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竹-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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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东缓缓抬起脸;万种柔情的看她迎满泪水的眼睛。“我是真的爱你;愿意和你共度一生!”他说。
茉茉抽泣着将头靠在他的肩上说;“我知道。”她太小了;才二十一岁;根本就还是个孩子;能做到这样已经不错了。何况在她的一生里已经失去的太多太多了;健康的身体;完整的学业;美丽的梦想……还有不久于人世的生命。
忽然间;茉茉感觉到他的身子充满了热力;抬头看他时;发现他的眼神是那样的炽热;如同一团烈火在燃烧。就在这时;他再一次俯下头;吻住了她的唇;她还来不及反应时;他已经将她抱到床上;被解去了衣裙;他激动的;无法遏制的吻着她。她的唇;她的浑圆单薄的肩膀;然后;一直吻下去……
这时;她想挣脱他的怀抱;可是她的心却不想逃;因为这是她渴望已久的时刻啊。既然他成不了她的丈夫;那么就让她成为他的女人吧!“……东哥。”她喃喃的伸手环抱住了他结实的;裸露着的身体;感受着他带给自己的从未有过的温暖和幸福;
他的嘴唇纠缠着她每一寸光滑纯洁的肌肤;当他最为深入的时候;茉茉猛然翻过身来;伏在他身上;用自己柔软的唇轻轻吻他;他粗糙但轮廓分明的脸;他因为激动而变得起伏不定的胸膛……“茉茉;茉茉。”他在她耳边低声呼唤着她的名字;全情投入的享受着此时此刻的欢愉!
……
当清晨灿烂的阳光射进屋子时;阿东从零乱的被褥间醒来了。他环顾了一下四周;除了床;房间每个地方都很整洁;可以说是一尘不染。“茉茉。”阿东轻声喊道。昨天虽然是喝醉了;可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和茉茉之间发生了什么。等了一会儿;没回应。“出去了吗?”他坐起来;拿过椅子上的衣裤一一穿上;穿好后他下了床;在屋子里找了一大圈儿也没见茉茉的影子。
茉茉走了;不知去了哪里;和她的父母一起走了;没有留下一句话;或一个字;她仿佛从这世界上彻底的消失了一样;任凭阿东怎样发疯似的找寻……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间;一个绿色的迷人的春季;和火热的夏季已经悄悄退出了这一岁的年轮;取代它的则是金色的;容易让人回忆往事的秋天;然后是白雪皑皑;童话般美丽的冬日……
半年多的时间下来;辉和莹的感情进展的很顺利;也很平稳;两个人计划第二年五一举行婚礼。而莹的母亲在这个深秋;和一个等了她许多年的大学老师结了婚;开始了崭新的生活!
周六的傍晚;忙完了一天工作的辉刚想坐在椅子里休息一下;秘书刘齐进来告诉他说;“经理;有人找你。”
“让他进来吧。”辉说。
秘书出去后;不一会儿莹表情凝重而疲惫的走了进来;手上还抱了一个孩子。
“莹?”辉忙起身迎了过去。“你这些天到哪儿去了;我四处找你呢。”他把莹扶到沙发旁坐下;他猜她一定是遇到了什么事;不然不会去也匆匆回也匆匆。“让我看看这小家伙儿。”他从她的手里抱过那个孩子。
当辉轻轻掀开被角儿时;惊奇的发现强媬中是一个小脸儿如钻石般可爱的婴儿。眼睛像星星一样亮晶晶的。一见到辉;婴儿竟然笑了;两只小手在他眼前欢快的挥舞着;仿佛在对他说;“我喜欢你。”
“她是阿东和茉茉的女儿。”莹坐在那儿呆呆的说。
辉惊呆了。“什么?”
在莹断断续续的叙述中;辉知道了阿东和茉茉的事;
两年前在莹家里;阿东和茉茉偶然的相识了;并且一见钟情。但茉茉因为自己患有脑瘫;怕拖累阿东;在他向她表达爱意时一口回绝了他。阿东大受打击;一气之下和他并不爱;可一直在追求自己的雅抒结了婚;婚后他才知道雅抒是个性格非常偏激;固执;任性的人;他根本无法和她沟通。而这时候茉茉被医生告知自己得了脑瘤;无法手术治愈;因为肿瘤长在她大脑神经最密集的地方。一旦手术失败;她很可能成为一个植物人;如果不做手术她最多还能活一年的时间;她选择了后者;因为这二十多年的人生旅程中她已经经历了太多的坎坷;她不能让自己像一个行尸走肉般的活在世界上。在她准备离开这座城市的前一夜;阿东突然喝的酩鼎大醉的去找她;那一晚茉茉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没有拒绝阿东。第二天;茉茉随同父母一起离开了家乡;去了上海治病。可到那后不久;她就发现自己怀孕了;医生建议她拿掉孩子;好对她进行化疗;可思来想去茉茉决定生下这个孩子。她知道阿东的婚姻已经行如死水;不会再带给他任何的希望与欢笑了;她唯一能为他做的就是生下他们两共同拥有的这个小生命;替她陪伴在他的身边。三个星期之前;孩子出生了;茉茉的生命也走到了尽头。莹接到茉茉父母的电话后到达上海的第二天深夜;茉茉就满含着对阿东的思念和遗憾永远的离去了。
“王伯伯和陈阿姨本想自己抚养这个孩子的;可失去茉茉对他们的打击实在是太大了;两个人先后都病倒了;现在由陈阿姨的哥哥一家人照顾着他们。我只好经他们同意后;把雪儿带了回来。”莹讲完这所有的经过之后;扑到辉的怀里悲痛的哭了。
辉搂着未婚妻一句话也没说;眼睛凝望在床上熟睡着的雪儿;他说不上来心里是个什么感觉的;只觉得胸中像是海水拍打着坚硬的礁石一样;一波又一波的迸发出巨大的声响;这声响在他心中久久激荡不去……
不知道过多久;辉轻轻握住莹的手说;“我们俩一起来抚养雪儿吧;莹。”
“你说什么?”她没听明白他的意思。
“暂时不能让阿东知道茉茉已经不在的事;否则他会发疯的。还有就是雪儿已经很不幸了;刚出世便没了母亲;我们不能再让她在不健康的环境中长大;那是不可以的。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有我们来抚养她。”
“辉;你真好!”莹感动得不知说什么好了。
辉淡淡一笑。“没你说的那么好;我只想帮帮阿东;还有茉茉。尤其是茉茉;虽然我没有见过她;可有种感觉告诉我;她对阿东的爱是永远永远也爱不完的;是绵延不绝的;”
“是永远永远也爱不完的;是绵延不绝的。”莹仔细的回味着辉的这句话。
为了能让雪儿有个名正言顺的身份;辉和莹提前办理了结婚登记;给雪儿上上了户口;并为她取名叫;韦雪儿。他们真心的希望这个可怜的孩子能够健康快乐的长大成人。
辉用最积极的态度;解释和理解了老同学阿东在青春的路上犯下的错误。
春节的时候;在辉的住处;他同莹举行了一个小小的婚宴;除了知道实情的刘芳和林弘宇夫妇外;所有的朋友都不明白辉和莹;为什么要如此仓促的结婚;和突然间收养了雪儿。
“我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趁到外面买啤酒的空当;子文问正往筐里装啤酒的辉。
辉没回答他;而是拎着筐走出了小卖店。
“你说话啊倒是!”子文有些急了;一步上前挡住了他的去路。
辉非常严肃的注视着他。“我可以告诉你;但你得答应我不对任何人说。”
子文郑重的点头同意了。“你说吧。”
辉站在风雪里;把雪儿的身世原原本本的告诉给了子文。
“你明白了吗?”辉问早已经惊讶的目瞪口呆的子文。
就在此时;阿东从马路对面跑了过来。“你们两个人怎么回事啊?出来买啤酒也这么久;大伙儿以为你们怎么了呢!”
辉解释说;“我碰见个熟人;就聊了几句。”他悄悄的捅了还楞在那儿的子文。
“啊……是啊。”子文如梦初醒的应喝着。
阿东感觉他们两人怪怪的。“你们没事儿吧?”
“没事。我们快走吧;不然大家该着急了。”辉把话题叉开的说。
于是三个人快步往回赶。
“辉;雪儿太可爱了;我好喜欢她;赶明儿我收她做我的干女儿吧。”上楼时;阿东笑着对辉说。
一句话说的辉不禁一阵心酸;眼泪差点儿掉下来。“好啊;没问题。”他说。
阿东啊;你不用收雪儿做干女儿;她原本就是你的女儿啊!
也许长眠于地下的茉茉早就知道会有这样的一天;所以让雪儿用这种方式陪伴着阿东。
“阿东;你那么喜欢孩子;为什么不和雅抒生一个呢?”子文本想说些别的;可自己鬼使神差的居然说了这么一句。但话已出口;为时晚矣。
“不瞒你们说;我已经很长时间没和雅抒同房了;刚结婚那会儿我对她就没什么感觉;而自从我和茉茉有过那么一夜之后;对雅抒我更是提不起一点儿兴趣;甚至她碰我一下;我都会觉得自己像是被她“****”了一样。我也不知道究竟为什么会这样。”阿东对两位老同学如实相告。“或许是我……太爱茉茉了;总觉得自己应该忠于她。尽管现在已经是二十一世纪;二零零二年了。”
辉和子文都没说话;只是沉默的一阶一阶的迈着楼梯凳儿。他们难以想象有一天阿东知道了所有的一切后;会是个什么样子;他是那么爱茉茉;他能够承受住失去她的这个事实吗?
刚一进家门;辉就莹拉回了卧室。
“怎么了?”辉问眼睛红红的妻子。
莹哽咽着说;“我刚接到茉茉表哥打来的电话;说一星期前王伯伯和陈阿姨在赶往火车站的路上遇到车祸;去世了。现在丧事已经料理完了;希望我们能把他们一家三口的骨取回来安葬。上海那边陈阿姨的哥哥身体不好;回不来;陈大哥得照看两位老人;也拖不开。”
“怎么会这样呢?”辉无法相信;一个原本就已经很不幸的三口之家;会在两个月内家毁人亡;只留下了嗷嗷待哺的雪儿。这就是生活;就是人生吗?
是的;这就是人生;你无可逃避的人生!
宴席是丰盛的;酒是醉人的;每一位亲朋都是满怀着喜悦和祝福的。
整个酒席上辉都没说几句话;他常常是望着眼前一张张笑脸发呆;出神。要不就是默默的喝杯中的酒。莹似乎比他好些;因为她有雪儿要照顾;有欢儿和李季要招呼;看着很忙的样子。
傍晚时;莹的母亲同继父还有其他的客人都走了;子文他们没离开。像往常一样;他们几个人边喝酒;边闲聊。
“子文;我们中最小的辉都成家了;你这大哥怎么还没动静啊?”阿东刚想点只烟抽;可一抬头看见了欢儿怀里的雪儿;他又把烟放进了烟盒儿中。不知为什么他总觉得自己和雪儿似曾相识。
子文一笑;说;“不急。一切随缘吧。”
辉又为每个人斟了杯酒。“要不要我给你介绍一个啊?我们公司的女职员都是很不错呢!”
“别了;我经不起那打击。现在的女孩子很少有像莹;欢儿;和茉茉她们这么单纯善良的了。”提到茉茉;子文下意识的看了一眼阿东。
阿东没注意到子文的眼神;他正从欢儿手中接过雪儿抱在怀中;然后拿个小布熊逗她玩儿呢。小雪儿非常信赖的伏在她父亲的胸前;专注的看阿东手里的布熊“又蹦又跳”的;有时她竟会笑出声儿来。她长的很像阿东;圆圆的眼睛;高高的鼻梁儿;简直就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
欢儿托着下吧问道;“那你打算找个什么样的啊?”她顺手在盘子里拿了块苹果吃。
“不知道;遇见再说吧。其实只要人好就OK的。”子文站起身来到窗前;目光异常深沉的凝视着华灯初上的城市。
莹坐在辉的身边;很神秘的一笑。“子文哥;你再不抓紧时间;好女孩儿可就要绝种了哦!”她瞅了一眼在电脑桌旁边发呆的李季。
“大不了一个人过一辈子。没什么的。”子文说。
“莹;茉茉走了那么久;怎么一点儿消息也没有啊?”李季突然回过头问莹。
提起茉茉;莹不觉一怔;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这个……嘛;我也一直在打听她的下落啊!”
李季若有所思的说;“前几天我听一个在报社工作的朋友说;茉茉好像在上海;而且还……”“还有了个孩子是吗?”子文把话茬儿接了过去。“你们别听那些记者胡说八道的;她其实什么事儿也没有;只不过是父母一起定居在上海了。”“你怎么知道呢?”阿东问。
“她给我打过一回电话的。”子文硬着头皮说。
阿东用怀疑的眼神看着他。“是吗?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们呢?”
子文说;“这……哎呀;你也不是不知道她的脾气;她不让说啊!我要说了;茉茉就不和我保持联系了;那不得不偿失了嘛。”他好不容易找到这个充足的理由。
“也是;我们最了解茉茉了;一拗起来;九头牛都拉不回来。是不是?”欢儿笑着对莹说。
莹强装笑容的点点头。“是。”
“李季;以后你别信那些谣言;你把阿东的脸都吓绿了;再有两回;恐怕就要出人命了呢!”辉说。
一句话逗的阿东不好意思起来。“你少来!”只要茉茉好;他就放心了。继续和怀里的雪儿玩儿了起来。
见状;辉;子文;莹三个人的心总算是放下了。
三天后;辉和子文两个人;一起乘坐早班的飞机赶往上海。莹留在家里同母亲一块儿照看雪儿;安排王家一家人下葬的地方。
雪花纷纷扬扬飘散着;天空是沉闷而优越的;子文;辉和莹每人身着一袭黑衣;表情肃穆的站在冷冰冰的墓碑前。他们谁都没说话;只是静静站立在那里。这接二连三发生的事情;让他们对生活;对生命都有了新的体会和思考。
莹蹲下身;用手轻轻的抚摸着镶嵌在石碑上的茉茉一家三口的合影;相片里的他们笑的是那样的开心;幸福。“王伯伯;陈阿姨;茉茉;你们放心吧;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