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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红尘一只妖-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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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子言,你似乎瞒了我一些事情?”苏璎挑眉,直直的望着眼前的男子:“天尊虽然仁慈,但是对我私自下凡的事竟然不闻不问,就连昊天上帝都无意插手。为何……偏偏只有你下凡来寻我?”
男子肩头一震,他宽大的衣袖在风中飒飒,这一幕,忽而叫人心底有了些许的恍惚,似乎在很久很久以前,他也是这样站在白玉石阶之上,这样皱着眉,一动不动的看着苏璎。子言无奈的叹了口气,望定了身前的白衣女子。
苏璎侧过头,有些好奇的看着对方,只见他素来从容冷淡的面孔上难得闪过一缕狼狈,片刻后,才轻轻说道:“我曾向天尊说过,我愿意下凡将你重新带回天界,若一日寻你不着,我便一日在红尘之中受劫,永不返回九重天。”
苏璎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男子,半晌,这才轻轻将目光从对方的面孔上移到了一朵盛开的牡丹花上,他虽然将这番话说得轻描淡写,但是苏璎却知道在道尊面前说出这样一番话,就无异于是被贬入了凡尘,宁可与她一起在红尘之中休戚与共。
女子一时之间有些尴尬,如果说真的不知道为何对方会这样对自己,未免也就显得太过矫揉造作了。子言的那份情谊,她看在心底,只是觉得茫然。当年在上清天界,她对他不是没有过好感。那个曾端坐在云雾之中,花海之下抚琴的男子,眉眼之间就像是用丹青笔墨细细描绘过的一幅画卷,眉若刀裁,眼如寒潭。
这样的一个男子,的确很难不叫人动心,据说天帝的几个女儿也曾私下询问西王母,如若真要许配人家,言华道君实在是不二人选。王母曾经托司命星君探听口风,谁知却被一口回绝。然而子言毕竟是道德天尊的门人,昊天上帝纵使掌管仙界,见了三清道尊也还需行礼,于是这件事就不了了之。
然而过去了这么多年,她视他……又真的还有从前那份情怀么?
苏璎悄然叹了一口气,面上也显出几分黯然的神色来。与此同时,她的心口就像是被无数根针同时刺了进去一样,女子皱眉,那种刺痛转瞬即逝,刹那间又消失的无影无踪。
“你怎么了?”子言有些焦灼的靠过来,下意识便探出手去想要查看女子的脉搏。然而苏璎却不露痕迹的侧过身,淡淡说道:“无妨。”
轻飘飘的两个字,一时间却迫的子言的手顿在了空中。
和子言徐徐漫步在琼楼玉宇之中,一番长谈,才知道进入曼陀罗大阵之后子言就直接被卷入了天宫之中。子言倒比苏璎更清楚曼陀罗阵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即便他从前并没有亲身经历过,但是虽然不比苏璎有伽罗守护,但是倒也算是镇定。他原本在九重天上看见的,是他与苏璎并肩来瑶池参与瑶池会。漫天仙女洒下花瓣如雨,她清丽的容颜一如往昔。那个时候苏璎才刚刚幻化出形体来,虽然不曾正式拜在道德天尊门下,但是因为容貌秀丽,又谨言慎行,倒是颇得天尊喜爱。
那是他们曾经最亲密的一段日子,苏璎和旁人并不亲近,唯一说的上话的也不过是他而已。他看着苏璎幻化出形体,也看着她一日日的长大。原本是亦师亦友,却不料有朝一日,竟然会在心底生出了魔障。
她长衣飘举的模样如同烙印在心口的伤疤,有时想起,便觉得十分让人怅惘。他的手无声无息的收了回去,唇角露出一点淡淡的笑容:“这些日子不见,你倒比从前还清瘦了许多。你在凡间呆了这么久,如今也有数百年了,阿璎,你可觉得幸福么?”
苏璎的目光正从天界如画卷般的殿宇中抽回来,此刻一时之间竟有些出神,幸福?她在人间百年,几乎人人都在寻找这个东西。而且或多或少,他们都曾经得到过。可是,那终究不是什么长久的东西。就像是烟花流星,转瞬即逝。可是,她似乎也渐渐明白了,这些不同的幸福,也是支持着凡人赖以存活的根源。
可是她自己呢,她自己的幸福,又是什么?
苏璎怔了怔,忽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抬起头,却发现子言的目光已经转到了另一边,一向镇定的男子眼中竟然露出了十分惊讶的神色,顺着对方的视线看过去,原来在苏璎的身后,一个缓缓旋转的洞穴竟然凭空出现在了天界,就像是一副画卷上被撕下了一块,出现了一大块不规则的缺口。
子言愣了一会儿,这才反应过来,能够撕裂曼陀罗大阵空间的,只有它的守阵之人,还不等苏璎出言解释,子言已经大致猜出来是发生了什么,低声说道:“可是护阵之人?”
苏璎点了点头,在曼陀罗阵之中能够如此来去自如的,恐怕也只有伽罗一个了吧。子言点了点头,知道自己此刻也帮不上什么忙,只是嘱咐苏璎要千万小心。女子颔首,随即跨入了那个突然出现的空洞之中。
就像是从白昼跨入了无边的黑夜之中,微弱的光芒只能看见脚下的路,四周静的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就在这个时候,耳畔忽然传来了低低的笑声,在女子的左侧,依稀能察觉出不知何时多出了一个人,用那种熟悉而轻佻的语气说道:“你刚刚那一刹,是不是觉得心口很痛呢?”



八十一章
没有人能逃过邪魔的吞噬,只不过是时间的长短罢了。这句话,将夜在很久之前就对苏璎说过。只不过那个时候的苏璎,心底并不相信而已。就连一个普通的凡人都能够和他对抗百年之久,更不要说是自己了。然而这份自信,却在往后的时光里渐渐被摧垮。他轻而易举的就影响到了自己,从某一个方面而言,就像是身体里分裂出的另一个苏璎,是她的欲望与偏执,凝结出了实体。
身侧的男子靠的越发近了,几乎能感觉到他的呼吸就在耳畔,带着一种丝绸般的沙哑与华丽:“很奇怪么,我应该和你说过,你的心底没有牵挂,所以才更容易被蛊惑啊。苏璎,你的心一直在逃避一些东西。别人对你的好,你明明就知道了,可你装作没有看见。做人可不能这样贪心,想要得到,哪有不付出的道理?”
苏璎的脚步一顿,她忽然想起自己法力尽失的时候,兼渊仗剑飞来的样子。他找了她七日七夜,可是到头来,她却不过是送他一壶梨花酿,以示诀别。还有更久之前在寒山寺中,漫天萤火在林木之中聚散沉浮,宛如梦寐。那些日子,都曾叫人这样开心。可是那样的开心,到现在又剩下些什么呢。她摊开手掌,除了命运的掌纹依旧扭曲,再无它物。
苏璎的面容上出现了一抹怅然,可是过了片刻,她如墨漆黑的瞳孔内再也看不见任何情绪的波动,只是一字一句的说道:“我没有做错,人世间的情爱,不过是过眼云烟,我曾听过太多的山盟海誓,到头来不过是禁不起风吹的一盘散沙,何必为这样虚无缥缈的东西倾其所有。”
将夜的面孔上再次浮出了一抹诡谲的笑意,他的身形渐渐隐匿在了黑暗之中,只留下一句略带讥讽的反问:“若你全然不曾放在心上,那你方才,为什么会觉得心痛呢?”
她平静的眼眸闪过一缕错愕,心痛?苏璎霍然回过头来,在朦胧的光芒之下,将夜的五官已经模糊难辨,只有那双漆黑的眼底幽幽有火在燃烧:“我之所以会觉得疼痛,难道不是因为你在我的心底下了咒?”
“荒谬。”红色的瞳孔内闪过一缕讥诮的笑意,“枉费你在人间呆了这么久,却还要逃避自己的心。不过也对……你口头上虽然不屑仙界,不过始终自恃是九重天的天女,出身高贵,自然看不起那些凡夫俗子,连带着……连自己的心都要一起否认。”
苏璎拢在袖中的手一分分收拢,指节的皮肤已经泛出一点可怖的白色,她仰起头道:“不愧是邪魔惑人,可是……你说的都不对。”她微微笑了起来,头也不回的往前方走去:“我不需要情爱,也无需有人陪伴。”
在碎裂的通道外面,一层淡淡的金光似乎遮蔽了日月。苏璎下意识的侧过头去,却看见原来是日出东方,金色的日光一点点洒满了整个空间。伽罗就站在离苏璎不远的地方,她的身子微微颤抖着,不像是平日那样镇定,苏璎心头立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日出时分,天气十分的寒冷,苏璎的裙袂在风中被吹拂,犹如一只拼命扇动着羽翼的飞鸟。伽罗回过头来,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在她的身上,苏璎看见她似乎和离开时候有些变化了。这一踟蹰间,倒不知道是不是该走过去。
这个幻境妙就妙在伽罗有时候就回到了她的从前,有时候又会站在苏璎旁边冷眼看着。这也是苏璎不大方便置评这个故事的缘故,毕竟当事人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站在了自己身边,那就未免太过尴尬了。
而眼前的这个人伽罗,究竟只是一个幻象,还是真正的本体?
女子转过头去,苏璎揉了揉眉心,看来真的伽罗不在这里。正准备转身离去,却不想远处的伽罗轻轻咳嗽了一声:“你过来看,现在赤胆花开得这样好。”
苏璎觉得这个曼陀罗阵实在是玄妙非常。
在城墙之外,的确是赤胆花盛开的季节。大片火红的花朵抽出艳丽的花瓣,犹如一袭红色的裙裾覆盖了地面,也像是一把巨大的熊熊燃烧着的火焰。
苏璎有些忐忑的看着眼前的一切,觉得这古怪的宁静实在不像是兵临城下的模样,更像是一场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平静。
彼此沉默了一会儿,伽罗忽然笑了笑,这一刻的笑容,倒是带了几分真心,“苏璎,就在你离开不久之后,我已经想起来多半的事情了。原来的确是我求佛祖封印了我的记忆,然后自请来到凡间看守曼陀罗阵和塔中的佛骨舍利子。”
苏璎也露出了几分惊讶的神色,愣了一会儿才说道:“果然是你自己祈求封印的?那如今拼命想起来了,你可觉得……后悔么?”
伽罗唇角的笑意又深了几分,摇了摇头。她的目光转向西边,柔声说道:“其实佛祖一开始便拒绝了我,所谓的回忆,最终需要的是参透与勘破,而不是一味的逃避。可是我当时不懂得这个道理,只知道人们吃到难吃的东西就会吐掉,穿到破烂不堪的衣服也会舍弃,那么一段这样叫人心力交瘁的回忆,我还坚持留着它做什么呢?”
“可是我到了现在才明白,就算是那样不堪的记忆,其实也有一点可以值得怀念的地方。而为了那一点温柔的怀念,这一生,才算是有了意义吧。”
苏璎诧异的抬眉,“所谓的温柔的怀念,你所说的,是六世仓央嘉措么。当年你那样决绝的离他而去,虽不说对错,但如今沧海桑田,现在才明白,是不是……太晚了一些?”
伽罗的心思之复杂,就算是苏璎也觉得实在难以揣测。这个故事一开始叫人想到阳信公主,可是到了后来才知道她们两个是这样的不同。阳信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爱着那个男人,所以愿意付出一切的代价。可是伽罗不一样,她只是不甘心不知道自己的过去。可是现在她知道了,反而被过去困住了么?
苏璎一时之间也有些讷讷,因为她不知道现在究竟是个什么状况。伽罗现在已经完全的醒了过来,她得到了属于自己的过去。可是这份过去,得到了又有什么用呢。那个人已经死掉了,这是属于数百年之前的回忆,就算记起来了一切,也依然于事无补。
苏璎叹了一口气,想了想,终于问道:“那么你现在,又想要怎么办呢?你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过去的回忆,现在又该如何?”
伽罗的唇角微微上扬,然而那笑容却有着说不出的凄凉,低声说道:“苏璎,你知道么,就在不久之前,他被人押着带去了青海湖。和硕汗王原本答应了我要赦免他,可和硕汗王没想到即便他犯了清规戒律,遭到废黜,景国的百姓却依旧坚持他才是正统的六世。汗王对这件事十分的震惊,他如今已经找到了新的六世转身,自然容不下他的存在。所以……与其放虎归山,不如干脆杀了他。”
第巴果然战败,这一败导致的直接后果就是桑结嘉措以隐瞒五世的死讯为由,在战场上立刻被和硕汗王处死。老奸巨猾的汗王立刻迎来了新的六世,同时指责仓央嘉措是伪佛,理应废黜。然而没想到那些情诗竟然在这个时候救了他,景国的国民认为六世虽然放浪不羁,但是心中有佛,一字一句,都怜悯众生。与此同时,班禅额尔德尼公开承认了六世的身份,这就无异于无论是布达拉宫和另一位宗教领袖都认可了他的身份。和硕汗王专权,其余的汗王也变得虎视眈眈,为了避免仓央嘉措废黜之后再图复辟,不如此刻便处死了他,以绝后患。
苏璎只听得一身发冷,她自然早已经知道了仓央嘉措的结局,但是真正等到这一日的时候,她的震惊却不比伽罗来的少。想象中,虽然仓央嘉措一直就是个痴情种子,可是却无论如何也想不出,这个年轻的宗教领袖与名义上的政治掌权者,竟然会在扎什仑布寺,也就是班禅额尔德尼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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