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你倾城-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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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事不用问也能猜到前因后果了,乔杉冷着脸走进屋,左右环顾不见乔萝:“她人呢?”
不等秋白回答,他已听到洗手间那边的动静,面色铁青地盯着秋白。
秋白的神色看起来并无异样,淡然解释:“她从小就不喜欢沾染酒气,今晚喝多了,大概有些不适。”
“你倒是很了解她,”乔杉仔仔细细地将他打量一遍,皱眉,“你究竟是姓梅还是姓孟?”
秋白说:“有区别吗?”
“当然,”乔杉直白地说,“孟秋白这个名字在我妈那是个忌讳,也并不受我们乔家欢迎。”
“那估计很麻烦,”秋白略含歉意地微笑,“如果你和小曼是认真的,我想我们将来迟早会成亲戚,林姨迟早也会习惯我的名字。不过眼下,还是请你暂且保密。”
“保什么密?”
“我和小乔相逢相处的事,如果林姨现在知道了,以她的心性和小乔的性格,她们母女之间的矛盾和纠纷会越来越深,不是吗?”
乔杉冷冷一笑:“看来你不仅了解小萝,也对我们的家事一清二楚。既然你知道你的出现会让小萝为难,为什么还要出现?”
“我的出现不是从现在开始,是从当年她离开你们一个人生活在青阖镇开始,”秋白在乔杉微变的神色下慢慢说,“这也正是当年你们欠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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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萝洗澡出来时,乔杉已经走了,独秋白站在落地窗前,抱臂望着楼下小区的夜色,似有深思。
客厅只亮了一盏落地灯,余灯皆灭,昏暗光线模糊勾勒出年轻男子修长俊雅的身影,似乎是梦中才有的场景。乔萝唯恐打破这样的幻境,轻步上前,站在他身后,双臂绕到他胸前,抱住他。
此刻酒意散去,她已经清醒了,但真真切切拥抱着这个人时,她还是有些不敢置信。
“秋白?”她低声呢喃,小心翼翼地确认。
“嗯,我在,”秋白的声音带着轻微的笑意,握住她温软的手,“饿么?我给你做了粥。”
“不饿,”乔萝的面颊轻抵他雪白的衬衫,贪婪地呼吸他身上清浅淡凉的香气,“你真的回来了,真好。”
秋白笑笑不言,任她圈在腰间的双臂越来越紧。他的手指温柔地摩挲着她的指尖,一一缠绵而过。
“以前的茧子都淡了,”他低声说,“看来你这些年很少练琴。”
提起这事乔萝便觉得懊恼:“住在这里和青阖镇不一样,弹得不好就是噪音,一意孤行会惹众怒。”
秋白轻笑:“谁说你弹得不好?”
乔萝在回忆中沉默了一下,摇摇头:“没有人说我弹得不好,但也没人说我弹得好。”
“学生技艺不精是老师的过错,”秋白将她的手指握在掌心,柔声说,“以后我慢慢教你。”
他们就保持这样的姿势,轻言缓语地说着话,毫无旖旎,亦无逾越,只是这样的相依相偎,便觉得彼此心安。时间悄然流逝,二人毫无所觉,直到秋白放在茶几上的手机震响了,两人才从云端雾顶回到凡俗尘世。
乔萝不情不愿地放开秋白,看着他拿起手机,按通接起。
“喂,肖珞。”
那边说什么乔萝听不清楚,只看到秋白接着电话最初的时候微微皱了皱眉,之后眉目却又渐渐疏朗,唇边露出笑容。
“好的,我知道了,谢谢。”
整个过程几乎都是肖珞那边在说话,秋白只说了两句,便挂断电话。即便现在已经知道他对她并无私情,但乔萝还是难忘迎新晚会在后台看到的一幕,忍不住问:“这么晚她打电话,有事吗?”
“没事,”秋白看出她故作淡定的神色间难以掩饰的担忧,无奈地笑,“她和你不一样,没那么傻。你担心什么?”
“谁说我担心的。”乔萝红着脸分辨。
秋白看了眼手机屏幕上的时间,说:“时间不早了,我现在还住在宿舍,回去晚了宿舍门关了就进不去了。”
他穿上外套走到门口,乔萝跟过去,在他要拉开门时,她突然伸手,按住门上把手。
“怎么了?”秋白不解地看着她。
乔萝低头,含含糊糊地说:“反正时间都这么晚了,你回去也不一定进得去宿舍,就别走了。”她等了许久不见他言语,自己也忽然意识到话里的暧昧,脸上更红了,忙又结结巴巴地解释:“我、我不是那个意思,这里……这里有两个房间,我们各住一间,行不行?”
“小乔……”
秋白轻叹,想说什么,却被乔萝打断。“我还有很多话和你说,”她装出煞有其事的郑重颜色,“别说来日方长,我今晚就要和你说。”
她的请求秋白从来不会拒绝,尤其是分别三年后重归旧好的今天。
秋白无法说“不”。
顺利留下了人,秋白洗漱时,乔萝在次卧铺床。收拾好后,她坐在床边,手指轻轻划过绵软的被子。满心的甜蜜正如此间的厚重绵长,浓稠得化不开。
她鼓足精神想要与他畅聊通宵,但实在撑不住饮酒的后劲与一晚的疲惫。聊着没一会儿,她眼睛阖上,嘴里已经有一搭没一搭地接话,再过片刻,她靠在秋白身边,沉沉睡去。
月光透过窗户照入房中,让秋白能清楚凝望枕在自己手臂上安然入眠的人。她此夜因兴奋和喜悦而生的红晕尚在颊上不曾散去,红彤可爱,如霞光扑水。他忍不住将亲吻印在她光洁的额上,怜惜地轻抚她上扬的嘴角,将她抱回她的卧室。
自从外婆去世后,乔萝从没有睡得这样踏实安心。一觉美梦,次日在微笑中醒过来。想着昨晚发生的一切,她躺在床上,拿枕头掩住脸,翻来覆去,不得安神。
她为自己昨晚的大胆和热情而羞愧,可是再羞愧也抵不住心中的欢喜。
她爱的人啊,此刻就在隔壁的房间。
她清楚地知道,经由昨夜的一切,秋白在她生命中的意义已不仅仅是与她携手面对困境的命运伴侣,而是,她心之所系的——爱人。
是的,爱人。既是她爱的人,也是爱她的人。对于世上倾心相恋的男女来说,这是多么美好的字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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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萝和秋白正式步入如胶似漆的恋爱之旅。爱情盛开的地方,遍地繁花似锦,她沉迷于此间安乐时,却也没有忘记这是埋藏在乔家诸般矛盾下最为危险的导火线。但奇怪的是,乔杉和乔欢似乎都没有和家中长辈说过她与秋白的事,林蓝被密不透风地蒙在鼓里,家中一切风平浪静。
不仅家中相安无事,生活与课业上也是没有任何起伏的波澜,即便心中偶因外力而起小小的涟漪,但也无伤大雅。
这是父亲去世后,乔萝人生中第一段圆满幸福的时光。
秋白在大三升大四的暑假里,接到梅非奇的通知,让他去梅氏建筑北方大区分部实习,并让他从学校宿舍搬出,住入梅非奇在公司附近给他安排的公寓。秋白此前本已接到一份外资建筑设计所的实习Offer,为此却不得不放弃这份难得的机会。梅非奇给他安排的职务是北方大区总经理的助手,那总经理是梅氏元老,深谙梅非奇对接班人的严苛要求,交待下来的任务无一不是变态的繁重艰难。秋白日日忙于工作不得分、身,新家自然是乔萝帮忙收拾。
梅非奇安排的公寓是流水线的样板间,华丽有余,温馨全无。为秋白住的舒适,乔萝不免多花心思重新布置。那天她在家具城订的一批家具刚刚送到家,正指挥师傅安装时,意外接到叶晖打来的电话,说他要去美国了,问她有没有礼物带给江宸。
乔萝奇怪:“平白无故送什么礼物?”
“你还真是没良心啊,”叶晖在电话那头咬牙切齿,“枉阿宸对你朝思慕想的,你倒是一点也不把他放在心上。江宸二十岁生日快到了啊,我去给他庆祝整生日。”
“那就帮我祝他生日快乐吧,”乔萝忙里抽空想了句祝福的话,“祝他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这是什么话?我说小乔姑娘,你能不能上点心?”叶晖身为兄弟,自然急人之所不能急,恨恨地说,“乔杉乔欢他们可都有礼物,你怎么能轻轻松松地就这样敷衍过去了,阿宸以前亏待你了么?”
“他们都有礼物?”乔萝也被他说得不好意思起来,“那我想想送什么,想好了再给你电话。”
“快点想啊,我周末就走了。”
“好。”乔萝收起电话时,脑中莫名浮现江宸离开那天的身影,不知为何突然有些心烦意乱。
秋白深夜回家时见她坐在沙发上对着一张纸怔怔发呆,脱下外套,走过去抱住她,轻声问:“怎么了?”
乔萝看着手上列满名目的纸张,苦恼地说:“叶晖今天打电话说江宸快过二十岁生日了,问我有没有礼物让他带去美国。可是江宸什么都不缺,我买什么送给他都显得没诚意,他肯定是不屑一顾地扔掉,然后继续骂我没心没肺。”
“你为这事发愁?”秋白淡淡一笑,松了松领带,解开领上的纽扣,靠着沙发上闭眸想了一会儿,建议说,“为什么一定要买的?你自己动手做吧。这样他就会明白你的心意。”
“自己做?”乔萝见他一日工作已经极为疲惫,抬手帮他轻揉太阳穴,玩笑说,“你不在意?以后不会又后悔吧?”
“你会让我后悔吗?”秋白睁开眼睛望着她,笑了笑,柔声说,“他曾经帮过你那么多,我知道你很感谢他,我也感激他。”
秋白的建议是好,但乔萝没有任何擅长的手工活,动手做更加费难了。绞尽脑汁想了好几天,才在叶晖留予的最后期限前匆匆画了一幅画,赶去拿给他。
“画的什么?”叶晖摸着画框外面包得厚厚的牛皮纸,疑惑,“里面别是什么乱七八糟吓唬人的东西,他倒时揍的是我。”
乔萝没有多余的解释,只说:“他要是不喜欢,就让他扔了吧。”
“扔?”叶晖嬉皮笑脸地说,“表妹送的东西,我估计就算是破烂,他也会收藏起来的。”
叶晖心满意足地拿着礼物走了,此事告一段落,乔萝那点心烦意乱的涟漪又复平静。她和秋白照旧过着朝夕相处的甜蜜日子,直到一天深夜她等着又因工作迟归的秋白时,手机上意外地收到一条来自国外的短信。
“礼物收到了,劳你费心,谢谢。”
这是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几个字,只是以江宸的口吻来说,客气得异乎寻常。即便隔着半个地球,乔萝也能猜得到那人打出这句话时嫌弃的神态。
她不禁微微一笑,想了想,手指轻动,按着手机键盘,将短信删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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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年秋浓时,乔萝也迎来了自己的二十岁生日。林蓝早先就说要按阴历给她庆祝,那阳历那天的时间,乔萝当然留与秋白独处。
她算过时间,从去年秋日到现在,她和秋白的恋情恰满一年。与其他恋人相比,他们的相处安宁平和,没有波涛汹涌的激情,也没有过山车般的起伏,彼此之间的默契和眷恋是从小养成的习惯。且因各自家庭的原因,相比世间很多人,他们更懂得这份爱的来之不易,他们相亲相依,满足于这份圆满而缠绵心意,并为之勉力珍惜。
生日那天的傍晚,乔萝在纪念馆画室里整理资料,听到有人推门进来的脚步声。
这里是她外公的画室,也是她临时的办公室,除了秋白,没有人会不经敲门就擅自进来。
她背对着他清点画卷数目,并未回头,笑着说:“怎么这么快就来了?不是说公司事情忙,要晚点才来接我吗?”
来人的脚步滞了滞,不再靠前。
“你在和谁说话?”
入耳的嗓音冰凉如飞寒霜,并不陌生,确是久违。乔萝握着画卷的手指轻轻一颤,好一会儿,她才转过身。
“阿宸?”她望着面前的不速之客,眉眼间露出的惊喜并非假意,“你怎么回来了?”
“爷爷身体不是很好,我回来看看他,”江宸言词淡漠地指明此趟来意,“顺便来看看你。”
一年不见,他消瘦许多,五官出落得更为俊朗,骄傲亦备胜以往。乔萝轻笑,将手上的那卷画归置一旁,说:“我当然知道江公子不可能专门来看我,你不用强调。”
江宸冷冷望她一眼,不再言语。乔萝记得他们曾在此间画室的争执与关系的破裂,她那时句句如刀直戳他的心肺,如今自然不敢奢望他轻易的原谅,尴尬站了一会,也不多言,给他倒了一杯水,重新坐下工作。
虽然气氛僵持,但江宸并没有离开的意思,他在画室中闲闲地逛了一圈后,在她身边坐下。乔萝每展开一卷画记录在案后,放在一旁,他便接过卷起,系紧归类。一展一卷,一递一送,一切都做的自然而然,仿佛他们之间一如既往地友好和谐。
乔萝在他难得的耐心中终于感觉到他此行求和的诚意,抿唇微笑:“江校长身体不好我不知道,明天我去看看他吧。”
“嗯。”江宸的脸色略为缓和,矜持着沉默良久,才故作不经意地问:“晚上有时间吗?”
“今晚吗?”乔萝抱歉地说,“对不起,我约了人吃饭。”
“约了人?”江宸长眉微挑,飞扬的目色甚为挑衅,“介不介意多我一个?”
“这……不太好吧。”乔萝神色为难。
“不方便?”江宸从她手上又接过一卷画缓缓收起,一字一顿地问,“是我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