粥女糜男-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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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她红着眼哭了起来，李诺也着急，摸出手机叫了救护车，可是却不知道这里的地址。只能一边安抚着许芳，一边从她断断续续的话中拼凑出具体方位来。
十五分钟后，救护车便来了，急急忙忙把人抬了上去送到了医院。李诺扶着许芳站在急救室外，焦急地等着。“伯母。你先坐在这里休息，我已经打电话叫伯父过来了……来，先喝杯水。他会没事的，伯母不要太担心。”
许芳沉默地接过那杯水。神情还是恍恍惚惚地。李诺叹了口气，坐在她旁边没有说什么了。
林应雄很快便赶了过来，看见李诺不过点了下头，就上前搂着许芳轻声安慰。刚好急救室的灯灭了，三人连忙围着出来的医生。却被护士挡了开去。“病人具体的情况需要留院观察。请家属先去办手续。”
许芳眼睛只盯着病床上的林鸣威。什么也听不见，林应雄怕她有事也不敢走开，李诺便跟着护士办理了住院手续。房间有三张床。其余两张还没有人，李诺进去的时候，许芳狠狠地瞪着她，似乎要在她身上看出一个洞来。
“你这女人还有脸站在这里，如果不是你，我家小威又怎会躺在这里……呜呜……你该死，以后离他远一点……”她又哭又叫的，还冲过来推搡着李诺。护士拉开两人，忍不住呵斥道。
“这里是医院，病人需要安静，请不要大声喧哗。．1 6Ｋ．ＣＮ”
林应雄转头看了看李诺，皱起了眉头。“李小姐，你在这里她情绪会很激动……暂时不要过来了，好吗？”
深深地看了眼仍然昏睡的林鸣威，她微微点头，推门出了去。
看见刚才的护士，她急忙询问道。“我是病人地家属，可以知道病人的情况如何吗？”
护士瞥了她一眼，平淡地答道。“具体情况还要拍片之后才知道，医生初步估计是急性胃炎。”
“……谢谢你，”知道病因，李诺稍微松了口气。刚才见林鸣威突然倒下的样子，真是吓了她一大跳。
出了医院想要回家，在提包翻着零钱的手还微微颤抖着。她深深吸了口气，背靠着墙壁仰起头。许芳恐怕以后都不想再看到自己，探病是不成了，明天还是到护士那里问一问林鸣威地病情吧。打定主意，李诺拍了拍脸颊，让面色好看一些，这才装作若无其事地回家去了。
可是第二天到医院，护士的话几乎是晴天霹雳。李诺定了定神，重新问了一遍。“你说林鸣威……四十七号床的结果出来了，然后……”
护士见她不信，把记录重新看了一次，头也不抬地答道。“对，四十七号床，初步确定是……胃癌。”
李诺怔住了，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声音。“那……什么时候复诊？”
“就这两天，病人的精神不错。医生会重新做一次检查，再作最后地诊断。”护士说完就坐在座位上继续翻着书，李诺悄悄跑到病房，在门口看见林鸣威脸色有所好转，正跟林应雄谈论着什么。许芳坐在一边，微笑着削苹果，递给两父子。看来他们还不知道病情，李诺眼角有些湿润，又看了床上地人一眼，这才转身走开了。
胃癌，癌症，现在有地治吗？听说癌症需要化疗，还要很多进口的药物来维持。林家有钱，癌症应该有办法治吧……
她呆呆地坐在长椅上，只觉得脑袋乱哄哄的。经常在电视上看见癌症地病人，一直觉得这些人生活在离她很远的地方，现在身边忽然有了这样的人，而这个人，竟然会是林鸣威……
李诺低着头，一个又一个念头在脑里闪过。癌症，化疗。有些人逐渐衰弱了，有些人却奇迹般地活了过来。只是，林鸣威是属于哪一类的人？他，真的会死吗？
她不敢想下去，自己对现在的医学了解不多，但是也知道，癌症算得上是非常严重的病症了。存活率虽然有所上升，却仍不是百分之百。李诺捂着脸，心里乱糟糟的。
手机的铃声响了很久，她才慢吞吞地接了起来。
“……你在哪里？”
不过一天，似乎很久没有听到林鸣威的声音了。李诺眼里一热，眨眨眼才应道。“就在住院部的庭院里坐着，你现在觉得怎样？”
“刚做完检查，没觉得哪里不舒服，就是医生一直不放我回家。你在医院，怎么不来看看我？”
李诺苦笑着，癌症的事医生没有确诊，怎么会让他出院呢。“既然医生让留院观察，你就索性当休假，睡好吃好的……我去看你了，但是伯母不喜欢见我，就在门口望了一眼。”
“她跟爸出去吃饭了，顺便煮汤过来给我，不会这么快回医院的。上来吧，我很想你。”林鸣威微微笑着，让旁边的小护士不禁红了红脸。
“好，”她跑到洗手间收拾一下，让自己看起来精神些，才去了他的病房。
见李诺来了，林鸣威笑着朝她招招手。她刚在床边坐下，就被他扯了过去亲了一口。“脸色怎么差了？昨晚没有睡好吗？”
摸摸她的脸颊，林鸣威关切地说道。“……昨天妈说的气话，别放在心上。”
“没事，”握着他的手，李诺摇摇头，忽然倾身搂着他。她难得的主动让林鸣威有些惊讶，心里渗着一丝甜蜜。
“一天不见就想我了？”
“嗯，很想你。”埋首在他肩窝里，李诺小小声地答道。
林鸣威怔了一下，似乎感觉到她的不安，伸手揽紧她。“昨天我让你担心了，别怕，医生说可能是急性胃炎，我也只是一时疼得厉害才晕倒的。”
嗅着他身上熟悉的味道和淡淡的消毒药水味，李诺暗叹。医生为了让病人有好的心态，哪个会给病人说实话的。她难过地垂下眼，紧紧地抱着林鸣威，似乎这样就能留住他似的。
她脆弱的模样让林鸣威有些心疼，轻轻抚着李诺的后背安慰，时不时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
62
姜思怀疑李诺想转行去考医生执照了，这几天带着她到处跑书店，一堆一堆的医书，中药的、西药的和偏方，还有和病魔顽强抵抗的人写得励志书，通通都买回去，很是吓人。
林鸣威在医院，她不放心李诺一个人住，就索性带了几件衣服搬了过来。姜思真是觉得李诺着魔了，半夜不睡觉，不停地看书、上网查资料，比自己高考的时候还要勤奋。
“小诺，快两点了，剩下的明天再看吧。”迷迷糊糊地在沙发睡了过去，醒来还看见客厅的台灯，姜思爬起来，摇摇晃晃地走到她身边，连打了几个哈欠。
“我还剩下几页，看完就睡。”李诺头也不抬的应道，继续专心致志地埋首在书本中。
“这句话几个小时前你就这样说了，不行，明天还要上班，快去睡！”姜思强势地拉起她往床上一塞，顺手盖上被子。“书还有那么多，一晚上怎么可能看得完。你以为自己是铁人，不吃不睡的啊。”
“……我还真恨不得自己是铁人，”李诺很累，却一点睡意都没有。可能倦到极点，反而睡不着了。姜思躺在她身边，不到一会就梦周公去了，她蹑手蹑脚地下了床，回到书桌继续奋斗了。
她知道自己这样不过是杯水车薪，帮不了林鸣威什么。但是放着不管，李诺心里不好过。医院有专门地疗程和药品。自己要做的不过是多了解癌症，然后好好帮他补补身子，健健康康地抗击病魔。
白天工作，晚上又恶补，可想而知李诺很快便消瘦了下去，脸色也十分不好。姜思看在眼里，心疼得不行，天天带着她去吃好的。。。监督她准点去休息。可是第二天早上总是能看见李诺趴在书桌前睡觉，让她气愤之余也无可奈何。
李诺到医院和林鸣威见了几次面，后来许芳兴许察觉到了，早上把汤煮好，让人中午带到病房来，一步都不离开了。无奈，他们只得暂时不见面，免得再刺激许芳。
当初的乌龙外遇事件澄清之后，姜思又重新成了林鸣威的第一同盟。李诺的事自然详细地跟他报告了。之前已经发现李诺的反常，现在听说她更是消瘦得厉害，林鸣威忧心忡忡，恨不得立刻出院去见她。
“林经理。小诺买了很多医书，都是关于癌症的。问了她，也不说谁得了这病，天天闷着看书和上网查药方。她这样下去，可不行啊。”姜思偷偷跑到公司走廊地角落。压低了声线说道。
癌症？林鸣威也摸不着头脑。李诺没什么亲戚在这里。伯父伯母又还没回来。在她身边的人，除了自己就只有姜思了，难不成是……余承？
“麻烦你好好看着她了。多劝她吃饭休息。”
“那是当然，就算林经理不说，我也会照顾好小诺的。”姜思说着，奇怪道。“林经理这么久还没出院，医生确诊了吗？”
“我也不太清楚，医生让我留在这再观察一段时间……我妈回来了，下次再聊吧。”听见许芳高跟鞋的从门外传来，林鸣威急急收了线，轻轻叹了口气。她最近把自己看得紧，除了去洗手间，根本就是寸步不离。不想再产生争执，他避免让她和李诺见面，但是到现在应该有十多天没看见李诺，怪想念的。
“刚才谁打电话来？”许芳给他倒了杯水，淡淡问道。
“部门里的同事，听说我病了，来问候一下。”林鸣威低头喝了一口，皱起眉。“妈，我什么时候才可以出院？”
“医生不是说了再留下看看情况么，你着急什么！”她撇撇嘴，不悦地道。“就知道你急着出院，是想去见那李诺吧。乖乖地在医院呆着，反正你爸将年假都调整到一起了，你可以好好休息几日。”
拿着杯子的手一抖，林鸣威诧异地瞪大眼。“妈，你说爸把我的年假都用了？”“是啊，去年你的年假不就白白浪费了，今年早些用不好么？”许芳挑挑眉，似乎对他地惊讶感到奇怪。
辛辛苦苦留着的年假是想用在结婚度蜜月的时候，现在给爸就这样轻易地挥霍掉了，还要浪费在这无聊的医院里面，他能不在意么。
“妈，你们能不能别擅自做主？我又不是未成年，不需要家长监护地。”
“你这是埋怨爸妈了？”许芳看着他，脸上隐隐有了怒意。“你以前从来不会跟妈这样说话的，又乖又孝顺……”
“我没有在埋怨谁，妈又想哪里去了？”
林鸣威他讨厌爸妈总是用“为了他好”这样的理由约束自己，甚至指责自己。他不小了，有自己的想法，不再是那个跟在爸妈背后只会听话做事的孩子。
听出他语气里面地不耐烦，许芳眼圈立马就红了。她越来越不明白自己地儿子究竟在想什么，从那个叫李诺地女人出现后，他们母子之间的关系就大不如以前了。真不知道李诺有什么好，让林鸣威迷恋成这样，甚至为了她而反驳自己。许芳越想越气，怒气冲冲地就要走出了病房。
突然身后一阵呕吐声响起，她回头看见林鸣威捂着胸，脸色惨白地趴在床上，吓得动也不动地站在门口。在对面角落偷偷探病的李诺飞快地跑了过来，按下了床边地红色紧急按钮。
“你、你怎么在这里？”许芳诧异地看着她迅速坐到床上，一手扶着林鸣威的肩膀，一面轻拍着他的后背。
李诺没有回答她，揪心地看着林鸣威不断呕吐着。时不时往门口张望，医生怎么还不过来？
“血！他……血！”许芳突然指着床边大叫起来，她侧头看着地上的血丝，霎时面无血色。
医生和护士匆匆进了病房，“家属先出去，不要阻碍我们治疗。”
许芳不愿意离开，李诺只得一边劝着，一边和护士将她拉出了病房。“伯母，别担心，他会没事的……”
“啪”的一声，她只觉左脸颊火辣辣的疼。许芳又是惊慌又是愤怒，指着骂道。“都是你这扫把星，自从你来了之后就没好事，小威都躺到医院里来了，现在还吐血！你走，赶紧走，不要再出现在我们面前了！”
“这位女士，这里是医院，请不要大声喧哗，有什么事请出去解决吧！”护士长皱眉走了过来，开口劝道。
许芳担心得要命，又不能进病房，现在看见李诺更加愤怒了。她瞥了眼护士长，冷哼道。“这是我的私事，还轮不到你来管。”
“……伯母，你别生气了，我现在就走。”看了看紧闭的房门，李诺叹了口气便离开了。
护士长知道她天天来问林鸣威的情况，刚才听到许芳的话，也对他们的关系猜出了几分。别人家的事不好插手，她让一个小护士陪着许芳，上前对李诺说道。“回去拿冰袋敷一敷，不然这脸明天更肿了。”
“谢谢你，护士长。”李诺点点头，想笑却疼得扯不起嘴角。“明天我再来，如果今晚有什么突发的情况，能不能麻烦你通知我？”
原本李诺算不上家属，病人的情况没有必要转告她的，护士长难得看到这样痴情的女孩，想了想便答应了下来。“如果发生危急的情况，我会打电话通知你的。”
听见这话，李诺心头一松，捂着半边脸走出了医院。
