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阳而生-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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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舅妈虽然还没什么精神,但是大舅顾全礼数,同其他家人一起很诚心地向任啸准连番道谢。
善于交际的任啸准自然应对得游刃有余。
“谢谢你,不管是陪我回来,还是帮忙转院,谢谢。”阳藿待众人渐渐散去,恳切地说。这一晚上,他似泰山沉稳,又似暖流给她注入力量,好像什么都没做,却又什么都做了。
任啸准噙着淡淡的笑意,凝视她良久,却只拂了拂她的发丝,柔声道:“我们回去吧。”
作者有话要说:没有留言和收藏 太让人伤心啦!
、转院
事出突然,阳藿一时半会儿回不了伦敦,只能先找可以信赖的朋友代为处理,思量之下,拨了一串电话号码。
电话很快就被接通了,听筒里传来好听的英伦腔,语速不急不缓,声音分外熟悉:“Grace?”
阳藿微微一笑:“嗯。在忙吗?”
一阵细微的响动,过了几秒种,才接着说:“没有,你说。”
她把事情详细地叙述给他听,以及她这里的情况,寻求他的帮助。
“没问题,放心交给我。”
她自然是放心的:“过几天我就回去了,不会太久,麻烦你了,Eddie。”
Edward的声线温和,口气熟稔:“定好日期告诉我,我去机场接你。”
阳藿唇边跃出一朵笑容:“怎么,还怕我迷路了不成。”
他失笑,无奈道:“Grace……”
“Ok,有免费车接送,哪有不坐的道理。”
闲聊了两句,她正准备挂电话,忽然听他喊道:“Gra!”
便又将手机贴回耳朵:“怎么了?”
那边顿了顿,却说:“没事,我等你回来。”
她握着黑掉屏幕的手机静了静,察觉身后有人靠近,回头看见习慕童,她的脸色略显苍白,眼下有淡淡的暗青,一夜没睡,样子很是憔悴,想来她自己也好看不到哪里去。
“怎么出来了?你妈妈呢?”
习慕童慢慢走过来,声音显得有气无力:“妈妈睡着了。任叔叔走了?”
“嗯,我让他回去了。”
昨天折腾了那么长时间,然后气都没喘一口又赶回来,等习霖做完手术都已经下午一点钟了。吃过午饭,她叫他回去休息,他却不答应,非要留下来陪她,可她怎么肯同意,花费了好大的功夫才好不容易给劝回去。
“小姑你也赶紧回去休息吧,这里有我和我妈就行了。”
阳藿揽上她的肩膀,一起往重症监护室去:“你爷爷奶奶他们就快到了,我等他们来了再说,季濛和深深下午过来,到时候我和她们一起回去。你先去睡一会儿,我晚上可以回去,你现在不仅要照顾你爸爸,还要照顾你妈妈呢,累垮了可不行。”
习慕童撇嘴:“那怎么行,哪有晚辈睡得昏天黑地,小姑守着我爸的,要睡也是小姑睡,我守着。”
“啧,不听话了不是。”阳藿横了她一眼,“他是你爸,也是我哥,有什么不行的。你现在不养精蓄锐,难道晚上要你爷爷奶奶照顾你爸?快去快去,别浪费我所剩不多的精力!”
习慕童窝在母亲身旁睡下之后,阳藿坐到病床边,一边注意药水,一边拿手机上网打发时间。
习霖身上插满了各种各样的管子,床头桌子上的仪器显示着他的生命状态,他双眼紧闭,如果不是心跳正常,看不出一点儿生气。
医生说,若是后天还没清醒,就非常麻烦了。
这段时间对他们来说,太难熬。
她对医院异常抵触,白惨惨的颜色,沉默的表情,到处充斥着消毒水的气味,搅得人胸闷烦乱,浑身都不爽利。
护士小姐进来换了两瓶药水之后,大舅和大舅妈他们终于赶到了。家里人多,不可能全部都来,所以只派了几名代表。大家进来先看到阳藿,接着留意到睡着的习慕童和童童妈,便都不约而同地把脚步声放得更轻。
他们先到床边看了看习霖,然后轻声问她:“小藿,医生怎么说?”
阳藿担心大舅妈太过激动,避重就轻地回答:“医生说只要在后天之前醒过来,就没事了。”
大舅点点头,说:“我先去见见医生。”
他们恐怕要在栾市待上很长一段时间,就近在医院附近安排好住处,方便他们轮流照看习霖,给他熬些营养品。
傍晚季濛和深深下班,过来探望,顺道所有人一起吃晚饭。
阳藿并不是很有胃口,很快就吃完,打包了饭菜和季濛、深深送到医院给留下来看护的童童妈,再一块儿回去。
路上,任啸准打来电话,询问情况。他非常有分寸,给予的帮助都在阳藿可以接受的范围内,不会令她感到负担和反感。这就是他的巧妙之处,好像非常了解她,所以她和他相处时才觉得很舒适。
“吃饭了吗?”
阳藿斜睨了一眼整个人都快贴到她耳朵边上的季濛和深深,拉开了点距离,缓声应道:“嗯,和家人一起吃过了。”
“你在哪里?要不要我去接你?”任啸准听见她这边空旷的回音。
“不用了,我已经到家门口了。”
他回想起白天阳藿的憔悴,柔声说:“你的脸色很不好,到家喝杯热牛奶,早点休息。”
阳藿眼前浮现出他那双深潭般的眸子,一时有些怔然,低低地嗯了一声。
季濛本想问两句,可见阳藿一脸疲色,便放弃了。
窗外天空暗沉,一夜无话。
作者有话要说:好卡,字数有点少所以 需要留言君和收藏君的鼓励呀!!!
、对峙
阳藿清早去菜市场挑了一只乌骨鸡,路上买了点黄芪、当归和熟地,在王奶奶的指导下煲了一盅药膳乌骨鸡汤。习霖失血过多,她听说药膳乌骨鸡汤补血,材料放得足,小火慢煨了一上午,香气扑鼻。
取出一只大的保温盒,小心地把乌骨鸡分开放进去,再倒入汤汁,拧上盖子,出发去了医院。
习霖度过危险期后,阳藿就飞去了伦敦,事情处理完顺便探望了教授和Dancun夫妇,回到栾市已经是一星期之后了。习霖刚醒过来的时候还只能输入葡萄糖和叫不上名字的乳白色营养液,过了两天再配合从胃管里打进适量的流质食物。他从重症监护室移到了普通病房后,医生吩咐可以少量从嘴部进食,病人一旦能通过自己咀嚼正常摄入食物的营养,病情会好得更快。
他毕竟伤得很重,头晕,伤口疼,刚开始吃什么吐什么,好在性格够倔强,再难受也强逼着自己吃东西,身体得到营养,有了力气,几天后就真的可以正常进食了。一个多月下来,医生都夸他恢复得很好。只是腿伤太重,还不能下地,等伤口全好了,大概要做挺长一段时间的物理治疗。每天打完针,童童妈就推他去楼下的小花园里转转,接接地气人也舒服很多。
习慕童回学校继续学业,大舅和大舅妈都六十多岁了,身体经不起折腾,照顾习霖的重任就交托在童童妈身上,二老白天会来同她换换班。阳藿天天都去医院帮忙,以减轻他们的负担。习霖一天好过一天,他们照顾起来也轻松了很多。
阳藿一手拎着鸡汤,一手提着路上买得红枣龙眼脚步很快地拐进住院区,不经意地一瞥,正好看见侧边而来的两个人,停了下来。
同一时刻,简绪也看见了阳藿,几乎是下意识地,触电般地将胳膊从舒雅的手中抽出来,往前跨了一小步。舒雅一怔,瞧见了阳藿,神色暗了暗,微微敛下眼睑。
这算是第二次她正面遇见她。除了KTV那一回,她对她仅有的记忆就是简绪存放在手机相册里的那一张照片。她悄悄地细细打量阳藿,绑着利落的马尾,亮粉色的上衣衬得肤色更加白皙,短裤下延伸出笔直修长的双腿,脸庞无疑是漂亮的,却也没到惊艳的程度,丝毫不具侵略性。只是,她站在那里,散发出一种奇异的气质,竟让人无法移开眼睛。
“我遇到朋友,你先进去。”
简绪听不出情绪的声线把她从沉思中拉出来,她抬头看去,他始终笔直地望着前方,连余光都未曾舍得施舍给她分毫。
她复低下头,面颊微白,咬着唇沿胡乱地点了点头,快速钻进了住院大楼。
简绪这才一步一步走向阳藿,在离她两步开外的地方停住,端详着她的脸色,眉尖略蹙:“怎么瘦了这么多?”
阳藿微微侧首,唇角微扬:“可能天气热,没什么胃口。”
她这段时间一直很忙碌,和简绪好长时间没联系,习霖的病房和简绪负责的脑外科不在同一层楼,虽说都出入同一栋住院大楼,却没撞见过。
他的视线掠过她手里提着的保温盒和食物袋,不像是来探望普通关系的病人,关切地问:“怎么了,谁住院了?”
“是我哥哥,出了点意外。”
简绪接过她手里的东西,两人一起走进电梯,按下阳藿要去的那一层。
“什么情况?如果有我可以帮忙的地方,就跟我说。”
阳藿摇摇头,浅笑:“没什么大碍了,只是要休养很长时间。”
简绪侧过身子,低头望着她,视线描过她的眉眼,沿着鼻梁,落在唇上定了定,眸中似有很多情绪翻涌。
这些日子他没有主动联系过她,因为太忙吗?当然不是,他是故意的。他强迫自己不要去找她,不要去想她,他原本的愿望就只是再看一看她,所以才跟着季濛和郝深深到栾市来了,因为他知道如果有一天她回国,就一定会来找她们,为了这一眼,他等了五年多。她回来之后,他们不时联络见面,他的心愿已了了不是吗?他不应该再有更多奢望,现在终于可以走自己的路了不是吗?然而,就在刚刚见到她的那一刹那,他才知道他有多想见她,之前的自我强逼显得那么虚弱无力,他多想立即就向他的心缴械投降。
可是,不行,他不能……
“叮……”
电梯的提示惊醒了简绪,他收敛神色,跟着阳藿走到病房门口把东西交还给她:“我就先不进去了。”
阳藿没察觉这句话的怪异,直到十几分钟之后,简绪提着一大袋水果重新出现的时候才反应过来“先不进去”是什么意思。
他在值班,没逗留几分钟就回脑外了。
“小藿啊,这位简医生,还有任先生,跟你是什么关系啊?”习霖听老婆说阳藿是和任啸准一起回的江城,他在栾市住院这期间任啸准也不时会来看看,他虽然没过问,但显然已经在心里认为他和阳藿是在交往了。可今天又出现了一个简绪,看他对阳藿的样子好像不一般,一时间有点糊涂了。
还有精力八卦,看来是真的好多了……
阳藿瞥瞥他,面不改色地说:“简绪是我大学里的师兄,任啸准是我的……朋友。”
“哦。”习霖眨了眨眼睛,想想又问,“那他们是不是在追你啊?”
“你想哪儿去了,就是朋友。”
“你指哪一个?”
阳藿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哥,你是不是职业病发作了啊,我又不是犯人。不早了,我回去了!”
习霖被她一提醒,看看时间,九点多了,忙道:“那你赶紧回去吧,路上小心点儿,到家发短信啊。”
她下楼的时候顺便去脑外和简绪打招呼,他要送她回去,她没同意,他就跟着她一起到了楼底。
阳藿正打算告别,忽然停住了话头,望向简绪的身后。
一个高大的黑影从暗光中渐渐靠近,绕过简绪,直直走到阳藿面前。
“我猜你在这里,幸好没来晚。”
任啸准看着她,眸光流动,然后转过身,展开一抹浅淡的笑容:“简医生,好久不见。”
简绪面色微异,很快恢复如常,温和相应:“你好,任总。”
阳藿看看二人,奇道:“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任啸准侧过首来,朝她笑了笑:“我和简医生上次……”顿了顿,似斟酌用语,接着道,“……吃饭的时候见过一面。”
他看着简绪,面容含笑,眼神带点幽诡和玩味,漫不经心地询问:“是不是?”
简绪略略垂睫:“是。”
任啸准没再继续,柔声对阳藿说:“太晚了,我送你回去。”
然后再次望向简绪,唇边似隐隐溢出一个几不可察的笑痕:“简医生,不耽误你的时间,我们先走了。”
简绪抬眼笑了笑,同他们道别。他静立在原地,看着他们的身影越走越远,渐渐消失在黑暗里,逆光中他的瞳色深不见底。
作者有话要说:我这么积极,你们不留言不收藏,怎么对得起我呀!!!
、病袭
七月流火。
日头的毒辣一日赛过一日,出门不撑把阳伞便觉得特别难耐。
蝉鸣不息,蚊虫肆虐。
阳藿收起阳伞,看了一眼令人眩晕的阳光,走进了恒天大厦,顿时阴凉不少。
直通四十八层的电梯向来都很空旷,光亮的轿厢壁镜子似的清晰地反射出她的身形,她站在靠右有按键的一边,默默地看着数字一个一个地跳跃,掩嘴轻轻咳了几次。
这段日子以来,她每天固定地往返于公司,医院和家,期间短途出差三次,回了伦敦一次,帮忙季濛的婚礼,周末都未曾休息,所有的空余时间都用来翻译新译本最后的结尾,忙得像被抽个不停的陀螺,都没能好好睡上一觉。
夏日天气炎热,不如冷热交替的春秋容易生病,可是或许是因为长时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