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上的月光-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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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月,你最近忙什么呢?怎么连逛街的时间都没有了?该不会……”不必说完,白月光就猜到她想问的是什么,可是——她自己确实是那样的状况,居然反驳不得。
“真的?”舒舒不由的皱了眉,“是谁啊,带来姐帮你看看。”
她是真正心疼白月光的人。虽然小月不曾说过,但她的童年乃至少年都十分不如意。丁舒舒还记得,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个静静坐在角落里全身都充满戒备的女孩,她太苦了,所以自己总是会不自觉的想要照顾她,想要她幸福。
白月光无奈,“八字都没有一撇呢,看什么看。”
丁舒舒不信,像白月光这样的人,总是会不自觉的保护自己,所以她们从不投入没有回报的感情。暗恋这种事情,白月光怎么会做?
然而事实如此。
舒舒只好鼓动自己最好的朋友,去表白,去争取。
然而白月光不要。在她看来,爱情是一个人的事情,她只要安静守候,只要隔着距离远远看他就好。这种心情不足为外人道。她是真的怕了,怕纠缠,也怕背叛。
就这样过了几个月,其间白月光总是能在校园里的某个地方“偶遇”肖在远,看他和同学边走边笑,看他熟练的处理各种事情和关系,看他拒绝去表白的女生……只要看着就好,她想,然而心却渐渐不安分了。
然后有一天,她看中、国文学史课本,看到了一个不知名的词人写下的一句词:新愁万斛,为春瘦、却怕春知。
那一瞬间,白月光忽然泪流满面。
为春瘦、却怕春知。
是的,什么一个人的心情,什么只要远远看着,都是假的,都是骗人的,她只是怕,怕拒绝,怕伤害,更怕最终发现那个人不是想象中的样子,怕爱了还是成空,怕最后被留下的还是只有自己。
她怕。
然而这份隐秘的心情终于被写在纸上,摆在眼前,无处躲避。
敢不敢就去告诉他?白月光问自己。
后来她想,更大胆更没把握更不可理喻的事情都做过了,还担心什么呢?最坏的结局,也不会比那时候糟糕了吧。
所以,白月光,加油。
又一个周末,白月光特意的换了新买的裙子,彼时春天的风还很凉,吹在身上,让她有一种萧瑟的感觉,她觉得自己是疯了才会想要来表白,然而退后更不是她的风格。
十一点,肖在远准时的出现在那条林荫道上。白月光给自己打气,然后鼓起勇气跑过去,站在他面前,平复了呼吸,然后说,“你好,我叫白月光。我只是来告诉你,肖在远,我喜欢你。你不必回应,也无需拒绝,喜欢你,只是我一个人的事。”然后走开。
后来和肖在远说起来,他说,小月,你不知道当时你有多可爱,那时我就想,这个女孩子真特别,不知道最后谁有运气娶回家。
可是肖在远,我苦苦的等待默默的坚持,都只不过是为了有一天你能够看到。但你为什么要装作不懂。如果娶我是一种幸运,那个人为什么不可以是你?
枕上的月光
正文 第三章
'更新时间' 20120529 04:15:35 '字数' 2310
白月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了。
竟然会做这样一个梦。与肖在远初相识的那些场景,有多久没有想起来了呢?一转眼,竟然已经过去十年了呢。如今,却连回忆都觉得是奢侈。
后知后觉的,白月光发现这不是她自己的房间。转过头,是熟悉又陌生的房间,熟悉的是家具的款式造型,陌生的是摆放和装修。白月光心中一凛,坐起身来,仔细回想昨天的情形。她拉着行李箱走在医院外的柏油路上,昏黄的路灯光,微凉的秋风,勾人回忆的场景,然后?
然后她因为一天一夜不眠不休的奔波劳累,再加上水米未进,终于体力不支,晕倒在了路边。再醒来就躺在陌生的房间。
这样熟悉又陌生的感觉……在这个城市里,也许只有肖在远曾经的“准姑父”家里才会有吧。那么,这里,难道是刑子黎的外宅?
肚子饿了,白月光跳下床,打开房门往外走,正好看到刑子黎端了碗走过来,“总算是醒了,要不然我还要打电话叫医生来一次。来,把汤喝了,身体还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说着热情的把她拉到餐桌边,“你先喝汤,我再给你下面条。饿坏了吧?”
白月光不好意思的点头,“谢谢你,邢先生。给你添麻烦了。”然后端起那碗热汤喝起来。他们之间,虽然没有交集,却一直知道对方的存在,若是特意说明身份反而尴尬。
刑子黎回过头来,热气氤氲中她的脸看不清晰,有一种恍惚的不真实感。
“你好像看见我一点都不意外?”他眼里闪着兴味的光亮。
“我看见屋子里的家具,和肖家风格很像……我想……”白月光有些尴尬,不知道这算不算揭人伤疤。
“你很聪明,跟我听说的不太一样。家具都是思月选的,我留着,也算是纪念吧!后来也就习惯了,没有再换。”他的声音低低的,带着晚风般的惆怅,“思月,我终是对不起她。”
白月光正在换手机电池,刚想开口说点什么,电话就响起来了,是田歌翔。白月光看了刑子黎一眼,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田歌翔焦急的声音传过来,“白月,听说他昨天结婚了……你……没事吧?电话一直打不通,急得我差点就买机票飞回去了,到底怎么回事?你还好吧?”
“翔翔……”白月光忍不住无奈的低喃。田歌翔还在絮絮叨叨的说些什么,她却觉得,隔着一个太平洋的距离,传过来的声音有些听不真切。眼底有雾气弥漫开来,白月光想叹气,有朋友真好。
“那你也把我当朋友好了。”刑子黎端着面条走出来。
白月光“啊”的一声自恍惚中惊醒,发现自己竟把心中所想的话说了出来。田歌翔听到她惊叫,忙问,“怎么了?”“哦,翔翔,我在外面,回去再打给你。”话才说完她就不由苦笑,回去?回哪里去呢?她住在肖在远的房子里,然而,那个地方应该不再有她的位置了吧。他已经结婚了啊。哈,她又一次成了无家可归的孤女。
“怎么,有事?”刑子黎把筷子递给她,“将就吃点吧,我只会下面条。”
“谢谢。我只是突然想起已经无家可归了。”白月光轻笑一声道。
刑子黎自然知道她和肖在远住在一起,也陪着叹了一口气,不知怎么,对这个女孩,他有一种很亲近的感觉,好像认识了很多年似的,不由自主的开了口,“要不要住到我这里来?”
白月光一怔。想到再找房子很麻烦,这房子她其实很喜欢,已是有些心动。只是,肖家与邢家鲜少有往来,表面虽然和气,底下未必不互相使绊子,何况他们还只是陌生人,实在又有些不便,不由又犹豫起来。
刑子黎知道她的顾虑,笑道,“我们也是朋友了,只论自己的交情就好。你又不欠肖家什么,自己高兴就好,何必担心这些?”话语里不自觉的带上些诱惑的味道。白月光想了想,确实如此,她又是个任性惯了的,当即打定了主意,也笑着回道,“那就打扰了。我总觉得,邢先生像是认识很久了的朋友似的。”刑子黎松了一口气,调侃道,“像贾宝玉和林黛玉一样么?”话落,两人相视大笑。
“叫我子黎。”他盯着她看了好一会才道,“小月,你……和我听到的不一样,为什么要这样?”
“因为我要留在他身边啊。”白月光的声音低下去,像是自言自语,“他不需要一个聪明的女人在身边。”她放下筷子,想了一会才又说,“肖在远一直把我当成不谙世事的小女孩保护起来,这也正是他不能和我在一起的原因——毁了我,等于毁了他相信的单纯。但其实,谁能在他这样的男人身边呆上十年还能纯白如纸呢?不过是妄想罢了。可是肖在远不愿意相信。”她吐出一口气,说出了心里的话,感觉好多了,她站起来,“谢谢你的面条,手艺不错。我现在要去看看肖在远。”
那天晚上,白月光做了一个梦。梦里,肖在远倒在她的怀里,全身是血,周围一个人都没有,她害怕得一个劲大喊,却始终没有回应。然后她拨电话给田歌翔,想要告诉他她的恐惧和不安,一遍一遍,却怎么也无法接通。场景又转换成她一个人在田野上奔跑,她要找一个人,却不知该怎么找,只能一直一直跑。
醒来时,满脸都是泪水。她收紧手臂,身体却仍旧颤抖不已,心仿佛空了一个洞,让她无论如何暖不起来。
最后只好打电话给舒舒,才叫了一句“舒舒——”,声音就已经哽咽。
“又做噩梦了吧?不怕,只是梦,行了就好了,我们都在,别怕,难过的话就哭出来把。唉,这些天,你一定很辛苦吧?”舒舒安慰起人来轻车熟路,她的声音很轻,几句话就把白月光的眼泪勾了出来。她认识白月光那么多年,她几乎噩梦不断,高中和大学那几年,常常是她半夜爬到自己的床上来,才能慢慢入睡。虽然她不曾说过,但凭着记者的直觉,丁舒舒直觉白月光有一个不堪回首的过去,使得她极度缺乏安全感。这些年跟着肖在远,本来已经好多了,如今却又弄成这个样子。她一直不明白,白月光和肖在远是那么般配的一对,肖在远为什么不愿娶她?
哭得够了,白月光沙哑着声音撒娇,“舒舒,有你真好。”
“别拍马屁。小月,你现在要怎样呢?肖在远……你再跟着他已经不行了吧?而且……田歌翔也快回来了吧?”丁舒舒一针见血,是白月光的血。
白月光瞬间收起嬉笑。是呵,不论她愿不愿意去想,田歌翔都要回来了呢。
枕上的月光
正文 第四章
'更新时间' 20120529 04:16:00 '字数' 2084
白月光从来没想过,有一天她会和田歌翔那样要好,甚至比和舒舒还要好。
其实一开始,他们之间的关系并不融洽,不,甚至可以说是恶劣。那一年白月光上高一。她刚刚从那个家里逃出来,那种让人窒息的阴霾还在,她自己租了小房子住在校外,独来独往。她最喜欢每天下午,最后一节课下了,同学们都去吃饭,最用功学习的潘同学还没有来,教室里一个人都没有,她独自一个人坐在窗户边,将窗户开到最大,秋日的阳光和风一起涌进来,天高云远,操场上打球的人还没有散,世界这样热闹。
白月光常常在这样的时候幸福得想叹息——她是自由的了,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这里没有人认识她,那些难堪的过往都已经远去了,她可以不必再背负别人的目光生活,真好。
一天下午,她照例坐在窗边发呆,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现在几点?”白月光一惊,几乎要跳起来。转过头,就看见田歌翔站在她身后,球衣球鞋,左手将篮球困在腰间,右手撑在她的桌上,全身散发出运动过后的热气和汗味,那是她完全陌生的气息。白月光怔怔的看着他,觉得他把秋天的夕阳都带进了光影暗淡的教室,她不习惯。
“怎么呆呆的,喂喂喂,问你话呢?”他拿起右手在她眼前挥动,“傻呼呼的。”
白月光回过神来,略略低头,掩藏住微微蹙起的眉头,“不知道。”
少年惊愕的看着她,随后抓起她放在书上的手,“你明明带着表,说什么不知道啊,真是莫名其妙。”说完顾自看了时间,下一刻火烧火燎的回到自己的位置,提起书包就跑。“死定了,这么晚了,哎呀呀……”
他也许是不拘小节,但是最后的那个“莫名其妙”,却让白月光眉头蹙的更深,心底涌起一种说不清的厌恶,于是收了书,也回去吃饭了。
这本是无关紧要的开始,然而白月光敏感的心里,却从此种下了一颗不悦的种子。
其实平心而论,田歌翔是个非常优秀的男孩子。他家世很好,据说父母都是大学里的老师,所以他虽然飞扬跳脱,但其实家教良好。而且他本人是个阳光的大帅哥,成绩不说名列前茅,优秀是算得上的,性格又好,又喜欢笑,对谁都和和气气的,无怪那些小女生见了他都会脸红,还打的一手好篮球,每天放学都要和一帮男生呼朋引伴的去打一场,在整个学校里都有人气……这样的一个人,简直就像偶像剧里面的男主角,完美得挑不出一丝错。
然而他越好,白月光就越是不喜欢。因为他这样的人的存在,简直就是为了要提醒她,白月光,你看,这世界并不只有黑暗与不堪,也有阳光,也有幸福,但,与你无关。这是上帝为那些他偏宠的人准备的,而你,无论如何都羡慕不来。
是的,这些,她都懂。就因为看的明白,所以才越发的不甘心。
她在角落里冷眼看着他的一切。她还没有意识到,她给了那个笑容明亮的男孩太多的关注。但是丁舒舒却看出来了。
严格说来,白月光和丁舒舒之间,一开始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