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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恋上,一个人-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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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正楠很快便赶到了医院,见到蒋正楠绷带缠头的模样,惊了惊:“这是怎么了?不是说聂受伤了?”蒋正璇便把自己方才的经过说了出来,只说两个车子擦了擦,没什么大碍,对方也同意私了。

纵然见妹子无碍,但蒋正楠还是不由得急怒心疼:“这种时候你怎么能开车?徐伯呢?”蒋正璇:“哥,我真没事,只是擦破了点儿皮。”

蒋正楠心疼不舍地埋怨了几句,又问:“聂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何时回的洛海?”蒋正璇又把前几日遇到他代驾的事情一五一十地高速了大哥,还没说完,便见通道里忽然来了戒备森严的一行人,为首的正是聂重之的父亲聂耕礼。

蒋正楠迎了上去:“聂伯父。”聂耕礼慌张激动地一把抓住了蒋正楠的手,连连道:“正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蒋正楠在方才过来的路上,第一时间通知了聂耕礼。他见此时人多嘴杂,便把这几个月来的事情,简要地说了,只说聂重之在宁城待了一段,刚回到洛海,连他们这群好友到如今都不肯见上一面。不过蒋正楠只字不提自己的妹子蒋正璇。

聂耕礼听后,一阵黯然喟叹:“原来他去宁城了。我早该想到的,我早该想到的。”

聂耕礼见蒋正楠茫然不解,便幽幽地道:“他从小跟他母亲生活在宁城。”

蒋正璇一听便怔然了。原来如此!怪不得他当时跟她说了很多他母亲的事情,怪不得他对宁城的大街小巷这般熟悉。她早该瞧出端倪来的。

聂耕礼的目光这时停顿在了眼睛红肿、绷带缠头的蒋正璇身上,极为诧异地脱口而出:“这不是璇璇吗?你……”蒋正璇欠了欠身,勉强微笑:“聂伯父好。”

蒋正楠代为解释:“她在过来的路上也跟别的车擦着了,幸好人没事。”聂耕礼的视线扫过了蒋正璇脚上的毛绒拖鞋,目光一闪,若有所思。

此时,几个医院领导模样的人匆匆地赶了过来,极为客气恭敬地把聂耕礼一群人请到了边上一间医生办公室详谈。

监护病房里,聂重之的意识全无,苍白不堪地躺在病床上。从急救室里出来的主刀医生曾表示:“病人的手术很成功,暂时没有生命危险。在接下来的四十八小时内病情不反复的话,就表示脱离危险了。”

主治医生此时已知聂重之的身份,十分小心谨慎:“方院,李院,病人刚动完了大手术,身体虚弱,需要好好休息。按照病人目前的情况,今晚是不会醒的,现在陪在这里对病人来说也没多大的意义,要不请聂先生明天再过来?”

他见聂耕礼神色牵挂,不愿离去,便又作了保证:“聂先生放心,我们这个医疗团队一定会竭尽全力好好照顾病人,让病人尽快康复出院。”

众人左请右请的,后来到底把聂耕礼请出了病房。

蒋正楠亦低声对蒋正璇道:“璇璇,走吧。”蒋正璇怔然地凝视着聂重之:“哥,我不走,我要留下来陪他。”

蒋正璇也不顾众人在场,低声相询:“医生,我可不可以留下来陪他?万一他等下醒过来呢?”

那么精致雪白的一张脸,泫然欲泣的目光中企盼隐隐,哪怕是铁石心肠也很难断然拒绝。

主治医生见她对病人关切异常,已猜到两人之间大约是情侣。他瞧了瞧聂耕礼,又望了望医院的两位领导,沉吟了几秒,点头:“好吧,你们自己协商,只可以留下一个人。”

蒋正楠叹了口气,拍了拍妹子的肩头:“那你留下来好好照顾聂,明天一早我让徐伯来接你。”蒋正璇的视线落在聂重之身上,似乎对他方才所说的充耳未闻。

这一过程中,医院领导陪同着的聂耕礼,视线深深地在蒋正璇身上停顿了数秒,而后又移到了病床上的聂重之身上。

蒋正楠又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轻轻地从病房里头退了出去。转身,却见聂家伯父站在走廊处,其他人皆站得远远的,与他隔了一段距离。

聂耕礼注视着他:“正楠,伯父想跟你聊几句。方便吗?”蒋正楠欠了欠身:“聂伯父太客气了,当然方便。”

聂重之仿佛在沉睡一般,等天色一亮,他便会起床。

在宁城的那些日子,每天早晨,他都习惯了起来为她做早餐。

可如今的他这般躺在病床上,无知无觉地昏迷着。主刀医生说,那刀若是再深一点,他就无能为力了。

整整一个晚上,蒋正璇心里眼里除了聂重之还是聂重之。

这一晚,她终于意识到,如果聂重之从此不再醒来,对她而言,将是怎么样的一个灾难。

她喃喃低语了一个晚上,她说:“你快点儿醒来好不好?”

她说:“聂重之,你要是不肯醒过来,我可真跟叶大哥结婚了!我说话算话,绝不骗你……”

可片刻,她又说:“我是骗你的,我怎么会叶大哥结婚呢?你快点儿醒过来,好不好?”

一袋又一袋的点滴顺着细管,又“啪嗒啪嗒”地流进了聂重之的体内。蒋正璇看着它流尽了最有一滴,按了呼叫器,示意护士进来换点滴液。

护士手脚轻巧地端了托盘进来,含笑道:“已经天亮了,你一夜没睡,要不到沙发上休息一下?照顾病人的活儿可是一场持久战。”

原来外头已经天亮了,离医生所说的四十八小时又近了许多!

蒋正璇握着聂重之的右手腕,她注意了一晚上,发现他右手的姿势很奇怪,捏握成拳,似抓着某物牢牢不肯松开。

蒋正璇忧心忡忡地问了护士:“他的手怎么了?怎么会这样?”她听见自己的嗓音干涩难听得像是铁块摩擦发出的一般。

护士闻言,忙搁下手里的活儿,帮她检查了一下聂重之的手,可左瞧右瞧,左捏右触的,也没发现什么,便宽慰她道:“应该没事的。这样吧,再过一个小时医生就要巡房了,到时候你问问主治医生,看他怎么说?”

医院的几个领导和主治医生进来检查情况的时候,蒋正璇站在一旁紧张地听他们交流各种数据。最后只听主治医生对医院领导汇报:“病人虽然一直没醒,不过生命体征很稳定。现在看来不用观察四十八小时了,最多再观察一天一夜。”

主治医生还含笑着安慰她:“你放心,病人情况不错,随时可能会醒过来。”

蒋正璇自然是欣喜万分,便问起聂重之右手之事:“医生,他的手是不是受伤了?他一直这样握着,一个晚上也没松开过。”

主治医生道:“我为病人做过详细检查,他的手没事。他手里应该是抓了东西,不过我们试了很多次,都没办法让他把拳头松开。你放心,不会有什么大碍的,等他醒了自然就会松开的。”

蒋正璇听了后,便觉稍稍放下心来:“谢谢医生。”

一群人鱼贯而出,去了别的病房。房间里头顿时安静了下来,除了仪器发出的“滴滴”声之外,便再无其他声音了。

见聂重之的嘴唇又干涸了,蒋正璇拿了棉签蘸了水小心轻柔地替他润唇。聂重之的唇形完美,此时因失血过多,呈一种果冻般的透明纯白之色。

也不知怎么的她便想到他第一次强迫她吻他,是在自己卧室门口,他当时那么坏,坏透了:“我数到三,你不亲我,我就去找叶英章。”

她迫不得已,凑上去碰了碰。他走后,她回房恨恨地刷了好几遍的牙。

后来,在他的公寓,他每每对她做坏事,她都跑去洗澡,洗很多次澡,每次都洗到他发疯似的拍打着门:“璇璇,璇璇,快出来。你再不出来我就踹门进去了!”

他这个人,奇怪得紧。有时候,他会神秘莫测地盯着她,然后拂袖而去……可每次她醒来又会发现他在她身旁,贴得那么近那么紧……

有时候,他会咬牙切齿地唤她的名:“蒋正璇!”表情是那样凶狠,让她有种下一秒他就会把她撕成碎片的感觉。

偶尔他心情好,便伏低做小的,喜欢像小狗一般拿鼻子蹭她闹她。那时候,只要她不惹他,他便会有求必应。

他总喜欢送她各式的礼物,有的时候往更衣室里随随便便一扔,兴致来时,像个孩子似的胡闹,会摆在各种稀奇古怪的地方,在台灯上挂满各种项链作流苏,把戒指塞在拖鞋里,硌疼了她的脚……

还有那鲜虾馄饨……有时候醒来,便会闻见那鲜虾馄饨特有的香味。其实那家馄饨店离他家并不近,从城西开到城东,要穿过整个洛海城。也或许……他并不是去买来的,她曾经吃过的每一个都是他亲手包的。

如今回想起来,酸酸甜甜的一阵苦涩芬芳。

蒋正璇轻轻地捧起了聂重之的手,由于他握得太紧,关节处都已发白。蒋正璇用指尖一点点摩挲着他的手背,低头,一个吻温柔地落在他手上。

她低低道:“这样握着累不累?你握得这么紧,会弄伤手心的。把手松开,好不好?”

病床上的聂重之自然是毫无反应。

蒋正璇轻声慢语,仿佛与他在交流商谈:“给我看看里头是什么,好不好?”

“我很想看看,你手松开,好不好?”

“小气鬼,我就看一眼,好不好?”

“说好了哦,我要看了……”

她边说着,边用手指缓缓地去掰他的拳头。蒋正璇原本只是担心他掌心里头有尖锐之物刺伤他,听医生说用了很多办法,她也仅仅是想试试,结果很奇怪,聂重之握得并不牢,她很轻松便掰开一根手指,接着又是一根手指……

很快,聂重之宽大的手掌便在她面前摊了开来。

当蒋正璇的目光触及那搁在掌心之物时,整个人便怔住了。那横躺在他手心的赫然是一枚钻石戒指,用极小极小的碎钻拼出的一个心形,因设计精致,所以看上去颇为别致。

他去找的便是这个戒指!这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

煦暖的阳光从百叶窗的细缝里头稀稀疏疏地渗透进来,照在小小的铂金指环上,蒋正璇看到了环内侧有几个英文字母。

蒋正璇指尖颤抖地取过了戒指,眼睛便无声无息地红了起来。只见那刻着一圈字母此刻正清晰地展露在阳光下:love XX forever。

霎时大颗的泪便夺眶而出。

一颗又一颗“啪嗒”“啪嗒”地坠落在聂重之摊开的掌心里头。

蒋正璇的手抖得很厉害,好不容易才把戒指套进了自己的无名指,果然不出所料,戒指不大不小,什么都刚刚好。

简简单单的一颗心,在她的指尖如花盛放。

她抬起头,嘴角在光影中散开温软明媚的笑意,可是眼前一片水雾茫茫,连他的面容都瞧不分明了。

这个傻子,口里说着要成全她和别人,自己却连命也不要去捡这个戒指。

蒋正璇泪落如雨,又哭又笑,只是喃喃:“聂重之,你这个傻子!傻子!”

“你这个傻子!”

“你这个傻子!”

番一 我们的幸福

聂重之醒来的第一眼,便是看见了一片的白。他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己是在医院。

耳边依稀是两个女孩子的惊叫声,失去的记忆一点点地回拢:他在草丛里头看见了那点闪烁,他俯身去捡……结果后背一阵剧痛……他被拳打脚踢……再后来晕了过去……

可是他记得他失去意思前的最后一秒握住了戒指!牢牢握紧在手心的!

握住了它,仿佛……仿佛握住了幸福!

戒指呢?戒指呢?

如今是什么温软的东西握着自己的手?聂重之努力地转动了一下似有千斤重的头颅,然后,他看到了蒋正璇那近在眼前的好看眉眼。

她怎么会在这里?他一直睁着眼睛,竟不敢眨眼。

他唤她:“璇璇?”他听见自己发出的声音沙哑且细如蚊吟。他想抬头,想用手去拨开她脸上覆盖着的发丝,可整个人软如棉絮,他手一动便无力地垂了下来。

蒋正璇本就睡意浅浅,此时聂重之的动静虽然轻微,但她还是感觉到了。蒋正璇一睁眼,便跌入了一片欣喜:“你醒了啊?”

聂重之依旧有些不敢相信,虚弱地问:“你……怎么……在这里?”蒋正璇:“你手机里只有我一个号码,所以医院第一时间通知了我。”蒋正璇边说边按了呼叫器。

是啊,他手机里就她一个号码。无数个夜晚,他无数次地按下那些数字,拨出后便立刻掐掉。如此重复重复再重复。

一个人加一个人变成两个人,仿佛是算术题,是件极简单容易的事。可两个人重新成为一个人,那些相拥而眠的日子便成了世间最毒的鹤顶红,想起都会叫人致命。

每次想起她,他便会按下她的手机号码,拨出挂掉;再输入,再挂掉……他凭此方度过了那些一个人的日子。

很快,主治医生与护士一群数人急匆匆地赶了过来:“六号房的病人醒了,马上安排一下,准备检查。”

“你觉得怎么样?头疼吗?觉得身体哪里不舒服……”

在医生的问话中,聂重之看见蒋正璇慢慢退出了病房。

主治医生的检查还没结束,病房的门突然被拉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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