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你倾城-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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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手握一方权柄的地位。
两兄弟在各自领域成绩斐然,今天的宾客名义是为江润州拜寿,其实不少也是冲着二人而来。
说起来也怪,江缙虽已从商多年,行人处事却仍是文人做派,并不善周旋人际。正被众客围得脱不开身时,江晴笑盈盈地过来解围,低声在旁说老爷子今天身体有些不适,一上午都没有从书房下来。江缙闻言忙暂辞宾客,去往楼上。
楼梯转弯的玄关处,见到乔萝正扶着叶楚娟下来,江缙不免怔了怔乔萝自然不想被卷入此间的暗潮汹涌,说了声:“爸,妈,我先下去招呼客人。”便下了楼。
叶楚娟望了江缙一会,上前一步,伸手整了整他的衣领。江缙头微微一挣,似颇有不适,却终究没有避开。叶楚娟只当不察,温婉一笑:“领带有些歪了。”放下手,默然片刻,柔声道:“上去吧,爸在等你。”
江缙欲言又止:“楚娟……”
“我知道你这一个月在忙什么,你不必解释,”叶楚娟通情达理地微笑,“今天是爸的寿辰,有些事现在不适合谈。我会在家里等你,你随时可以回来拿走属于你的东西。”
她平静的言辞下没有任何情绪的波动,唇边的浅笑也一如她素日待人的谦和有礼。江缙望着她却是一脸震惊,再想拉住她时,她却抬手借拉披肩的动作避开,绕过他慢步下楼。
。
下午的时候客人渐渐多起来,江缙也终于将江润州从书房请出,满厅的宾客这才有了恭贺祝词的对象。乔萝本就不热衷应酬,见如今的局面已无须自己在这里勉力支撑,便藉由又回到凌鹤年那。
凌鹤年和几个老友已去了江宅,冯阿姨给乔萝开门,陪她一起到客卧。
江宸仍安稳睡着,冯阿姨拿走他额上敷着的湿毛巾,在冷水中镇了镇,又重新给他敷上。
“小宸中午起来喝了碗粥,吃了药又睡下了,”冯阿姨悄声告诉乔萝,“之前量过了,温度低了些。”
乔萝轻声说:“谢谢阿姨照顾他。”
冯阿姨笑着摇摇头,出了房间留他二人独处。
乔萝坐在床边,看着江宸的睡容。
江润州已过世的夫人是中葡混血,因而其后代都是头发卷曲、轮廓深刻,带有明显洋化的特征。江宸病中虚弱的脸色极为雪白,衬着他浑然天成的俊美五官,不知为何竟让乔萝想起了传说里中世纪那些终年不见天日的贵族吸血鬼。
睡梦中的他忽不安地动了动,手伸出被外,将额上湿巾拨开。
乔萝皱眉,手背贴上他的额头,见温度的确低了很多,便将湿巾放回盆中。
再看向他时,他的脸庞已微微朝□侧,眉眼对着光亮的方向,渐渐舒展。乔萝想,是不是只有在这个时候,两人相处时他才能褪去所有逼人的尖刻与刺人的锋芒,安宁沉静,一如初见的时候?
乔萝在房中蹉跎了半日,直到傍晚的时候江宸醒来,她还在百无聊赖中翘起指尖在桌前坐弹琴状。感觉到身旁有人注视,她侧过头,对着他大梦初醒的目光,一笑:“醒了?”不等他回答,叫来冯阿姨,又给他打了一针,这才拿了从江宅带过来的干净衣服,对江宸说:“你去洗个热水澡,再换衣服吧,晚宴快要开始了。”
江宸并不去接衣服,只静静看着她的眼睛,指望能从里面找出她今天事事反常的缘由。然而她只从容淡定地笑着,让他并不能得其要领,修长的手指揉了揉眉,他说:“谢谢。”接过衣服,进了浴室。
乔萝耐心地在外面等着。
十五分钟后,果然见他只围着一块浴巾,不顾发上、身上水珠直滴,就走到她面前。
反应着实有些慢,看来真是烧糊涂了,乔萝心想。
江宸盯着乔萝,眉目一时黑得凛冽,慢慢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还没和我说?”
“对,有件事是想和你商量下,”乔萝微笑以对,“寿宴后趁着全家人都在,不如通知一下长辈们我们要离婚的事?”
江宸不敢置信地盯着她,恼火:“今天是爷爷的寿辰!”
“可是爷爷已经问过我了,我不得不说实话,” 乔萝脸上满是抱歉和无辜,说,“就是那本杂志,不仅你注意到了,爷爷也注意到了。”她看着神色僵冷的江宸,轻轻一笑:“杂志的前一页是你爸和童依依占了满幅的大照片,你不会没看到吧?”
“你是故意的?”江宸这才从前事中彻悟,眼中的愤怒一点一滴的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寒流下骤起的风暴,正将他所有的情感冰封。
“对不起,我让爷爷失望了,”乔萝低下头,真心诚意道,“江宸,事已至此,我们拖不下去了,放手吧。”
“放手?”他冷笑,看着她,厌恶而又痛恨地,“你别忘了,是你欠我的,我还没有开口,你没有资格要求我。”
乔萝无奈地说:“是我欠你,我会还你。你要我怎么还?”
“怎么还?”江宸伸手抬起她的脸,猛然低头,唇压上她的,辗转反复,肆意纠缠。他因发烧而舌根发苦,根本感受不到昔日在她唇舌间品撷过的甘甜。唇与舌在激烈的针锋相对中互不避让,直到她在他刻意发狠的嘶咬下发出轻微的痛呼,他才停下来,头靠在她肩上,灼热的呼吸轻扫她颈侧的肌肤,炙得她阵阵发抖。
他说:“我要你做一个妻子该做的,你能吗?”
乔萝说:“只是这样?”手指轻解衣扣,竟是毫无迟疑的。
“小乔!”江宸紧紧握住她的手指,终于开始绝望,“你以前从不是这样。”
“只要是我能做到的,我可以都给你,”乔萝悲哀地说,“可是阿宸,我的心早已经死了,你没有必要再和我纠缠在一起。”
“心死?”江宸垂首,将她抱入怀中,“如果我能让你心不死呢?你还能不能重新爱?”
乔萝默默无声,江宸的唇贴着她的耳边,轻轻说:“如果我说,孟秋白的死不是因为你,而是因为别的女人。你的心还会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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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景心和叶晖到江宅时,晚宴差不多要开始了。主桌上没看见乔萝,顾景心四处寻找了一大圈,才终于看见通往花园的昏暗小道上,江宸拖着乔萝的手正快步走来。两人入了大厅坐到江润州身边,江宸笑着不知道说了几句什么话,江润州先前恹恹无神的脸色明显高兴起来。
顾景心坐在隔壁的桌上,见乔萝顾盼之间分明是有些魂不守舍,江公子对着父母的垂问也是心不在焉,而江缙夫妻虽坐在一起,相处却是若即若离。顾景心按捺不住八卦的心,对叶晖说:“你看江家一家脸色都怪怪的,难道乔萝和江宸分居的事长辈们都知道了?”
“那是人家的家事,”叶晖低声叮嘱她,“你多什么心。”
顾景心轻哼:“要不是因为乔萝是他们江家的媳妇,我才懒得管。”话虽如此,她的眼睛还是时不时飘到主桌上去,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心中只觉好戏登台一般的精彩,又对叶晖压低声说:“我回国之前听说有个姓江的有权有势的人在外包养了个女明星,这人底是江公子的亲爹还是他的亲叔啊?”
“顾景心!”叶晖脸色冷下来,瞪她一眼,“你能不能少说两句?”
顾景心笑嘻嘻地看着他的反映,恍然大悟状点头:“我明白了。”
叶晖拿她无可奈何,说:“你安静些吧。”
顾景心飞扬一笑,不以为然,想了想,低头在手机上迅速敲了一条短信发出去。
寿宴开始前,江润州高举酒杯,对来客表示了感谢,又说了些回忆过往和勉励后辈的话,在众人的掌声和乐队的奏曲中饮了满满一杯酒。而后晚宴正式开始,江晴找的是擅长上海菜的大厨,咸淡适宜的精致菜式让江润州颇为满意。
酒宴过半,来回敬酒的人渐渐多起来,顾景心在满厅热闹中找了个机会拉起乔萝说:“走,去透透气。”
乔萝这时酒已经喝多了,浑身轻飘飘的,像被牵线的木偶一般,让顾景心极容易地便拉了出去。
“你要先走?”站在花园外的小道上,被夜晚的秋风一吹,乔萝终于有点清醒,见顾景心背着包,不耐烦地用脚踢着路边石子,便知道她想做什么。
顾景心果然抬头朝她笑:“我让松风开车来接我们,叶晖的生意和里面一些人有关系,估计一时半会还走不开。对了,苏可的那个什么男朋友回来了,你知不知道?正好今晚大家可以一起见面聊聊,你和我们在一起,肯定就没有那么多心事了。”
乔萝摇摇头:“景心,我还不能走。”
“你不走?”顾景心奇怪,“你不是告诉我今天江老头肯定会问你和沈宴的事,你还要借机告诉他你和江公子已经分居多年,就要办离婚手续了。难道你没说?”见乔萝低着头沉默不答,顾景心挥挥手,大大咧咧说:“就算没说吧,这里面现在已成了纸醉金迷的名利场,你我都不适合这样的场合,也帮不上什么忙,早走为妙。”
“景心,我知道你是好意,可我走不了,”乔萝轻轻叹了口气,“我和江宸刚答应了爷爷,这两天留在这里陪他。”
“这样藕断丝连的是什么意思?”顾景心皱眉,“难道你和江公子又不离婚了?”她伸手摇摇乔萝,提醒她:“萝萝,你根本不爱他不是吗,又何必为难自己?你可不要犯糊涂啊!”
“正是为了不再糊涂,”乔萝看着轻雾漫起的夜色,慢慢说,“有些事,我不想再逃避。”
往事(1)
往事(1)
宴冷人散后,已是凌晨了。
江润州年事已高,不堪再熬夜折腾,早早回房歇下。江缙与江解夫妇送走宾客后都驱车自回住宅,留下江晴江宸收拾乱摊子。乔萝本就喝得微醺,在诸事都能安排得滴水不漏的江晴身旁一点忙也帮不上,江宸将她带回自己的房里,倒了杯热水给她,便又下楼去找江晴。
江晴疲惫地躺在沙发上,接过江宸递来的烟,点燃后吸一口,红唇间烟雾袅袅,美人的容颜在朦胧中愈见魅惑。
“阿宸,不是我说你,你们家那位也太宠着了,”江晴平素行事潇洒,从不拘泥于权威还是草根,唯有在江宸面前总维持着长姐的姿态,慢悠悠地说,“白天招待客人的时候她就一脸冷冰冰的,晚宴吃到一半又和叶晖的未婚妻跑出去半天,撂下满厅客人不管,也太不把自己当江家的一分子了。”
江宸笑笑解释:“小乔不太会交际。”
“不会交际?”江晴眯起眼看他,笑容愈见婉转动人,“她是凌老手下的得力干将,在拍卖场上的八面玲珑你我不是没见识过,你想为她开脱也不用找这样的借口。”
江宸抿起唇,低头拨弄手机,一言不发。
江晴探身过来将掌心在他额上贴了贴,说:“你烧还没全退呢,别在这耗着了,这里有我就行,上去歇着吧。”见他在此话下没有丝毫犹豫地当即站起,了然一笑:“知道你放心不下楼上那位。我就不明白了,她到底是什么宝贝,把你从十六岁迷到今天,仍然神魂颠倒的?”
江宸站了一会儿,轻声道:“原来是从十六岁开始……我差点忘了。”
江晴诧异于他这句话下往事看尽的落寞悲凉,望着他转身上楼的背影,忽觉出一丝锥心的萧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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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润州退休后本一直住在Q大老教授住的西园,五年前江缙生意做到第一个高峰,为表孝心,在西山为江润州买了这套别墅。江润州一生教学,习惯了校园的静谧书香,原不愿搬来,但正好遇到Q大教授队伍扩充,宿舍分配紧张,为免后生为难,江润州才不得不从Q大搬出。
江宅是在这座别墅区并非占地最广的庭院,房间并不多,且整个二楼全被江润州打通做成大书房,仅三楼留了一间他的主卧和为江宸备下的次卧,除此之外,就剩下了一楼的一间客房。今晚江晴也留住在这里,乔萝没办法独占一室,只能在江宸房中歇下。
江宸的房间乔萝并非不熟悉,事实上,那一桌一椅、一橱一柜,她再熟悉不过。江宸自十岁起跟在江润州身边长大,祖孙情深,即便江宸如今早已不与江润州同住,江润州却也将他少年成长时的房间保存得完好如初。
而江宸的年少时光又怎么少得了乔萝呢?
即便是婚后她尽量地、极少地涉足他的世界,却不可否认,他此前最好的青春年代确实因她的缘故而乱成一团。
柜橱里封存的还是他出国前与她共历高中时的所有书籍,文科、理科,整齐排放。他的奖状、奖杯也堆叠成满满一排,她只需稍微翻翻,脑海里便能轻易浮现他拿着奖状站在奖台上孤冷清傲的神情。而那时的她,有时也能与他并排站在奖台上,但更多的时候还是坐在奖台下,笑盈盈地看着他从校长手里接过一项项荣誉奖励,然后带着头用力鼓掌。相比她的热情,他却往往只会冷静地瞥她一眼,紧抿着唇角努力掩饰所有的欢喜。
奖状最底下放着个透明的文件袋,袋子里放着一张剪纸。乔萝看着眼熟,想了一会才记起这是他们一同做的手工课作业——一张嵌在嫦娥飞月图案上的双囍剪纸。那是高二寒假里他们求了Q大校区外那个卖窗花的山西大婶很久才学回来的绝活,老师看了在课堂上赞不绝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