腰后各取一支长针在手,打算以下犯上先制住天镜玄,再聚集全府之力务要查出他的病源。
只是她还没有机会下手,天镜玄飞快的道:“不管了,我想一个人静一静你们都退下。”
基于对宗主服从的天性四人互视一眼,无奈的应声退出。
三人退出后,天镜玄捧著头低喃道:“为什么?我怎会梦见宇舒被人杀了呢?”
站起身在房里踱步,拧眉道:“宇舒选择了扶持意舒国的路,不论发生什么事都要他自己去承担后果,我早有了心理准备,如今竟会为一个子虚乌有的梦感到心情浮躁……”
“铃铛声?!”
有秩序的铃铛声不断一波接著一波在他脑海里响起,天镜玄试图以捂住耳朵来阻隔它,可是声音不但没有变小反而变本加厉,一声大过一声的铃声让他难以压抑心中不断浮起的躁怒。
天宇舒尸首两地的画面一次又一次在他脑海里重播,相对的两股意志在他心底拔河,一边是他的理志和慈悲,另一边是不属于他的自私和怨怒。
“啊!”
他发出一声低吼,表情因不知所以的痛苦而扭曲变形,失控般挥臂四处乱扫,右手一挥是一只乳白色的陶瓷花瓶在地上摔了个粉碎,左手扫到盥洗用的铜盆打到墙上发出巨响。
“不!”
天镜玄突然抱头仰天发出嘶喊,慌乱的道:“我身为代天宗怎能有背叛朝规的想法?”心里陌生的负面情绪像是一张大口正在吞噬他,他不能被打败!没有人比他更明白,他一旦失控对天朝肯定会造成莫大的伤害!
他嘶哑的放声大吼,彷佛这样就可以压下逐渐淹没的良心,道:“我怎么会产生这种罪无可恕的念头?!”他疯狂的敲打自己的脑袋,彷佛这样做就可以把脑子里大逆不道的念头打消。
他因为无法压下满腔不断攀升的怒火及悲愤而脸色铁青,挣扎著道:“不该是这样的,不该是这样的!!”
痛苦的滚倒在地,他对刺入体内的陶器碎片毫无痛感,只是不断努力将脑海里更替的杀戮画面逐出。
快平静下来,天镜玄,你是天朝的代宗主,你不能做错事,不能让天朝毁在你的手里!
“啊!”
不断与心魔对抗的他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哀嚎,精疲力尽的瘫倒在地,不停的大口大口吐气吸气,一身衣服被冷汗渗透得可以拧出水来。
“哈,哈,是谁对我下了巫术?”
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总算平静下来的天镜玄,急喘著道出唯一的可能性。
他划动手脚尝试让自己站起来,然而先前的自我对抗几乎耗光他的力气,一动之下竟是四肢酸软,仅能勉强用手肘支著地面,缓缓弓起背,思忖道:“不行,我要快点卸下代宗主的身份,否则一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